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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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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连朔的盲肠炎替他赚来了七天病假,林秘书干脆再帮他把病假自动延长成十天的特休假,公司里上自各级经理下至总机小妹,也都能跟着轻松几天,真可以说是一举两得,普天同庆。

    对于秘书的安排,赫连朔意外地并没有反对,而他想要休假的理由,则是要利用这请得早不如请得巧”的休假,自己开车带芷薏到北部近郊各个好玩的地方去走走,为他们两人的初生恋情小小加温一下。

    烛光晚餐天天都可以吃,但是要他放着公事不管,开着车子到处去兜风闲逛外加谈情说爱的日子却不是天天都有。

    罢出院的第二天早上,他开着轿车来到陆凝香家中接芷薏出门。

    她一袭淡蓝色的小洋装,脚下蹬着白色凉鞋,手里拎着白色帆布提包,清秀佳人的俏模样,除了脸上粉嫩的淡妆,她身上实在一丝成熟的女人味都没有。

    看着她光鲜亮丽地步出家门,他心头一阵悸动,随即,他忍不住嘲笑自己不知有多久没从事约会这种活动,现在反而像个毛头小子。

    铁门在她身后拉上,她却没有要马上上车的意思。“赫连,你确定你的伤口没事了?”她充满关心的眼神,让他颇欣慰的。

    “没事。我现在健康得像头牛,伤口也早就不痛了。”他笑嘻嘻地露出一排白牙。

    “那你要带我去哪?”她还是不肯上车。

    “嗯,就去淡水吧。听说渔人码头规划得挺不错,我一直设有空去,正好趁这次休假,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好奇地探出头凝视着她。“怎么?后悔不想陪我出去走走了吗?”

    她摇摇头。“不是。”

    其实,她是因为昨天到医院帮赫连朔办出院手续时,他忽然心血来潮似的当场苞她约定今天要和她约会,害她心情一直很紧张,昨晚还失眠了。

    男女朋友约会原本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不知怎么地,只要一想到是要跟赫连朔这个充满男子气概的男人约会,她就会想入非非,开始感到紧张与不安。

    “那就好,上车吧。”见她仍然傻站在他车旁动也没动,他不禁又气又好笑。“要我帮你开车门吗,芷薏?”

    “没有。”她眨眨眼睛,连忙乖乖就范。

    坐上车,她试着把紧张的心情抛在脑后,要自己表现得像个大人,怪只怪他们是在极度不愉快的气氛下认识的,现在事过境迁了,她应该好好享受他替他们安排的约会才是。

    正所谓既来之则安之,她自己也已经答应要当人家的女朋友了,难道还不准人家约她不成?

    手牵过了,嘴也吻过了,就差一顿烛光晚餐而已,约会嘛,了不起再让他抱一抱,不然他还想怎样?不是吗?

    赫连朔贴心地替她系上安全带。“走吧,不快点会错过午餐时间。”

    “嗯。”一听到有吃的,她的心情随即开朗起来,对他露出甜甜的微笑。

    这一笑,害得他心头一颤,胸口小鹿乱撞,伤口隐隐作痛,还差点忘了呼吸

    外面雷声隆隆,大雨倾盆而下。

    天空尽是黑压压地一片,透过车窗望出去,活脱脱是一幅国画大师挥毫的泼墨山水画。

    不过此刻,他们却是被此情此景给困在车子里,连想要找家小店喝杯咖啡、躲躲雨都是件难事,这场大雨来得骤然,雨势猛烈,滂沱的雨水毫不留情地冲刷着车子,令他们根本无法开车门。

    他们百无聊赖地听着他车上的音乐,一张“月神”沙费纳的专辑,他们已经听了第四遍。

    “现在怎么办?”芷薏有些扫兴地问。

    今天好歹是她生平第一次的约会,怎料偏偏就碰上了今年夏天的第一场午后雷阵雨。

    “你说呢?”他望着她,脸上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

    “你是大老板耶,做什么事情都应该要先想个备案吧?”她盯着他的脸,不敢相信除了坐在这里枯等之外,他竟然无计可施。

    “我的大小姐,我们现在就是在执行我的备案去阳明山。”他回她一个苦笑。第一次约会就出师不利,这实在有违他的名声。

    赫连朔原本计划带她去淡水的“渔人码头”盾夕阳,稍晚再回到老街坐渡轮到对岸去大啖孔雀蛤等等海鲜,结果刚过士林就因为这场大雨而临时改道。

    他们现在的位置已经在外双溪要往阳明山方向前进的菁山‘路上,虽然他知道这里有好几家情调好、气氛佳的咖啡店和温泉小陛,不过这场雨实在大得让他不想离开这干燥洁净的座车。

