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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七十五 小道德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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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擎大师似略有些失望地道:“阿弥陀佛!‘师兄’只是一个尊称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至于谁是真正的师兄并不重要。[燃^文^书库][][774][buy][com]”

    马雨筱又道:“可是小女子听说大凡各门各派中人皆十分注重辈份之分,即使是同辈,长幼尊微也分得十分清楚,或以先入门者为尊,或以年长者为尊,少林寺源远流长,乃是佛门牛耳,武林中的泰山北斗,这种尊卑之分应该更为严格才是,可是大师与普从大师好象根本不在乎这些,不知是何缘故呢?”

    听着马雨筱那悦耳的声音,宗擎几不知身在何处,闻言耐心地解释道:“阿弥陀佛!贫僧与普从师兄出家前皆是孤儿,根本不知真实年龄,因师从不同,又懒得去计较谁先入门,因而贫僧只好尊普从师兄为师兄,而普从师兄亦然。”

    马雨筱恍然道:“原来是这样,果然有趣,嘻嘻,师兄好!”

    见马雨筱似乎已没有问题再向他发问,宗擎忽觉心中一阵失落,无话找话地道:“阿弥陀佛!女施主还有何问题不解呢?”

    马雨筱知道宗擎和普从对他们一行成见早植,此时与他们走在一起也只是为了监督他们别做坏事,一路上他们两人皆一本正经神情肃穆,似乎不愿搭理任何人,看到他们的模样,马雨筱不由一时兴起,便想去逗逗他们找一点乐子,原本以为宗擎和普从绝不会轻易搭理她,谁知他们竟出乎意料地好说话,只是宗擎和普从在她面前都显得有些拘谨和慌乱,她虽不太明白普从为何会突然跑开,但普从的表现却令她开心不已。

    马雨筱心知宗擎遇事比普从冷静,看事情也比普从更为透彻,他们出身于少林古寺,如此年少便得以涉足江湖修行,显非平庸之辈,日后的成就定不可限量,有见于此,马雨筱只好收起顽皮之心,留给他们一些尊敬,日后大家也好相见,谁知宗擎却主动找她说话,马雨筱不由喜出望外,但她仍装着不知说什么才好的样子偏着头沉思了好一会才问道:“宗擎大师,贵寺的大师们是不是很少在江湖中行走呢?”

    宗擎毫不迟疑地答道:“阿弥陀佛!敝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分派僧众到江湖中游历修行,可能是那些前辈和师兄们不喜张扬,所以才鲜为人知。”

    马雨筱道:“怪不得在江湖中很少看见贵寺的大师,如果照大师所言,贵寺不断派出大师在外云游,留在寺内的大师岂不是越来越少?”

    宗擎道:“敝寺的僧众在江湖中游历皆有时间限制,时间到了,他们便会自觉地回寺述职,总结在外游历的经验和查找不足,接受审查和考核,评定功过是非等行为*守和能力修养等综合素质。”

    马雨筱笑道:“看来和尚也不是那么好当啊!哈,大师不念阿弥陀佛说的话都顺耳多了!”

    宗擎不由一怔,似有些难为情地道:“阿……是吗?阿弥陀佛!”

    见宗擎最终还是忍不住念了一句“阿弥陀佛!”,马雨筱不由一乐,笑道:“大师果然是有道高僧,时刻不忘提醒自己不要忘了佛祖的旨意!”

    宗擎道:“贫僧自幼出家,天天念佛已成习惯,有扰女施主的雅听了。”

    见宗擎不念“阿弥陀佛!”说话似乎显得有些难受,便又道:“大师既已习惯,又何必强行克制呢?”

    见马雨筱如此善解人意,宗擎不由大喜道:“阿弥陀佛!女施主所言甚是!”

    马雨筱笑道:“其实,这样听起来也蛮有意思的,哈!大师和普从大师在外云游修行是否有师长们跟随监督呢?”

    宗擎道:“阿弥陀佛!与贫僧年龄相仿的师兄们外出游历都必须跟着指定的前辈们,但贫僧与普从师兄却是单独外出并无前辈和师长照拂。”

    马雨筱又道:“大师和普从大师果然是得道高僧,年纪轻轻便可自主行事,只不知大师与普从大师到严府门前有何贵干呢?”

