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重逢与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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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的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
之所以说微妙，是因为张子墨落地的时候眨眼干掉了两只游荡种，这很打脸，无论是活尸还是人类的脸；说是尴尬，艾丽西亚居然把枪口对准了离她最近的陈枫。
陈枫似乎很不在意对着他的枪口，愣愣地盯着张子墨。张子墨很明显要上来帮忙，可周围还有三只活尸。
“陈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只活尸怎么会叫你哥哥？你参加考核还有什么目的？”艾丽西亚大吼，食指已经扣上了扳机。她实在不能相信眼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家伙居然跟活尸有勾搭。虽然这只活尸一出来就杀掉了两个同类。
“子墨……你……”陈枫根本没有把艾丽西亚的话听进去，他只想弄清楚已经离开的张子墨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
出现在，白银级考核的试炼场！
“把你的枪放下。”张子墨对着艾丽西亚说，语气似乎有着刀般的锋利。
现场又似乎变成了家庭伦理剧……艾丽西亚质问陈枫，陈枫的注意力都在张子墨身上，而张子墨命令艾丽西亚把枪放下。
三只活尸相对而视，犹豫了一下，迅速转身逃离了现场。
罗杰斯这边剩下的两只活尸见到同伴已经逃之夭夭，自然也不敢恋战。抓到机会，也一起逃开了。
罗杰斯唾骂了一句，转身看向艾丽西亚这边。然后他一愣，这什么时候又多了个美女？
呦，这美女还玩撕裂风呢？挺时髦啊。罗杰斯摸了摸下巴，玩味地打量着张子墨。不过一会儿，他就看出了端倪。
新出现的美女，啊不，美尸，好像认识陈枫？
艾丽西亚的枪口在两个人身上游移不定，缓步后退。
她用余光瞥了一眼罗杰斯，示意他过来打破僵局。
罗杰斯哼笑一声，他对陈枫和那女活尸的关系没兴趣，艾丽西亚有求于他，让他觉得有了在她面前表现的机会。
罗杰斯站到艾丽西亚旁边，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艾丽西亚松了一口气。
“陈枫！给我一个放下枪的理由。”艾丽西亚说。
“喂，”罗杰斯趴在艾丽西亚耳旁轻声说，“说不定那女的变成活尸前是和陈枫认识的呢？”
艾丽西亚倒也知道有这种可能。但几率很小吧？
你的亲人变成了活尸，没有当场袭击你。你们分别了很久，本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见，却在一场考核中相遇。
太巧合了吧？
艾丽西亚仍然警惕地端着枪。
“她是我妹妹。”陈枫说，声线平缓，毫无起伏，“我们大概一个多月前分开的。那时候她还是活尸，在我身边待了很久。”
陈枫话里的意思是张子墨不像其他活尸那样会突然袭击人类，而是听自己的话的。
可艾丽西亚的关注点似乎错了。
“所以你帮助过她猎杀人类？”艾丽西亚提高了音调，踏前一步，“你这种人怎么会加入GK？”
“不许这么说枫哥，”张子墨毫不示弱，同样上前一步，挡在陈枫身前，“他从来没伤害过人类。”
“你觉得我会信吗？怪物。”艾丽西亚是个很固执的人。一人一尸同行，需要用尸体补充体力的怪物没有吃掉身边的人，那她的食物来自哪里？
当然是她和那个人类合作狩猎的猎物了。
退一万步，就算陈枫没有帮她杀过人，那在张子墨猎杀人类时他也在袖手旁观。
这种人，根本不配加入GK！
“你信不信无所谓，我要跟枫哥离开这儿。”张子墨握住陈枫的手腕，眼睛依然与艾丽西亚对视，那把她毫不放在眼里。
“呵，我不会让你们……”
‘啪嗒’。
陈枫解开了手腕上的感应器，扔到艾丽西亚面前。
“从现在开始，我的感应器放在你那里保管。”陈枫说，“只要你想让我退出考核，就启动它。”
感应器是决定参加考核新人淘汰与否的关键。
