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她美色价值百亿[快穿] > 17.玄学大佬的前未婚妻

17.玄学大佬的前未婚妻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张闻之身边带着一块玉。

    不知道什么朝代传下来的东西, 上好的羊脂白, 雕成了朱雀图案。自他记事起, 就一直带在身上——那毕竟是他母亲的遗物。

    他最开始随身带着这枚朱雀玉符只是为了纪念父母,直到后来一次偶然, 发现了寄身玉中的魂魄。

    这只魂魄应该属于古代的某位高人, 然而那位高人虽然指点了他不少, 却不肯告诉他自己的名字, 只让他叫自己谢先生。

    ——但是,姬玲珑为什么能知道?!

    朱雀玉符和谢先生是张闻之最大的秘密,他敢肯定自己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

    想到这里, 张闻之神色阴沉地看向虞兮, 那张凛冽妖冶的容貌在他眼里已经没有了任何美感,只剩下深深的警惕和危险。

    似乎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虞兮目光在酒店的装饰上随意地滑过,然后撩起眼睛看着他, 问:“你是不是在想, 我是怎么知道的?”

    张闻之只是看着她, 没有说话。

    “简单得很, ”虞兮从门框上站起身,手插|进西装口袋, “你知道的,我天生对这些东西敏感, 你身上还有另一只魂魄, 我当然看得出来。”

    张闻之微微闭眼, 调匀呼吸,定下心神,然后重新睁眼看向虞兮,冷声说:“那你更应该知道,我不可能借。”

    “如果你想你那位老师永远只能住在玉里的话。”

    张闻之目光一凝,“——什么意思?”

    他听说过姬玲珑的纯阴之体,如果说姬玲珑能感知到玉里的魂魄,倒也说得过去;但是,姬玲珑怎么、怎么会连他和魂魄的关系都知道?

    他甚至想,要不要用些什么办法把这件事问出来。

    虞兮嗤笑一声,“你当魂魄那么好养的吗?我不知道你那块玉是怎么回事,但是很显然,如果没有别的法器润养,那残魂永远就只是残魂而已。”她侧过头,“正好,这些东西,我家里有很多。”

    她这几句话信息量不小,张闻之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然后望向虞兮。

    有一瞬间他似乎是想问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有问,只是摇了摇头,说:“姬玲珑,你还是那样,一有什么事就把家里抬出来。”

    虞兮:“那你也抬啊。”

    张闻之:“……”

    他终于确认了,姬玲珑虽然今天有点莫名其妙,到底还是那个嚣张跋扈的姬玲珑没错。

    确认了这一点之后,张闻之连一句话都懒得再说,转身便准备回自己的套间。

    他刚转过身,脚还没有迈出去,就听虞兮在他背后曼声吟道:

    “背绳墨以追曲兮,竞周容以为度——”

    张闻之摇了摇头,正想着姬大小姐又不知道发什么疯,岂料虞兮话音落下的瞬间,他一直贴身携带的那枚玉符猛地烫了起来!

    张闻之霍地转身。

    “谢周容。”一身西装套裙的虞兮静静地站着,神色间已经没有了先前的高傲,望着他说:“他姓谢对吧?谢周容,谢仙师,一千年前鼎盛王朝的国师,供奉他的庙宇遍布天下——那就是你的老师了。”

    ……

    酒店的灯光温柔洒落一地,虞兮就这样站在灯下,神色安静气质宁定,不像一贯嚣张的姬家大小姐,反而像某个金融行业的职员。

    张闻之虽然知道这位姑奶奶难得的安静不是给自己的,而是为了表达对前辈的尊敬,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姬玲珑不发疯胡闹耍脾气的时候,确实好看。

    他望着灯光里的虞兮,没有问她是怎么知道那是谢周容的。

    反正问了她也不会说。

    当真好笑,朝夕相处了两年的人,他自己了解得还不如姬玲珑一个外人清楚。

    谢周容的名字,做他们这行的都知道:当初散乱的阴阳学理论,是在谢周容手里整理出了系统的体系,虽然到如今已经失传不少,影响却仍然深远。

    他只是没想到真是这位。

    一瞬之间,各种各样的情绪在张闻之脑海中涌过,惊喜错愕恍然兼而有之,最后集中到了眼前的姬玲珑身上——他一直以为姬玲珑不过是仗着姬家的势而已,没想到确实有几分真才实学。

