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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 麻面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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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无奈地对视一眼,正欲现身之际,忽听一人轻笑道:“是我!呵呵,我一路小心翼翼地行来,没想到仍被你们现,可见陈管家确实名不虚传!”

    原来庙内之人觉的并非是他们两人,而是刚才他们欲躲避之人,那人刚到围墙外,听到那陈管家的喝问很自然地出言以对。

    听到来人话,杜奇和鲁妙儿都松了一口气,静伏原处不敢妄动,而被称为陈管家的那人却喜道:“原来是廖公子驾到,我等有失远迎,还请海涵!”

    此时,那廖公子已走到众人身前,轻笑道:“陈管家客气,本应由我在此等候各位,只因我有事来迟一步,反而有劳各位久候,在下深感惶恐,该说请谅的是我,来,我们坐下说话!”

    寒暄声中,两人听到似有十余人在殿前的石台上依次落坐,显见在他们跟踪的那几人到来之前便已有人到达,或者是庙中本来就有人。众人坐好后,陈管家显得异常恭敬地道:“这次的五件货已送到,请廖公子验收!”

    廖公子笑道:“陈管家办事我放心,只要件数不差便行,不知前次委托陈管家之事进展如何?”

    陈管家道:“已基本就绪,只是……”

    廖公子笑道:“陈管家不必说了,我知道你们的难处,这是五千两银票,陈管家先拿回去对付着把这件事办妥,事成之后另有重赏!”

    陈管家喜道:“多谢公子体恤,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

    廖公子道:“这正是我与陈管家见面的目的。据最新消息,点子准备改道水路,后日晨时正在骆马帮的码头登船,却不知是否会改变目的地?”

    此言大出庙内众人之意,陈管家似有些急,忙道:“那我们所有的布置岂不是白费了?”

    廖公子笑道:“当然不会,虽然目标没有如我们所料继续前行而改走水道,但那些布置并不会白费,因为杨掌柜正打算扩大与我们的生意,现在货源不足,所以,那些布置不但不会白费,反而随时都有可能用得上,为了把以后的生意做好,我们更应该加强部署,无论何时都要做到万无一失!”

    陈管家喜道:“只要弟兄们知道还有大钱可挣,没有不尽心尽力做事的,但这笔生意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黄了?”

    那廖公子道:“此事必须办成,否刚,便失去了与他们继续做生意的资格。

    ”

    陈管家道:“是啊,不说其它地方,单只我们九江府,争着与杨掌柜拉关系攀交情的便数不胜数,如果我们不能完成他交下的事确实不好说话,我们又势不能在城内动手,又无办法跟着上船,因而要办成此事确是相当困难。”

    廖公子道:“我们确实不好在城内动手,无法跟着上船却又未必!”

    陈管家讶道:“难道廖公子竟可安排我们的人跟上船?”

    廖公子自傲地道:“若连区区小事都办不成,怎能搭上杨掌柜这条线?又有何资格在此与陈管家谈生意呢?多的不敢说,弄十来个人上船还难不住我!”

    陈管家深知骆马帮九江码头每日都有搭载散客的客船驶往各处,由于人多船少,往往很难定到位置,特别是象明、后日便启航的船,位置早被定光,即使能弄得一两个位置,也须有天大的本事,如若那船是客人全包的,则根本弄不到位置,而今廖公子竟能安排十余人上船,这怎不叫陈管家等人佩服不已?陈管家的语气不由更为恭敬,喜道:“廖公子真有办法,请吩咐!”

    廖公子哈哈一笑,道:“请陈管家回去后挑选九名好手,由你亲自带队跟蹑,找适当的机会下手,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件事办妥!”

    陈管家道:“廖公子请放心,只要我们能顺利上船,点子又确实在船上,此事便已成功了大半!”

    廖公子道:“好!我在此预祝陈管家马到成功!”

    语毕,庙内众人皆出胜利的大笑。

    接着,他们扯开话题,谈起风花雪月的事来,偶尔说起自己在这方面的趣事,引得在场众人一阵阵大笑。良久之后,在笑声中,众人分成两夥先后离去。

    见众人去远,两人展开精神感知力,探查后确信庙中无人才从藏身处走了出来,鲁妙儿道:“他们是什么人?”

