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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语不惊人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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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乔是在顾若抒受伤第三日才到国公府去探望她的。n只见顾若抒头上绑着一圈绷带,脸色很是苍白,眼神也不似素日那么清冷,竟有一丝我见犹怜的清丽。在宋乔印象中,她从未有过如此虚弱的样子,所以她的美丽是强大的,从未想过会和我见犹怜一词有关。n顾若抒看着宋乔,淡淡道:“还以为燕北王昨日就会来国公府探望若抒。”n“昨日是打算来。”宋乔解释道,“但想到来国公府探望的人络绎不绝,所以才推迟一天过来,可以和你说说话。”n顾若抒淡淡道,“的确络绎不绝,而且礼物丰厚,但我只喜欢杏仁酥。”n宋乔心中咯噔一声,觉得她的话若有所指,看向她时,她却神色清明。想来她素日说话直接,真的只是单纯陈述喜欢杏仁酥这样的点心罢了。于是从怀里拿出装杏仁酥的油纸包递给她。n顾若抒伸手接过,微微一笑,问道:“燕北王可知为何来国公府探望若抒的人络绎不绝?”n“关心顾小姐身体。”一语罢,宋乔笑笑,这个理由连自己都不相信,何况聪慧如她。这么多人来探望她,除了因为她的美丽,她的才情,大抵更是因为她是顾国公唯一嫡女,大多是希望能博得好感,终将嫁入他们府邸吧。n顾若抒看着宋乔的眼睛,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好一会儿,开口道:“你想说的不是这句话。”n宋乔亦看着她,不说话,任由自己沉沦在那一片清明的眸色中。n“娶我的确有很多好处。”顾若抒突然打破沉默,看着宋乔的眼睛,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道。n“是。”宋乔缓缓地回答。娶她的确有很多好处,无论家世,还是单纯她这个人,都是顶好。n“那么……”顾若抒突然走近宋乔,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嫁给燕北王有什么好处呢?”n好处?自己一名受皇帝猜忌的皇子,受封极北荒凉之地的王,嫁给自己,恐怕终日处在被猜忌的恐惧之中,一生享极北之荒凉吧。n宋乔看着顾若抒清明的眼睛道:“嫁给我,没有任何好处。”n“是么?”顾若抒的神情带丝丝玩味儿,“看来我得替未来的燕北王妃默哀了。”n一旁的幽兰都觉得自己小姐这话有些过了,赶紧圆场:“燕北王,我家小姐一向爱说笑,请不要介意。”n宋乔缓缓道:“顾小姐说的是实话,我为何要介意?只是依顾小姐之言,我将要怎么办才好呢?”n顾若抒似笑非笑,“燕北王可以考虑不娶妻。没有王妃,若抒自然无法替谁默哀了。”n宋乔看着顾若抒,良久,笑出声来,“顾小姐这个办法果然好,一劳永逸。n听着眼前这两人的一问一答,幽兰狂汗,自家小姐很明显是在出馊主意,而燕北王竟然还说好,他真是大度得可怕。n因为顾若抒头上有伤,所以宋乔并未打算呆太久,终于开口说出今天过来的主要目的:“顾小姐,五弟他……不是你的良人。”落水之事以后,宋乔以为她会冷淡宋灏,然而宋青探听回来道,她竟然是对五皇子更好了。他有些看不明白她的心思,但也不想她嫁给一心利用她之人,所以忍不住直接说出来,五弟配不上她。n“哦?”顾若抒似笑非笑,“那依燕北王所见,谁会是若抒的良人呢?”n宋乔沉默,她这样的女子,他想不出来谁配得上她。n良久,宋乔开口道:“莲池的对话你肯定听见了,五弟不该是你这样的女子的选择。”n顾若抒仍是似笑非笑的表情:“我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可是皇城内有几人的婚姻不是各取所需,有何不可?”n好个有何不可,这世上有很多婚姻就是如此,相互获利,她看得比自己通透,宋乔匆匆告辞。n宋乔告辞后,幽兰道:“小姐,你今日对燕北王的话的确有些过。再怎么样,他是皇子,也是一地之王,嫁给他也不算亏,你不至于替未来的王妃默哀吧。”要默哀也在心里默哀吧,怎么能直接说出来呢,这多伤人自尊。最后这句话幽兰没有说出来,只能在心里默念。n“哦?”顾若抒笑着看向幽兰,“这就过了?”n幽兰用沉默来代替自己的回答……n宋乔没走多久,五皇子宋灏就又来探望了。n宋灏一脸关切地看着她,“若抒今日可好些?”n“托五皇子的福,好多了。”顾若抒道,“其实,五皇子不必日日都来探望。”n“虽然不必,但是我想来。”宋灏看着顾若抒,眼中满是柔情。事实上,当知道顾若抒掉入莲池那一刻,他有怀疑她听到自己与罗玉菡的对话。然而当他来探望她时,她神色如常,不,甚至对自己更好,他才放下心来。n“既然五皇子想来,那就常来。”顾若抒淡淡道。n宋灏笑了起来,她终究待自己与众不同。n“对了,刚才进府时,看见了燕北王。”宋灏探究地问道,“他似乎不是很高兴。”n顾若抒神色清冷,道:“大约我惹他不高兴了。刚才,我为未来的燕北王妃默哀了一下。”n难怪宋乔会不高兴,原来如此。n“所以,五皇子。”顾若抒一字一顿地问道道,“嫁给你有什么好处?”n顾若抒的话,让宋灏狂喜,她终于打算嫁与他了?事实上,本来婚姻之事,本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顾国公有意将她嫁给自己之时,就可以请求皇上赐婚。然而顾国公和他都很清楚,顾若抒的决绝跟普通的女子不一样,她不愿,他们也不能强求。毕竟他不想,也不能娶一具尸体。n宋灏很清楚地知道,地位,富贵,都不是顾若抒所求。于是答道:“没太多好处,唯得一心人,白首不离分。”n顾若抒看着宋灏浅笑,笑容越来越大,“如此,甚好。”n许是受顾若抒笑容的感染,宋灏也笑了起来……n自那日后,宋乔便再未去过国公府,只是经常在书房里对着顾若抒的画像发呆,从小跟在他身边的宋青都以为他魔怔了。n宋青忍不住问他,世间女子千千万,顾若抒究竟有什么好?n然而宋乔说不清楚为什么,明明从小到大他们只是见过数面,自己却早已把她放在了心上。n从那以后,宋灏倒是经常往国公府跑。于是五皇子与国公府顾若抒两情相悦的传言更是愈演愈烈,甚至一度传到了皇帝耳中。国公府唯一嫡女嫁与自己最疼爱的五儿子,他倒是乐见其成,或者是这本是他计划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