    然而很快他便收拾好了心绪,望着虞兮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你应该会知道,你说的越多,我越不可能借给你。”

    虞兮叹了口气,喊了他一声:“张先生。”

    然后说:“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一旦谢仙师在你身上的事情被人宣扬出去,你会是什么下场?”

    张闻之:“这是威胁?”

    虞兮:“对啊,就是威胁。”

    反正她也没指望凭先前那几句话就能说服张闻之。

    她说得坦坦荡荡毫不掩饰,张闻之隔着半条走廊与她对望,只觉得那双狭长漂亮的眼里一片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得他一阵烦躁。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姬玲珑是不是一直都以为,仗着姬家的背景,她就可以为所欲为?

    他缓了缓,没再看向虞兮,转头就走。

    正当他即将转出走廊时,虞兮突然在他背后说:

    “你为什么,不问一问谢仙师自己的意见呢?”

    张闻之背影一顿。

    虞兮又说:“我已经告诉你了,谢仙师魂魄有损,你现在又没有那个经济实力承担润养魂魄的开销,正好我姬家有,我自己的体质也不会对魂魄产生伤害。”

    “谢仙师待你不薄,”她望着张闻之的背影说:“如果你因为某些可笑的自尊,或者幼稚的占有欲,而让仙师魂魄有损——”

    她顿了顿,随后一字一字问:“你不觉得自己太自私了吗?”

    张闻之猛地转头,“我轮不到你教训!”

    虞兮冷冷地扬起下巴,“你先问过仙师自己吧。”

    张闻之狠狠地盯着她,几乎可以称得上怒目而视——然后面色猛地一变。

    片刻之间,他神色变幻不定数次,最后有些复杂地重新看向虞兮。

    “……他同意了。”

    ----

    姬玲珑从小便能见鬼,而且经常见鬼,因此张闻之和古玉中谢周容魂魄交流的过程,全部落在了虞兮的感知里。

    所以她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

    张闻之二十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虞兮还真有点担心他脾气上来,干脆任由她把这件事捅出来也不肯放手。

    相比之下,快有一千两百岁的谢周容显然更能明白利害,更主要的是——若是虞兮真把玉中魂魄之事广而告之,张闻之大不了还能放弃古玉跑路,谢周容却会受到最直接的威胁。

    虞兮回到卧室,拉开椅子坐下,把从张闻之那儿借来的玉搁在了桌上。

    然后她就支着下巴看着,看了一会儿之后,伸出手指在玉上戳了一下。

    玉:“……”

    “你知道我能看到,也能听到。”虞兮还是那个支着下巴的姿势,看着红木书桌上的白玉,说:“我比张闻之哪里不好了,你一到我这里就装死。”

    桌上的朱雀玉符一动不动。

    虞兮笑了笑,站起身来,开始毫不避讳地脱衣服。

    ——到了谢周容这个境界,看东西真不一定要用到眼睛。她知道玉里的谢周容能看到,却故意不避着他,反而更加肆无忌惮地展示自己的身体。

    玉:“……”他突然有点后悔跟过来了。

    虞兮脱完之后,弯腰从背包里翻出一件睡衣,然后就这样赤着脚踩在地毯上,拎着睡衣去浴室洗澡。

    她洗澡实在算不上快,足足一个小时之后,才又湿着头发坐回到红木书桌前。

    “你看你,”她戳了戳桌上的朱雀玉符,“害得我头发都没吹。”

    谢周容:“……”你头发没吹关我什么事???

    虞兮又说:“保湿水也没涂。”

    谢周容:“……”

    他终于忍不住了,“我没拦着你涂……那什么水啊?”

    片刻之后,他又补了一句,“……你刚说什么水?那是……做什么的?”

