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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糖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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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要回去,两人其实是用游山玩水的方式在走,毕竟,一回到云嫂那里,代表的每日身边就会多出来一大堆“好事”之人,这对存心想享受两人世界的魅如君就是个不爽的源头,所以,原本用他的速度两天就可以到的路程,被他给无限的拖了下来……

    “熏,这里往东走五十里,有个古镇,满山红叶,很漂亮,而且,那镇上一家店内的烤鸭更是一绝,我们去看看吧!”

    眼见着和邪剑山庄别院的距离渐渐的缩短着,魅如君本来就慢的步子更慢了,转向和邪剑山庄相悖的另外一条道,说的那叫一个自然,半点阴谋都看不出来。

    “吱吱吱……”趴在花凝熏肩上的小貂狐听他这么一说,抬起小脑袋,特别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叫的特别的不屑,小脑袋对着花凝熏摇了又摇,好像在说,别听这人的,不好吃,不好吃!

    魅如君抬眼看它一眼,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眼底一闪而过的幽光让小貂狐缩了缩脑袋,往后退上半分,只差没钻进花凝熏的衣领里面,它次次挑衅魅如君还不是因为想着有花凝熏这个主子在背后撑腰,不然,光对上魅如君那晦暗莫测的眼神,就让它小心脏有点负荷不了,有主子在嘛,就算他在怎么样,也不会把它给怎么了。

    满意的看着那刚刚还不屑鄙视的眼神儿闪了几闪,魅如君才继续的说:“那有个张家糖铺的糖果也是别具特色。”

    糖果……

    尖尖的耳朵动了几下,脑袋从花凝熏的脖子后面伸出来,似乎可以见到那毛发覆盖下的脖子,好像在咽口水一样动了好几下。

    魅如君仿佛没有看到一样,继续的说着:“糖浆中混合了各种花果的香味,沐风国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咝……”花凝熏耳边听到了一声清晰的吸口水的声音,可以想象,某只馋嘴的家伙正伸出粉红的舌头,慢慢的沿着唇扫一圈,好像已经吃到了那特别的糖果了一般。

    “吱吱吱……”这下子,整个身子又站在了花凝熏的肩上,边叫边兴奋的跳着,美味的糖果,它要吃!

    “不过,熏你不怎么吃甜的,我看算了,我们还是回去吧!”魅如君再次瞟了一眼那已经被糖果勾引的兴奋过度的某只碍眼家伙,又语气淡淡的补上一句,身一转,又要往邪剑山庄的路走去。

    “吱吱吱……”小貂狐这下急了,在花凝熏耳边着急的叫着,坏狼!坏狼!坏狼!!

    “好了,就别逗它了!”花凝熏反手摸上着急的某只小家伙,魅如君嘴角的坏笑那么明显,小貂狐次次挑衅,哪能占到便宜?

    “看你主子的面上,就去了,下次再敢反驳我的话,你等着断糖!”轻哼一声,两只手捻起花凝熏肩上的貂狐,越看越碍眼,特别是蹲在熏的肩上,凭什么他都不能时时刻刻待的地方,让它来待!

    “吱吱……”逞强的反驳两声,魅如君将它提高,脖子后的力道让它四脚不沾地,如同小狗刨水一样,四脚努力的扒着,妄想扭转身子抓上魅如君的衣袖,偏偏那脖子上的两个指头捏着它怎么都转不过去,好半晌,气馁的转过身,呼呼的喘着大气……累死它了……好貂狐不跟坏狼斗,它大人大量不跟他计较!

    “再腹诽我一句,糖果减少一包!”凑近小貂狐,魅如君的眼霎那间狡诈的透着威胁。

    “呜……”两爪子捂脸,坏狼不带这样威胁的!

    “少一包!”冷冷的调子在耳边响起,对小貂狐来说好比割了它肉一样难受,依旧两个爪子捂脸,这次,什么都不敢乱想了。

    魅如君看着终于安静下来的它,这才满意,不想将它放回花凝熏身边,皱皱眉,两手拈着,往自己肩头一放,感觉到一脱离他手的小貂狐又要往花凝熏那边跑,冷哼一声,“跑就试试!”

