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除非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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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决定好了，要跟千烟结婚？”莫千澈看了一眼手机里千烟朋友圈的消息，沉沉的看着温南，“你能做到瞒她一辈子吗？如果有一天她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害你家破人亡的人，她真的能放过自己？”
就目前的情况看，莫千澈是不准备让温南跟千烟继续下去的，长痛不如短痛，现在一刀两断还来得及。
都说温南果决狠厉，其实比起心狠，莫千澈能做的更加的决绝，也可能是他并不是温南的原因，而千烟也不是他所爱的人，所以他可以置身事外的去想办法找到最好的结果。
最好的结果就是分开，谁也不要再有牵扯，就算是现在温南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也难免有一天千烟会知道，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招惹的性格，尤其是千烟那样的性子，真的知道了自己的生父害死了温南的父母的话，这辈子都会愧疚痛苦的。
爱情从来就不是一个人一生的全部，尤其是在爱情里牵扯了恩怨的时候，更是怎么也理不清了。
所以还不如就干脆一些，别让情根深种了以后，真的余生都在互相折磨中度过。
“我可以瞒她一辈子。”温南定定的看着他，薄唇张合着，一如谈判桌上那种毋庸置疑的气势，“除了关于她身世的事情，我可以告诉她一切，那些东西跟她没有关系，无所谓知不知道。”
“温南。”莫千澈拧着眉，阴郁的看向了他，“你心里就没有一根刺吗？”
他跟温南认识了这么多年，就温南藏得太深，莫千澈也能看得出来他心里有所挣扎。
不为别的，光是自己的父母死于洛旭辉手下还毫无忏悔之意，弟弟又被洛旭辉的儿子洛白亲手杀死这两件事情，就不足以让他当做不知道这些事情，可是偏偏千烟又是洛旭辉的女儿。
就算知道她从生来就不曾跟洛旭辉有过什么联系，可是始终也改变不了那样的血缘，未来想来都会觉得嘲讽。
可是莫千澈没有想到的是，温南在考虑了这么一段时间之后做出的决定竟然是跟千烟结婚，也直接在媒体前公开了两个人的关系，甚至现在连婚期都定了下来。
温南和千烟在一起四年，就算是前几年两个人都是以情人的身份相处着，却也算是有感情基础，一千多个日夜换来一场婚礼是顺理成章的，可是在温南知道了千烟的身世之后还要结婚，就显得有些突兀了。
“有。”温南沉默良久，才回答了他，毫不否认，“如果心里没有刺的话，我不会考虑这么长的时间。”
如果可以选的话，他宁愿不让莫千澈去查那些关于千烟的事情，也庆幸洛旭辉把千烟藏得那么好，以前他从来没有察觉过，现在只要千烟在身边就是什么都值得的。
“我要跟她结婚是我早就打算好了的事情，这件事只不过是让婚期提前了而已。”温南顿了顿，“那根刺我可以拔掉，你也不用在她面前提起，她跟洛家的联系就只是个洛旭辉的血缘而已，我可以当不知道。”
“……”莫千澈咬牙，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这就是你深思熟虑之后做的决定？”
“是。”温南点头，“阿澈，如果你是我的话，你也做不到。”
“不可能。”莫千澈冷哼了一声。
“那怎么不见你把千禾送走？如果你做得到的话，她现在就该在苏黎世或者是徐家做徐太太，而不是被你关在御园里。”温南说的很委婉，却一字一句的把所有事情说的很清楚，“千烟在我身边四年，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也清楚我现在在做什么。”
“……”
“温太太只会是她一个人，我也只爱她一个，所以那些东西我可以不提也不管。”
“……”
莫千澈有些说不上话来，只能垂眸沉沉的看着温南。
办公室里的气氛有些压抑，各有各的立场，莫千澈最开始保持着中立态度也不过就是因为千烟跟莫千禾的关系不错，而且温南也有心留她在身边，如果两个人真的有什么结果的话，他也可以拍手祝福。
只是在所有的一切都查清楚了之后，千烟留在温南身边就成了一个隐患了。
