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妖之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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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萝神庙。
金碧辉煌的神庙内摆放着一张巨大的方形影壁，周围柳枝缠绕，而在影壁前方，有一朵用灵石雕刻而成的白色莲花，亭亭玉立地插在水中，宛若实物。
这正是妖族共同的祖神供奉之处。
若是有人将内力注入到莲花之中，便可以激活影壁，从而看到祖神的身影——
夫鲲之为鱼也。潜碧海，泳沧流，沈鳃于勃海之中，掉尾乎风涛之下。鹏之为鸟也，刷毛羽，恣饮啄，戢翼於天地之间，宛颈乎江海之畔。及其化羽垂天，抟风九万，振鳞横海，击水三千。
正是鲲鹏！
然而向来肃穆又威严的祭祀之地，此刻却充斥着战火欲起的喧嚣。
兽族族长虎霄站在最前方，一身褐色皮衣勾勒出粗犷的肌肉，单臂裸露在外，上面绘着兽族的神明——驺虞，虎躯猊首，白毛黑纹，尾长于身。
当胡玫踏入神庙的瞬间，虎霄如鹰隼般的视线立刻像寒刀一样“唰”的一下落在对方身上，声音中带着笃定，“盟主没来。”
在虎霄面前，胡玫本就纤细的身躯看上去好似弱柳扶风一般，但她的声音却坚定高亮，“妖盟遭遇敌人袭击，兹事体大，盟主不得不前去退敌。”
“退敌？哈哈哈……”
虎霄毫不客气的嘲笑着，“就凭她一个大夫？她拿什么退敌，靠她那不分敌我的治愈之力吗？”
除了嘲讽，虎霄的话里还有着深深的不满，他认为言轻舒身为妖族之首，却时常不顾身份，用妖神赐予她的力量救助妖族的敌人——人族，这简直就是在玷污她妖之神女的身份！
听到这话，胡玫的眼里顿时划过一丝杀意，不仅是因为虎霄对舒姐的轻视，更多的是他敢在自己面前明晃晃表达对舒姐的不满，这表示他已经打算彻底摊牌。
其他跟随兽族而来的三族显然没有预料到虎霄如此做派，一旁的白族族长便出口给了个台阶，“少盟主，虎霄族长他一向心直口快，常常有理也让他讲成无理，还望海涵。”
“没事，我不在意。”胡玫冷冷地勾起嘴角，“有口无心嘛，我明白的。”
虎霄同样不屑的哼了一声，他明白其他三族的想法与顾虑 ，言轻舒一天身份未明，那她就是板上钉钉的妖盟盟主，是受到祖神、柳神认可的妖之神女，是在九年前拯救妖族存亡受到无数称赞的英雄！
但他却不承认这套，言轻舒拯救了妖族没错，她是个当之无愧的英雄！
但真正的言轻舒早在九年前便已死去，现在活着的不过是个依仗先贤妖血、进而夺取神赐的卑贱人族，还妄图凭借这份力量统一妖族，让整个妖族成为她一人的玩物！
他虎霄绝不会让这种狼子野心的家伙毁掉妖族！
白族族长话语一转，又道："盟主治愈能力之强，举世皆知，但终究不善武力，而且在此时机亲临前线，更给我等瓜田李下之嫌，也难免虎霄族长心中有气。"
“而且最近关于盟主的传言越发激烈，且桩桩件件有鼻有眼的，实在让人难以不信，我等不愿让盟主名誉受污，亦想安定民心，所以才想出了一个验血的办法，没成想……”
胡玫面无表情地听着，心里却在想这白族族长长得瘦瘦高高的、肤色惨白，看起来就像个病秧子，但说话的本事却比虎霄高了不止一个层次，那长吁短叹的表演不做戏子真的可惜了。
“是啊，我们也是担忧啊！这才希望盟主能够出来澄清流言啊！”
“少盟主，一想到我们盟主有可能是人族假扮的，而且一装就是九年，甚至如今被我们所有妖捧上了一个高无可高的地位，这……真的令妖想起来就毛骨悚然啊！”
另外两族族长纷纷附和着。
胡玫忍着怒火看着他们，心想早知道就应该把那个吃闲饭的素族族长也拉过来，也不至于让自己在这里听得脑子嗡嗡的。
“还请诸位族长安心，我胡玫敢以身家性命担保，当今盟主必定是妖族。九年前，盟主因为遭到暗杀而不得不采用血引术治疗，期间与人族女子混血相融，这才侥幸存活下来，这件事情虽然当时我和花族长联手将其隐瞒了下来，但是……”