    一句话,让小貂狐成功的止住了脚步,浑身僵硬的如同雕像一样的定在魅如君肩头上,闪电般的划过了千百个骂法,却一个也不敢想,怕自己所剩无几的糖果又没有了。

    花凝熏抽了抽嘴,嗜甜如命的小家伙!也难怪,当初它为了灵药跟在了自己的身边,现在又为了糖果受了魅如君的威胁,贪吃,馋嘴!

    解决掉一个障碍物,魅如君显得特别的开心,丝毫不理某只不甘心的家伙在自己耳边的纹纹细语,拉着花凝熏就往他刚刚说的古镇上而去。

    红叶镇。

    花凝熏他们进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火红的夕阳,印的满山,果真如魅如君所说,满山的红叶,飘下一叶落入手中,手掌模样的树叶,枫叶?据她所知,枫叶都是在十月下旬之后才红的,现在还差的远,这里居然出现了这样的景色,难怪这一路上时常可见来往的游客,更有不少文人墨客在那题诗吟对。

    就比如说现在。

    “一片红,两片红,三片四片五片红,片片如火念娇容。”

    不错的打油诗,若是吊儿郎当的念出来或许觉得还不错,但是,若一个人用文绉绉一本正经的念出来,那个怪异,就好像看到七老八十的老学究拿着金瓶梅看的津津有味一样怪异。

    偏偏,周围的人还不觉得,反而齐声说:“好啊!张兄不愧是咱们的才子,好个念娇容!”

    “对啊,对啊,不知道被张兄看上的是哪家有福气的姑娘。”

    “扑哧……”一声嗤笑极其不合适宜的响了起来。

    花凝熏以为自己能不笑,但是,在这心旷神怡的地方,心情自然的放松不少,听到了笑料,不笑实在是对不住人,所以,在那些人都齐声叫好的同时,花凝熏很没随众心里的笑出了声。

    “谁?”被人捧得飘飘然的姓张的,听到一声很伤自尊的笑声,涨红的脸一下就转了过来,盯着不知哪个不知死活的人!

    一对上那双眼,先是怯了一下,冷然中又带着淡然的笑,本来花凝熏是没有什么表情的,却愣让他给看出了不屑,鄙视,瞧不起,嗤笑……等等等等若干的觉得让他受到侮辱的感觉来。

    “你是何人,敢瞧不起张兄的诗!”刚刚捧人的一个人从姓张的背后站出来,指着花凝熏就开始叫嚷。

    冷冷的目光瞟过去,花凝熏算是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捧那人了,虽然他们个个穿的人模人样的,但是,那姓张的显然身上的料子更好一筹,难怪了……

    那人一接触到花凝熏冷的仿佛没有感情的眸子,呼吸一窒,指着她的手就这么给缩了回来,好像慢了半分,那手指就会不在她手上一样。

    花凝熏见他不在叫嚷,也懒得理人,转身准备又走开,笑一下怎么了,她笑还需要理由?

    “站住!你还没说为何笑我!”这次叫人的是那姓张的,被人这么莫名其妙的嘲笑了一回,对他就是一个打击,他岂能让人就这么给平白无故的嘲笑了。

    花凝熏转头,冷眼看着那个咬住不撒口的人,“想笑就笑了。”

    “你……你……”

    闻言,那人脸涨的更红,想笑就笑了!这跟直接抽他一耳光有什么区别,人家就是想笑他!

    而魅如君则噙着浅笑,手中拿着一片枫叶,捏着那叶茎,转悠着……

    “既然你笑我的了,证明你有更好的,张某愿闻其详。”深吸口气也压不下满肚子的羞辱感,他还就不信这人比自己厉害。

    秀眉一拧,不知死活!