就算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接触过，可是始终都是有了牵扯，而且如果一切都能解释的通的话，那不可能的单单千烟从贺衍手里逃脱那件事解释不清楚。
贺衍是个能直接威胁到温南生命安全的，这么多年明里暗里都在斗着，一旦千烟还跟他们有什么牵扯联系，温南失去的岂止是一条命。
“你就那么确定，千烟说的都是真的？”莫千澈深呼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着冷静，“她是洛旭辉的女儿，而且从贺衍的手里安稳逃脱，你心里有她所以庆幸的都是她安全的回到了你身边，但是如果有一天，她要你的命呢？”
“……”
“你就那么肯定她跟洛白没什么关系？洛旭辉虽然死了，但是洛白还活着，她跟洛白是处于敌友立场我们都不清楚，你就这么让她继续留在了你身边？”
还是说，千烟真的有那么大的魅力，足够让温南连命都不考虑了，依旧要跟她在一起？
温南对上了他的视线，黑眸里的坚定和认真渐渐的明显了，抿了抿唇，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淡淡的开口问着，“你相信千禾吗？”
“……”莫千澈被他突然问出来的问题弄得一愣，下意识的回答道，“信。”
“所以我也相信千烟。”温南站起了身，单手抄袋，侧过身去看着落地窗外的世界，被阳光洒满了的地面有些刺眼，他半眯起了眼睛，虹膜都像是泛着柔光“至少现在我没有觉得她是在骗我，我为什么要不相信她？”
“……”
“那些查出来的事情都不是她选择的，也不是她做的，跟我有关的，我只会找洛白一个人解决那些恩怨，她是不是洛旭辉的女儿我不在乎。”温南这段时间都在想那样的一件事，他知道了千烟是洛旭辉的女儿的时候整个人的理智都差点被崩断了。
可是在后来看到了千烟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一瞬间，忽然就觉得自己之前的纠结烦闷都是笑话。
他只要她留在自己身边，爱与不爱折不折磨都无所谓，温南不会让千烟一个人过得无依无靠，感受不到安全和不幸福，哪怕是留在他身边之后，她也没有幸福可言了，他也不会让她走。
“她说过她不认识洛白，我相信她说的。”温南一字一句的说着，转头看向了莫千澈，俊脸上都是坚定认真。
“那如果是假的呢？”莫千澈做了最坏的打算。
不是他被害妄想症，而是过去的经历就注定了他每一步都要做到最惊险的打算，想好最后一步会是什么样子，更何况是这么多人命牵扯在其中。
莫千澈顿了顿，才拧着眉重新开口，“你跟千烟和我跟千禾不一样，我相信她是因为她是我妹妹，二十多年来都生活在一起，她说没说谎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但是千烟从来就不是个能让人一眼看透的人。”
“……”
“说到底，她还是洛旭辉的女儿，一旦她和洛白有什么关系，你要做什么样的选择？”
莫千澈问的很直接，一步步的把温南逼去面对了最现实也是最残酷的问题。
可是温南不是没有面对，而是认真的思考过了，就算是自己也不知道到了那个时候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可能会杀了千烟也说不定，然而现在……
“她不会。”温南很坚定，“我不想再怀疑她了。”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发现那一切都是假的，那就当是他这辈子对一切都笃定果断的惩罚吧。
之前那一段时间的怀疑和猜测，两个人心里都很难受，沉闷压抑，温南每天都是在强认真不去看关于千烟的消息，让自己冷静下来去思考，可是那些事情一旦关于了千烟，他的理智就紧绷到了极致，连脑子都没办法转动一下。
话音刚落，莫千澈还想再说些什么，办公室的门就突然被推开了。
有一种门外寒风忽然灌了进来的凛冽感，冰渣碎片全都扑面而来，顾尧那张阴柔俊美的脸上有了罕见的阴沉，琥珀色的瞳仁里也像是装下了漫天风雪，冰寒刺骨。
顾尧死死的盯着办公室里的两个人，外面的微风灌进来的时候，室内的温度都像是骤然下降了，让人背脊都跟着凉了一下。
温南侧目看着他，手指猛地攥紧，呼吸都变得轻了些。
有种一触即发的紧张感。
关于千烟这件事情，莫千澈从始至终没有跟顾尧提及半分，依旧是让他每天做点自己手头上的事情，闲下来之后去查各个地方有千万分之一出现柳缈的可能性，倒也算是过得自在。