胡玫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们一眼，“诸位都是有能之士，这种事情又岂能瞒过你们。”
四族族长不约而同地避开胡玫的目光，就连先前最为嚣张的虎霄脸上都有着几分心虚。
九年前的那场暗杀，虽然是龙闇动手的，但是当时已经获得神赐的言轻舒若不是先前因此救治族人而耗损过多，根本不会伤重至此。
而作为这个推手的，就是站在面前咄咄逼人的四族中的妖，而这虎霄更是当初直接下令的族长。
当时的言轻舒继承“柳神的恩赐”，在花族长和胡玫的支持下，一边收拢着残兵败将，一边积极与摈临县进行和谈，凭借着独一无二的疗愈神力，她的声誉日渐炽盛，很快便有了“妖之神女”的美名。
一时间，不仅妖族，就连不少当时与妖族交战的人族都对这位“妖之神女”赞扬有加。
为此战后还有过一份统计，在那场持续两年的人妖大战里、上过战场而存活下来人和妖中，有超过五分之一的数量都接受过言轻舒的医治，这还不包括其名下的医族所救治的。
医族由此声名大噪，加入的妖族数量在当时一度达到了一个可怕的数字，而巨武神对于妖城的毁灭不仅毁去龙闇的后方力量，更让他彻底失去民心，“神罚”“罪妖”等等称呼全都被冠到了这位龙族族长的头上。
而与龙族利益绑定的四族自然不能容忍向来弱小的医族夺取他们的权势，于是都加入到了那场短暂的妖族内乱之中，不过后来言轻舒成为盟主后，却没有大肆处罚，这才给了这些家伙如今蹦跶的机会。
胡玫冷冷的想，早知如此，当初说什么都应该让舒姐学学人族，给他们直接来一个株连九族，好去陪那个暴君龙闇啊！
“哈哈！”
虎霄突然笑了一下，看得胡玫莫名其妙，这妖看似粗鲁无脑，实则却是大智若愚，不然也不会在从九年前那场内乱中活下来，他非常懂得抓住时机。
龙闇要起兵针对人族时，他是七个部落中第一个赞成的族长。在龙闇下令对医族大肆屠杀时，他却故意放水，私放了不少医族小妖。舒姐要成立妖盟时，他毫不犹豫的加入，甚至全力支持自己成为少盟主，还不断游说其他族长。
若不是清楚虎霄是个什么货色，还真能被他那副做派给欺骗，误以为对方是个忠诚本分的家伙呢。
也正是因为清楚虎霄审时度势的性格，胡玫心里才会藏着一点不安，她不能理解，对方为何会选在此时此刻站在舒姐的对立面？究竟是什么让他走上了极端？
“少盟主，你有没有想过……”虎霄目光锐利地盯着胡玫，就像是已经看穿她心底的那点不安，“你口中以性命担保的那位盟主，其实一直在骗你？”
“你……”
胡玫刚想反驳，却被虎霄打断了话，“你当真我们是不分青红皂白而来的吗？我们或许对言轻舒成为盟主之后的一些作为不满，但是我们不会忘记她对妖族所做的一切，她是真正的妖之神女，为妖族贡献了一切！我虎霄，佩服她！亦以她为荣！”
虎霄的话语慷慨激昂，随后却又变得异常阴狠，“但是，现在的这个言轻舒根本不是真正的妖之神女，只不过是一个占据了神女妖血的卑贱人族，而且在这九年里，还一直以她的名义暗行夺权之举，甚至还想从我们手上将各族传承抢走，我怎么能够容忍这样的人继续危害妖族！”
“你在胡说什么？”胡玫的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然而下意识握紧的手却在压制着身体那微不可察的颤抖。
虎霄怜悯地看着她，道：“你错把鱼目当珍珠，将仇人当亲人，还像条狗一样巴巴地舔了对方九年……”
“闭嘴！”
胡玫大喊着打断了虎霄的话，骤然爆发出的妖气将在场四妖统统逼退几步，“虎霄，我警告你，再敢对舒姐出言不敬，我会杀了你。”
虎霄将不稳的内息压下，面上虽不显，但内心却惊骇不已，胡玫这家伙果然练成了狐族一脉的天狐秘术，难怪自小被狐族排挤的她会在最后当上族长，其中除了言轻舒的支持，这份天赋亦是惊人。
不过，她的道行还是太浅了，弱点简直是显而易见啊。
言轻舒，就是你最大的弱点！
虎霄眼底划过杀意，一闪即逝，随后却露出一副愤恨的表情。
“你愤怒吗？我也是同样的愤怒啊！当我知道自己一直效忠的盟主居然是人族时，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吗？
