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恶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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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娘被折断了两条胳膊,面色疼得发白,跪在地上,痛苦的蜷缩成一团。

    “没有……我没有……”

    她反复的否认,却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深更半夜躲在房梁上,伺机刺杀天后娘娘。

    姜昕玥从皇帝怀里退出来,接过霜降递来的热水“压惊”,缓缓道:“是石妃派你来的?”

    石妃?

    云娘惊讶的看了她一眼,随即低下头去,试图以沉默来掩藏自己身后的人。

    很快,王得全就带着人到了延禧宫:“石妃娘娘,皇上请您去坤宁宫问话。”

    陷在掌心里的指甲“啪”地一声断裂,指缝处能看见光秃秃的肉在流血。

    石妃勉强的笑了笑:“本宫已经睡下了,如此衣衫不整,不适合面圣,王公公可否容本宫先换身衣裳?”

    “石妃娘娘请自便,不过要快着些,皇上等着呢!”

    石妃换了一身石兰色的衣裙,披散着头发,没有做任何装饰,很快就从里面走了出来:“劳王公公久等了。”

    黑夜寂静无声,石妃跟在王得全身后,看着王得全的后脑勺,都觉得他面目可憎。

    “王公公伺候皇上多年,从不收受贿赂,本宫很想知道,天后娘娘她给了你什么好处?本宫家族比姜家强盛得多,她给得起的,本宫未必会比她差,公公为何非要上她的船呢?”

    这满宫里的嫔妃,哪个不想收买王得全?

    可王得全是皇帝的心腹,没有十足的把握,谁也不敢开这个口。

    万一他一五一十告诉皇上,那不是还没得宠就要失宠了。

    姜昕玥到底许诺了这个老东西什么?

    王得全头都没回:“奴才从未受过天后娘娘什么贿赂,天后娘娘更是从不曾许诺过奴才什么,奴才做的事情,不过都是顺应皇上的心意。皇上想护着谁,奴才便护着谁。皇上想帮着谁,奴才就也帮着谁。石妃娘娘还是不要妄自揣测得好。不是有句话,叫祸从口出吗?”

    这世道还真是变了,区区一个阉人,也敢威胁起嫔妃来了。

    真当他们镇北将军府是省油的灯?

    石妃冷哼一声,撞开前头的王得全,快步将他甩在身后。

    不肯说就说不肯说,扯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没有利益,哪有无缘无故的帮助?

    “公公!”

    王得全身边的小太监一脸气愤:“天后娘娘都对您客客气气的,她……”

    “嗳!”

    王得全抬手不让他说话:“她上赶着去找死,咱们拦着她做甚?”

    还问他为什么帮着天后娘娘?

    她自己不就是答案吗?

    因为天后娘娘把他当成了一个正常的老人,给了他从未得到过的尊重和尊严。

    他已经是皇上身边的近侍第一人了,他什么都不缺,缺的就是一份体面尊重。

    他不需要人多看得起他,但是起码……不允许有人看不起他。

    天后娘娘对每一个宫人都一视同仁,从不觉得宫女太监低人一等,只要大家各自做好各自的事情,日子都好过。

    承乾宫的宫女太监,哪个不羡慕喜鹊和霜降?哪个不想成为江川和小祥子?

    天后娘娘那人,可是很护短的。

    成了她的心腹,皇上面前也可以多放肆几分。

    就这样,皇上还总是夸,说坤宁宫里的奴才都比别的宫里的奴才要活泼、灵动几分。

    别的宫倒也想活泼灵动啊!

    可皇上会觉得那是冒犯,不过两句话就要把人家拉出去杖毙了。

    石妃到了坤宁宫,看到的仍然是躺在床上的姜昕玥,以及坐在床边的皇帝。

    “臣妾参见皇……”

    “啪!”

    “嘶——”

    石妃的姿势下蹲到了一半,小瓷瓶猛然碎裂在她的脚边,碎片飞溅而起,割破了她的脸颊。

    孟青鱼推搡着云娘跪下:“皇上,此人已经招供,正是受石妃娘娘所指使,来坤宁宫害天后娘娘的。”

    石妃露出又惊又懵的表情:“什么?本宫指使?本宫都不知道她是谁,本宫怎么指使她?”

    云娘抬头看着她:“石妃娘娘,您怎么能翻脸不认人呢?是您说只要杀了天后娘娘,您就能取代她成为皇后,你还怨恨我下的药不够多,没能让她血崩而亡,命令我一不做而不休,找机会杀了她不是吗?”

    “你到底在说什么?本宫一句都听不懂。”

    石妃跪在皇帝脚边,仰头落泪:“皇上,臣妾真的不认识她,真的不知道她是谁啊!”

    喜鹊拉着一个小宫女上前:“那么石妃娘娘,您为什么买通敬事房的洪公公,让他殴打坤宁宫的奉茶宫女呢?”

    被拉过来的小宫女不止嘴角有伤,就连眼角和脸颊上也都是淤青红肿,脸颊都肿了一半。

    显然是被打得不轻。

    洪公公也被推倒在地,连头都没敢抬就把那袋银子扔了出来:“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是石妃娘娘要奴才教训一下坤宁宫的小宫女的,奴才被猪油蒙了心,奴才有罪,请皇上饶了奴才,奴才也是怕得罪石妃娘娘才答应的,请皇上恕罪。”

    一通求饶后,他才敢抬起头来,在看到小宫女的脸时,才惊愕的动了动嘴:“不……”

    “呜呜呜呜……”

    那小宫女却捂着脸痛哭起来:“奴婢该死,娘娘如今昏迷不醒,奴婢还惹出这样的事来,奴婢该死,求皇上责罚呜呜呜……”

    加害者喊着恕罪求饶,受害者却要求受到惩罚,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

    石妃抓住皇帝的裤腿:“不……不是这样的,皇上……臣妾……臣妾只是想教训一下这个泼湿臣妾鞋子的宫女,并没有……”

    “若不是石妃娘娘早就对我家娘娘怀恨在心,又怎会因为宫女小小的失误就将人打成这样?说到底还是因为恨着我们娘娘,所以才对坤宁宫的宫人恶意那么大吧!”

    霜降的一番话,将石妃伤害小宫女的性质,定为了最恶劣的。

    因为痛恨,甚至想杀了姜昕玥,才会因为那么点小事,把气都撒在坤宁宫的宫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