    当然,说他没有备案是骗人的,即使是坐在车子里不出去,他至少可以想出十种以上的“防水防闷防无聊”方案。

    不过,这十种方案里,有五项以上是光说出来就足以令她拔腿狂奔的“限制级”活动,所以他还是按兵不动,暂时不表意见的好。

    “这附近没有可以连车子一块停进去的地方吗?”她比他更不想穿着新买的小洋装下车淋雨。

    他露出一个贼兮兮的笑容。“有啊,汽车旅馆。”

    她的脸颊霎时泛成一片粉红,看得他好痴醉。

    “少耍宝了你!”她故作镇定地说。

    他低低笑了出来,她胸口的小鹿被他笑得七上八下。

    她紧张地环顾着四周,就是不敢去看他,偶尔和他四目相接。却又马上紧张地转头。

    “芷薏?”他忽然靠近她,把脸埋进她发际,深深吸进她清新幽渺的香泽。

    “做做什么?”他为什么要靠得这么近?她只要微微往前一公分,就可以埋进他的颈窝

    “上次在医院里已经放过你一次。”修长的食指顶高她的下颌。“我今天可是不会再放过你了。”

    “我”她咽了一下口水。“我不懂你的意思。”

    不懂才怪!她再笨也感觉得出来自己今晚铁定“名节不保”

    从他眼底进射出来的灼热光芒足以融化她的四肢百骸,蕴含在其中蠢蠢欲动的欲望,几乎令她忘了如何呼吸。

    “赫连大哥,”她快速思考着该如何脱离现在的窘境。“我好累,好想休息了,你赶紧找个地方我们下车喝杯咖啡,好不好?”

    “好。”他微微一笑,握起她的小手。“我也不想再枯坐在车子里了,走,我们找家汽车旅馆,免得你淋湿身子。”

    “别抓我的语病,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

    他撩起一绺发丝,轻拂她的下颌。“我知道你没有,但是我有。而且我的欲望强烈到在这里就想吞掉你。”

    他濡润湿热的气息吹拂她的脸颊,她下意识退开一点,想拉开彼此的距离,忽地发现自己的背早已抵住车门,她根本无路可退。她的笑容褪去,凝视着他.的眼眸,双唇微启,急促的呼吸此刻仍未复原,如今连心跳都加快了。

    不由分说地,他骤然吻住她,又快又狠又准。

    他伸手轻拨开她额上的发丝,然后将唇落下。她晕眩地闭上眼睛,他的唇先是冰冷,然后变得温暖而灼热地贴着她,他的动作如此温柔,令她的所有意识为之颤动。

    他的唇一动也不动地待在原处,仿佛知道他们俩需要时间去探索他们之间那奇矣邙脆弱的连系。

    这是个甜美得令人窒息的长吻。

    “用那种眼神看男人,就表示希望接吻。”他忽然说:“芷薏,你已经是我的了,刚才那一个吻是你想要的,更确定了你成为我的人,你绝对不可以用那种跟神看其他男人。”

    “我”她想抗议,却因为他认真的神色而霎时无语。

    他用他的吻占据她的身形,用他的舌侵入她的灵魂,温柔又坚定地夺走她的呼吸,带走她的气息。

    芷薏的脑袋在赫连朔的唇一触上她的唇时便停摆了,怦然跳动的心脏也漏跳了好几拍,害她几乎要厥过去,差点休克。情不自禁地,她自动为他启唇,他更加胆大地将舌头伸入她口中,探索着、挑逗着,她只觉目眩神迷,神志一片恍惚。

    她的身体似乎主宰了一切,饥渴地寻求自我满足,她的双臂已经爬上他宽大的肩膀,圈锁住他的颈项,以她的双手探索他肩部结实紧绷的肌肉和他富有弹性的浓密黑发。

    然后,他的唇缓缓地移动,越来越需索。他的手滑到她的脑后,撑着她的头,他的手指缠绕她的秀发,另一手覆住她裸露而冰凉的香肩,隔着单薄的衬衫,她感觉到他炽热而坚硬的胸膛,他把她拉向他的,他们的大腿摩擦着,炙热穿透过衣服,一阵温暖地包围着她。