    魅如君一看,手中枫叶正待有动作,却看花凝熏眼往不远处看了一下,仿佛是应付差事一样,不耐烦的吐出:“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她不记得是谁的诗句了,只是听过这个,现在就顺口说了出来,一句一出,明显的听到周围的吸气声,不过,她半点得意都没有,毕竟,这也没什么得意的,又不是她写出来的。

    姓张的口张了张,却说不出任何的话来,不远处就是有一辆豪华的马车,此刻正停在那里,现在又是傍晚,所以,花凝熏的这句诗句时间,地点全部都应景了,信手拈来,他刚刚那句和这句一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可是,天生的高傲又容不得他低头称服,所以只有嘴张的如同离了水的鱼一样,徒有动作,却没有半分的作用。

    花凝熏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不愿在做任何纠缠的离去,而刚刚被她拿来应景的马车却在车帘一动之后,一双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掌探了出来,整个人还在车厢内,让没有正面对着马车的游客看不到里面的人物是何等的模样,只是光看马车的豪华,大约能猜测出,车内的人,非富即贵。

    “终于又看到你了!”

    淡淡的一声感叹随着枫叶的飘落而消逝在风中,已经走远了的两人也听不到这极为清浅的一句。

    枫叶看过了,剩下的是品尝魅如君说的一绝的烤鸭了,但是,一跨进集市上,首先忍不住跳出来的却是小貂狐,在魅如君的肩头上跳了又跳,它要糖果,它先要糖果啦!

    “先去给小家伙买糖果吧!”花凝熏好笑的看着小貂狐不安分的样子,弹了它小脑袋一下,没好气的说着,这家伙,甜食越吃越多了,小心以后蛀牙!到时候,有的它叫的了。

    “熏,我都不知道你会作诗?”魅如君不是味道的说着,小貂狐的跳脚放到一边,他比较关心熏的事情,以为她的一切都已经让他知道的八九不离十了,现在居然又冒出来一项他完全不知道的事情。

    作诗?嗤笑一声,她像那种吟诗作对的人么?“借用的!”

    “借用?真有你的!”魅如君唇边笑意加深,熏说过她是很多年之后来的,那个时候比这里什么都先进,所有,借用来是可以理解的。

    “这么多人?”花凝熏略微吃惊的看着前面排上长龙的队伍,一张红幡上面,“张家糖铺”几个大字尤为的醒目,远远的,一股子沁鼻的清香就飘了过来,勾动着口腔内的味蕾,舌头不由自主的分泌着液体,果然是称得上一绝的糖果。

    小貂狐碍于魅如君的警告不能下去,早就在他的肩上跳欢了,吱吱吱的叫个不停,那架势,好像是魅如君一解禁,它就要立刻冲进人家糖罐子里面大吃一顿一样。

    “放心,跟我来!”

    魅如君拉着花凝熏,绕过长长的队伍,走到了铺子的另外一边,手有节奏的敲上几下,很快的,一道隐形的门被打开,一张清秀的脸露了出来,一见魅如君他们两个,眉头一拧,却什么都不说,不过还是开门让他们进来了。

    门才刚关上,刚刚清秀的脸立刻就变了,还是那张脸,不过嘛,说出的话和那脸一点都对不上,恶狠狠的语气一点都不像面前的人说出来的,“又滚到老子这里来做什么,没糖给你,滚蛋!”

    听他这么说,魅如君也不生气,反而拉着花凝熏的手说,“斯文点,不要吓坏人了。”

    “切!不要以为你多拉个人来,我就让你拿糖,告诉你,门都没有,除非你找个媳妇了,赏你一点喜糖。”嗤之以鼻,对魅如君那装的君子不屑一顾,一双清丽的眼往花凝熏身上扫了一下,又转了回去,显然,他将花凝熏也看成了被魅如君拉来A他糖的人了。

    花凝熏看着他们两人的一来一往,显然,这人魅如君早就认识了,听他说的凶恶,还不是开门让他们进来了,只是,魅如君吃糖?

    “拿来!”魅如君手一伸,就要他拿来。

    “拿来什么,没有的拿来!”啪的一巴掌将魅如君伸到面前的手给拍了下去。

    “喜糖啊,你自己说的!”魅如君又将手伸了上去,他自己说的会给喜糖,想反悔啊。

    “那是你找了个媳妇才有,没有媳妇,想得美你!”又啪的一下拍了下去,想诓他的糖,窗都没有。

    “咯,媳妇儿在这里!”将花凝熏的手一握,这不是他媳妇儿是谁!