只要顾尧知道了，他就不可能像是温南那样稳得住。
结果没想到，他这个时候居然冲了进来。
“阿尧。”莫千澈开口叫着他，压低了声音，想让他收敛些情绪。
人在极致冲动的时候，是不知道会干出来什么事的。
“千烟是洛旭辉的女儿？”顾尧扫了莫千澈一眼，没有理他，而是一步步的上前，朝着温南走了过去，一字一句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她能从贺衍手里逃脱，也是因为这个？”
“……”
“她是洛白的妹妹？”顾尧嗤笑了一声，双眸都透着猩红，愤恨显而易见，“是不是？”
果然每一个人都是能在事不关己的时候指点江山，一旦所有的事情全都落在了自己的头上，就再也做不了那么冷静清高的圣人了。
“她只是洛旭辉的女儿，跟洛白没有任何关系。”温南沉沉的看着他，“顾尧，别把千烟扯到这件事里来。”
“呵。”顾尧冷笑着，满脸的嘲讽。
别把千烟扯到这件事情里来？可是她现在根本就不可能不卷入这件事啊，不然的话当初在英国是怎么从贺衍手里逃掉的，又是怎么能让贺衍安静如鸡到现在都没有半点动静的？
顾尧原本只是来找温南有点事，结果办公室的门刚开了个缝就听到了里面两个人剑拔弩张的对话，气氛很是压抑，他本来想着要是两个人打起来了他再过去的，毕竟他们好像还真的挺认真的在讨论的，连门被打开了都不知道。
结果，却听到了这么一番话。
怪不得这两个人前段时间老是没事儿就一起在办公室里呆着，见到他的时候又什么都不说。
空气都像是凝固了一样，莫千澈的眉峰高高的隆起，手指都曲了起来，有一种防备的状态。
忽然，顾尧直接绕过了办公桌，低头拉开了抽屉拿出了里面的手枪，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在两个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径直朝着门外走去。
“顾尧！”温南心里一惊，大步上前按住了他的肩膀，直接转身挡在了他的面前，“你干什么？”
“一命还一命。”顾尧的模样冷静的出奇，除了那双猩红的双眸，语气都平静了下去，“洛白要了我妹妹的命，他妹妹也该有相同的代价。”
温南呼吸一滞，眼神骤然冷了下来，眼底深处都是紧张和防备，按在他肩上的手指也渐渐收紧，沉沉的警告着，“你不准动她。”
“阿尧。”莫千澈上前了半步，想要把他手里的枪给拿过来，他却死死的抓着怎么也不松手，“顾尧！你别冲动！”
“我很冷静。”顾尧躲开了他的手，轻笑着，“我没那么多瞻前顾后的想法，洛白让我妹妹死在了十八岁，他就算是坐七十年的牢都换不回来她的命，更何况才七年，就算是他出来死在我面前，也不足以偿还那份对小锦的伤害。”
七年前原本该是简单快乐的一群人，变成了如今这样带着伤痛和回忆活下去的样子，顾尧怎么都忍不了那口气。
一切都是洛白造成的，他一条贱命怎么能够还的上顾锦和温彦最美好的年纪？
而命运也是真的可笑，那个留在温南身边明艳动人的小姑娘，居然是洛白的妹妹，如果说千烟跟洛家真的毫无关系的话，贺衍根本就不可能放过她。
如果千烟真的跟洛白有什么联系，那她也该偿命！
洛白要了他妹妹的命，自然也该用他自己的妹妹来还。
顾尧的理智已经被仇恨所侵袭了，现在只想要去让千烟偿命，什么后果什么旧情，他全都不在乎。
“那是洛白做出来的事情，跟千烟有什么关系？”温南提高了声音，吼住了顾尧，黑眸里都是警惕，“顾尧，千烟跟这些事情没有半点关系！”
“无所谓有没有关系，怎么也改变不了她是洛白妹妹的事实。”顾尧看了他一眼，“哥，仇人的女儿要成你的老婆，你不觉得讽刺吗？”
“……”
“恩怨牵扯都无所谓，杀了她老子解气就好！”顾尧勾起唇角，笑得冷冽残忍，双眸里也染上了疯狂，“洛白一条贱命不够还，洛旭辉更是死不足惜，她千烟如果没有洛白和洛旭辉的支撑，贺衍怎么会轻易放过她？那些事情一个字都解释不通，最好的结果就是让她陪葬！”
“顾尧！”莫千澈吼了他一声，猛地把他往回推了一把，“你是不是疯了！？”
“是！”顾尧红着双眼吼了回去。
他是疯了，顾尧都已经记不得从几岁开始了，就成了他和顾锦相依为命，幸好身边还有着温南温彦两兄弟，顾锦也一直都被他们照顾的很好，从来都是单纯无忧的样子，结果好人是真的没有好报的，她十几年来都是善良单纯的模样，最后死了还他妈落了个不得安宁的下场！