    虞兮伸手把玉拿了起来,放到右眼前,睁大了眼睛看着,然后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这么看来,张闻之还没谈过女朋友。”

    姬玲珑原本的容貌是很温柔的清媚,只不过她嫌这样的长相太没气场,所以很早就开始化妆,而且故意往妖艳的方向化。

    此刻虞兮刚洗完澡,头发湿成一缕一缕地垂在颊畔,清水素颜,睫毛上仿佛还挂着水珠,这么一笑,完全没有先前的张扬任性,反而多了几分少女的古灵精怪。

    谢周容没想到他学生的这个前未婚妻人前人后差别居然这么大,外加也确实接不上虞兮这句话,只好沉默。

    虞兮看着眼前的玉——她其实不太习惯姬玲珑的能力,外加这块玉本身也不简单,看了半天,还是看不清魂魄的具体形状,只能看到一片雾气。

    “缺了一魄。”虞兮盯着右眼里的雾气,说:“张闻之怎么搞的,这么严重的问题都没发现?”

    谢周容决定给他的学生正名,“我没告诉过他。”

    “那也不能改变他没用的事实。”虞兮说:“我一个小时就能看出来的东西,他这么多年还没发现,难道不是没用?”

    谢周容:“两年。”

    虞兮忽地一笑,“——那你就是承认他没用了。”

    谢周容:“……”他决定还是闭嘴比较好,不然又得被绕进去。

    正当谢周容告诫自己祸从口出的时候,虞兮却又把朱雀玉符放了下来,站起身,从背包里翻出一小尊红绳穿着的佛像,挂到自己脖子上,然后重新坐到桌前。

    谢周容立刻违反了自己一分钟之前的决定,问:“你做什么?”

    虞兮没答话,想了想,似乎还是觉得不妥,又拿出三炷香,点着了立在桌上。

    谢周容这次看明白了,“镇魂?你怕回不到阳间?等等,你的身体——”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虞兮已经缓缓闭上了眼。

    姬玲珑在体质爆发前的最后几个月里,可以生魂不离体而出入阴阳两界。虞兮现在还不行,要想真正地见到谢周容,只能是魂魄状态。

    她怕魂魄进入玉符之后遇到什么麻烦,导致自己就此离开这个世界,于是以佛像护佑肉身,再燃香为引,一旦出了什么问题,魂魄可以立刻顺着指引归位。

    这个世界终究还是围着男主转的,她虽然从张闻之手里拿到了玉符,在世界规则的作用下,却也很难保留太久。

    ……

    虞兮没想到谢周容住着的玉符里居然是这个样子。

    成不了一方世界,但也称得上山清水秀,云雾缭绕的山脚下盖着一座草庐。

    虞兮进来时便在草庐门口,她看了一眼,认出来这是灵气聚集的风水局,对于谢周容来说,合适静思学道……问题是,这里可是玉符之内,还能有灵气这种东西?

    她推开门,见到了盘坐在草席上的谢周容。

    谢周容还是一代国师的时候,供奉他的庙宇曾经遍布天下。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庙宇全部没能传下来,而谢周容这个名字,也只留在了古籍里。

    虞兮想,自己大概是第一个见到谢周容真容的人。

    宽袍广袖,头戴高冠,容颜清俊若谪仙。

    她推门时,草庐里的谢周容正好睁开眼,眼神清雅如水,隔着简陋的草庐望向虞兮,仿佛能把她从里到外看个透彻。

    虞兮也看着他,然后点了点头,说:“确实少了一魄。”

    谢周容:“……”他算是知道了,不管在哪里,这姑娘总能让人无话可说。

    不过人既然来了,他也决定尽一下地主之谊,于是说:“你自己身体问题你自己清楚,为什么还要进来?你再这么多来几次,以后可能就彻底回不去阳世了。”

    虞兮:“我答应过解决你魂魄的问题,当然要来看看。”她说着在草庐里环顾了一圈,“话说你这儿环境不错,我万一以后真回不去阳世,来这里跟你一起住怎么样?”