    他托高她的脸孔,做更亲昵的探索,她发出一阵困惑而喜悦的喘息,品尝他湿热的舌,然后羞怯地伸舌与他嬉戏,他倒抽一口气,紧紧拥住她,使她几乎无法呼吸。

    “叭!”一辆车子从他们旁边以极高的速度呼啸而过。

    两人像触电般迅速分开。

    老天!他几乎要把持不住。

    她清清喉咙,却还是挤不出一个字。

    他凝视着她,眼里尽是想要她的欲望。“你好甜。”

    艳色红霞无可避免地染上她的容颜,他如此大胆露骨的陈述,令她十分难为情。“你又在嘲弄我。”

    “你明知道不是。”他轻轻捏了捏她的下巴。“为什么你到现在都还不肯对我说句好听的话?”

    “我就是没办法像你这么会调情。”她娇嗔地抗议。

    “不能怪我,是你实在太秀色可餐了。”

    她瞪他一眼。“我们现在被大雨困在车子里,而且又是在大马路上别告诉我你真的想带我去‘那种’地方。”

    他挑了挑眉峰。“老实说,我对‘车床族’没什么研究,如果你坚持,我想我应该可以忍耐一下,撑到我们回家。”

    老天,他真的一点也不打算掩饰他的企图。

    “你真的很喜欢我?”她惊讶自己是否真的有这种魅力。

    “你到现在还在怀疑?”他有些生气。

    她默不作声,一径别扭地玩着他的袖扣。

    见她如此,他明白她不是故意的,于是他只好改变战术,语调既温柔又坚定。“还是根本就是你不喜欢我?不想跟我在一起?”

    怎么会不想?吻也吻过了,摸也摸过了,她的芳心多多少少有了几分明白。

    “考虑清楚了没?”他环住她的腰,留了相当大的位置在荫入心间。

    她迎上他渐渐敛去笑意的深邃眼眸,胸口突然盈满慌忙失措,接下来该如何做?迎合他?推开他?

    她想了想,决定用行动来表明心意。轻轻地,她倾身向前在他唇边留下一个浅浅的吻。

    下一秒,她已经被他紧紧地抱住,双唇被紧紧地覆上,他贪心地一再的想要索吻,心想如此应该就有足够的力量按撩住自己的欲望。

    不过,他似乎太高估自己的意志力了。

    当他退开身子,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进档、一脚急逮躁油门的时候,大脑已经完全停摆,只有满腔快要决堤的热血和仅剩一丝的理智在思考算计,大脑当机的自己该如何以最快的速度,让他们安全的回到家

    赫连朔牵着芷薏,急切地从地下停车场来到一楼的后院,绕过院中的花草和小型喷水池,从后门进入大宅。他的眼神充满炽热,牵着她前进的手坚定又有力,仿佛怕自己一松手,她就会逃开。

    一路无语,他们蹑手蹑脚地上了二楼,带她走进属于他个人的私迷普间。

    她往前踱了几步,既好奇又惊讶地环顾这个比想象中要小得多的空间,发现这里充满了他独特的古龙水香味,令她为之一颤,仿佛已经被他抱个满怀。

    “过来这里。”他缓步踱到她面前,真实地将她一拥入怀,俯身以鼻尖触着她的鼻尖,温和的语气与胁迫性的肢体语言形成强烈的对比。

    他深沉地呻吟一声。“芷薏,我要你。”

    这个拥抱温存且感性,令她体内一股渴望被爱的震颤由她脊椎升起。

    她抵着他的唇低哺,双手圈着他的颈项,坦白表露内心的臣服。“我”

    “别说话。”他的吻拂去她心头最后一丝游移的迷惑。“此时此刻,没有什么语言可以表达我们彼此的心意,你只要用心去感受我的存在,好吗?”

    轻轻闭上眼睛,默许了他的要求,再度张眼,眼中所见却不再是他散出热力的瞳眸,而是他墨黑的浓发,那张滚烫的唇,不知何时,已然贴上她的颈项。

    忽然之间,一种空虚的感觉无可遏止地在她体内扩张,欲望征服了她,来势汹汹的需求促使她依偎向他,强烈地希望自己身为女人的那一部分在他怀中绽放,她要他,迫切地想要和他缠绵,需要他来填满自己的空虚。

