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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陈世美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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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拯问道:“陈驸马,那你平日是到哪个学堂听课?讲课的是哪个夫子?你把这两个问题说清楚,本府好派人去查实,也好还你一个清白。”

    这都是陈世美编造出来的,他哪里能回答包拯的这两个问题?他支支吾吾半晌,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良久,他才开口辩解道:“本宫当时以一个乞丐的身份到学堂里读书,自然经常遭到同窗的嘲笑和欺负,这是本宫心里的一个痛,曾经发誓再也不会向任何人提及。所以,还望包大人不要强人所难,再问及此事了,可以吗?”

    面露质疑之色,包拯问道:“陈驸马,这是可证明你身份最好的办法,难道你不再考虑一下?”

    “不必了,清者自清,本宫户籍本上写得明明白白,足可以证明本宫的清白了。包大人,你如果没有别的事,本宫就先回去了。”说着,陈世美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

    “陈驸马,请慢走。既然来了,你就与原告秦香莲见一见吧,双方对质一番,本府也好为你们判断判断,这样岂不更好?”包拯见陈世美要走,连忙开口阻止。

    陈世美闻言,止住了脚步,犹豫了一番,重新坐回座位,说道:“那好吧,本宫就与她对质清楚,也免得她到处破坏本宫的声誉。”

    包拯见陈世美同意了,吩咐衙役带秦香莲上堂,与陈世美对质。

    不多时,秦香莲领着一双儿女步入大堂,她拉着一双儿女向包拯行了跪拜之礼后,才转头用复杂的目光看向陈世美。

    “爹爹,爹爹,你不认识宁儿了吗?我是你儿子宁儿啊!”

    “爹爹,你不认识馨儿了吗?我是你的女儿馨儿啊!”

    “爹爹,宁儿可听话了,你不要离开我们好吗?”

    “……”

    一双儿女看到陈世美,便跑到陈世美身边,他们每人抱住陈世美的一条腿,哀求不停。

    陈世美嘴角抽动了一下,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柔情,但很快便消退得无影无踪!脸上神色渐渐变得冷漠,他一把推开一双儿女,冷笑道:“包大人,你看见了吧?他们两个小孩都不满十岁,而本宫在京城已经有五个年头了,也就是说,他们是五岁以下,见过他们父亲的,试问一个不满五岁的小孩,又怎能记住他们五年从没有见过面的父亲呢?这显然是秦香莲有意误导的他们,用来迷惑你的。秦香莲,本宫问你,他们说本宫是他们的父亲,这是不是你刻意误导他们的?”

    “我……我有教过,但……但我是想让你看在孩子的面上回心转意,我才教的啊!”秦香莲委屈地说道。

    冷哼了一声,陈世美质问道:“秦香莲,你也自己承认了,小孩认本宫为父亲,是你刻意误导的,根本不能做为此案人证。你若没有其它证据,本宫就回去了。”

    “我……我没有其它证据了,但你长得和我丈夫一模一样,连声音和行为举止都丝毫不差,我和我丈夫相处近十年,我不会认错人的。而且,我丈夫也是五年前考中的状元,你也是那年考中的状元,你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秦香莲辩驳道。

    陈世美叽笑了一声,说道:“笑话,世上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难不成每个长得像你丈夫的人,都是你丈夫?还有,你说你丈夫五年前高中了状元,你有何凭证?这或许是你丈夫没有能高中,他既想要面子,又怕你们伤心,所以写信欺瞒你们而已。本宫叫陈英杰,枢密院档案上写得清清楚楚,当年高中状元的是陈英杰,不是陈世美。”说着,陈世美猛然站起身,对包拯说道:“包大人,天色也不早了,本宫就先回去了。”说完,陈世美大步离去。

    这一次,包拯没有阻拦,因为没有拿到确凿证据之前,强留下陈世美,对此案反而不利。随着陈世美的离去,此次升堂也只能到此结束。

    “公孙先生,若陈英杰就是陈世美,你说我们怎样才能拆穿他的谎言?”当天晚上,包拯在书房里,向公孙策提出了问题。

    公孙策凝眉沉思,半晌,开口回道:“若陈英杰真的是陈世美,那能拆穿他的无非是当年的主考官。因为,即使是他家乡的人,站出来指认于他,但只要他一口咬定自己是陈英杰,有户籍本在,我们也拿他没有办法,而当年陈世美上京赶考之时,在考卷上用的名字必然是原名,主考官一定知道此事。若能让主考官站出来指认,陈世美就无法再抵赖,此案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公孙先生,你好智慧!本府记得当年的主考官应该是王丞相,本府明日就到丞相府,向王丞相请教此事。若陈英杰真的是陈世美,本府再争取让王丞相出面指认就是了。不过,我们还是要把陈世美家乡的人或与他熟悉之人请来,我们做两手准备,方能万无一失。”包拯笑道。

    公孙策说道:“还是大人想得周到!学生这就去询问秦香莲,派赵虎去陈州把人接来就是了。”

    而陈世美回到驸马府后,匆匆去见了已经怀孕的长乐公主,把长乐公主哄好后,他又去找魏公公商议对策:“魏公公,纸包不住火,以包拯的睿智,要不了几天,他一定能查到本宫的真实身份,到那时,本宫就死定了。你就看在公主的面上,帮帮本宫吧!”