    谢周容:“……”他就不该讲话。

    虞兮还穿着酒店里的那身睡衣,随意地往门上一靠,抱着手臂,突然说:“你应该知道我的吧?”

    谢周容看着她,“张闻之这两年都在想怎么追上你,我当然知道。”

    虞兮笑了,“他一直对我没什么好感。”

    然后望向盘坐在草席上的谢周容,很认真地问:“那你应该也对我没什么好感吧?你一开始的时候根本不理我,现在怎么又愿意跟我说话了呢?”

    如果虞兮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白天和张闻之见面时的妆容,谢周容觉得自己对这个任性骄纵大小姐印象不会有丝毫改观,想都不想就会觉得她这两句话是在嘲讽;然而现在面前的那张脸妩媚得清雅温柔,谢周容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只好说:“张闻之一直对你不服气而已。”

    虞兮偏了偏头,突然就笑了起来,“还是先说正事吧。你丢的那一魄,有没有可能找回来?有影响吗?”

    “如果是现在这样的话,没什么太大影响。”

    “谢仙师,”虞兮看着谢周容那张清逸文俊的脸,说:“你这样的人,花那么大代价也要把魂魄留下来,总不会是为了千年百年地困在这个地方。”

    谢周容沉默。

    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说:“你说得对。”

    在那个时代里,谢周容是最顶尖的玄学大师——即使往前溯五百年,往后追五百年,也是最顶尖的大师。

    所以他当然不会轻易把情绪写在脸上,尤其是悲伤。

    他只是问虞兮:“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缺了一魄。”虞兮说:“而且当初供着你的那些庙,没有一座留到现在的,金身也都没能留下来。哪怕你还有一座金身在,受些香火,也不至于是现在这个样子。”

    她又说:“我姓姬,你应该听说过这个姓,所以我知道的多一点也很正常。”

    谢周容略略垂下眼睫。

    他的魂魄在朱雀玉符中寄居至今,基本都处于沉睡状态,中途偶尔醒过来了几次,却很少遇到同道中人,更没有人发现玉符中的他。

    直到张闻之出现。

    张闻之是他这寂寂千年里遇到的第一个可以交流的对象,所以理所当然地,他在张闻之身上倾注了大部分心血。

    却从来没有人问过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变成这样。

    ……从来没有。

    ……

    谢周容坐着,虞兮站着,因此虞兮就比谢周容高出了一大截。她低头去看谢周容的脸,却只看到了羽扇一般铺开的睫毛。

    她看着谢周容垂下的眼睫,问:“所以,你有什么打算?”

    “我听姬这个姓。”谢周容终于抬起眼睛看着她,却答非所问,“不是听张闻之说的,是我那个时候的。”

    姬氏发家差不多就是谢周容一代国师的时候,姬家的家史虞兮背得滚瓜烂熟,因此只是嗯了一声。

    “我也没什么打算。”谢周容静静说:“死过一次的人了,何况也过去了这么多年,谁知道是什么样呢。只是如果有可能,我还是想回来再看一眼。”

    “那么,”虞兮随意地靠在门上,跟他分析,“你需要找一个肉身。首先不说能不能找到的问题,你现在少了一魄,如果不能找回来,就算进入肉身也——”

    谢周容说:“不需要。”

    “也会出问题——什么?”

    “气足够强的话,我可以用法器凝成形体,就是得想个办法安顿魂魄。”谢周容微微抬起头,望着门边的虞兮说:“你家里也有些底子,有可能能找到合适的。”

    虞兮听到他用“可能”来形容,愣了一下,“什么才叫……合适的?”