    许久不见宗擎的回音,马雨筱收回东张西望的目光向宗擎望去,只见宗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笑道:“如果大师不方便说,就当我没问过好了。”

    宗擎憋红着脸急分辩忙道:“阿弥陀佛!女施主不要误会,贫僧只是不知该如何向女施主述说,并非有意隐瞒!”

    看见宗擎的神情,马雨筱正不知是否该继续追问下去时,蓦然发觉天已尽黑,恍惚记得他们已走过好几条街,此时正越走越荒僻,骤然看去,她尚以为回到魔窟了呢,但此处显然并非魔窟所在地,她不知杜奇为何老是将他们带往这样的地方,正思量间,突听杜奇低声道:“禁声,快到了!”

    众人见杜奇神神秘秘地不知在搞什么名堂,更不知他把大家带到此处到底为何,此时听说快到地头,众人皆不禁有些紧张,为免坏事,众人皆学着杜奇的样子,悄无声息地在屋檐下的暗影里向前滑行。

    正行间,杜奇忽然停下身来,指着前面不远处一座门楼道:“等会进门之后大家紧跟着我不要走散了,更不要让里面的人发觉我们的行踪!娇娇先去解决掉所有的明桩暗哨,注意不要伤害他们的性命,妙儿断后!”

    娇娇听到杜奇的吩咐不由暗暗欢呼一声,悄无声息地滑下马雨筱的肩头迅快无伦地向前标去,人不知鬼不觉地沿着门角的缝隙钻进院墙内。

    宗擎正与马雨筱谈得兴起而沉浸在美妙无匹的享受中,忽然被杜奇打断兴头,心中竟无端地浮起一丝不快,猛地忆起此来的目的,于是连忙收敛心神冷眼旁观,瞧瞧杜奇到底准备玩些什么花样。

    骤然间听到杜奇吩咐“娇娇去解决掉所有明桩暗哨”时,宗擎和普从以为杜奇终于按捺不住准备作恶了,正欲出言制止时,又听到杜奇“注意不要伤害他们的性命”之语,宗擎和普从才放下心来,只要无人伤亡,事情尚有补救的余地,为使杜奇心服口服无话可说,宗擎和普从终于决定让杜奇暂时为所欲为,非到万不得已时绝不干预杜奇行事。

    心中有了定计后,宗擎和普从才有闲情和黄金花等人一道观察周围的情形,只见杜奇所指的乃是一所破败的道观,门楣上高悬的牌匾歪斜残旧,厚厚的积灰和蜘蛛网使那牌匾失去了本来颜色,他们功聚双目,方依稀看见那牌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四个大字:“小道德观!”

    众人皆知,大凡道观所供神像名位繁多数不胜数,他们只知“道德观”供奉的乃是道德真君,但却不知这“小道德观”供奉的是何方神圣。

    杜奇说完话后便静立当地,宗擎、普从和黄金花等人一边打量四周形势,一边暗暗观察杜奇等人,显是想弄清楚谁叫娇娇,居然有一个人去解决道观内的明桩暗哨的能力,可是他们却并没未看见有任何人行动,正失望和奇怪时,杜奇又向他们挥手道:“请各位跟我来!”语毕,杜奇不管众人有何反应,自顾自地当先走出暗处,大摇大摆地向“小道德观”的大门走去。

    宗擎、普从和黄金花等人见根本无人行动,而杜奇却已开始行动,尚以为杜奇在故弄玄虚,看这道观年久失修的模样,便知久无人居,有见于此,众人皆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紧张的心顿时舒缓下来,似回家一般乱哄哄地跟着杜奇向“小道德观”的大门涌去。

    刚到大门前,杜奇又猛地回过身来,将右手食指竖在自己的嘴唇前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众人刚刚放下的心猛地一收,复又紧张起来。

    杜奇仍不管众人有何感受,做完那个动作后,转身轻轻一推,看似紧闭的观门应势而开,居然没有一点声响发出。

    大门刚刚打开,娇娇从地上一跃而起,施施然地飘向马雨筱的肩膀。

    骤见一条黑色小蛇扑向马雨筱,跟在她身边的人皆不由大惊,宗擎和普从的反应最是快捷,当娇娇刚刚从地上跃起时,他们两人毫不避嫌,几乎同时将马雨筱往后一拉,旋即挺身护在马雨筱身前,双手幻化成爪,猛地向娇娇抓去。

