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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赳赳老秦

作者:小虾和小妖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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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北风吹来,院子里的雪花打了个卷,又轻轻落在地上。窑洞里面应该有两个鞑子在侮辱妇女,还有孩子的哭声。

    现在是大明崇祯二年十月底,后金铁蹄荼毒河北京师一带。长城外的鞑子,趁着九边精兵勤王北京之时,也越过边墙烧杀掳掠,其中有七八股窜进陕北。

    尤代忠潜行到门口倾听确认。他双手各持一柄约70厘米长的,全精铁打造的短枝月牙戟。

    这种冷兵器没有长木柄,每一只戟两头都是锋利的矛尖,双手各握持在一支短戟的中间部位。保护手指的单面护手,是攻防兼备的月牙型戟刀。

    他撞开原本就已经破损的房门,直冲进去。一个光屁股的鞑子反应很快,跳下土炕,伸手去拿炕头上的铁骨朵。

    尤代忠速度更快,用左手月牙戟上的锐利牙尖,扫过他脖颈上的左动脉,鲜血如同洒水车滋水一样喷出。

    土炕上的另一个鞑子吓得站起身,背靠土墙,双手紧握一把雁翎刀,刀头指向对方腹部。

    尤代忠大步跳上去,左手的月牙戟从右上往左下滑下来,想借助戟刀和枪尖格挡开对方的兵器。

    鞑子为了闪避,也为了方便劈砍,就把刀斜上举起,双手手腕正好在右肩上方。

    自小习武的尤代忠右手出直拳,月牙型的戟刀,就卡住敌人握持雁翎刀的双手手腕上,让其动弹不得。

    他左手的月牙戟像钟摆一样,就势荡回来。锋利的枪尖,丝滑的戳进鞑子肥胖的肚皮。

    按照现代军用格斗教学,这种捅刺,至少要连续三次以上,才能确保敌人失去反抗能力。

    不知道戳了多少下,鞑子终于因为剧痛、失血和泄力,手中的雁翎刀轻轻落下。

    尤代忠这才松开右手,用戟刀锋利的月牙尖,迅捷划过他的脖颈右侧。

    “我是小衙内。为了孩子,你要活下去。”说完,他目不斜视的走出这孔窑洞。

    尤代忠是陕西榆林卫人,今年十六岁。他是天启元年,战死在沈阳的尤世功将军长子,下面还有一对十岁的,从生下来就没见过父亲的双胞胎妹妹。

    他寡居的母亲,是与父亲同时殉国的,榆林籍贺世贤将军的亲姐姐。准岳父候世禄和准大舅哥候拱极,是这次己巳之变中,第一支赶到北京勤王救驾的明军。要知道,他们是冒着严冬酷寒天气,从千里之外的陕西榆林出发的。

    “两把三力骑弓、两把六力步弓、五匹马、两套棉甲、三套皮甲、一石白面、三四石杂粮、银铜不超过二十两、九十七枝上等雕翎羽箭。”家丁兼狗腿子的尤七八,给大口喘气的少爷汇报工作。

    小衙内再次环顾四周,这是个地坑式窑洞,相对隐蔽。院子里还有鞑子射死的几只绵羊山羊,因为天气冷已经冻的邦邦硬了。家里其他人已经遇害,鞑子是通过孩子,胁迫妇女的。

    “虎大威和贺老六警戒,你去喂马,其他人吃干粮睡觉。天黑透以后再烧火做饭。”

    现在是下午,小衙内发布完命令,就爬上村口光秃秃的老榆树,用铁皮卷起来的小圆筒,充当临时望远镜了望四周。树下有两条嘴上绑有皮套的细犬,欢快的摇着尾巴。

    西南方向有好几处浓烟和火光,应该是越过边墙关隘的鞑子在肆无忌惮的杀人放火。窑洞里死去的两个鞑子,可能跟他们是一伙,外出执行任务时,临时见色起意才魂断于此。

    现年25岁左右,只是普通的蒙古族降卒,还没有升为明末总兵的虎大威,手持大稍弓在树下警戒。

    他是小衙内用五只肥羊,从现任山西参将张应昌麾下换来的。张参将的父亲就是万历四十六年,在辽东殉国的榆林籍将领张承胤。

    “天气冷,你俩再套一件棉甲,一个时辰后换人。”

    他回到地坑里另一个窑洞,给熟睡的十个家丁,挨个掖好棉甲或者临时拿来的被子。现在是白天,不敢生火取暖,只能硬扛着了。

    小衙内截断一根火绳,用火折子点燃一头,另一头握在手里。这样可以安心睡觉,等慢慢燃烧的火绳,烫到手掌就能醒过来,不用担心睡过头。

    闭上眼睛,还是刚才的血腥场面,鼻孔里还能闻到鲜血和尿骚的味道。如果不是自己魂穿,凭借有着强大意志力和战斗力的原主肉身,他可能已经战死或者呕吐了。

    朦朦胧胧中,小衙内仿佛看到相隔四百年的,四位挚爱父母;好像看到正在急救的医生护士;好像看到穿越一个月来,紧急打造武器的自己;好像看到以前那个因为父亲战死,而脾气大变,仗着家传武艺和显赫家世,到处欺男霸女、胡作非为的原主。

    临近傍晚,他被火绳烫醒,然后拍醒尤七八,两人一起去换哨。小衙内这回自己做远哨,也就是走到离宿营地约三百米远的,一座馒头状的黄土茆上潜伏观察。

    怕啥来啥,三个鞑子和五匹马朝村子溜达过来,可能是寻找失踪的两个侦察兵,又或者是来寻欢作乐。

    小衙内赶快低头,拿出刚制作成功的铅笔,在纸上写下“三人五马”四个字折叠后,塞进细犬大黑脖子上的皮套里,然后轻拍它的屁股。

    狗子欢快无声的跑回窑洞,那十二个家丁经过小衙内,近一个月的“棍棒教育”,现在勉强认识三四十字。

    他绕着黄土茆慢慢移动,躲避鞑子的视线,等他们进村后,再悄悄下到村口的大路边,重新检查一遍机关。

    约一盏茶的功夫,隐隐传来弓弩的射击声音,然后就是越来越大的马蹄声。听声音判断,应该是两匹马跑回来了。

    躲在老榆树后的小衙内偷偷观望,前面一个鞑子拼命朝来时路打马狂奔,后面一个用最快速度朝窑洞方向射箭。这种在马上,对着身后方向射箭的技术,中国古代称为“抹揪射”。

    “噔”一声响,前面的马匹,触动了明朝天启元年出版的,《蹶张心法》一书中的“窝弩”,却击中后面马匹的脖子。抹揪射的鞑子,因为马匹疼痛摔倒而跌落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