    “朔”她声音浓浊的低喊着他的名字。

    看着她的反应,知道她是因为自己而发出吟哦,他满意的笑了。终于,不再撩拨她的情欲,他俯身于她之上,满足了彼此心中的缺口。

    赫连朔二清醒过来便再也睡不着,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他的卧室,灿亮一室。

    他望着怀中的芷薏,腰下的血液又开始不安分地蠢动起来。

    一只手臂还枕在她的脑后,他搂紧她,一边以手指玩弄着她的长发,一边吸吮着她肩上的肌肤,顺着细致的肌理,他的吻一路来到她的颈项,玩弄够了头发。

    她扭动了一下身躯,似乎是想拒绝他的挑逗。

    他低下头,用嘴巴取代了他的手。

    “嗯啊不要”一串吟哦由她喉中逸出,芷薏倏地睁开眼睛,两颊泛红的像苹果。

    “早安。”他笑着,边吻边啃她的肩膀。

    “早安。”惩罚性的打了一下他的手背,她继续窝回他怀中,只想睡觉。“别闹了,人家还想再睡一会儿。”

    一阵乍响的电话铃声,让她差点惊跳起来。

    “别紧张,一定是林秘书。只有她有一大清早打电话騒扰我的习惯。”他嘟囔着,显然不准备停下大手的动作,更不想起身接电话。

    “她好像不打算挂断。”她的呼吸因他的调情而紊乱。

    丙不其然,电话铃声仍然不断。芷薏在意乱情迷之间,还是勉强推开他。赫连朔很不高兴的低声诅咒了一阵子,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从凌乱的衣物中翻出自己的行动电话。

    “喂?”

    “小赫。”这声音不是林秘书,而是他公司的大股东之一王宗信。

    “老王,好久不见。”

    这通电话来得真不是时候!

    他正想和芷薏再温存缠绵一番,大股东却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害他觉得浑身不对劲,兴致也少了一半。

    “听你的秘书说你休十天假,怎么样?还好吧?你现在在哪一个小岛上度假?是不是我把你吵醒啦?”王宗信连珠炮似的问候。

    “不,没那回事,”赫连朔也毫不含糊,一一回答对方的疑问。“我没有出国度假,只是待在家里休息,偶尔赖个床也不错你知道的。”他坐回床边,拉起被单裹住自己。

    王宗信继续说着,浑然不知他此刻的情景。“我说小赫啊,我虽然是个不管事的小鄙东,但是如果公司里头有什么政策改变,你好歹念在我们同学一场,早点告诉我嘛。”

    “我不是一向都很主动联络你?”

    “那为什么‘东方风云’的股价已经一连飙了好几天?你是不是应该要销假回公司坐镇啊?”

    “不!”他不由自主地提高音量。“这是我近年来难得的休假,我已经安排好一个度假中心的活动,我不想半途失约。股价的事情,我会请秘书帮我传真资料到家里来,你大可放心。”

    “真的?”王宗信的声音听来很惊讶。“你不回公司一趟?确定可以放心?”他不死心地再问。

    赫连朔看了芷薏一眼,见她头发凌乱地睡卧在自己身边,眼珠子滴溜溜地望着自己,他实在不想离开她去处理那些恼人的事情。

    “真的不行。”他语气坚定地说。“谢谢你特地打来通知我,可惜我现在还不想销假回公司去,我们星期一早上再见了。”

    “好吧,”王宗信仍然不愿就此放弃。“我待会儿要到证交所去,如果你改变主意就call我。”

    “没问题。”他答应后便结束通话。

    “有事吗?”虽然听得不完全,但是芷薏隐隐约约可以听出他们谈论的公事似乎挺重要的。

    “是我公司里的股东。”他直言不讳,告诉她这通电话的内容。“他发现我们的股价最近一直持续在上涨,问我是不是公司的政策在炒作。”

    她从小就常听自己老爸在家里谈论这种事,倒也不稀奇了。“你们是在刻意炒作吗?”

    “不。”他老实回答。“我一点也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所以他刚才问我,是不是要安排大股东们开会。”

    “你却告诉他你不能去。”她望着他,眼神充满困惑。“如果是重要的公事,你还是要回去处理一下比较好吧?可别因为我耽误了公事。”

    “小傻瓜,我当然知道。”他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是我自己不想进公司,这是我的休假,我决定要好好享受。”

    “但是”

    “没什么但是,”她正想再说什么,却被他粗鲁地扑倒。“我现在只想把刚才没完成的事情继续办完,你有意见吗?”不给她答话的机会,他便用一个令她全身发颤不已的热吻,吞掉他们所有语言,继续刚才未完的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