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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九天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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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比试的方式,可以算作先知者之间达成的另一项协议。”

    祝融淡淡的说道。大概是由于成功的骗过了晨星,他的心情看上去格外的好。

    此刻,他已经来到了黄明星附近的星空中,晨星也到了这里。静静的看着悬立在自己身前不远处的晨星,祝融向对方解释着先知者之间比试的规则。

    “一旦达到了先知者的境界,实力就会远远的超过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人。因此,对先知者来说,普通的印诀已无法影响到他们。所以,在比试的过程中,他们大多会频繁的使用载九履一结界的手段。而这样一来,就会给所在的空间带来种种影响。而且,这些影响大多是不可预测的,很可能会对空间的稳定性造成极大的破坏。于是,在先知者之间就形成了这样一条不成文的惯例——一旦有两名或更多数目的先知者比试,将不得在现有的任何空间中进行。这意味着,比试的双方必须重新缔结一个新的空间。”

    祝融说道:“因为,只要将比试的范围局限在现有的空间之外,就不会给现有的空间带来不良的影响了。”说到这里,他忽然又有感而发,轻轻叹道:“你可知道,这个世界是多么的脆弱么。”

    听了对方的解释,晨星才大致弄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这时,只听祝融又嘿嘿笑道:“其实,大多数先知者在进行比试的时候,都会缔结出许许多多的空间,并且不断的改变空间的属性,创造有利于自己的环境。不过,看在你刚刚达到先知者的境界不久,大概对空间缔结中出现的各种变化还不太熟悉,我就暂且放你一马,将你我之间的比试限制在一个固定的空间中好了。”

    “你又会有这么好心?”晨星在心中狐疑的暗暗咕哝。

    不过他转念一想,又觉得祝融这话说的不错。自己确实对空间缔结的变化不怎么熟悉。不说别的,起码凭空缔结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空间来,晨星到目前为止就没有尝试过呢。

    “好啊。既然前辈这么照顾小子,小子自然就不客气了。”晨星扬眉一笑,说道:“只是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呢?”

    祝融心中暗笑晨星又一次上了自己的当。

    其实,将这次的比试限制在一个固定的空间之中,这对于晨星来说非但没有任何好处,反而有着不少的坏处。因为,假如抛开了这个规定,当晨星实在抵挡不住祝融的攻击时,还能通过重新缔结另一个空间而躲过祝融的进攻。可现在,就算他打不过祝融,也将无处可逃了。

    当然,祝融根本没有想过,是否存在着晨星能够对付得了自己的可能。毕竟,自己拥有的亿万年的丰富经验摆在那里呢。

    于是,当听到晨星答应了自己的建议,并询问何时开始比试时,祝融不动声色的说道:“当然是现在了。我早已经忍不住了!”

    说罢,他忽然伸出手掌,在虚空中轻轻的一点。一道明亮的光芒立刻在祝融与晨星距离相等的地方闪现出来。

    晨星看得清清楚楚,在那道光点之中,对方混入了空间缔结的手法。只要光点中的能量迸发出来,就立刻可以形成一个全新的空间。

    “等一等!”这时,晨星的心中又闪过一个问题,连忙叫道。

    祝融神色一变,轻轻将那光芒凝住,问道:“你又有什么事?莫非还没有听明白么!”

    “哈哈,当然不是了。”晨星说道:“小子只不过觉得奇怪。既然前辈此刻已经在缔结空间了,小子又该如何去做,才能够与前辈联手呢。”

    晨星当然要关心这个。假如这空间完全由祝融一个人缔造,谁又知道他会在其中玩弄什么花招呢?就算不玩弄花招,由于这空间是他自己缔造的,他也将拥有完全控制这个空间的能力。仅仅这一点,晨星就将沦落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原来你不懂得联手缔结空间的手段啊!”祝融嘿嘿笑道:“果然是没有经验的小子!”

    他一边说着,一边飞快的在虚空中划出一组印诀,又问道:“看明白了没有!”

    “原来如此!”晨星面露喜色,毫不在意对方对自己的嘲笑,大声说道:“小子明白了!多谢前辈指点!”

