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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无缘无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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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上到底有没有无缘无故的事情,也许真的有,也许真的没有。但是,当这世界需要一个人来做某种事情的时候,绝对是一个必然,不管你愿意不愿意。

    赵剑自从到刘岚家走一趟后,两个人的关系就稳稳的定了下来。刘岚似乎对自己的前途没有什么野心,完全沉浸在让学生学好英语的研究中,赵剑则一改传统的授课方法,完全抛弃了语文课本来讲汉语。但是,也并不是完全抛弃,他要求所有学生必须背熟每篇古文下面的注释。这一下就好玩了,全校三个年级的学生都愿意去听他的课,校长却急了,担心学生考试的成绩上不去,影响到自己的前途。

    “同学们,汉语的学习主要弄明白汉语文学的变迁历史,只要这个历史弄明白了,大家都会很清楚怎么样去学习,怎么样去欣赏,怎么样去评判,怎么样去运用。我这样说大家可能不太懂,但是我先说一下你们能懂得的,我们语文课本上的东西,除了古汉语文章下面的注释,其他的大家都不要学习,只需要听我讲,根据自己的兴趣做好笔记就好。”

    “好!”同学们异口同声的回答到。

    “那么现在我来给大家讲汉语。首先问一下大家有没有听过一首歌曲,名字叫《在水一方》,就是那个歌词是‘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的那一首。”

    “当然听过,我们都会唱。”

    “那就好,我也听过,但是我真的不会唱,你们比我强。这首歌曲的原唱是我们台湾省的邓丽君,这个邓丽君和我可是有一定的关系的。”

    “不会吧,我们不相信。”学生们哄堂大笑的说到。

    “这个你们真的要相信,我告诉你们邓丽君是我一个同学的老师的外甥女。”

    “我去,这什么关系呀,老师。”学生们进一步的兴高采烈起来。

    “好,那现在不说这个了。我需要告诉大家的是,这首歌的歌词是有出处的,就是诗经里面的一首诗《蒹葭》,诗是这样写的,我给大家板书数来。”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然后,赵剑就开始了讲解诗经。赵剑是天生的演说家,似乎把自己完全融入到了春秋那个时代,自己就是一个春秋时期日夜思念自己伊人的一个小伙子。每一个学生都听得全神贯注,每一个学生的思想都跟着赵剑的讲述在变化,把学习古汉语的枯燥过程,完全变成了一种享受。

    在听到赵剑说“这一节课就讲到这里,现在下课的时候”。学生们似乎还迷瞪在诗经那让人神往的意境之中,忘记了起立,忘记了说一声“谢谢老师”。

    就这样,赵剑让所有的学生喜欢上了古代汉语,每个学生都喜欢上了自己。

    在暑假前的八个月里,赵剑带着学生们,从诗经游历到离骚,再游历到汉唐时期的骈体文和绝句,再游历到宋词和元曲,最后到了明清时期的小说,结束于《红楼梦》。在这八个月里,赵剑讲述了中国古代文学史的发展,各个时代的代表作都重点讲解。同时,也告诉学生们,中国古代文学的发展史是符合马克思的“否定之否定”定律的。从诗经开始,文学的发展形式一直遵循了“从诗经行文的整齐到离骚行文的不整齐,再到汉唐骈体文以及绝句的整齐,再到宋词和元曲的不整齐”,当然明清小说的成就,直接将我国古代文学的发展推向了顶峰,四大古典名著尤其是红楼梦,在我国文学史上的地位高不可攀。在教会学生汉语知识的同时,赵剑在写作方面也只对学生提出了一个要求,议论文要写真思想,其他的文章要写真感情。

    在期末的考试中,赵剑带的学生语文平均成绩达到96分。对于语文来说,尤其是作文的批改,主观因素占很大的比重,批卷子的老师们很想给学生们多扣几分,然后激励他们继续努力学好语文,但是学生们论文说理严谨思想新颖、其他文章真情实意非常走心。有一位即将退休的女教师,在批改学生写的一篇《奶奶》的作文的时候,竟然感动的声泪俱下,几乎没有办法继续工作。她告诉其他的同事们说:

    “我当奶奶十多年了,我奶奶曾经带我十几年,从来没有感觉到,‘奶奶竟然如此伟大,如此有爱’。我给大家念念最后一段啊。”

    “奶奶的双手为了操持这个家,已经变得非常粗糙了,但是当她拍着我,带我进入梦乡的时候,我体会到了一种温柔的踏实。奶奶的眼睛已经不再清澈,没有了光华,但是却充满了慈爱,就像夕阳一样,在天黑前最后再温暖我,让我在黑夜里不会感觉到寒冷。奶奶,我知道你并不伟大,就连村里的人也没有相互认识完,但是无论什么时候、无论我在哪里,你都是我的奶奶。”

    老教师念完这一段,又是一阵止不住的哽咽。

    赵剑的语文教学方法不可复制,取得的成绩别人也无法超越。在放假的前一天,邓城教体局人事科来了一个调令,调动赵剑到教体局语文教研室工作。

    就这样一个简单的调动,赵剑从一名教师转变成了公务员,成为了一名教育工作管理者。赵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刘岚告诉他,估计是他的教学成绩引起了领导的注意,想要重用他。也许是这个原因吧,赵剑姑且相信。

    赵剑进入教体局工作以后,就没有了暑假。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按照素质教育的要求,起草一个全县语文教学改革方案。赵剑接到任务以后就埋头投入到了新的工作中,这对他来说也许就是一次难得的机遇。近来,赵剑也没有和伏牛联系,因此相互的变化也都不清楚。

    在暑假结束前,由于各种原因,刘岚也跳出了教育系统,到邓城的十林乡当主管教育卫生的副乡长。

    这两起调动似乎都有宛城常务副市长刘刚的影子,但是刘刚还真的没有打过招呼,他的秘书也没有给下面打过招呼,刘岚的家人也没有找过邓城有关领导,无缘无故的爱,也许真的有。

    九月初,赵剑的父亲和母亲带着一大堆礼物,到了刘集镇的街上,去拜访刘岚的父母了。两家人一见面,很是亲热,三杯酒下肚以后,就把赵剑和刘岚的好事定在了国庆节,不管孩子们是什么意见,他们反正定好了。

    就这样,赵剑和刘岚自己的事情,也被老人无缘无故的决定了。所以,作者真的相信,世界上有无缘无故;但是,也真的不相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