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 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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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48年3月29日,加拿大魁北克省的“勃德”镇。

    “勃德”在当地印地安土语里为:飞翔的鸟。

    这是一个被森林环绕着的小镇,它兴建于2039年,准确的说是被标在加拿大地图上日期,是一个人口只有3000多人的森林小镇,这里几乎没有太高的建筑,最高的建筑应该是镇子里的二座教堂。

    小镇的居民以前只有不足百人而以更像个驿站。后来它的居民随着周围来自渥太华,蒙特利尔,赫尔若斯贝等一些周围城市居民的迁入而变的多起来。这个小镇跟周围的城镇比起来一点也不繁华和喧闹,更多的是人与自然的平静和详和。一到周末很多城里的居民来这里,在蓝天和森林的陪伴下渡过一个清馨的周末。

    在勃德镇最北边有一栋靠近林森的两层住宅,它浅红色的屋顶,灰色的墙身,房子里一位黑人老者坐在写字台前手里拿着笔,透过明净的玻璃窗看着房前草地上两个可爱的黑人孩子嘻嬉打闹着玩着篮球,老人看到后辛慰的笑了一下,这时身后一个声音说:

    “爷爷!你在干吗?”

    老人回头一看是孙子波克.戴维茨,只见他趟着双大拖鞋啪哒!啪哒!的走过来,活像个马戏团里穿着夸张大皮鞋的小丑向自己走来。

    “哈!你又穿你爸爸的拖鞋!”

    “我想快些长大吗!爷爷!你在干吗?”小家伙踮起脚看写字台上老者写的东西。

    “爷爷在写些东西,你怎么不跟你的弟弟和小妹他们去玩”说着老戴维茨把波克抱在腿上。

    “我要看爷爷书桌子前那个将军的相片!”波克认真的说。

    “是他!?”

    “对!他叫什么来着?陈,苦!”

    “是陈武,陈武将军。美国历史上第一位华裔四星将军。”

    “他是位最优秀的将军吗?”

    “不,这个世界上没有最优秀的将军,但有传奇的将军。”老人面带慈祥的说。

    “他就是位传奇的将军?”

    “是的。”

    “什么叫传奇?”波克好奇的问。

    “孩子,传奇的解释不是只有书本上一种。”

    “是吗?!爷爷你认识他?我看你老看他的相片!”

    “是的,我认识他。可惜。”老戴维茨说道这里有些叹唏的语气。

    “波克,你去跟弟弟和妹妹们去玩,晚上爷爷给你们讲故事好吗?”

    波克笑着跑了出去,不一会草地上出现了三个孩子的笑声。而老戴维茨刚才的笑容却没了,他神伤的拿起照片转过身去。

    “陈,我又要去看你了。”

    2054年4月7日,美国华盛顿阿灵顿公墓。

    随然现在以是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但除了那些公墓内身穿军服肩扛步枪,身体笔直而站,面孔庄严肃穆的守卫者们,这些地方永远没有鲜活的生命和天真的笑声,无论四季如何变换,无论是黎明还是夕阳,这里永远都是凄凉与萧涩,悲伤与肃穆。连这里的树木和草坪都透着一种神圣而庄严的感觉。

    这一切并不是阿灵顿公墓所独的,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国家里都有这一样一块地方,在那里,沉睡的人们为了自己的祖国和人民,亲人和信仰而走到了一起,他们在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后,有很多年青人永远的睡去,无悔的离去。

    一位黑人老者迈着稳健的步子走过一排排的墓碑和十字架,他穿着黑色得体的西服套装白色的衬衫打着挺直的黑色的领带,左手上搭放着一件浅灰色的风衣。他的着装很普通,没有什么过人和张扬之处。老人目不斜视向着自己的目标走去,他拐过几个弯走上了条埔在草地中的笔直泊油路,他走到尽头向右拐接着又走进了修整整齐的草坪,在一座墓碑前停下了脚步。

    高葛.戴维茨发现陈武的墓前有很多的ju花和百合花,看上去很新鲜像是刚献上去的。他向周围看了看,这里几乎没有别人,自己来时也没和其它人相遇。

    “你好!陈武,朋友,我来看你了。看来你不是很寂寞朋友,我很高兴很多人记得你。你过的怎么样?还记得吗?我们一起去爬山,吹口琴,还在浣熊镇的公园里打雪仗,每当我们家去你家的饭馆吃饭你父亲总是亲自下厨。我们一起争论国家和民族的的话题,我一直以为我可能会先走一步,或着先遇到跟你样的遭遇。没想到啊”