    杜奇看见后面那伙人中有五人分别扛着长条形的黑布袋,那布袋软软地搭在他们肩上,里面装的似乎是人,不由思索道:“看样子是江湖中专门拐卖女人的黑帮,却叫我们无意遇上了。”

    鲁妙儿道:“这就叫事起有因,我们是否该出手呢?”

    杜奇叹道:“唉!既然让我们遇上此事,岂有不管之理!”

    鲁妙儿道:“现在就追上去把那些恶人宰了,先将那五个人救出来如何?”

    杜奇道:“跟上去看看可以,但救人却不用急,免得打草惊蛇,走!”说着,杜奇已如一缕轻烟般飘起,当先向扛着长袋子那些人追去。

    鲁妙儿自是若即若离地跟在杜奇的身旁,借着草木山石的掩护,远远地跟在那一群人的身后,一连淌过三道小溪,翻过两道山梁,忽见一条小河横亘在前,一艘乌蓬船驳在岸边。

    看见那条小船,那群人急忙加快脚步,纷纷窜上船去,船上顿时冒出几条人影,将船撑入河中,随即摇撸扳浆,瞬间远去。见此,两人皆不由感到这些人行事之诡秘,计划之周详。

    刚才他们见面之处分明是临时决定的一个荒无人烟之地,在那山下本有一条同样的小河,但这些人却偏要把船停在几里之外的这里,即使偶然有人碰到也不会起疑,又可有效地甩掉无意中现并跟踪他们之人。

    两人站在远处山坡上的一株大树下,见那船已消失在前面的一条小峡谷中,只好觅路向九江而行,鲁妙儿道:“他们所议之事似乎与骆马帮的一艘客船有关,你是否有办法找出那条船并登上去呢?”

    杜奇道:“我可没有廖公子那样的本事能弄十来个人上去,但我们两人却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登上那条船,这样岂不是更能探知船上的情况么?”

    鲁妙儿讶道:“你是说我们两个人象小偷一样地偷偷地爬到船上去?万一被船上的人现了怎么办?”

    杜奇道:“别说得这么难听好不好,什么偷偷不偷偷的,我们是去办事,又不是真的去当小偷,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鲁妙儿道:“既如此,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杜奇道:“等城门开了正大光明地进城去吃早点,顺便买点必用品,去骆马帮打探消息,然后决定下一步的行动,够详细了吧?”

    鲁妙儿道:“尽是些废话!”

    此时,九江城已遥遥在望,天已微明,杜奇忽然感慨地道:“没想到还有与我们一样漏夜赶路之人,咦!他们为何如此匆忙呢?”

    鲁妙儿却笑道:“又有热闹看了!”

    杜奇叹道:“唉!为何人人皆欲恃强凌弱呢?”

    鲁妙儿道:“有人便有纷争,解决纷争的唯一途径便是武力,人与人之间如此,武林帮派间如此,国与国间更是如此!所以,武力便是公理,拥有强横的武力者便可称王称霸,把其他的人踩在脚下!”

    杜奇笑道:“没想到妙儿与世隔绝,却知晓这么深奥的道理!”

    鲁妙儿道:“正因闲来无事,只好看一点道理。”

    杜奇道:“那么,妙儿心中的公理又是什么呢?”

    鲁妙儿道:“为一个承诺,可以荡尽所有而无怨无悔;为自己的追求,可以不惜一切地勇往直前;为了奇哥你,我可以不管任何世俗的束缚而为所欲为。这,便是我的公理!”

    杜奇不由深为感动,情不自禁地将鲁妙儿搂靠在胸前,深情地道:“妙儿,你对我真好!你叫我以后如何对待你呢?”

    鲁妙儿温柔地靠在杜奇的身上,情意绵绵地道:“奇哥,我并不敢奢求什么,只要你心中有我一席之地便心满意足了。”

    杜奇不由暗叹,忽听蹄声得得,车声辚辚,一人高叫道:“让开!”