“小锦活着的时候洛白做了些什么，她死了之后洛白又对她做过什么！？我他妈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跟洛家有关系的人都该死，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顾尧没了理智，一句比一句狠，“千烟就该血债血偿。”
温南浑身的戾气也被他给激发了出来，手指紧紧攥成了拳，沉沉的看着他，“杀人偿命，那也是洛白的事。”
最开始他知道洛旭辉是千烟的生父的时候，脑子里绷着的那根弦也是在不断地说着杀人偿命，他也无法容忍仇人的女儿在自己的身边，可是又像沈煜说的，错过了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更何况这一切都不该把千烟扯进来。
顾尧想伤害她，更是不可能。
“我们没告诉你这些事情就是怕你做事冲动，顾尧，千烟除了是洛旭辉的女儿，跟洛家半点关系都没有！她从出生就被洛旭辉抛弃了，就算是再恨再怨，也不该把她扯进来！”莫千澈试图把他手里的枪给抢过来，胸口憋着一口气。
顾尧的手指怎么也不松开，莫千澈后槽牙都咬紧了，“我跟温南说这些事情不过就是想做最坏的打算而已，现在我跟沈煜的人查到的消息都是千烟跟洛家没关系！洛白也不可能跟个私生女有接触，他是他妈个什么样子的人渣你不知道吗！？”
“那是因为死的不是莫千禾！”顾尧口不择言的吼了出来，甩开莫千澈的手之后直接就把子弹上了膛。
“你——”莫千澈被他这话弄得说不出来话，只能紧盯着他。
“让开！”顾尧直接掀开了他们，沉着一张脸就想往外走。
办公室里的气氛骤然间变成了战场的样子，无声中都有硝烟在弥漫着，三个男人站在一起神色各不相同，身上的那种暴戾和阴狠却显而易见，呼吸都渐渐重了些。
都在尽量的压抑着自己心里的愤恨。
温南直直的挡在了顾尧的面前，没有挪开半步，眼神坚定冷漠，静静的看着他。
“让开！”顾尧举起了手里的枪，直接抵在了温南的肩头，理智尽失，像一头失了控的狮子一样，“你下不去手，我来！”
“除非我死了。”温南的薄唇张合着，冰冷的话语传了出来，没有后退，反倒是朝着他的枪口上前了几分，“不然你别想动她。”
莫千澈之前跟他说的那些也无非就是希望两个人分开，及时止损而已，却从来没想过要把那些恩怨都堆积在千烟的身上。
他连分开都不会答应，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顾尧去伤了千烟。
爱人和兄弟，温南不会用枪对着任何一个人，但是顾尧今天如果不放下手里那把枪，温南用命也会把子弹挡下来。
“顾尧你冷静点！哪怕是你现在杀了千烟，对洛白而言都只是不痛不痒的，真的伤了的人是温南！”莫千澈握住了顾尧的手腕，心脏都被提了起来，悬在半空中。
子弹上了膛，稍不注意就是一场腥风血雨，顾尧现在在理智崩溃的边缘，温南又是强硬的性子，他真的能做得出来用命去挡着的事情。
没有人能对一件事情感同身受，这么多年里莫千澈也不过是站在温南的立场上，知道他对于过去的恨意，可是顾尧说的也没错，如果当初死的人是千禾的话，他现在也会跟他一样疯狂。
只是洛白的狼心狗肺，说不好巴不得能有人给他铲除了一个碍眼的私生女，根本就不会对千烟怜惜半分，而现在的温南心脏往下三寸最柔和的地方，一笔一划刻着的都是千烟的名字，那些所有的东西是已经深入了骨髓的。
千烟死了，痛不欲生的人只会是温南。
“阿尧，我不会让任何人动千烟一下，你也不行。”温南一字一句的说着，黑眸紧盯着面前几近于失控的男人，“她跟洛白有联系，血债血偿才在情理之中，但是她没有。”
“……”
“她说的话，我都信，也不会再怀疑她。”
“……”
“我家里三条人命跟洛家都脱不了关系，我对洛家父子的仇恨不比你少，但是。”温南顿了顿，抬手握住了抵在自己肩头的枪头，“千烟绝不会跟这些事有关系，你也别想把那些恩怨都在她身上还回去。”
顾尧猩红着眼睛，死死的瞪着他，始终没有把手放下去。
莫千澈也紧盯着他的手指，怕他一个情绪失控开了枪，伤了温南。
而温南反而是最淡漠却又最坚定的那一个，就算是顾尧用枪指着他的头，他也不会后退半步，以狠厉无情出名的温南在面对着自己兄弟的时候，始终还是没能说出那么狠的话，却也把自己想护着的人彻底挡住了。
……
——
影视城内。
各个剧组的演员都在忙碌穿梭着，千烟的戏也进入了尾声，最后这几天的拍摄时间虽然很紧，但是戏的难度却很温和，不像之前那样心路历程一波三折的，很是坎坷。
“曲绵绵可算是修成正果了，这难度真是比之前拍《选择》难得多，不仅要打还得哭，还不能哭的千篇一律，太折腾人了。”千烟下了一场戏之后，捏着剧本长叹了一口气，小脸上都是愉悦畅快，“决定等会儿买杯奶茶好好奖励一下曲绵绵！”
