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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梦拜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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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那石猴,静静的漂浮在半空,看着自己的身体,他的眼神之中充满了迷茫。

    这是哪里?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死了吗?

    太多太多的疑问积压在石猴心底,却没有任何人来为他解答疑惑,整片虚空仿佛只有他一个人。

    不,是一只猴!

    “菩提本无树,宁静以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毫无征兆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震得石猴耳朵轰鸣声不断。

    “你是谁?”石猴问道,却没有人回答。

    依旧是那道声音,依旧是那首诗。

    “菩提本无树……”

    没有人知道这道声音是从何处而来,从空无一物的虚空深处炸响,带着一种超脱的音韵。

    “你到底是谁!”石猴仰天咆哮,无意间用手打到自己的身体,顿时懵了。

    我…死了吗?

    看着自己双手毫无阻碍的穿过胸膛,石猴目光呆滞,有些难以置信。

    是哈,我是在油锅之中活活烧死的。

    石猴回忆起自己昏迷前的种种,心里大概明白了几分,但是…我为什么觉得自己还活着?

    他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感觉还活着?

    石猴目光一闪,他好像又听到了那念诵声,仿佛来自虚空深处。

    “…何处惹尘埃……”

    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在吸引着他,石猴忽然觉得,自己也许应该去哪里看一下。

    虚空之中,根本没有落脚之地,石猴不会飞,但身体很是轻盈,来回飘荡间根本就没有任何阻碍。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一年,石猴一直在漫无目的的游荡。

    虚空很是单调,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存在,一片空荡荡的。

    “那是什么?”

    看着远处的一个小黑点,他有些激动,或许虚空也有尽头,他忍不住这样想到。

    近了,更近了!

    虚空之中,浮现出一颗巨大的菩提树,根部错扎盘旋,枝叶茂盛,散发着磅礴的生机。

    “孩子,你来了!”一道苍老的声音从菩提古木之上传来,石猴微微一惊,忍不住抬头望去。

    一身道袍,须发皆白,自有一种飘飘欲仙的韵味。那老道人盘腿坐在菩提树之上,仿佛浑然一体,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仙灵之气。

    “您是…菩提老祖?”石猴声音发颤,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料到自己会在这里见到菩提老祖,这根本就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实实在在发生了。

    “哦?你知道我?”须菩提有些好奇,掐指一算,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你到底是谁,为何这天道之中没有你的轨迹?”

    “我…”石猴一愣,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因为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谁,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世界,也没人告诉过他是谁。

    “罢了,罢了!”许久,须菩提轻轻抚着长须,呵呵一笑,“能让我这菩提枝再度焕发生机,也是缘分。”

    “你可愿…拜我为师?”须菩提身形一闪,顿时出现在石猴面前,轻声说道。

    石猴愣住了,费尽千辛万苦,走遍万水千山,便是为了求仙,可是当这仙缘突兀落到自己身上时,石猴却有些不知所措了。

    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道祖须菩提,正是原著之中那猴子无意间遇到的老神仙,就这么直接的出现在石猴面前。

    未出海之前,石猴想过无数和这位未曾谋面的师傅的见面场景,却任凭他想破头颅,也料不到是这样。

    “怎么,不愿意?”须菩提看着呆愣的时候,忍不住笑道。

    “啊?”石猴顿时反应过来,连忙爬在地上,行拜师大礼,高呼:“弟子,拜见师傅!”

    “呵呵”须菩提轻轻扶动长须,“想必我这徒儿还没有名字吧?”

    “回师傅,俺…没有。”石猴内心微微有些复杂,他既期望须菩提可以说出那三个字,也不希望他说出那三个字。

    一切只因为,“孙悟空”这三个字,背负了太多。人人皆知孙悟空是英雄,却不知英雄背后的是无尽的寂寞。

    “鸿蒙初辟原无姓,打破顽空须悟空,你便叫…悟空如何?”须菩提想了一会,带着笑意,对着一旁的石猴轻声说道。

    “弟子孙悟空,谢师傅赐名!”石猴的语气有些复杂,目光有些空洞,在这一刻,他想到了太多,竟有些出神。

    “孙…悟空?呵呵,我这徒儿好造化啊!”须菩提仿佛没有听到石猴语气之中复杂的情绪,轻笑着说道。

    一挥手,须菩提身后的巨大菩提树顿时化作万千七彩颗粒,纷纷扬扬,格外美丽。

    “这是?”看着须菩提手中的枯树枝,感受到上面点点生机,石猴有种熟悉的感觉。

    “菩提树枝,要不是吸收了那血灵芝的灵气,恐怕还需万载岁月才能发芽。”须菩提轻叹,把它交给石猴,“它会指引你找到我的…”

    虚空破裂,须菩提的话尚未说完便被那无尽的虚空吞噬,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石猴脑子一片混沌,隐约感到一丝疼痛。

    “我…还活着,刚才…那是梦吗?”石猴晃了晃身体,周围沸腾的水花四溅,身体却没有了当初那种噬心的疼痛。

    “嗯?菩提枝!”石猴感觉右手有些异样,定睛望去,顿时一个激灵。

    那不是梦,真的有菩提老祖,我真的是…孙悟空!

    “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可能还活着?”石猴耳边,传来一声虚弱的叫声,隐约有些熟悉的感觉。

    “是你?”看着一身紫袍被血迹染满,脸上尽是血痕的血人,石猴根本无法把他和先前意气风发的紫袍男子联系起来。

    突然,紫袍男子身边闪现出一个老僧,一把提起紫袍男子,狠狠地朝着尚在油锅之中的石猴扔去。

    “啊!”

    凄厉的惨叫声回荡不息,紫袍男子不向石猴那般被珍奇笼罩,那些珍奇之中所有的药效都被石猴吸收,在生与死的挣扎之中耗尽了。

    “死了?”石猴跳出油锅,眼睁睁看着这个曾经将自己打倒的敌人死去,忽然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是谁,是谁杀了我侄儿!”一道惊人的怒吼从远处的山林之中回荡,宛若雷霆怒吼,仿佛突破天际。

    “阿弥陀佛,贫僧告辞。”老僧脸上闪过莫名的笑意,瞬间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