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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130(番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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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可以回到过去你们会做什么?”

    突然, 太宰治抬起头来认真的询问。

    “哪里有时间回到过去。”国木田独步漫不经心的开口,“而且回到过去这种事情实在是太想当然了, 从本质上这就是一个妄想, 不要用妄想来推脱自己的工作啊混蛋太宰!”

    太宰治趴在桌子上吐了口气,“因为这个问题很有趣啊, 如果可以回到过去的话,是想要改变过去,成就新的未来呢,还是说完全不做改变?”

    “一般情况是个人都有想要改变的事情, 这是人类的共通性, 现在的生活好,会想要以后的生活更好。”江户川乱步把扑克牌小心翼翼的堆成一座塔,看着塔越来越高, 江户川乱步满意的点点头,“所以这个问题, 你可以换一种问法。”

    “如果回到了你在意的人的过去的话, 是不是要帮助自己在意的人改变过去, 即使会因此改变未来。”

    “乱步先生真厉害。”太宰治信服的鼓掌, “那么, 清隆君你觉得呢?如果你回到过去的话, 愿不愿意为了自己的在意的人改变某件事。”

    绫小路清隆想了一下,“那就要看每个人的理解了。”

    “什么理解?”太宰治好奇的看着绫小路清隆。

    “命运是一棵大树的枝干,选择了某个选项那就会诞生出更多的选择,最终形成不同的结果, 如果在一开始选择不同的选项的话,那么不同未来的你和现在的你还是不是一个人。”

    绫小路清隆开口,“如果认为是一个人的,他会选择改变,并且接受改变后的未来,如果认为不是的话,他就不会做出改变。”

    “独特的见解!”太宰治鼓掌。

    “但就算是这样说,真的有人会选择不做什么吗?”国木田独步放下手里的文件,“你们想想,如果自己在意的人因为某件事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阴影,如果改变这件事就会消除在意的人的心理阴影,难道他就不会难过?如果是真心喜欢的话,就一定会改变吧。”

    绫小路清隆点点头,“大概吧。”

    但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选择改变,也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将过去和现在结合在一起,费奥多尔,这个世界上最大最偏执的家伙,在他的世界观里,绫小路清隆是唯一性的。

    而现在的费奥多尔就面临着这样一个选择。

    站在玻璃门前,费奥多尔可以看到那个面无表情的小男孩在做着训练,白纸上是这个年纪的孩子无法理解的问题。

    “这是我的儿子清隆。”男人看着白色房间里的人,声音里带着一点骄傲,但这些骄傲全然是因为自己培养出一个足够成功的试验品,可以为自己的仕途添砖加瓦,这个人就是清隆的父亲?

    “他是我最成功的作品,将要成为最高等的人类,你觉得如何?”

    “如何?”费奥多尔看着那个尚且年幼的孩子,即使年纪很小,他和完全和自己记忆中的绫小路清隆重合在一起,这种感觉让他禁不住攥紧了手,宽大斗篷下的手掌被指甲刺进去,他却感觉不到疼痛。

    费奥多尔是一个相当偏执的人,他有着自己的一套行为标准,就算是在绫小路清隆在一起后他也没有改变分毫。

    他可以为了绫小路清隆做一切事情,但前提是那个人是绫小路清隆。

    但只要成长路线不一样的话,这个房间里的人,就不是费奥多尔记忆中的绫小路清隆,也不会是他承认的伴侣。

    在正常人眼里干涉过去是否可以拯救自己在意的人的选项,在他这里成为了,是否要干涉过去,彻底灭杀掉他承认的绫小路清隆,对于这种人来说,这是一个很残酷的选项。

    “你是这个世界最好的情报贩子,也是站在幕后的可怕家伙,但是不出几年,我的清隆就可以超过你。”男人声音里带着狂热,他看着白色房间里的幼小孩童,“他会成为这个世界最强大的人。”

    像是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孩童转过头来朝这里看了一眼,孩童眼中那层冰冷的金色在这个通体白色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明显。

    “是这样啊。”费奥多尔突然松开手,他转身朝外走去,“希望你永远都可以这么自信。”

    作为掌控命运的黄金之王,绫小路清隆说过一句话,他说,过去这种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是无法改变的,如果要从根系上重新做出选择,无异于是将一颗根系砍断,被砍断的树,会再也长不出枝叶来。