    说话间,他的双手已经合拢起来。

    只见他的掌心间忽然出现了一抹眩目的光芒,冲着身前的光点掠去。

    光芒在虚空中汇聚成另一个光点,与祝融幻化出的光点撞在了一起。刹那间,一团绚烂的光球从撞击处迸射出来,眨眼便扩散开,将晨星与祝融吞噬了进去。与此同时,黄明星上的南夕等人感到,晨星与祝融的气息同时消失了。

    “那臭小子呢!”南夕有些着急的失声问道。

    左丘无咎缓缓的回答道:“他已经和祝融一起去了另一个空间。”

    这是一个与原界中的其他星域毫无差别的空间。

    一眼望去,看不到边缘的幽暗深邃,静静的悬浮在虚空中的巨大星球,还有夹杂在星球与星球之间的那些浮沉与碎石。一开始,祝融是打算仅仅缔造出一个空荡荡的空间的。但在晨星的坚持下,他还是同意了对方的提议——模拟出一个与原界一模一样的环境。而由此付出的代价,就是两人花费了比原来整整多出一倍的时间。

    好在时间对于先知者来说是没有多少意义的。

    “我知道你的心思。”

    此刻,祝融静静的负手站立在一颗星球的上方,对距离他大约十万米之遥的晨星说道:“你以为我已经亿万年没有到过原界,对这里的环境并不了解。但我要告诉你,你完全错了。因为,我其实一直没有离开。”

    不等晨星反应过来,祝融的攻击已在他开口的一瞬间展开。

    一道赤红色的闪电转瞬间出现在虚空之中,将晨星团团围住。那闪电纵横捭阖,足足跨越了小半个星系。闪电中,无数赤红色的细小芒刺交错衍生着,在闪电出现的同时便充塞了整个空间。

    晨星没想到祝融的攻击竟然会完全无视空间与时间的规律,仿佛对方根本就在自己的身边一样。他被这赤红色的闪电弄得措手不及,无奈之下,只得施展出星空挪移的手段,远远的瞬移出去,脱离了那片电光交错的区域。然而,还没等晨星喘口气,那闪电又一次出现,而且比方才更加猛烈。

    晨星只得再次躲开。但在躲闪了几次之后,他就发觉了事情的不妙。

    他发现,那闪电仿佛有生命似的紧紧追着自己。自己非但没能躲过闪电的追踪,更加要命的是,那闪电每出现一次,其中的威力都会成倍的增加。尤其令晨星感到郁闷的是,闪电移动的速度实在太快了,甚至超过了速度的极限。即使以自己先知者的实力,依然捕捉不到它,看不出它的性质。晨星甚至无法弄明白,那闪电究竟是由怎样的能量构成的。

    由于不了解闪电的属性,晨星无法放手反击。

    开玩笑,对方可是先知者,神界的五大原初神之一。他的攻击岂是闹着玩的?

    而且,既然祝融明知道晨星拥有本源灵气,依然用那赤红色的闪电进行攻击,就说明那赤红色的闪电并不畏惧本源灵气。

    面对这样的东西,晨星可不愿一上来就硬碰硬。

    此刻,晨星已经看不到祝融了。不过晨星知道,对方一定在暗中观察着自己。先知者的心光可以覆盖到极广阔的范围,只要自己还在这个空间中,就无法瞒过对方。

    作为先知者,祝融是不会受到空间距离的限制的。只要他愿意,他随时都能够出现在晨星的面前。其实晨星也能做到这一点,只是他此刻被那道赤红色的闪电弄得狼狈不堪,根本顾不得做别的事情。

    又一次躲过了那闪电的袭击。

    晨星注意到,此刻的闪电已经变得硕大无朋,足足有一个小型的星系那么大,贯穿在整个空间中。闪电中蕴含的能量也比方才密集了不知有多少倍,开始的赤红色已经变成了现在的金红色。一道道金红色的芒刺在晨星的身旁掠过,激荡起一道道空间波动。

    “奇怪!”蓦的,晨星的心中闪过了一道灵光。

    这么庞大而剧烈的能量变化,应该早已将整个空间击垮了才对。就算没有击垮,至少也会将空间洞穿。要知道,这空间是晨星与祝融联手缔造的,他自然清楚其中的属性。因此,当忽然注意到闪电的变化只不过造成空间的波动,并没有更进一步的造成破坏的时候,晨星便开始有些怀疑了。

    “莫非……”晨星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于是,他立刻施展出化身千万的手段,在躲开闪电攻击的同时,幻化出一个分身,迎上那金红色的闪电。几乎是一瞬间,那分身便被能量高度集中的闪电击得粉碎。

    “好厉害的力量!”

    晨星感觉到分身在刹那间消失,不由得庆幸自己没有贸然反击。与此同时,他也把握到了那闪电的变化。

    原来,那看似巨大的闪电,其实是由无数道完全相同的微型闪电组成的!