    说话间,他们刚才现那些赶路之人已来到近前,杜奇不假思索地拥着鲁妙儿跳到路外的一块大石上,一辆马车从他们刚才立身之处飞驶而过,驾车的是一位四十余岁的汉子,此时满面惶急,似恨不得肋生双翼来代替拉车的瘦马。车后跟着一个年龄与他们大小差不多的少年,手提一根白蜡杆,边跑边向后观看,同样是满脸惊慌焦急之色。

    车后数百丈外,七八名年龄不等的汉子手提兵器,正杀气腾腾地飞奔而来,显是在追赶前面这辆马车。

    那马车刚刚驶过杜奇身前,一个车轮倏地离开车身,忽然朝路旁飞出,那辆马车顿时向前一栽,斜斜地倒往地上。

    在此情形之下,那飞奔的马车如果倒在地上,其后果真不堪预料。就在这千钧一之际,鲁妙儿忽地飘身而起,似一道白光猛地掠出,在那马车即将倒地的刹那,毅然伸出纤细的玉手探身抓住车轴奋力向上一提,欲倾倒的马车竟然恢复平衡,在她的拉扯下,那驾车汉子才回过神来,急忙协力控制住狂奔的瘦马,但那马车仍然滑出数十丈远才慢慢地停下来。

    此时,跟在车后那少年才惊魂未定地跑上前来,与早吓得面无人色的驾车汉子将车内的人扶了出来。

    鲁妙儿见从车内下来的是一位年约三十五六的妇人和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她们似毫不知情,满面疑惑地走下车来,那妇人问道:“怎么啦?”

    那少年道:“车坏了!”

    鲁妙儿猜想这定是一家四口,见她们安然无恙,不由暗感高兴,忽地松手闪开,那骆车顿时侧翻在地,那驾车汉子这才上前道:“多谢壮士援手之德!”

    鲁妙儿微微一笑,哂道:“举手之劳而已,何须客气?他们追上来了呢。”

    经这一耽搁,那七八名汉子已追到近前,团团地围了上来。那汉子顿时脸如死灰,一时不知所措;那两个女人更是惊恐万状,相互拥抱着瑟缩抖,似站不住般即将倒下;那少年却一摆手中白蜡杆,把那三人护在身后,紧紧地盯着那些围上来的人,似一头择猎而噬的豹子般,随时都有可能扑向来人。

    也许是看到了鲁妙儿刚才力挽飞车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围上来那些人并未立即动手,皆警惕地盯着鲁妙儿。

    那驾车汉子似猛然惊醒一般,向鲁妙儿求救道:“请壮士救救我们吧!”

    鲁妙儿忽地一笑,悠悠地道:“救你们不难,但却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那汉子也是病急乱投医,忙道:“什么条件?”

    鲁妙儿邪邪地道:“将这位姐姐送给我们做丫头!”

    那少年断然道:“不行!”

    杜奇仍站在那块石上,淡然道:“妙儿不可胡闹!”

    鲁妙儿恭敬地道:“是,公子!”接着又转向那汉子道:“在下要这位姐姐来不是服侍我的,是服侍我们公子的,愿与不愿全在你们,在下并不强求。”

    那汉子看了看那姑娘和那少年,又看了看围在身前的追兵,忽地露出愤慨之色,悲怆地道:“好,只要你能保我一家平安,便应了你!”

    鲁妙儿忽地微微一笑,对那些追兵道:“你们是来追这位姑娘的吧?”

    一个年长的追兵道:“正是,还请壮士成全,我‘飞天堡’定感激不尽!”

    鲁妙儿淡淡地笑道:“你们也听到了,我刚才已收这位姑娘为丫头,如果我连自己的丫头都保护不了,你叫我‘麻面邪神’如何在江湖中混呢?”

    “麻面邪神”四字犹如四道晴天霹雳,猛地击在飞天堡众人的心头,飞天堡众人顿时惊骇莫名,皆没想到会在此处遇上近年来在九江府名声高炽的麻面邪神。

    鲁妙儿见飞天堡众人的神色惊疑不定,忽地将剑平举在胸前,森然道:“只因今日我家公子在侧,在下才对你们网开一面,你们还不走,是否是不相信在下的话,想要在下出手来验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