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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觉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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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了?”爱娜用着关切的语调,犹犹豫豫地问了一句。

    塞西莉亚听见爱娜的声音,于是收起了一切不必要的表情,严肃、认真地问道:“你恨我吗?”

    “这……”爱娜神色复杂地低下了头。她确实恨塞西莉亚,但是,她又不忍心亲口承认。

    塞西莉亚虽然无法在窥测到爱娜的内心了,但是,当她见到爱娜的神色和动作后,也就确认了答案。

    “你究竟恨我什么吗?”塞西莉亚语速加快,深情地说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基因调整,还有理查德……不……应该是乔治·菲利普,这些都只是为了让你取得必须的力量,所不得不做的。”

    爱娜的眼眶含着泪水,她体会到了,此时塞西莉亚通过语言传来的情感。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爱娜带着哭腔说道,“母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这一切我当然都知道了。”

    “那样的话,为什么又要恨我哪?”塞西莉亚不解地问道。

    “你所做的一切,我完全理解。”爱娜平静地说道,“如果是我的,或许也会那么做。”

    “那么,你为什么还要……”

    “但是……”不等塞西莉亚将话说完,爱娜便提高了音量说道,“我只是想要以我而活着,而不是……而不是另一个你。”

    “啊!”塞西莉亚发出了惊愕地感叹。她的心中疑惑着:“另一个‘我’,是什么意思?我从没有把她当成第二个‘我’啊!”

    塞西莉亚虽然是以收拾残局的目的,才令爱娜降生的,但是,从头至尾,塞西莉亚都是将爱娜当成完完全全的一个人,而并非将她当做第二个自己。

    塞西莉亚暗暗惊奇道:“奇怪,如果爱娜看到了我的记忆的话,应该了解我对她的感情的啊!”

    爱娜垂下了头,继续说道:“关于基因调整,托它的福,我拥有了常人所没有的力量。调整人和新人类,虽然我的力量还没有觉醒,但是,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拥有了实现梦想的力量。“

    爱娜说这话时,平淡的语调中,带着几分喜悦的语气,这被塞西莉亚完全听了出来。对此,塞西莉亚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看来我这一点做的是对的!我就知道,她是我的女儿,所以一定会满意我所送给她的礼物的。”塞西莉亚激动地想着。

    早在塞西莉亚还能感受到爱娜的内心时,塞西莉亚便已经察觉到了,爱娜的内心中,潜藏了一个巨大的野心。这个野心,是一种对权力、对力量的无限渴望。这个野心,是一种对世界、对人类的无限控制欲。同样的野心,曾经也出现在塞西莉亚的心中,只是,爱娜的要更巨大。这或许就是所谓的遗传,所谓的有其母必有其女的真实例子。

    爱娜没有注意到塞西莉亚的神情,自顾自地继续说道:“选择父亲……”

    说到“父亲”这个词,爱娜停顿了一下,忽然改口,生涩地说道:“选择乔治……乔治·菲利普为我的养父,那也是为了我今后发展,这点我也可以理解。”

    爱娜会忽然改口,将父亲的称谓,换成乔治·菲利普,一方面,是因为她完整地继承了塞西莉亚的无情。乔治·菲利普,确实抚养了爱娜十几年,并给予了爱娜地位、权力,但是,毕竟他已经死了,对于已经死去的人,爱娜没有必要再去挂念。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爱娜对于面前的这个亲生母亲的爱,超越了养父。因为探知了母亲的记忆,于是知道了母亲真正爱着的人,为了顾及母亲的心情,爱娜便将称呼给改了。当然,爱娜也并非对养父没有任何情感。正是因为有养父的存在,爱娜才对自己的那个亲生父亲,第一个调整人——乔治·葛伦,没有太多的感情。

    虽说爱娜的说辞很婉转,但是,这里面却隐藏了不为人知的深意。所谓的“今后的发展”,指的并非是什么“调整人与自然人”和睦相处,而是她自己对于权力和地位的欲望。“今后的发展”,并非是塞西莉亚设想中的人类的未来,而是爱娜自己,迈向欲望顶峰的道路。