    在闪电的内部,空间被无限的复制了。这等同于化身千万的手段。只不过,这种手段被用在了闪电所在的空间中,使得闪电有一个本体,同时又拥有无数个分身。晨星能够想象得出,祝融一定是通过载九履一结界的力量做到这一点的。这样一来,他只需要控制闪电的那个本体,就可以改变整个闪电的变化。而且,由于最初变化的只是闪电的本体,因而根本不会造成过多的能量变化。

    “不愧是五大原初神之一,竟然能想出这么奇妙的方法。”

    晨星忍不住在心中暗叹,祝融实在是自己遇到过的最高明的敌人。

    虽然知道了这一点,可晨星依然没有还击的方法。那闪电变化的速度实在太快,而且随着变化,它的分身还在继续成倍的增加着。

    晨星猜测,那闪电最初的变化一定是在一刹那完成的。

    因为只有这样,才会令自己猝不及防,才会产生如此惊人的效果。

    “对啊!最初的变化是在一刹那完成的!”

    忽然间,晨星想到了对付闪电的方法——只要使闪电的本体所在的空间中的时间逆转,就能够使整个闪电消失了!

    想到这里,晨星不由得精神一振。现在的难题,就变成了应该如何从无数的分身中找到那个本体。

    “哼!本体与分身之间的变化并非没有任何时间的差别!只不过那差别很小就是了!”晨星暗暗想道。作为继承了太液星觞的他来说,对时间的理解自然是远远高出其他人的。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其实并不存在不同的两件事情在同一个时间发生的情况。一般意义上所说的同时,只不过是由于差别太过微小罢了。

    “就算这差别再小,也休想瞒过我!”

    晨星一边自语,一边凝结出一道印诀,冲着四周的空间释放出去。

    那是类似逆天流光垣的手段,但又远远的高出了逆天流光垣。只见随着印诀的闪烁,整个空间中的时间发生了短暂的静止。就在这一刹那,晨星的心光飞快的蔓延到整个空间的每个角落。顿时,他把握到了那闪电的本体所在的位置。

    “绝对静止!时间逆流!”

    一道璀璨的光芒从晨星的掌心发出,瞬间便将那闪电的本体紧紧包住。只听一声仿佛水滴破碎的声响从那里传来,紧接着,那道巨大的金红色闪电开始急剧缩小,只用了很短的时间,便消失在茫茫虚空之中。

    “呵呵!看来你对时间的领悟已经不逊于我了。”

    祝融的身形倏的出现在距离晨星身前不远处的某个地方。

    晨星缓缓的收回时间逆流的印诀,警惕的注视着并没有任何动作的祝融。尽管破掉了对方的攻击,可是他丝毫不敢放松。谁知道祝融还会有什么新的花样呢?

    可是,祝融却仿佛完全无害似的静静站立在虚空中,并没有继续攻击。

    “前辈方才提到,前辈并没有离开过原界?”

    晨星看到祝融没有动静,不由得好奇的问道:“可是据晚辈所知,根据当年的那个协议规定,先知者是不被允许留在原界的。这么说来,前辈也触犯了那个协议了?”

    “你说的并不完全正确。”祝融一脸“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要挟我”的神色,淡淡的回答道:“事实上,我并不算真的留在这一界。留下来的,只不过是我的一个分身罢了。”

    “什么?”晨星一时间没能明白对方话中的意思。

    “怎么?难道你不明白么?”祝融的双目中流露出几分嘲笑的神色。

    晨星心中一凛,顿时明白了过来。这时,只听祝融呵呵笑道:“看来你根本没有想到这种方法呢。那是采取化身千万的手段,重新创造出一个我的分身,将他留在这一界。这样,他所见到和听到的一切事情,我也能够在第一时间里见到和听到了。”

    “原来……是这样。”晨星当然知道化身千万的道理。不过,确实如祝融所说,他没有想到化身千万的手法居然能打破空间的限制。采取化身千万的手法幻化出的分身,确实拥有和本体完全相同的属性。但是能打破空间的限制,在不同的两个空间中同时存在,这还是晨星闻所未闻的事情呢。

    “看来祝融确实有资格称为狂神。”

    晨星想到这里,不由得在心中暗想。

    从与对方交手,到目前为止,祝融的每一个举动都给晨星带来无比新鲜与震撼的感觉。虽然对方所使用的手法晨星也都懂得,可就是想不出那些手法竟然还可以这么运用。

    这并非修为的差距,而是实实在在的经验的差距。

    要知道,祝融已经修炼了不知有多么久远的岁月。他对空间的变化,以及载九履一结界的参悟,远远的超出了晨星能够想象的程度。

    想到这一点,晨星忽然生出对方不可战胜的感觉。

    他的心中猛得一惊,连忙收摄心神。就在这时,祝融的第二轮进攻终于又开始了。

    “既然你已从方才的攻击中体悟到了空间与时间无限分割、无限复制的奥秘,看来我必须要好好的对付你了。”祝融说着,仿佛在考虑应该怎样对付晨星。蓦的,他哈哈一笑,说道:“这样好了!就用我祝融的终极攻击吧!”