化妆师：“……”
隔壁剧组来串门的演员听到这话顿住了脚步，揶揄的看着千烟，“你又背着经纪人偷喝奶茶？”
“……”
“你决定好了，要跟千烟结婚？”莫千澈看了一眼手机里千烟朋友圈的消息，沉沉的看着温南，“你能做到瞒她一辈子吗？如果有一天她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害你家破人亡的人，她真的能放过自己？”
就目前的情况看，莫千澈是不准备让温南跟千烟继续下去的，长痛不如短痛，现在一刀两断还来得及。
都说温南果决狠厉，其实比起心狠，莫千澈能做的更加的决绝，也可能是他并不是温南的原因，而千烟也不是他所爱的人，所以他可以置身事外的去想办法找到最好的结果。
最好的结果就是分开，谁也不要再有牵扯，就算是现在温南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也难免有一天千烟会知道，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招惹的性格，尤其是千烟那样的性子，真的知道了自己的生父害死了温南的父母的话，这辈子都会愧疚痛苦的。
爱情从来就不是一个人一生的全部，尤其是在爱情里牵扯了恩怨的时候，更是怎么也理不清了。
所以还不如就干脆一些，别让情根深种了以后，真的余生都在互相折磨中度过。
“我可以瞒她一辈子。”温南定定的看着他，薄唇张合着，一如谈判桌上那种毋庸置疑的气势，“除了关于她身世的事情，我可以告诉她一切，那些东西跟她没有关系，无所谓知不知道。”
“温南。”莫千澈拧着眉，阴郁的看向了他，“你心里就没有一根刺吗？”
他跟温南认识了这么多年，就温南藏得太深，莫千澈也能看得出来他心里有所挣扎。
不为别的，光是自己的父母死于洛旭辉手下还毫无忏悔之意，弟弟又被洛旭辉的儿子洛白亲手杀死这两件事情，就不足以让他当做不知道这些事情，可是偏偏千烟又是洛旭辉的女儿。
就算知道她从生来就不曾跟洛旭辉有过什么联系，可是始终也改变不了那样的血缘，未来想来都会觉得嘲讽。
可是莫千澈没有想到的是，温南在考虑了这么一段时间之后做出的决定竟然是跟千烟结婚，也直接在媒体前公开了两个人的关系，甚至现在连婚期都定了下来。
温南和千烟在一起四年，就算是前几年两个人都是以情人的身份相处着，却也算是有感情基础，一千多个日夜换来一场婚礼是顺理成章的，可是在温南知道了千烟的身世之后还要结婚，就显得有些突兀了。
“有。”温南沉默良久，才回答了他，毫不否认，“如果心里没有刺的话，我不会考虑这么长的时间。”
如果可以选的话，他宁愿不让莫千澈去查那些关于千烟的事情，也庆幸洛旭辉把千烟藏得那么好，以前他从来没有察觉过，现在只要千烟在身边就是什么都值得的。
“我要跟她结婚是我早就打算好了的事情，这件事只不过是让婚期提前了而已。”温南顿了顿，“那根刺我可以拔掉，你也不用在她面前提起，她跟洛家的联系就只是个洛旭辉的血缘而已，我可以当不知道。”
“……”莫千澈咬牙，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这就是你深思熟虑之后做的决定？”
“是。”温南点头，“阿澈，如果你是我的话，你也做不到。”
“不可能。”莫千澈冷哼了一声。
“那怎么不见你把千禾送走？如果你做得到的话，她现在就该在苏黎世或者是徐家做徐太太，而不是被你关在御园里。”温南说的很委婉，却一字一句的把所有事情说的很清楚，“千烟在我身边四年，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也清楚我现在在做什么。”
“……”
“温太太只会是她一个人，我也只爱她一个，所以那些东西我可以不提也不管。”
“……”
莫千澈有些说不上话来，只能垂眸沉沉的看着温南。
办公室里的气氛有些压抑，各有各的立场，莫千澈最开始保持着中立态度也不过就是因为千烟跟莫千禾的关系不错，而且温南也有心留她在身边，如果两个人真的有什么结果的话，他也可以拍手祝福。
只是在所有的一切都查清楚了之后，千烟留在温南身边就成了一个隐患了。
就算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接触过，可是始终都是有了牵扯，而且如果一切都能解释的通的话，那不可能的单单千烟从贺衍手里逃脱那件事解释不清楚。