    “贯通阴阳,逆转命数,才有可能让魂魄长久不灭。”

    虞兮摇头,“如果我家做过这种事,那肯定早就耗尽了气数,也不可能从你活着的时候延续到现在。”

    ——原剧情线里她父母确实做过这种事,代价是当场耗尽寿元身死,姬家在数年间一落千丈;姬玲珑本人勉强可以做到贯通阴阳,却也活不长久;至于谢周容自己,当初遍布天下的供奉庙宇没能留下一座,魂魄不全,就是最好的例证。

    谢周容说:“那也是。”

    确认了姬家也没有办法,他却似乎丝毫不觉得沮丧,依旧是盘膝而坐,神色平淡沉静。

    虞兮看着他的神色,又说:“不过我可以试试找回你丢的那一魄。”

    谢周容说:“不必了。”

    他这三个字刚一说完,虞兮的视野里就泛起了白雾。

    一片模糊不清中,她最后听谢周容的声音说:“……你以后也不用过来,来得太多,只会让你的体质越来越接近极阴……”

    ——然后酒店里的虞兮猛地醒了过来。

    窗外天色已暗。

    ----

    虞兮自己没觉得在朱雀玉符里待了多久,看这个天色,真实时间却至少得有半天以上。

    她想到这里,便觉得有些头疼:这种对时间的错误判断,正是她体质越来越向阴界靠拢的征兆。

    进入朱雀玉符的时候,她也仔细研究过这块玉,知道谢周容虽然保住了自己意识不灭,却很难影响到外界。

    也就是说,她的纯阴之体……

    虞兮于是更加头疼了。

    她转头看向自己立在桌上的香。

    香居然还燃着,在她转过视线的那一刹那正好燃尽了最后一点,在红木桌上落了一层浅浅的香灰,青烟袅袅,盘旋而上。

    按照常理,这三炷香绝对不可能燃这么久。

    那就只能是谢周容在暗中保护了。

    虞兮想了想,取下自己脖子上挂着的佛像放到桌上,又去背包里翻了翻,翻出一串佛珠和一块玉,全都在桌上摆开,然后问朱雀玉符里的谢周容:“你觉得哪根绳子合适?”

    她以为谢周容会选玉,没想到谢周容说:“佛像。”

    虞兮心想:幸好听了大佬的话没有自己瞎来。

    她把佛像的绳子解了下来,系到了谢周容的朱雀玉符上,然后把玉符挂在自己脖子上。

    做完这些之后她开始换衣服,顺便给父母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絮絮叨叨得格外久,说了格外多的废话。

    毕竟是原剧情线里为自己而死的人啊,虞兮想。

    ……不能再错过了。

    换完衣服化好妆之后,已经快晚上九点,虞兮就这么脖子上挂着谢周容地去敲了张闻之的房门。

    开门的张闻之:“……”

    “你还敢来?”张闻之看着门口的虞兮,非常震惊,“你把我老师借走之后,还敢晚上来找我?”

    虞兮:“愿赌服输。”

    张闻之:“……”因为虞兮突然找他借玉打断了他的思路,他已经快忘了这回事了。

    原本他说要姬玲珑一夜也只是一时意气,没打算真把姬玲珑怎么样。

    张闻之皱了皱眉,正打算跟虞兮解释他不需要她来履行赌注,斜对面的街边突然传来一声重物坠地的声响。

    ——正是那家互联网公司的方向。

    虞兮和张闻之面色齐齐一变,同时冲到了窗边,趴在窗户上往声响传来的地方看去。

    那边已经围上了一小圈人。

    因为是夜里,写字楼里又没开灯,从酒店窗户往外看,看不清那边的具体情形。张闻之只看了一眼,立刻转身大步往门外走去。

    虞兮微微提起套裙下摆,紧跟在他后面。

    两个人乘电梯下了楼,很快便到了街对面的事发现场。

    虞兮因为穿着高跟鞋,比张闻之慢了几步。她没能挤进围观的人群,但是单看众人脸上神色,就能猜出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自杀?”她小声问。

    旁边有人回答:“跳楼的。”

    虞兮见张闻之已经挤进了人群的最中心查看情况,于是主动退开,远远地站在人群外。

    ——有张傲天在,没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

    她找了个路灯旁边站着,一边借着路灯光玩手机,一边等着人群散去。

    没过多久,两辆亮着警灯的警车呼啸驶来,几个警察从车上跳了下来,在死者附近拉出了一块警戒区域。

    虞兮放下手机,往张闻之的方向走了过去,和他一起站在警戒线外,看着里面的人在尸体旁边走来走去调查死亡原因,说:“被魇住了。”