    魏公公再次出谋:“驸马,要不这样,等下你先写下一封休书,日期写明是五年前的,明天,咱家把公主支开,你再把秦香莲骗到府上,强迫她在休书上签字,这样,就算包拯查到了你的真实身份,我们也有了后手。”

    “好,就这么办。”

    “......”

    次日,包拯下朝,便吩咐包兴准备了一份薄礼,与展昭等人赶往丞相府,拜访王丞相。

    丞相府客厅里,包拯与王丞相互相寒暄了一会儿,包拯才开口切入主题:“丞相,下官记得你是辛丑年的主考官,不知下官有没有记错?”

    王丞相笑道:“包大人,你记性真好!本相的确是辛丑年的主考官,当年还收获了陈英杰这个好门生。”

    “那丞相是否还记得,当年陈驸马在考卷上用的姓名和籍贯?”包拯追问道。

    “包大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你不会无故登门,又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快说这事是不是跟陈驸马有关?”王丞相不是笨人,马上发觉不对。

    包拯也不隐瞒,将秦香莲到开封府状告陈世美之事,如实的告诉了王丞相。最后,包拯又问道:“丞相,当年陈驸马在考卷用的姓名是不是陈世美?”

    王丞相感叹一声,说道:“不错,当年陈驸马在考卷上用的姓名,的确是陈世美,而且籍贯确实是陈州。真没有想到,本相最得意的门生,竟是抛妻弃子,爱慕虚荣之人,”

    包拯说道:“此事事关皇室声誉,必须向圣上禀明此事。丞相,明日早朝,你能否和下官一起进言,让圣上严惩陈世美?”

    “如此败类,怎能让他与你我共站于朝堂之上!包大人,本相明日一定帮你。”王丞相气愤填膺。

    而陈世美趁着包拯去拜访王丞相之机,来到了开封府,用好言好语,将秦香莲和一双儿女骗出了府衙,并将三人带到了状元府。陈世美一进到状元府,立即翻脸不认人。吩咐韩其和护卫将一双儿女强行带走后,陈世美拿出休书,威胁道:“秦香莲,你真是厉害啊!陈州离京城何止千里,你竟能带着两个不满十岁的小孩,从陈州步行来到京城,本宫不得不佩服你!你是不是见不得别人好,本宫能有今天的成就容易吗?你为什么要来破坏?为什么?你是不是见到本宫如今富贵了,也想来分一杯羹?可你知不知道,你到开封府告本宫,本宫会为此而人头落地?一双儿女会为此失去他们的父亲!算了……你一个乡野村妇,本宫懒得跟废话!你今天如果不在这封休书上签字,你就别想再见到一双儿女了!”

    秦香莲被陈世美这一连串斥责给吓蒙,目瞪口呆地看着昔日的枕边人,一股强烈的陌生感由然而生。昔日的枕边人虽然距离她不到三尺,但她却觉得隔得比太平洋的彼岸还要遥远!可一想到一双儿女不能没有父亲,秦香莲还在试图挽回:“世美,我知道现在我配不上你,但请你看在宁儿和馨儿的份上,不要抛弃我好吗?我可以把正妻之位让给公主,我做小的……不,我做妾也行的!我……”

    “你住口,那些你想也不要再想了!今日,你进了本宫府邸,若不把休书签了,休想再踏出府邸一步!而且你也别想再见到一双儿女一眼!”陈世美出口打断秦香莲的哀求,再次威胁道。

    “我不会签的,包大人会来救我们的!”缓缓摇头,秦香莲哪里肯在休书上签字。

    陈世美一听到包拯就急了,变得丧心病狂起来,吼道:“你不要逼本宫,信不信本宫立即把你们三人杀了,将你们埋到一个别人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本宫是当朝驸马,包黑子即使怀疑本宫,没有证据,他也拿本宫没有办法!你要自己考虑清楚!”

    秦香莲听完这段话,一颗芳心瞬间沉到谷底,也看清了陈世美的真面目,一个为了荣华富贵,连自己妻子和儿女都要杀的人,你还能奢望他有良心吗?她也不再奢望心中的那个幻想。最终,秦香莲妥协了,在休书上签了字,带着一双儿女离开了驸马府,回到了开封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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