    “他??你媳妇儿是男的?”清秀的脸一抽,嘴角不断的抽搐……

    “怎么了,不行?反正拿糖来……”魅如君嬉笑着也不说破,任由他来误会。

    “啊……”一声惊叫在外间响起,糖铺老板嘴角的抽搐稍停,“死小子,叫什么叫!”

    “师……师傅……糖……糖果没了……”稚嫩的声音带着哭腔,刚刚还装的好好的糖果居然全没了。

    “什么,哪个兔崽子敢偷我的糖!”脚下如同有个风火轮一样,旋风般的转往外间,花凝熏往魅如君肩头一看,小貂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溜了,再看魅如君嘴角的邪笑,心里明白了,只怕,那偷糖果的兔崽子就是小家伙吧!

    “这家伙,叫张甜,不过,瞧那嘴,别说甜了,辣还差不多,他这糖果一天就卖一百袋,说是保持新鲜感,其实是他懒,本来他是想到处游剑江湖的,不过……嘿嘿,他父母棋高一筹,愣是把他给困在这了。”魅如君在花凝熏耳朵边轻声说着,好不幸灾乐祸。

    花凝熏嘴巴抽了抽,不是因为其他的,而是这人名字,一个大男人,张的清秀也就算了,至少他脾气不清秀,但是,居然叫做张甜……看来,他父母肯定也是嗜糖如命。

    “妈的……你小子眼睛长哪里去了,好好的糖果在眼皮子底下也不见了!”凶狠的语气让刚刚都快哭了的小童更加想哭,眼泪就在眼眶子里面打转,愣是不敢掉下来。

    “还卖不卖啊,老子排了这么多天的队,你们今天一百袋还没卖完,敢跟老子说没有了,老子砸了你的店!”橱窗之外,一个同样蛮横的声音响起。

    “对……对不起!”抽抽噎噎的小童快急死了,刚刚明明还在的糖果怎么一下就没了,结结巴巴的道着歉。

    “对不起有鸟用,不给老子拿糖出来,老子揍你!”大汉凶目一瞪,有眼不识泰山的吓唬着面前一大一小两个模样清秀看起来很好欺负的人。

    排在大汉身后的人一听他这话,几乎是同时的,齐刷刷的向后退出好几步,远远的站开,却又不愿走开,那眼里,全是幸灾乐祸准备看戏的表情,只差没有端着凳子,磕着瓜子了。

    “熏,来,咱看戏!”拉着花凝熏,两人站在了里面门边,有趣的盯着面前显然要火爆的场面。

    刷的一下,张甜的脸一下就转了过去,清秀的脸上居然比那长的一脸横肉的大汉还要凶上几分,满肚子的火立刻就朝着外面的那个三大五粗的汉子炮轰了过去。

    “老子有糖也不卖你!妈的,老子的人是你凶的吗?要糖是吧!”手一转,一盆犹冒着腾腾热气似乎还可见其中在翻滚的糖浆出现在他的手上,对准了那大汉就泼了上去,“老子给你,给你一盆!”

    糖浆泼了出去,装糖浆的盆也啪的一下扔到大汉的脚下,任凭他在外面鬼哭狼嚎的鬼跳着,刷的一下将橱窗栏帘子拉下,“老子心情不爽,今天不卖了!”

    “啊……”

    “啊……都是这人!害我们买不成糖果!”

    “怎么办,我娘子还在家等着呢,买不到,非拧了我耳朵不可!”

    “害群之马,打!”

    “打!”

    被张甜任性关掉的橱窗之外,还可听到群众义愤填襟的声音,而后上升到怒气,再上升到愤怒,再继续……就能听到劈哩啪啦拳脚相加的声音,再加上哀叫声。

    花凝熏咂舌,那倒霉男人估计以后看到张家糖铺就要远远的绕路走吧,不过,前提是他还有命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