    张闻之嗯了一声,“最后查出来肯定是自杀。”

    “第八个了。”虞兮望着尸体的方向叹了口气,“这次好像……是保安?这到底是在做什么法,要死这么多人。”

    根据她从姬玲珑记忆里得出的判断,死了八个人,施法者本人肯定没什么好下场。

    何况今天这个保安离奇跳楼之后,这幢写字楼的风水格局没有任何改变,只能说明那个人的阵法还未完成。

    也就是说,如果不能及时阻止,还有人会成为这个阵法的牺牲品。

    虞兮目光转向身后的写字楼,与姬玲珑记忆里的风水知识一一对照——她对这种玄学世界接触不多,远做不到像姬玲珑自己那样运用自如,只能多抽空练习一下。

    她正琢磨问题,又有几个人向她和张闻之这边走来。

    这家互联网公司请来的风水师自然不止她和张闻之两个,只不过有他们这两尊大神在,把其他人的光芒盖下去了而已。

    这几个正走过来的人,便是其他一同被请来的风水师。

    “之前张先生和姬姑娘是不是在楼里放过几道符?”一个看上去不到三十岁的男人看了看张闻之,又看了看虞兮,问他们道:“要不要现在上去看看?”

    “嗯。”张闻之的目光还是望着警戒线里,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口嗯了一声,“你可以去检查一下,不过我觉得符应该都还是好的,没起作用。”

    另一个年轻女孩紧跟着便问:

    “为什么呀,张哥?”

    她相貌清纯,声音也温柔好听,这一开口,惹得好几个路人都回头向她看来。

    虞兮看了那女孩一眼。

    这年轻女孩名叫柳尹,普通小富之家的女儿,是一个业内颇有名望的风水师——的学生。

    原本的剧情线里,柳尹喜欢男主张闻之。

    这很正常,不喜欢张闻之的才不正常。

    只不过这位柳尹的技能点比较偏门,比起搞风水,更合适去搞宫斗。

    原剧情线后期,姬玲珑把自己作为和张闻之交换的筹码之后,和张闻之的后宫们关系都不怎么好,和柳尹只是关系尤其不好而已。不过那时候的姬玲珑只关心姬家能不能安稳地延续下去,无所谓张闻之的女人们怎么看她。

    因此虞兮现在也只是看了柳尹一眼,便又转开目光,继续想自己的问题。

    张闻之也只是看着警戒线里的事发现场。

    不过他还是给柳尹解释了:“我用了两张动工符,是怕公司那边对我们隐瞒了大楼施工时候的工伤,以防万一而已。最近这几个都不是因为施工而死的,动工符自然超度不了。”

    柳尹哦了一声,然后微微睁大眼睛,望着张闻之,又问:“那玲珑留的太平符呢?也没作用,是因为道行不够吗?”

    比起什么六爻八卦探脉点穴,柳尹觉得自己还是对张闻之更了解一些:张闻之的心头刺是姬玲珑那次退婚,最让他高兴的则是实力追上天之骄女姬玲珑。

    她多问了这句话,不过是奉承张闻之的习惯使然,没想到张闻之却转过脸来,看着她说:

    “这道阵法在我们来之前就开始了,没找到根源,太平符当然救不下这人。”

    他语气有些生硬,仿佛在被迫跟人解释一加一等于二。

    柳尹咬着嘴唇轻轻地“哦”了一声,声音莫名地有些委屈。

    然而此刻剩下的几个风水师要么上楼检查那几道符去了,要么拿着法器在周围测算,柳尹哦完之后,发现没有人观看自己的表演,茫然地四顾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虞兮身上。

    她问:“玲珑,你不是姬家的人吗?你家里有记录过什么阵法,是像现在这样的吗?”

    他们几个风水师在来这里之前就接到了公司提供的资料,信息十分详细,然而到现在为止,还没人看出来这里到底是个什么阵法,姬玲珑当然也不会例外。

    ——柳尹如是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