贺衍是个能直接威胁到温南生命安全的，这么多年明里暗里都在斗着，一旦千烟还跟他们有什么牵扯联系，温南失去的岂止是一条命。
“你就那么确定，千烟说的都是真的？”莫千澈深呼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着冷静，“她是洛旭辉的女儿，而且从贺衍的手里安稳逃脱，你心里有她所以庆幸的都是她安全的回到了你身边，但是如果有一天，她要你的命呢？”
“……”
“你就那么肯定她跟洛白没什么关系？洛旭辉虽然死了，但是洛白还活着，她跟洛白是处于敌友立场我们都不清楚，你就这么让她继续留在了你身边？”
还是说，千烟真的有那么大的魅力，足够让温南连命都不考虑了，依旧要跟她在一起？
温南对上了他的视线，黑眸里的坚定和认真渐渐的明显了，抿了抿唇，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淡淡的开口问着，“你相信千禾吗？”
“……”莫千澈被他突然问出来的问题弄得一愣，下意识的回答道，“信。”
“所以我也相信千烟。”温南站起了身，单手抄袋，侧过身去看着落地窗外的世界，被阳光洒满了的地面有些刺眼，他半眯起了眼睛，虹膜都像是泛着柔光“至少现在我没有觉得她是在骗我，我为什么要不相信她？”
“……”
“那些查出来的事情都不是她选择的，也不是她做的，跟我有关的，我只会找洛白一个人解决那些恩怨，她是不是洛旭辉的女儿我不在乎。”温南这段时间都在想那样的一件事，他知道了千烟是洛旭辉的女儿的时候整个人的理智都差点被崩断了。
可是在后来看到了千烟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一瞬间，忽然就觉得自己之前的纠结烦闷都是笑话。
他只要她留在自己身边，爱与不爱折不折磨都无所谓，温南不会让千烟一个人过得无依无靠，感受不到安全和不幸福，哪怕是留在他身边之后，她也没有幸福可言了，他也不会让她走。
“她说过她不认识洛白，我相信她说的。”温南一字一句的说着，转头看向了莫千澈，俊脸上都是坚定认真。
“那如果是假的呢？”莫千澈做了最坏的打算。
不是他被害妄想症，而是过去的经历就注定了他每一步都要做到最惊险的打算，想好最后一步会是什么样子，更何况是这么多人命牵扯在其中。
莫千澈顿了顿，才拧着眉重新开口，“你跟千烟和我跟千禾不一样，我相信她是因为她是我妹妹，二十多年来都生活在一起，她说没说谎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但是千烟从来就不是个能让人一眼看透的人。”
“……”
“说到底，她还是洛旭辉的女儿，一旦她和洛白有什么关系，你要做什么样的选择？”
莫千澈问的很直接，一步步的把温南逼去面对了最现实也是最残酷的问题。
可是温南不是没有面对，而是认真的思考过了，就算是自己也不知道到了那个时候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可能会杀了千烟也说不定，然而现在……
“她不会。”温南很坚定，“我不想再怀疑她了。”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发现那一切都是假的，那就当是他这辈子对一切都笃定果断的惩罚吧。
之前那一段时间的怀疑和猜测，两个人心里都很难受，沉闷压抑，温南每天都是在强认真不去看关于千烟的消息，让自己冷静下来去思考，可是那些事情一旦关于了千烟，他的理智就紧绷到了极致，连脑子都没办法转动一下。
话音刚落，莫千澈还想再说些什么，办公室的门就突然被推开了。
有一种门外寒风忽然灌了进来的凛冽感，冰渣碎片全都扑面而来，顾尧那张阴柔俊美的脸上有了罕见的阴沉，琥珀色的瞳仁里也像是装下了漫天风雪，冰寒刺骨。
顾尧死死的盯着办公室里的两个人，外面的微风灌进来的时候，室内的温度都像是骤然下降了，让人背脊都跟着凉了一下。
温南侧目看着他，手指猛地攥紧，呼吸都变得轻了些。
有种一触即发的紧张感。
关于千烟这件事情，莫千澈从始至终没有跟顾尧提及半分，依旧是让他每天做点自己手头上的事情，闲下来之后去查各个地方有千万分之一出现柳缈的可能性，倒也算是过得自在。
只要顾尧知道了，他就不可能像是温南那样稳得住。
结果没想到，他这个时候居然冲了进来。
“阿尧。”莫千澈开口叫着他，压低了声音，想让他收敛些情绪。
人在极致冲动的时候，是不知道会干出来什么事的。