    人生没有重来的机会,只有未来是可以选择的。

    所以,这个绫小路清隆,根本就不是他的清隆,这样的话……就可以随便的做出选择了。

    ……

    幼小的孩童趴在男人的怀里,他努力的探出头来看着身后,那个曾经关着他的白色房间被熊熊大火焚烧,滚滚浓烟把整个天空都熏得发灰,绫小路清隆把下巴抵在抱着他的人的肩膀上。

    “我可以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声音里还带着稚嫩,但语气却异常的平稳。

    “大概是,爱屋及乌。”费奥多尔笑了一下,深紫色的眸子里带着一点笑意,“看着你,我总感觉看到了他,当然,说不定他的小时候也是这个样子,比我想的要可爱的多。”

    孩童歪歪头,“你认识一个和我很像的人?因为他,所以你把我带了出来?”

    虽然年龄尚小,但绫小路清隆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他是一个试验品,是一个混杂在失败的试验品中间唯一的成功者,那个称之为父亲的人称呼他为最高杰作,他的眼神是看一件物品,而不是看一个人。

    “是一个我很爱的人。”

    费奥多尔用斗篷把孩童遮挡住,他抱着怀里的孩子往前走,“我认为,不应该让你长成他的样子,所以我救了你。”

    “什么意思?”

    “这个世界上属于我的清隆是独一无二的,我知道这很痛苦,但就是这种痛苦造就了他,如果去除这些痛苦的话,那就不是我的爱人了,如果不是那副模样,我很可能便不会注视着他,这岂不是太可怕了。”

    说着费奥多尔眯起眼睛,“所以我不会改变过去,但既然改变了,那这就不是我以后的爱人了。”

    孩童透过斗篷看着费奥多尔的脸,“你真可怕。”

    “你不懂,这是我对他的爱意,因为爱我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费奥多尔笑眯眯的开口,“这是爱啊。”

    虽然不明白费奥多尔的话,但幼小的绫小路清隆依旧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这种病态的思想融入进他的话语中,即使听不明白也会下意识抖出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个人爱人的方式好奇怪。

    但对于费奥多尔来说,这没有什么难以理解的。

    如果回到了过去,只有没有任何差错的让时间线流转,那么,这个人才会成为他认识的最爱的模样,一旦路线折转,那么他的态度会立刻改变,因为在他的思想中,命运线折转的人,已经不再是他认识的人了。

    冷漠又偏执,病态又深情。

    走过了马路,是一片翠色的小道,费奥多尔把绫小路清隆放下,因为第一次来到外界看到这种生机盎然的颜色,绫小路清隆跑到花从边蹲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它们,总算是带上了一点孩童的感觉。

    伸出手来摸了一下绿色的草,绫小路清隆转头看向站在原地的费奥多尔。

    “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说你很爱那个人,那么,如果他让你去死的话,你会怎么做?”

    费奥多尔歪歪头,“当然是去死啊。”

    “不是结果,我问的是过程。”孩童举起手中翠色的草叶,“死亡只是结果,并不是目的。”

    “明明是个小孩子,却在意起这些事情来。”费奥多尔开口,“这只是如何去死的问题而已,这样的话,很简单,我会递给他一把刀,让他把刀捅进我的心脏,我会很高兴他赋予我的死亡。”

    说着费奥多尔话音一转,“紧接着,我会含着毒/药去亲吻他,我想,他应该不会拒绝一个人临死时的最后一个安慰。”

    他平静的说着让人瑟瑟发抖的话语,偶尔还会笑出声,“真是完美的爱。”

    真可怕呢。

    绫小路清隆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这个人,心里默默的为这个人的伴侣默哀,遇到这种可怕的家伙,是上辈子造了多少孽。

    虽然他年龄小,也没有学过感情方面的东西,但是他也很清楚,一个正常人的感情是不会这样的,为了一句话可以去死,甚至要拉着自己爱的人一起去死,这样的爱情和病已经没有区别了。

    “那么他知道吗?”

    费奥多尔笑眯眯的看着他,“你说的是谁?”

    “你的爱人。”孩童放下手。

    “他知道啊。”

    费奥多尔呼了口气,低声重复了一遍,“他,知道。”

    但是,他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