你知道外面那些将言轻舒当作信仰的小妖们，在听到言轻舒是人族的消息时是多么的愤怒吗？不是对言轻舒生气，而是对那些散布流言的家伙生气！
为什么？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们，和你一样信任着那个表面上一派大义凌然的言轻舒啊……”
砰！
虎霄被胡玫散发出的妖气直接击飞到神庙的墙壁上，双眼赤红的胡玫一步步朝他走来，周身杀意凝聚，另外三族连忙聚到虎霄身边，做防备之姿。
“你给我闭嘴！！”
虎霄却丝毫不慌，他抹去嘴角的鲜血，假装体力不支地扶着墙壁站起，实际另一只手上已经缓缓聚起内力，“胡玫，事实就是如此，由不得你不信，更何况，我有证据。”
“证明言轻舒是人族的证据！”
胡玫前行的脚步忽然停住，她想起在和言轻舒分开之前，对方曾经单独和她说的几句话。
“胡玫，此次去川萝神庙，可能会遇到一些出乎你预料之事，也可能会遇到一些难以处理的事情，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也要小心行事。”
“舒姐放心，无论会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帮你处理好的。”
“……不是帮我处理好，是帮妖盟、帮整个妖族。胡玫，你要记住，你是妖族的少盟主，你如今的地位是无数鲜血和性命换来的，万不可辜负。”
“我明白的，权力越大，责任越大。你和花族长说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我发誓，我真的能够倒背如流了！”
“哈~！……胡玫，你相信我吗？”
“当然！”
“那你就要记住我说的，相信我所做的事情，一切都是为了妖族，为了人族与妖族能够和平相处。”
言犹在耳，胡玫仿佛还能感受到当时对方握住自己手时的力道，很重，却带着一丝颤抖。
川萝神庙。
金碧辉煌的神庙内摆放着一张巨大的方形影壁，周围柳枝缠绕，而在影壁前方，有一朵用灵石雕刻而成的白色莲花，亭亭玉立地插在水中，宛若实物。
这正是妖族共同的祖神供奉之处。
若是有人将内力注入到莲花之中，便可以激活影壁，从而看到祖神的身影——
夫鲲之为鱼也。潜碧海，泳沧流，沈鳃于勃海之中，掉尾乎风涛之下。鹏之为鸟也，刷毛羽，恣饮啄，戢翼於天地之间，宛颈乎江海之畔。及其化羽垂天，抟风九万，振鳞横海，击水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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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向来肃穆又威严的祭祀之地，此刻却充斥着战火欲起的喧嚣。
兽族族长虎霄站在最前方，一身褐色皮衣勾勒出粗犷的肌肉，单臂裸露在外，上面绘着兽族的神明——驺虞，虎躯猊首，白毛黑纹，尾长于身。
当胡玫踏入神庙的瞬间，虎霄如鹰隼般的视线立刻像寒刀一样“唰”的一下落在对方身上，声音中带着笃定，“盟主没来。”
在虎霄面前，胡玫本就纤细的身躯看上去好似弱柳扶风一般，但她的声音却坚定高亮，“妖盟遭遇敌人袭击，兹事体大，盟主不得不前去退敌。”
“退敌？哈哈哈……”
虎霄毫不客气的嘲笑着，“就凭她一个大夫？她拿什么退敌，靠她那不分敌我的治愈之力吗？”
除了嘲讽，虎霄的话里还有着深深的不满，他认为言轻舒身为妖族之首，却时常不顾身份，用妖神赐予她的力量救助妖族的敌人——人族，这简直就是在玷污她妖之神女的身份！
听到这话，胡玫的眼里顿时划过一丝杀意，不仅是因为虎霄对舒姐的轻视，更多的是他敢在自己面前明晃晃表达对舒姐的不满，这表示他已经打算彻底摊牌。
其他跟随兽族而来的三族显然没有预料到虎霄如此做派，一旁的白族族长便出口给了个台阶，“少盟主，虎霄族长他一向心直口快，常常有理也让他讲成无理，还望海涵。”