“千烟是洛旭辉的女儿？”顾尧扫了莫千澈一眼，没有理他，而是一步步的上前，朝着温南走了过去，一字一句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她能从贺衍手里逃脱，也是因为这个？”
“……”
“她是洛白的妹妹？”顾尧嗤笑了一声，双眸都透着猩红，愤恨显而易见，“是不是？”
果然每一个人都是能在事不关己的时候指点江山，一旦所有的事情全都落在了自己的头上，就再也做不了那么冷静清高的圣人了。
“她只是洛旭辉的女儿，跟洛白没有任何关系。”温南沉沉的看着他，“顾尧，别把千烟扯到这件事里来。”
“呵。”顾尧冷笑着，满脸的嘲讽。
别把千烟扯到这件事情里来？可是她现在根本就不可能不卷入这件事啊，不然的话当初在英国是怎么从贺衍手里逃掉的，又是怎么能让贺衍安静如鸡到现在都没有半点动静的？
顾尧原本只是来找温南有点事，结果办公室的门刚开了个缝就听到了里面两个人剑拔弩张的对话，气氛很是压抑，他本来想着要是两个人打起来了他再过去的，毕竟他们好像还真的挺认真的在讨论的，连门被打开了都不知道。
结果，却听到了这么一番话。
怪不得这两个人前段时间老是没事儿就一起在办公室里呆着，见到他的时候又什么都不说。
空气都像是凝固了一样，莫千澈的眉峰高高的隆起，手指都曲了起来，有一种防备的状态。
忽然，顾尧直接绕过了办公桌，低头拉开了抽屉拿出了里面的手枪，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在两个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径直朝着门外走去。
“顾尧！”温南心里一惊，大步上前按住了他的肩膀，直接转身挡在了他的面前，“你干什么？”
“一命还一命。”顾尧的模样冷静的出奇，除了那双猩红的双眸，语气都平静了下去，“洛白要了我妹妹的命，他妹妹也该有相同的代价。”
温南呼吸一滞，眼神骤然冷了下来，眼底深处都是紧张和防备，按在他肩上的手指也渐渐收紧，沉沉的警告着，“你不准动她。”
“阿尧。”莫千澈上前了半步，想要把他手里的枪给拿过来，他却死死的抓着怎么也不松手，“顾尧！你别冲动！”
“我很冷静。”顾尧躲开了他的手，轻笑着，“我没那么多瞻前顾后的想法，洛白让我妹妹死在了十八岁，他就算是坐七十年的牢都换不回来她的命，更何况才七年，就算是他出来死在我面前，也不足以偿还那份对小锦的伤害。”
七年前原本该是简单快乐的一群人，变成了如今这样带着伤痛和回忆活下去的样子，顾尧怎么都忍不了那口气。
一切都是洛白造成的，他一条贱命怎么能够还的上顾锦和温彦最美好的年纪？
而命运也是真的可笑，那个留在温南身边明艳动人的小姑娘，居然是洛白的妹妹，如果说千烟跟洛家真的毫无关系的话，贺衍根本就不可能放过她。
如果千烟真的跟洛白有什么联系，那她也该偿命！
洛白要了他妹妹的命，自然也该用他自己的妹妹来还。
顾尧的理智已经被仇恨所侵袭了，现在只想要去让千烟偿命，什么后果什么旧情，他全都不在乎。
“那是洛白做出来的事情，跟千烟有什么关系？”温南提高了声音，吼住了顾尧，黑眸里都是警惕，“顾尧，千烟跟这些事情没有半点关系！”
“无所谓有没有关系，怎么也改变不了她是洛白妹妹的事实。”顾尧看了他一眼，“哥，仇人的女儿要成你的老婆，你不觉得讽刺吗？”
“……”
“恩怨牵扯都无所谓，杀了她老子解气就好！”顾尧勾起唇角，笑得冷冽残忍，双眸里也染上了疯狂，“洛白一条贱命不够还，洛旭辉更是死不足惜，她千烟如果没有洛白和洛旭辉的支撑，贺衍怎么会轻易放过她？那些事情一个字都解释不通，最好的结果就是让她陪葬！”
“顾尧！”莫千澈吼了他一声，猛地把他往回推了一把，“你是不是疯了！？”
“是！”顾尧红着双眼吼了回去。
他是疯了，顾尧都已经记不得从几岁开始了，就成了他和顾锦相依为命，幸好身边还有着温南温彦两兄弟，顾锦也一直都被他们照顾的很好，从来都是单纯无忧的样子，结果好人是真的没有好报的，她十几年来都是善良单纯的模样，最后死了还他妈落了个不得安宁的下场！
“小锦活着的时候洛白做了些什么，她死了之后洛白又对她做过什么！？我他妈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跟洛家有关系的人都该死，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顾尧没了理智，一句比一句狠，“千烟就该血债血偿。”
温南浑身的戾气也被他给激发了出来，手指紧紧攥成了拳，沉沉的看着他，“杀人偿命，那也是洛白的事。”