在弹尽粮绝，觉得自己无法完成考核的时候，就可以启动感应器，从那一刻开始，你便与这场考核无关了，原地等候别人来接你离开这里就好。为了保证安全，靠近已启动的感应器周围一米的活尸，事先植入活尸颅内的就会引爆——陈枫看到这条规则的时候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头。他自己也快被植入一枚威力更大、体积更小的了。
当然了，启动感应器的人活动范围只有半径一米，否则感应器失效。
“为什么这么做？”艾丽西亚并没有急着去捡陈枫的感应器。
她猜测了陈枫这么做的多种理由，但还是想问清楚。
“我很在乎这场考核，必须通过。”陈枫说，“只要你手里拿着一个多余的感应器，就相当于多了一条命，我妹妹也不能靠近你。你也可以决定我的去留。我这么做只是想让你信任我，直到考核结束。”
艾丽西亚眼珠转了转，对罗杰斯说：“把他的感应器捡起来。”
罗杰斯笑笑，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陈枫，蹲下身，捡起了陈枫的感应器。
艾丽西亚觉得这“交易”不错。
只要张子墨敢轻举妄动，袭击她或者罗杰斯，她就启动陈枫的感应器，放在张子墨颅内的就会爆炸，陈枫也会丧失资格。
活动范围半径一米？那只是陈枫而已。她和罗杰斯的感应器还完好的戴在手腕上。
艾丽西亚放下了枪，长舒了一口气。
可陈枫的下一句话又让她犯懵了。
“你们先走，我去把我妹妹送出去。”陈枫说。
“这是违反规定的！你以为这件事只有咱们四个知道吗？这里到处都是监控器！‘天使’就在咱们的头顶看着！”
‘天使’是GK的独立卫星，用于全球范围内的监控。
“违反规定吗……”张子墨轻声说，“跟着你，也违反规定吗？”
陈枫自从张子墨出现就一直神色凝重，眉头紧锁。
此刻他也意识到了，送张子墨离开亦或是让她留在这里，都是违反规定的。
不仅仅是考核规定，甚至会涉及GK的规定。
张子墨松开了陈枫的手腕，苦笑着摇了摇头。
她踮起脚尖，伸出手，揉乱了陈枫的头发。然后满意地笑了。
陈枫以前经常摸她的头。
“子墨……”
“没事啦，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见到你了，我就很满足啦。”张子墨说，眼角噙着泪水。
“不行！”陈枫语气突然强硬起来，“你被抓到这个考核场地，考核结束后你可能会被杀掉的！”
GK有各种办法引爆它们脑子里的。
“不用担心啦。”张子墨环住陈枫的脖子，把嘴凑到他的耳边，低声说，“我是偷偷跑进来的。GK没有在我脑袋里植入。”
陈枫愣住了。
她，张子墨，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了陈枫会参加白银级考核。不顾被GK抓到的危险，偷偷来到这个在某种意义上是活尸屠宰场的地方！
你的生命中，是否出现过这样一个人，唯有陪伴在其身旁，才能找到生活下去的意义？
陈枫在张子墨离开时，找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此时的他，无比确信，对于张子墨来说，她的答案，那唯一的人，亦是他。
“枫哥既然很为难，那就继续参加考核吧。”张子墨笑着说，可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地流出，“有缘还会再见的啊。”
重逢也许并不是好事，因为它往往意味着别离。
“啧，第一次见到会哭的活尸啊。”罗杰斯在艾丽西亚耳边低语。
艾丽西亚厌恶地闪躲了一下，说：“会哭怎么了？听过鳄鱼的眼泪吗？不还是个怪物。”
“你这想法太偏激……”
“要你管。”
张子墨又哽咽着说了些什么，这场景像极了在机场分别的情侣。
一个无法挽留，一个不得不走。
“我要走了……”
“嗯。”
相顾无言。
张子墨转身，破旧的衬衫裙随风轻轻摆动，长发遮住了脸庞，艾丽西亚和罗杰斯再看不见她的表情，她的泪。
陈枫就像一尊雕像似的站在那儿，目送张子墨远去的背影，那么消瘦，那么孤独。
她就像一匹狼群的孤狼，游走在世界之外，看起来无拘无束，实际上只是无依无靠罢了。
“喂，别看了，都没影了。”罗杰斯上前说，“人尸不两立嘛。”
陈枫瞪了他一眼。
“额……人尸殊途嘛……”罗杰斯抓了抓脑袋，一脸堆笑。
“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陈枫走到艾丽西亚面前说。
“你这人真奇怪。”艾丽西亚说。
“什么意思？”
“明明自己是个不合群的人，却偏偏喜欢跟其他人凑在一起。”
陈枫不明白艾丽西亚什么意思，是在讽刺他之前做和事佬吗？
不会的吧？张卫都被淘汰了。
也许在很多年之后，陈枫回忆起白银级考核时，这个特立独行的临时队长所对他所说的话，其实真的很准确地描述了他的前二十年人生。