“没事，我不在意。”胡玫冷冷地勾起嘴角，“有口无心嘛，我明白的。”
虎霄同样不屑的哼了一声，他明白其他三族的想法与顾虑 ，言轻舒一天身份未明，那她就是板上钉钉的妖盟盟主，是受到祖神、柳神认可的妖之神女，是在九年前拯救妖族存亡受到无数称赞的英雄！
但他却不承认这套，言轻舒拯救了妖族没错，她是个当之无愧的英雄！
但真正的言轻舒早在九年前便已死去，现在活着的不过是个依仗先贤妖血、进而夺取神赐的卑贱人族，还妄图凭借这份力量统一妖族，让整个妖族成为她一人的玩物！
他虎霄绝不会让这种狼子野心的家伙毁掉妖族！
白族族长话语一转，又道："盟主治愈能力之强，举世皆知，但终究不善武力，而且在此时机亲临前线，更给我等瓜田李下之嫌，也难免虎霄族长心中有气。"
“而且最近关于盟主的传言越发激烈，且桩桩件件有鼻有眼的，实在让人难以不信，我等不愿让盟主名誉受污，亦想安定民心，所以才想出了一个验血的办法，没成想……”
胡玫面无表情地听着，心里却在想这白族族长长得瘦瘦高高的、肤色惨白，看起来就像个病秧子，但说话的本事却比虎霄高了不止一个层次，那长吁短叹的表演不做戏子真的可惜了。
“是啊，我们也是担忧啊！这才希望盟主能够出来澄清流言啊！”
“少盟主，一想到我们盟主有可能是人族假扮的，而且一装就是九年，甚至如今被我们所有妖捧上了一个高无可高的地位，这……真的令妖想起来就毛骨悚然啊！”
另外两族族长纷纷附和着。
胡玫忍着怒火看着他们，心想早知道就应该把那个吃闲饭的素族族长也拉过来，也不至于让自己在这里听得脑子嗡嗡的。
“还请诸位族长安心，我胡玫敢以身家性命担保，当今盟主必定是妖族。九年前，盟主因为遭到暗杀而不得不采用血引术治疗，期间与人族女子混血相融，这才侥幸存活下来，这件事情虽然当时我和花族长联手将其隐瞒了下来，但是……”
胡玫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们一眼，“诸位都是有能之士，这种事情又岂能瞒过你们。”
四族族长不约而同地避开胡玫的目光，就连先前最为嚣张的虎霄脸上都有着几分心虚。
九年前的那场暗杀，虽然是龙闇动手的，但是当时已经获得神赐的言轻舒若不是先前因此救治族人而耗损过多，根本不会伤重至此。
而作为这个推手的，就是站在面前咄咄逼人的四族中的妖，而这虎霄更是当初直接下令的族长。
当时的言轻舒继承“柳神的恩赐”，在花族长和胡玫的支持下，一边收拢着残兵败将，一边积极与摈临县进行和谈，凭借着独一无二的疗愈神力，她的声誉日渐炽盛，很快便有了“妖之神女”的美名。
一时间，不仅妖族，就连不少当时与妖族交战的人族都对这位“妖之神女”赞扬有加。
为此战后还有过一份统计，在那场持续两年的人妖大战里、上过战场而存活下来人和妖中，有超过五分之一的数量都接受过言轻舒的医治，这还不包括其名下的医族所救治的。
医族由此声名大噪，加入的妖族数量在当时一度达到了一个可怕的数字，而巨武神对于妖城的毁灭不仅毁去龙闇的后方力量，更让他彻底失去民心，“神罚”“罪妖”等等称呼全都被冠到了这位龙族族长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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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玫冷冷的想，早知如此，当初说什么都应该让舒姐学学人族，给他们直接来一个株连九族，好去陪那个暴君龙闇啊！
“哈哈！”
虎霄突然笑了一下，看得胡玫莫名其妙，这妖看似粗鲁无脑，实则却是大智若愚，不然也不会在从九年前那场内乱中活下来，他非常懂得抓住时机。
龙闇要起兵针对人族时，他是七个部落中第一个赞成的族长。在龙闇下令对医族大肆屠杀时，他却故意放水，私放了不少医族小妖。舒姐要成立妖盟时，他毫不犹豫的加入，甚至全力支持自己成为少盟主，还不断游说其他族长。
若不是清楚虎霄是个什么货色，还真能被他那副做派给欺骗，误以为对方是个忠诚本分的家伙呢。