最开始他知道洛旭辉是千烟的生父的时候，脑子里绷着的那根弦也是在不断地说着杀人偿命，他也无法容忍仇人的女儿在自己的身边，可是又像沈煜说的，错过了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更何况这一切都不该把千烟扯进来。
顾尧想伤害她，更是不可能。
“我们没告诉你这些事情就是怕你做事冲动，顾尧，千烟除了是洛旭辉的女儿，跟洛家半点关系都没有！她从出生就被洛旭辉抛弃了，就算是再恨再怨，也不该把她扯进来！”莫千澈试图把他手里的枪给抢过来，胸口憋着一口气。
顾尧的手指怎么也不松开，莫千澈后槽牙都咬紧了，“我跟温南说这些事情不过就是想做最坏的打算而已，现在我跟沈煜的人查到的消息都是千烟跟洛家没关系！洛白也不可能跟个私生女有接触，他是他妈个什么样子的人渣你不知道吗！？”
“那是因为死的不是莫千禾！”顾尧口不择言的吼了出来，甩开莫千澈的手之后直接就把子弹上了膛。
“你——”莫千澈被他这话弄得说不出来话，只能紧盯着他。
“让开！”顾尧直接掀开了他们，沉着一张脸就想往外走。
办公室里的气氛骤然间变成了战场的样子，无声中都有硝烟在弥漫着，三个男人站在一起神色各不相同，身上的那种暴戾和阴狠却显而易见，呼吸都渐渐重了些。
都在尽量的压抑着自己心里的愤恨。
温南直直的挡在了顾尧的面前，没有挪开半步，眼神坚定冷漠，静静的看着他。
“让开！”顾尧举起了手里的枪，直接抵在了温南的肩头，理智尽失，像一头失了控的狮子一样，“你下不去手，我来！”
“除非我死了。”温南的薄唇张合着，冰冷的话语传了出来，没有后退，反倒是朝着他的枪口上前了几分，“不然你别想动她。”
莫千澈之前跟他说的那些也无非就是希望两个人分开，及时止损而已，却从来没想过要把那些恩怨都堆积在千烟的身上。
他连分开都不会答应，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顾尧去伤了千烟。
爱人和兄弟，温南不会用枪对着任何一个人，但是顾尧今天如果不放下手里那把枪，温南用命也会把子弹挡下来。
“顾尧你冷静点！哪怕是你现在杀了千烟，对洛白而言都只是不痛不痒的，真的伤了的人是温南！”莫千澈握住了顾尧的手腕，心脏都被提了起来，悬在半空中。
子弹上了膛，稍不注意就是一场腥风血雨，顾尧现在在理智崩溃的边缘，温南又是强硬的性子，他真的能做得出来用命去挡着的事情。
没有人能对一件事情感同身受，这么多年里莫千澈也不过是站在温南的立场上，知道他对于过去的恨意，可是顾尧说的也没错，如果当初死的人是千禾的话，他现在也会跟他一样疯狂。
只是洛白的狼心狗肺，说不好巴不得能有人给他铲除了一个碍眼的私生女，根本就不会对千烟怜惜半分，而现在的温南心脏往下三寸最柔和的地方，一笔一划刻着的都是千烟的名字，那些所有的东西是已经深入了骨髓的。
千烟死了，痛不欲生的人只会是温南。
“阿尧，我不会让任何人动千烟一下，你也不行。”温南一字一句的说着，黑眸紧盯着面前几近于失控的男人，“她跟洛白有联系，血债血偿才在情理之中，但是她没有。”
“……”
“她说的话，我都信，也不会再怀疑她。”
“……”
“我家里三条人命跟洛家都脱不了关系，我对洛家父子的仇恨不比你少，但是。”温南顿了顿，抬手握住了抵在自己肩头的枪头，“千烟绝不会跟这些事有关系，你也别想把那些恩怨都在她身上还回去。”
顾尧猩红着眼睛，死死的瞪着他，始终没有把手放下去。
莫千澈也紧盯着他的手指，怕他一个情绪失控开了枪，伤了温南。
而温南反而是最淡漠却又最坚定的那一个，就算是顾尧用枪指着他的头，他也不会后退半步，以狠厉无情出名的温南在面对着自己兄弟的时候，始终还是没能说出那么狠的话，却也把自己想护着的人彻底挡住了。
……
——
影视城内。
各个剧组的演员都在忙碌穿梭着，千烟的戏也进入了尾声，最后这几天的拍摄时间虽然很紧，但是戏的难度却很温和，不像之前那样心路历程一波三折的，很是坎坷。
“曲绵绵可算是修成正果了，这难度真是比之前拍《选择》难得多，不仅要打还得哭，还不能哭的千篇一律，太折腾人了。”千烟下了一场戏之后，捏着剧本长叹了一口气，小脸上都是愉悦畅快，“决定等会儿买杯奶茶好好奖励一下曲绵绵！”
化妆师：“……”
隔壁剧组来串门的演员听到这话顿住了脚步，揶揄的看着千烟，“你又背着经纪人偷喝奶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