    高葛在和陈武聊了起来,有些话题不只一次提起过。但他还是很认真和真情的说着。因为,他不久也许会在某一年,也要回浣熊镇,回自己的家,和家人团聚。

    “陈,我不管别人怎么去评价你和说你,你永远是在浣熊镇保护过我和帮我系鞋带的陈武,这就足够了。而不是什么美国将军。”

    “也许我们都不应该走这条路,我们都应该做个平凡人,可我们从不后悔。再见,朋友。”

    高葛说完转过身望了最后一眼陈武的墓地,向着来时的路走去。

    “高葛!高葛.戴维茨。”

    一个声意叫住了自己!高葛停下了脚步,这声音从前方传来莫生又熟悉而且带着激动与沧桑,酷似一个多年不见的老友和自己相逢。高葛抬起头!只见一个白人老妇人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衣服,她雪白的头发上带着顶礼帽。她脸上的表情似乎也很吃惊!

    “你是?莎拉!莎拉!莎拉.豪森!”高葛惊呀的叫起来!

    “对,是我。但现在是莎拉.霍德森,你也来看他?我全听道了,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没关系,陈武不会在意的。这些花是你送的?”

    “不,我没有给他带东西来,看!咱们这几个浣熊镇的好朋友却连朵花都不给他献,还好朋友。”莎拉苦笑了一下。

    “陈武不会跟咱们在意的,你是第几次来?我每年都来看看他。”

    “很抱歉,我是第三次来。我在电视上看见你和陈武了,几十年不见你们都成功了。你一点也没变,还跟以前一样!只是换了副眼镜高葛。”

    高葛望着莎拉笑说“你也,也是,莎拉。”

    “好了,难得咱们三个浣熊镇的朋友这回都到齐了。聊聊天!机会难得,对,陈武。”高葛说完莎拉点了点头,三个人比两个人要有更多的话题,虽说有一个人永远保持着沉默。

    这样大约过了10多分钟两个人觉的都该走了,不然,陈武会说我有事先走你们聊。

    他们并肩而行两人一言不发在平静中交流着,他们沿着来时的小路踏过草坪,来到了公墓的出口。走出公墓他们同时停下了脚步,又几乎是同是说了一句话“你能不能。。。”他们都感觉自己的尴尬与吃惊!

    “算啦,莎拉,我们都这么大岁数了,别在客气了。旁边有间咖啡馆我们可以聊聊,行吗?”

    莎拉点了点头两人又肩并肩走了起来,这时莎拉轻轻的把手挽在了高葛的手臂上,高葛转过头微微看了看她,又接着走了起来。他们还是谁也不说一句话。

    他们来到了高葛说的这家星巴克咖啡馆,里面人不多他们找了个地方坐下。这时窗外下起了蒙蒙细雨,使人感觉到一丝寒冷萧瑟的感觉,咖啡馆放起了音乐,那是一首老歌《发如雪》。他们点了两杯咖啡。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莎拉打破了僵局对着高葛说:

    “我在电视上看见当你当了州长,你真了不起高葛。一个州,世界上最大的州,比这个国家还大。”

    “谢谢莎拉,他们信任我,我只是尽责而以。说实话,那可能是最不好管理的一个州。而且他们给的钱也不多。我还不如去当总统!说不定写回忆录也比州长的高!”

    说完两人几乎都笑了一下,气氛顿时变了。

    “那你干吗不去当总统?难道没人去找过你?”

    “莎拉,你不懂政治,他们可以任命我当一个比以前全美国还大的州的州长,但决不会让我去当这个国家的总统。而且,我也不想当什么总统,现在想起来我那时总想去当什么美国总统,真是可笑啊!”

    “可是高葛,我觉的你真的应该去试试。总要有人去打破这些,你有这个实力!你能行,你不老是说。。”

    “莎拉,陈武死在我怀里。”高葛说着沉默了一下,脸上刚才还平静的表情仿佛凝固了。

    “什么!?”