也正是因为清楚虎霄审时度势的性格，胡玫心里才会藏着一点不安，她不能理解，对方为何会选在此时此刻站在舒姐的对立面？究竟是什么让他走上了极端？
“少盟主，你有没有想过……”虎霄目光锐利地盯着胡玫，就像是已经看穿她心底的那点不安，“你口中以性命担保的那位盟主，其实一直在骗你？”
“你……”
胡玫刚想反驳，却被虎霄打断了话，“你当真我们是不分青红皂白而来的吗？我们或许对言轻舒成为盟主之后的一些作为不满，但是我们不会忘记她对妖族所做的一切，她是真正的妖之神女，为妖族贡献了一切！我虎霄，佩服她！亦以她为荣！”
虎霄的话语慷慨激昂，随后却又变得异常阴狠，“但是，现在的这个言轻舒根本不是真正的妖之神女，只不过是一个占据了神女妖血的卑贱人族，而且在这九年里，还一直以她的名义暗行夺权之举，甚至还想从我们手上将各族传承抢走，我怎么能够容忍这样的人继续危害妖族！”
“你在胡说什么？”胡玫的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然而下意识握紧的手却在压制着身体那微不可察的颤抖。
虎霄怜悯地看着她，道：“你错把鱼目当珍珠，将仇人当亲人，还像条狗一样巴巴地舔了对方九年……”
“闭嘴！”
胡玫大喊着打断了虎霄的话，骤然爆发出的妖气将在场四妖统统逼退几步，“虎霄，我警告你，再敢对舒姐出言不敬，我会杀了你。”
虎霄将不稳的内息压下，面上虽不显，但内心却惊骇不已，胡玫这家伙果然练成了狐族一脉的天狐秘术，难怪自小被狐族排挤的她会在最后当上族长，其中除了言轻舒的支持，这份天赋亦是惊人。
不过，她的道行还是太浅了，弱点简直是显而易见啊。
言轻舒，就是你最大的弱点！
虎霄眼底划过杀意，一闪即逝，随后却露出一副愤恨的表情。
“你愤怒吗？我也是同样的愤怒啊！当我知道自己一直效忠的盟主居然是人族时，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吗？
你知道外面那些将言轻舒当作信仰的小妖们，在听到言轻舒是人族的消息时是多么的愤怒吗？不是对言轻舒生气，而是对那些散布流言的家伙生气！
为什么？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们，和你一样信任着那个表面上一派大义凌然的言轻舒啊……”
砰！
虎霄被胡玫散发出的妖气直接击飞到神庙的墙壁上，双眼赤红的胡玫一步步朝他走来，周身杀意凝聚，另外三族连忙聚到虎霄身边，做防备之姿。
“你给我闭嘴！！”
虎霄却丝毫不慌，他抹去嘴角的鲜血，假装体力不支地扶着墙壁站起，实际另一只手上已经缓缓聚起内力，“胡玫，事实就是如此，由不得你不信，更何况，我有证据。”
“证明言轻舒是人族的证据！”
胡玫前行的脚步忽然停住，她想起在和言轻舒分开之前，对方曾经单独和她说的几句话。
“胡玫，此次去川萝神庙，可能会遇到一些出乎你预料之事，也可能会遇到一些难以处理的事情，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也要小心行事。”
“舒姐放心，无论会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帮你处理好的。”
“……不是帮我处理好，是帮妖盟、帮整个妖族。胡玫，你要记住，你是妖族的少盟主，你如今的地位是无数鲜血和性命换来的，万不可辜负。”
“我明白的，权力越大，责任越大。你和花族长说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我发誓，我真的能够倒背如流了！”
“哈~！……胡玫，你相信我吗？”
“当然！”
“那你就要记住我说的，相信我所做的事情，一切都是为了妖族，为了人族与妖族能够和平相处。”
言犹在耳，胡玫仿佛还能感受到当时对方握住自己手时的力道，很重，却带着一丝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