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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节 怎可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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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更像是例行公事,王故还是每天下午时段去思过崖上,来来回回乱窜浪费上个把小时。

    至于为什么是下午,只因那个时侯才有空闲,不是王故,而是思过崖。

    只有这个时间段,华山每日巡山的以万记的弟子,自清晨而出,直至日暮此时,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脚步徐徐离开。而夜晚,是属于那些别家势力的意境级高手的。

    唯有这日落西山的个把小时,才是属于混进了华山派的解禁者们的。

    王故剩下的时间,又有每日清早迎着朝露,就着晨钟,向天都云台而去,习那华山儒风之道。

    说起这儒风之道,具体是什么玩意儿,连负责上讲的先生自己,都是不大明了的。

    他许是觉得,站在天都云台之上,吹吹清爽的晨风,心情也会舒爽甚多。抑或是摆个衣袖飘飞人自不动的造型,兴许会寻出几分秀才之气。还是如此才能觉得自己,原来也不是一无是处,最起码还能教导一众人等。

    对于这些猜测的真实性,旁人不知,先生自己,怕也是茫然。

    这门晨读,古已有之,奇怪的是解禁者们可以看见,所谓的儒风之道,居然是个什么门派技能,倘若去听了讲,哪怕你只是在下面闲聊打瞌睡,待先生讲完也能增加那么一点门派技能的熟练度。

    至于所谓的门派技能具体有个什么作用,天下间无人知晓。只知这是十一个上古门派仅有的一样事物。

    先前也有人质疑,系统绝不会衍生出一项无用的事物,于是真有人潜下心去研究,除了先生每日晨授之外,终日抱着《论语》《儒道》之类的书,摇头晃脑的研究,如此过了几十年,这人也没有什么变化。

    这人荒废了武学,沉迷在之乎者也之中无法自拔,那儒风之道也不知修到了多高的紧境界。

    可是,在他有生之年,一切还是没有丝毫变化,旁人嗤笑,说华山出了个疯子。

    变化,却在他逝去之后,才姗姗来迟。

    此人武学停滞甚至后退,此生修为只到了解禁便再无寸进,于九十九岁飘然离世。那一刹那,天都云台忽一道刺目白光有由天而降,把那时的先生整个包裹在白光之中,待白光散去,先生居然变了个模样,本应逝去轮回的那华山疯子,居然替代了先生,面带如沐春风的微笑,淡然看着台下众人,额头一个淡白光芒的小小印字。

    此人,名为施戴。不知为何,成为印者之后,系统赐名,施戴子。

    只是门派技能的作用,依旧无人明晓,此一桩疯癫大胆的尝试,遂作为奇闻趣事,记在华山野史之中,沦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门派技能,也成了一项无用技能,被大多数人抛在了脑后。

    而施戴子,也就这样在天都云台之上屹立了千百年,拿着几本其生前最爱的书籍,摇头晃脑喃喃自语,似是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面。只有在一抹朝阳刻照在云台石阶时,才猛地惊醒,大声吟读“子曰”“如斯”之类,两个时辰后方止,继续他的喃喃自语,千百年如一日,周而复始。

    王故倒不是真对这什么儒风之道产生了兴趣,只是觉着在哪里自修都相差不多,而乘着这两个时辰,平白多一点技能的提升,总觉得赚到了点,每想到这里,王故心底就会生出一点点奇妙的喜悦,似乎叫做窃喜。

    每一点有用无用的提升,都会短暂的压制住王故内心莫名的惶恐,那隐藏在其心底最深处的恐惧,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模样。

    自从他觉了这么一个妙处,就养成了这样一个习惯。

    每一日清晨,吹一吹凉爽的微风,也是好的。

    而那四面空旷的空间,身在其中才知人何其渺小,沧海一栗,得到了完美的阐释。王故有些时候,也会生出些许宽广的想法,不管多大的土地,也总是在他脚下的。

    人总是这样,一旦喜好了某种事物,就能找出许多的借口来解释,或是说服自己

    现时下,人人忙着寻找绝世武功,本就冷门的天都云台更是又清冷了几分,甚至有几日,台下只有王故一人,就这么盘腿而坐,闭目自修。台上那人,也高声激昂旁若无人的吟唱,高亢入云。

    这一点可以看出来,王故是个简单的人,不喜欢热闹,习惯寂寞,生活简单,从他身上,实是寻不出一点年轻人的漏*点,更多的是如老者般的迟暮。

    “这不是王韵么?”又行过赏月亭,身侧传来一个玉珠落盘般清脆悦耳的声音。

    王故抬起头,朝那方向轻笑,“你来了。”

    清灵赌气式的嘟着嘴,低声嘀咕了一句,“明明是我说的话,他为什么就会看你呢?”