    “是的,一个人连30秒都不到就消失了,这是为什么?他们怕什么!我能抢走他们什么?本来,我曾以为我有一天会像陈武那样死去,我甚至想去那样死去!成为一个被人记住的英雄,像金博士那样,可当我抱着死去的陈武。我才发现自己真是太藐小了,我是个胆小鬼,莎拉。我现在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上帝啊,对不起,高葛。”

    “不,这不是你的错。也许,还要在等等。其实,什么人当不当这个国家的总统证明不了什么,不是以经有黑人国务卿和总统了吗?我们不是能坐在一起喝咖啡吗?”高葛说到感觉有些语失。急忙说:

    “对不起。莎拉,咱们别,别去想这些了。别让这些事困扰我们了,我是说,我们的时间都不多了,咱们难得相聚,我们谈些别的。”

    莎拉微微的点了下头。

    “你结婚了?”莎拉问了一个几乎有些愚蠢的问题。但高葛非常认真的回道:

    “是的,两个孩子。现在还有三个孙子孙女。你呢?”

    “我?也是。小孙子很可爱。”

    “你没去跳舞成为一名舞蹈家吗?”

    “不!我跳不起来,我一想跳舞就想家人和浣熊镇的那些往事。特别是你父亲看我们在一起的样子。”

    “你其实不该这样,莎拉。你应该去追求你本来的梦想。”高葛用劝慰的语气说。

    “我不该这样?梦想!”莎拉望着高葛语气也有些激动。

    “那你为什么要去非洲当志愿者?你为什么连亲口告诉我的勇气都没有!”

    高葛被莎拉问住了,他想说又开不了口。是啊!自己为什么?正当两人沉默时一名店员拿着两杯矿泉水,和一盘小饼干走了过来放在二人的桌子上。

    “对不起,两位。我刚才听见你们说陈武将军?”

    “是的。”高葛说。

    “这些我请客,我是这家店的店长,你们还要什么可以说。我看你们没喝咖啡,就端来些矿泉水。”

    “为什么?”莎拉问。

    “您还记得将军那张照片吗?我就是陈武将军救起的那个小男孩。我每年都在这个时候给将军献花扫墓。打扰了二位,请慢用。”说完他又走回了柜台。

    “陈武还在这里,我们还是三个人啊。今天是陈武请客,谢谢你陈武。”高葛说着拿起水杯噎了口水。莎拉也喝了口水。

    “他们把浣熊镇移为平地后,我对这个国家很失望,很怨恨,所以我去了非洲,想在另一个地方生活或着说去帮助那些比我还惨的人。这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心情上的解脱,我帮助他们来获得些安慰。可,说来你不相信我现在却能理解他们。讽刺是!”

    “是这样?我理解。你妻子是非洲人。”

    “是的,尼日利亚人,她是个老师。我们是在刚果认识的,结婚三年后回美国后来移居加拿大。她很疼我,从我穿的毛衣到短袜都是她亲手编织的,现在她是个标准的家庭主妇。”高葛说着慧心的笑了一下。

    “你真的很幸福高葛。陈武也一定这么想。”

    “是啊,我们想他,我们在浣熊镇时的一切,那时的岁月,朋友和家人,还有那时的梦想与爱情。如果,没有那次事件,我们三个也许会又是一种结局,”高葛语气很平静说着。

    “现在,这歌是不是叫〈七里香〉?。”莎拉听着咖啡馆里放着的音乐说。

    “对,莎拉。是的,可这不是陈武最爱听的,他最爱听的,他最爱听的是〈东风破〉。”

    “是吗?我以为他最爱听《最后战役》,我们谈谈往事,高葛,看看我们还能记起什么!就从,就从我们的上学的时代和刚到浣熊镇时说起!”莎拉笑着说。

    他们望着窗外蒙胧的秋雨,向对方倾诉着自己人生中的往事。美好的时光总是很短但却让人回忆难忘。他们畅所遇言,但又不失长者的风度,就这样过了一个多小时。

    “高葛,说了这么多,你能不能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我要你真心回答。可以吗?”

    “莎拉,我们都这么大岁数了你就问。”

    “好,那天在公园我倒在你的胸前,你有没有过喜欢过我?”莎拉望着高葛说。

    “莎拉!这。。”高葛有些难以回答。

    “我要听。是不,还是是!没关系的我只想听真话!”莎拉如蓝宝石一样的双眼闪烁着真诚与期待。

    高葛沉默了几秒钟,脸上带着木纳的表情说道:“我当时都傻了,陈武一搅合我那还有心思想这些啊!但,莎拉,你的头发很美很香。”

    “是吗?!真的!”

    高葛微笑着点了点头。

    “莎拉,你能不能也回答我一个问题。”

    莎拉也点了点头。

    “你怎么会,怎么会喜欢上我??”

    莎拉笑了一下说“因为,高葛因为你像个娃娃,高葛。”

    “什么?”