只不过现在，他只是在逃避某些事实的死小孩而已。
“子墨……保重啊……”
啊！好多升学宴！忙不过来了！（未完待续）
现场的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
之所以说微妙，是因为张子墨落地的时候眨眼干掉了两只游荡种，这很打脸，无论是活尸还是人类的脸；说是尴尬，艾丽西亚居然把枪口对准了离她最近的陈枫。
陈枫似乎很不在意对着他的枪口，愣愣地盯着张子墨。张子墨很明显要上来帮忙，可周围还有三只活尸。
“陈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只活尸怎么会叫你哥哥？你参加考核还有什么目的？”艾丽西亚大吼，食指已经扣上了扳机。她实在不能相信眼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家伙居然跟活尸有勾搭。虽然这只活尸一出来就杀掉了两个同类。
“子墨……你……”陈枫根本没有把艾丽西亚的话听进去，他只想弄清楚已经离开的张子墨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
出现在，白银级考核的试炼场！
“把你的枪放下。”张子墨对着艾丽西亚说，语气似乎有着刀般的锋利。
现场又似乎变成了家庭伦理剧……艾丽西亚质问陈枫，陈枫的注意力都在张子墨身上，而张子墨命令艾丽西亚把枪放下。
三只活尸相对而视，犹豫了一下，迅速转身逃离了现场。
罗杰斯这边剩下的两只活尸见到同伴已经逃之夭夭，自然也不敢恋战。抓到机会，也一起逃开了。
罗杰斯唾骂了一句，转身看向艾丽西亚这边。然后他一愣，这什么时候又多了个美女？
呦，这美女还玩撕裂风呢？挺时髦啊。罗杰斯摸了摸下巴，玩味地打量着张子墨。不过一会儿，他就看出了端倪。
新出现的美女，啊不，美尸，好像认识陈枫？
艾丽西亚的枪口在两个人身上游移不定，缓步后退。
她用余光瞥了一眼罗杰斯，示意他过来打破僵局。
罗杰斯哼笑一声，他对陈枫和那女活尸的关系没兴趣，艾丽西亚有求于他，让他觉得有了在她面前表现的机会。
罗杰斯站到艾丽西亚旁边，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艾丽西亚松了一口气。
“陈枫！给我一个放下枪的理由。”艾丽西亚说。
“喂，”罗杰斯趴在艾丽西亚耳旁轻声说，“说不定那女的变成活尸前是和陈枫认识的呢？”
艾丽西亚倒也知道有这种可能。但几率很小吧？
你的亲人变成了活尸，没有当场袭击你。你们分别了很久，本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见，却在一场考核中相遇。
太巧合了吧？
艾丽西亚仍然警惕地端着枪。
“她是我妹妹。”陈枫说，声线平缓，毫无起伏，“我们大概一个多月前分开的。那时候她还是活尸，在我身边待了很久。”
陈枫话里的意思是张子墨不像其他活尸那样会突然袭击人类，而是听自己的话的。
可艾丽西亚的关注点似乎错了。
“所以你帮助过她猎杀人类？”艾丽西亚提高了音调，踏前一步，“你这种人怎么会加入GK？”
“不许这么说枫哥，”张子墨毫不示弱，同样上前一步，挡在陈枫身前，“他从来没伤害过人类。”
“你觉得我会信吗？怪物。”艾丽西亚是个很固执的人。一人一尸同行，需要用尸体补充体力的怪物没有吃掉身边的人，那她的食物来自哪里？
当然是她和那个人类合作狩猎的猎物了。
退一万步，就算陈枫没有帮她杀过人，那在张子墨猎杀人类时他也在袖手旁观。
这种人，根本不配加入GK！
“你信不信无所谓，我要跟枫哥离开这儿。”张子墨握住陈枫的手腕，眼睛依然与艾丽西亚对视，那把她毫不放在眼里。
“呵，我不会让你们……”
‘啪嗒’。
陈枫解开了手腕上的感应器，扔到艾丽西亚面前。
“从现在开始，我的感应器放在你那里保管。”陈枫说，“只要你想让我退出考核，就启动它。”
感应器是决定参加考核新人淘汰与否的关键。
在弹尽粮绝，觉得自己无法完成考核的时候，就可以启动感应器，从那一刻开始，你便与这场考核无关了，原地等候别人来接你离开这里就好。为了保证安全，靠近已启动的感应器周围一米的活尸，事先植入活尸颅内的就会引爆——陈枫看到这条规则的时候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头。他自己也快被植入一枚威力更大、体积更小的了。
当然了，启动感应器的人活动范围只有半径一米，否则感应器失效。