    王故那微笑的目光,的确是投注在了清灵身侧的那个冰艳的美女。

    清灵虽然也是亮丽的风景,可是此时还是彻底被旁边那人压了下去。

    那一抹白纱绣紫边的峨嵋派衣服,本是极为朴素单调的,可是此时此刻,忽而有了刺目的光芒,成了最为显眼的存在,只因它的主人。

    那冷艳美女展眉一笑,刹那间云消雾散,似乎天地间猛地就明亮了许多。

    “来了。”女子轻启朱唇,眉目舒展,淡淡看向了眼前清秀的男子,仿若天地间独剩下一人。

    清灵很是骄傲的对着王故道:“哼哼,看我把谁带来了?”

    王故点点头,轻声道:“许久不见了,妙玉。”

    女子微笑,补充道:“应是一百八十五天。那一日,你也是这个时候离开。今日此时,我又站到了你面前。”

    王故假装不知她的意思,抬脚依旧朝他的住处行去,“既然来了,倘若不嫌我那里简陋,便去坐坐吧。”

    迎来的只有一个温润的微笑,尾随他而行的两双灵巧秀气的脚,还有若百灵鸟般倾诉闲杂小事的声音。

    房子很是简陋,本就是给记名弟子住的,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一个干净的单间,一张洁净的床,一张茶桌,四把椅子,就构成了一个住处。

    似王故这般简单的人,也不会想要去装饰一番,所以这房子看起来也颇为简单。

    如此环境,却分毫没有影响到其中三人的心情,那木屋,断断续续传出两个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和一个淡定魅力的男音,引来了左邻右舍的探头观望。

    第二日清晨,天都云台处,除王故外又多了一个妖娆的身影,坐在云台东角的围栏上,及腰的长被风吹的飘飘扬扬,配上那寒冰解化的容貌,恰似天边飘落的仙女。

    这仙女朱唇微动,传出刻意低沉的韵律。也不知是施戴子也因那悸动心灵的歌声所迷惑,不留痕迹的降低了他的朗朗书声,还是这仙女口中低声吟唱的,本就是不属尘世的仙音,一落凡尘,遗祸众生。

    只是仙女眼中,只映照出台下那个孤寂的身影。稳若青石盘腿而坐的青年,此刻是闭着眼的,周身升腾着不起眼的灰色气雾,一若灵石。

    渐渐高亢的仙音,只因眼前一人而起,唯你而已。

    只是这青年闭着的双眸里面,又映照着什么?

    原本清净偏僻的天都云天,偶尔走过些形色匆匆的华山弟子,脚下却越来越慢,终是驻足。

    一个,两个,三个……空旷的云台之下,不多时就站满了人,却是除了女子唱歌的声音外,寥寂无声。

    注目望去,所有人的双眸早失了焦距,显然失了神。

    那些个蒙尘已久的回忆,像是被这仙音徐徐清扫着,一点一滴毫不失的展现开来,猛地就迷失了双眼。

    一众人刹那间失了声,天地之间,仙音缭绕,辗转迂回,此外再无声。

    一歌,一遍又一遍的响起,在众人耳边却似怎也听不倦一般。而施戴子的书声,已经与他平日里的喃喃自语无异,声细如蚊。

    不知不觉中,两个时辰匆匆而逝,人群之中一人猛地站起,坐于边角的女子顷刻住了嘴,朝站起那人微笑,轻轻一跃而下,姿态飘然若仙。

    两人并肩离去,浑然不管呆滞的人群。

    直到两人走远,人群中才有人猛地清醒,再朝女子所坐东角望去,早已人去无踪。

    “那奇女子是谁?天下间怎会有如此可怕的音乐?”

    一华山派内弟子喃喃道:“总也不知,原来妙玉师姐不仅人美的惊心动魄,歌也唱的这么迷人心智……”

    此人仍在自语,旁边一人立马拉住了他的衣襟,恶狠狠地急促道:“你再说一遍,那貌若天仙的女子姓甚名谁?”

    华山弟子咿咿呀呀片刻,那人才幡然醒悟,原是自己一时性急,竟扼住了对方的喉咙,连忙松手,赔笑的看着那弟子。

    华山弟子得了解,连忙对着空气狠狠喘息了几大口,这才轻声道:“方才唱歌的,乃是峨嵋派一代弟子,青年高手中排第八的妙玉师姐……”

    人群嗡地一声,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