    娇娇见有人欲阻止她回到马雨筱的肩膀上,已在空中的身子一扭,前行的速度忽然加快百倍,猛地从宗擎和普从之间窜过,安然地落在马雨筱的肩膀上。

    猝不及防下,马雨筱也被吓了一跳,待明白是娇娇归来时才释怀,但芳心仍然狂猛地跳荡不休,突见宗擎和普从欲阻止娇娇的那一招落空后并不罢休,双爪就势一旋,毫不停滞地又向娇娇抓去,其势比刚才更猛更凌厉。

    马雨筱并不担心娇娇被他们抓住,反担心娇娇一时性起不分好歹伤了他们,那时反而更不好说话,于是学着刚才杜奇的模样,急忙竖起右手食指放在嘴唇前,轻声道:“不要,她是我的!”

    闻言,宗擎和普从急忙收招后退,唯有苦笑以对。

    这一连串的动作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若不留意根本毫无所觉,宗擎和普从收招后,杜奇才刚刚抬腿起步而已。

    进入大门,里面是一片杂草丛生的庭院,大殿和厢房内皆漆黑一团寂静无人,杜奇运起玄功,在黑暗中视物有如白昼,只见他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地向前挪,紧随其后的温文雅分毫不差地踩着他的脚印而行,后面的人有样学样,在这枯枝腐叶遍布的地方行走居然没有发出一点声息。

    杜奇引着众人沿着围墙而行,费了好大工夫才绕到殿后,只见此处又是一处庭院,里面巨木参天,其间小径幽深,林内整洁平整,不见一点多余的杂草枯枝,显是刚被人清理过。

    透过树木间的空隙,隐见前方灯光摇曳,杜奇借着树木的掩护,毫不迟疑地向灯光处滑去。

    由于不再担心踩在枯枝腐叶上发出声音,杜奇前行甚速,须臾便已到了树林的边缘。不用特意吩咐,众人皆学着杜奇的样子猫腰轻步而行,此刻亦纷纷藏身树后向前望去,只见林外是两重院落间的院坝,左前面那排房屋的墙壁已有多处颓倒倾塌,看样子根本无人光顾,却是刚进门时所见的大殿后墙;右前面的房屋仍然是一座三合院,却是这小道德观的第二重院落,看上去完好无损,与前面院落的颓败形成鲜明的对比。

    灯光,只在第二重院落正中的大殿内闪烁,其余房舍中皆漆黑幽静,不知里面是否藏得有人?灯光洒在院坝中虽已不太明亮,但在众人眼中却无异于白昼,因而他们唯有藏身树后皆不敢妄动。

    众人功聚双耳,隐隐约约地听见殿中一人瓮声瓮气地道:“情况如何?”

    这人的话音刚落,只听另一人恭声道:“回堂主,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那堂主又道:“嗯,吩咐弟兄们仍回原位待命,注意不要暴露了身份,此事千万不能有失,否则,不但他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会连累其他兄弟!”

    那人诺诺连声地道:“有劳堂主费心,此事也早已如堂主之意安排妥当!”

    那堂主似有些高兴地道:“如此甚好!”接着他却叹了一口气,似是在思索什么问题,过了好一会才道:“陆海呢?叫他过来说说事情的经过。”

    那人应声道:“是!”话语声中,众人只觉眼前似乎微微一暗,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从第二重院落的大殿中闪出,晃晃悠悠地奔向对面的厢房,轻轻地推开最边上那间房门,屋内立即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显是屋内有不少人,众人见状,估计其它房间也不会空着,于是更加小心在意,生怕发出一点声息被屋内之人发觉了行藏惹来麻烦。

    那人推开房门便向里面叫道:“陆海,堂主有请!”

    只听一人咕哝了一声,从那人的身旁挤出来到院中,众人定睛一看,发觉那人赫然便是刚才杜奇释放的那位老苍头老陆,只见他略为张望了一下,便与前来呼叫他那人一道径直向大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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