    力量和道路,对于爱娜来说,是缺一不可的。而这,也只是塞西莉亚想错的地方。爱娜要比塞西莉亚想的,更为看得开。塞西莉亚布置这一切的目的,只是为了让爱娜可以有能力阻止世界毁灭,而爱娜却完全将这些资源,用在了实现自己的野心上。于是,爱娜也就不对塞西莉亚赋予自己的这一切,感到不满了。

    塞西莉亚阅人无数,虽然不能窥测爱娜的内心想法,但也从她的话语中,听出了个大概。她也不得感慨:“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塞西莉亚神情凝重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爱娜。她不想错过爱娜接下来说的每一个字。因为,接下来爱娜要说的,就是塞西莉亚被痛恨的原因。

    “我最不能接受的……我最不能接受的……”爱娜的泪水,已经流落了下来,她啜泣道,“我的容貌,我的发色,我的眼睛。这又是为什么?”

    塞西莉亚倒抽一口冷气,她的心一下子冻住了。

    容貌、发色、眼睛,这些都是基因调整的项目之一。当初为了防止尤连·响胡乱调整,于是,爱娜提前就令人将爱娜的基因改造完成了,这里面,自然也包括了容貌、发色、眼睛。

    爱娜的样貌,与塞西莉亚相似的程度,几乎达到了百分之百。世上当然不可能有巧合,这一切,自然和爱娜出生之前接受的基因调整有关。

    “这些东西,都是你给我的吧!”爱娜提高了嗓音,喝问道,“难道这不就是说明了你想要让我成为第二你?”

    “不……不是这样的……”塞西莉亚连忙解释道,“这一切都不是我的本意,我也是没有办法的。”

    将爱娜的容貌、发色、眼睛,自然是依照塞西莉亚的指示,而被调整的,但是,塞西莉亚却并非是真的要将爱娜调整出自己的模样。这主要还是因为乔治·菲利普。以塞西莉亚对乔治·菲利普的理解,她知道,一旦自己死了,乔治·菲利普一定会将自己的容貌,印在孩子身上,为了防止偷龙转凤的把戏被揭穿,所以塞西莉亚才做出这种事。

    记忆其实就是一部电影,许多东西都无法表现出来。虽然爱娜看到了塞西莉亚的记忆,但是,当时塞西莉亚的内心所想,她却没有办法得知。

    “真的是这样吗?”爱娜的眼泪停止流淌,她呆呆地看着塞西莉亚,一脸的迷惑。

    塞西莉亚刚刚把爱娜所不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不管爱娜相不相信,她都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回想起自己以前的头发被染成蓝紫色的事。塞西莉亚所说的话,令爱娜的内心,已然有些接受了。

    “我在干什么?这算什么?她是一个生命,不是工具,我居然……居然为了自己的野心而欺骗了塞西莉亚,居然为了这种事而出卖了我的女儿……”

    这是一段,写在乔治·菲利普日记中的话。

    爱娜起初并不明白这段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如果联想起塞西莉亚所说的,那么就容易理解了。因为乔治·菲利普,把她当做了另一个塞西莉亚,但乔治·菲利普又因此而懊悔,所以日后,才会利用一种吸附性极强的纳米蓝色机器人,将爱娜的头发颜色,改变为蓝紫色。

    既然是情有可原,那爱娜也很快就对自己容貌的事释怀了。她实际上早就明白了生存对于意义。

    “你只要记住——你就是你。你就是爱娜·塞西莉亚·拉芙蕾西亚,除此之外,你不再是任何人,任何人也不再是你。除了这些,你其他的什么也不需要去在意。”

    这段话,是在碎石带时,爱娜“梦”中之人所对她说的。当然,这个“梦中人”实际上就是塞西莉亚。当听到这段话时,爱娜便早已接受了自己的容貌。

    她刚才,之所以对塞西莉亚产生恨意,只是因为,她误会了塞西莉亚,以为是塞西莉亚故意为之。可以说,她的恨,很大程度上,是源于对母亲的信任。她相信,母亲是不会伤害她,利用她,欺骗她,故而,当这种信任破灭时,她才会如此的愤恨。

    现在的爱娜,无比喜悦着。因为那份信任还存在,她还可以毫无芥蒂着爱着自己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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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母女间的事情还是快点结束好了。本来就是为了觉醒。

    下一章回归现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