“为什么这么做？”艾丽西亚并没有急着去捡陈枫的感应器。
她猜测了陈枫这么做的多种理由，但还是想问清楚。
“我很在乎这场考核，必须通过。”陈枫说，“只要你手里拿着一个多余的感应器，就相当于多了一条命，我妹妹也不能靠近你。你也可以决定我的去留。我这么做只是想让你信任我，直到考核结束。”
艾丽西亚眼珠转了转，对罗杰斯说：“把他的感应器捡起来。”
罗杰斯笑笑，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陈枫，蹲下身，捡起了陈枫的感应器。
艾丽西亚觉得这“交易”不错。
只要张子墨敢轻举妄动，袭击她或者罗杰斯，她就启动陈枫的感应器，放在张子墨颅内的就会爆炸，陈枫也会丧失资格。
活动范围半径一米？那只是陈枫而已。她和罗杰斯的感应器还完好的戴在手腕上。
艾丽西亚放下了枪，长舒了一口气。
可陈枫的下一句话又让她犯懵了。
“你们先走，我去把我妹妹送出去。”陈枫说。
“这是违反规定的！你以为这件事只有咱们四个知道吗？这里到处都是监控器！‘天使’就在咱们的头顶看着！”
‘天使’是GK的独立卫星，用于全球范围内的监控。
“违反规定吗……”张子墨轻声说，“跟着你，也违反规定吗？”
陈枫自从张子墨出现就一直神色凝重，眉头紧锁。
此刻他也意识到了，送张子墨离开亦或是让她留在这里，都是违反规定的。
不仅仅是考核规定，甚至会涉及GK的规定。
张子墨松开了陈枫的手腕，苦笑着摇了摇头。
她踮起脚尖，伸出手，揉乱了陈枫的头发。然后满意地笑了。
陈枫以前经常摸她的头。
“子墨……”
“没事啦，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见到你了，我就很满足啦。”张子墨说，眼角噙着泪水。
“不行！”陈枫语气突然强硬起来，“你被抓到这个考核场地，考核结束后你可能会被杀掉的！”
GK有各种办法引爆它们脑子里的。
“不用担心啦。”张子墨环住陈枫的脖子，把嘴凑到他的耳边，低声说，“我是偷偷跑进来的。GK没有在我脑袋里植入。”
陈枫愣住了。
她，张子墨，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了陈枫会参加白银级考核。不顾被GK抓到的危险，偷偷来到这个在某种意义上是活尸屠宰场的地方！
你的生命中，是否出现过这样一个人，唯有陪伴在其身旁，才能找到生活下去的意义？
陈枫在张子墨离开时，找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此时的他，无比确信，对于张子墨来说，她的答案，那唯一的人，亦是他。
“枫哥既然很为难，那就继续参加考核吧。”张子墨笑着说，可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地流出，“有缘还会再见的啊。”
重逢也许并不是好事，因为它往往意味着别离。
“啧，第一次见到会哭的活尸啊。”罗杰斯在艾丽西亚耳边低语。
艾丽西亚厌恶地闪躲了一下，说：“会哭怎么了？听过鳄鱼的眼泪吗？不还是个怪物。”
“你这想法太偏激……”
“要你管。”
张子墨又哽咽着说了些什么，这场景像极了在机场分别的情侣。
一个无法挽留，一个不得不走。
“我要走了……”
“嗯。”
相顾无言。
张子墨转身，破旧的衬衫裙随风轻轻摆动，长发遮住了脸庞，艾丽西亚和罗杰斯再看不见她的表情，她的泪。
陈枫就像一尊雕像似的站在那儿，目送张子墨远去的背影，那么消瘦，那么孤独。
她就像一匹狼群的孤狼，游走在世界之外，看起来无拘无束，实际上只是无依无靠罢了。
“喂，别看了，都没影了。”罗杰斯上前说，“人尸不两立嘛。”
陈枫瞪了他一眼。
“额……人尸殊途嘛……”罗杰斯抓了抓脑袋，一脸堆笑。
“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陈枫走到艾丽西亚面前说。
“你这人真奇怪。”艾丽西亚说。
“什么意思？”
“明明自己是个不合群的人，却偏偏喜欢跟其他人凑在一起。”
陈枫不明白艾丽西亚什么意思，是在讽刺他之前做和事佬吗？
不会的吧？张卫都被淘汰了。
也许在很多年之后，陈枫回忆起白银级考核时，这个特立独行的临时队长所对他所说的话，其实真的很准确地描述了他的前二十年人生。
只不过现在，他只是在逃避某些事实的死小孩而已。
“子墨……保重啊……”
啊！好多升学宴！忙不过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