    “不是吧!终极攻击?这跨度未免也太大了吧!”

    晨星听了这话,忍不住在心中大骂。他虽然并不清楚祝融所谓的终极攻击究竟又是什么厉害的招式,但仅听名字,也能猜到那必定是对方压箱底的手段。不过,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晨星心中又涌起了一阵骄傲。他知道,对方既然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自己,很明显已经完全将自己视为能够与对方分庭抗礼的人了。晨星知道,经过方才的交手,祝融终于认可了自己先知者的身份。

    想到此处,方才那种怯敌的感觉一扫而空。晨星忽然涌起了前所未有的自信。他微微一笑,说道:“请前辈出手。”

    祝融看到对方的神色经过几度变化,最终变得从容不迫,心中早已猜到其中的究竟。但他并没有点破,而是淡淡说道:“小子,你可知道九天十地乃是我祝融最厉害的杀招么?嘿嘿嘿嘿!即使你仙界的西圣梵旎,当年也无法从中安然脱身呢。”

    “能与不能,总要试过了才知道。小子有信心一试。”晨星回答道。

    祝融点了点头,忽然露出神秘的笑容,说道:“很好。那么你就慢慢的想办法破解吧!”话音刚落,他的身形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紧接着,周围的空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一瞬间,那些星空全部消失了。整个空间恢复到了刚刚形成之时的混沌虚无的状态。

    晨星心中一凛,立刻醒悟到,原来对方在方才说话的时候,已暗中催动了那所谓的九天十地的攻击手段。他连忙在体外布置了一道防御禁锢,这才展开心光,探察着四周的情形。

    这时,祝融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呵呵!不要白费力气了。九天十地是我缔造的空间,在这里,任何属性都由我说了算。”

    说罢,他又笑道:“比如,我要这空间中充满无数断裂!”

    随着话音,晨星四周的空间中顿时涌现出亿万道大大小小的空间裂缝。顷刻间,庞大而纷乱的自然之力从那些空间裂缝中涌出,冲着晨星席卷而来。

    晨星忍不住感到头皮发麻,立刻催动本源灵气,抵御着那些无坚不摧的自然之力。

    同时,他的心中也暗暗吃惊。自己明明也参与缔造了这个空间,为何现在却看不透其中的变化呢?

    “嘿嘿!九天十地乃是我重新缔造的空间,是我一个人的领域。你当然不会懂得其中的变化了。”祝融大笑道,仿佛能够洞悉晨星的心事。

    他的话音才落,晨星已大声说道:“我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说到这里,他口中疾声叱道:“空间融合!”顿时,从他的手中射出一道光芒,转瞬间已将整个空间中的断裂抹得干干净净。

    “我只不过提示了一句,你竟然就明白了其中的玄机?”

    祝融显得有些惊讶,说道:“看来你的悟性确实很高,即使比起梵旎那小丫头来也不遑多让呢。”

    “什么?前辈称西圣梵旎为小丫头!”

    晨星听了这话,不禁大叫起来。转瞬间,他又想到,按照修炼的时间来说,祝融确实是要比梵旎久远许多的。因此,这小丫头叫得倒也并无不妥。只不过,在晨星听起来依然有些别扭就是了。

    “前辈方才说,你是在提示小子!”晨星又想到了祝融的另一句话:“前辈为什么要提示小子呢?”他自然不相信祝融会有这么好心,心中暗想,不知道对方又在耍什么诡计。

    只听祝融笑道:“这个嘛。嘿嘿!等你离开这空间之后再问吧。”

    “哼!前辈的九天十地,说到底不过是在空间内部重新缔结空间,并且快速转换空间的种种属性罢了。”晨星说道。

    祝融哈哈笑道:“你说得不错,可是,你有办法破解吗?”

    晨星闻言,不由得一时语塞。祝融说得不错,自己虽然能够说出九天十地的本质,却依然没有办法破解。而这时,祝融又一次笑道:“小子你可知道?假如我祝融的终极攻击这么容易对付,我也用不着在这个世界上混了。”

    随着话音,空间再次变化。

    这一次,深邃的宇宙消失了。一块漫无边际的大陆凝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