    “是的,还记得你在我入学的那天在学校会上的讲演,我觉的你很可靠忠诚,像个牧师。你像生活在另一个世界里永远不会背叛我。我最喜欢你的单纯,我感觉跟你在一起我有种安全感。我性格可能直爽了些,但我这么说是付出很大勇气的。就是现在也一样。”

    “是这样?谢谢你莎拉。哈~我是一个老娃娃!哈哈~~~”两位儿时的伙伴,现在的以时暮年的老人都笑了。

    “我们走,回家。好吗莎拉?”

    莎拉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便站起身也和高葛走了出去。离开前谢过了咖啡店的老板,桌子上两杯咔啡还保持着它们被端来的样子,包括杯子边上的搅伴用的小汤匙。只有那两杯透明的矿泉水被喝掉了一部份。

    两个人来到了咖啡店外等着出租车,高葛这时把手伸进了自己的大衣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娃娃。那是一个非洲风格的黑娃娃。

    “莎拉,这是我妻子做的,一个非洲的黑娃娃,我准备拿给陈武。可他是个武刀弄枪的人,我还是送给你!你喜欢吗?”

    “喜欢,谢谢你高葛!我会珍稀它的。”莎拉说着接过了那个黑娃娃。

    这时一辆出租车驶来停在门口高葛帮莎拉打开车门笑着说了句“请上车,夫人。”莎拉笑着回道“谢谢。”

    当车门关上后莎拉对高葛说“我走了,高葛。多保重。”

    “再见,莎拉。”

    出租车远去了,莎拉拿着手里的非洲黑娃娃望着高葛在蒙胧的细雨中远去,消失。

    高葛望着远去的出租车拿出手帕咳嗽了一下,手帕上有淡淡的血痕。这时又有一辆出租车驶来,高葛进了出租车。

    “去哪里先生?”出租司机问。

    “请送我回家朋友。”

    “啊!真巧!今天有5个人都回家,先生家在那儿??”

    “浣熊镇。”

    2056年8月27日,高葛.戴维茨在渥太华的医院里,在自己亲人和孩子的身边安祥的闭上了眼睛。他并没有感觉到黑暗而是又看见了绿色的森林和远处的高山,看见了那在绿色森林中的浣熊镇。

    “浣熊镇!浣熊镇!我回来了!”

    他急不可耐的跑向镇子,去找自己的家人,一切都没变啊!那建筑,学校,教堂!还有那些人们,当他路过沈先生的缘分书店时!他突然看见陈武在里面!他又在给沈先生送饭顺便看书。

    “陈武!!沈先生你也在?!”

    沈冲笑着点了下头。

    “高葛!?我回来一有阵子了,你怎么没先回家?”

    “你也来书店看看吗?你在看什么?《土生子》明天老师要讲的?怎么样想跟我争论!?”

    “没问题!明天上学你可要小心了!高葛总统!”

    这时一个如银铃般清脆的声音说:

    “嗨!!你们俩都在这里!!可找到你们了!”

    “莎拉!!你怎么也来了?!不去练跳舞?”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说。

    “没问题,我也逃回学。这天气爬山最好了!走不走?!”

    “好!!!”三个人齐声喊道!

    他们三个人在沈冲微笑的注视下跑着出了书店,奔向了高山和森林!他们手拉手在铁杉树林间唱歌聊天大声的呼喊。围绕着大树相互追逐!这里记载着他们最美好最年青的记忆!过了几个小时,当他们玩累了,感觉自己该回家了,看着浣熊镇的夕阳,他们三个又回到了浣熊镇。这时莎拉要先回了家。“再见!今天的事你们要替我保密啊!”

    “没问题!相信我莎拉!”陈武说。

    陈武和高葛并肩而行走在浣熊镇的大街上。过了会儿陈武也要回自己的家了,“明天学校见高葛!!”

    “再见!陈武!不!是陈武将军!!”

    这时就剩高葛一个人了,他走向自己家的方向,一路上那熟悉的路灯,平坦的泊油路,和店铺林立繁华整洁的街道。前面浣熊镇日报社的拐角处,就是自己阔别50多年的家!黑森.戴维茨的理发店。就要见到自己阔别多年的亲人了!慢慢的推开店门走了进去。

    高葛.戴维茨,生于1980年2月8日美国南方的伯明翰市,1988年随家人迁入美国西部的俄勒冈州浣熊镇。1998年浣熊镇事件发生后,他忍受着失去亲人的痛苦完成了学业,并去非洲参加人道主义援助志愿者,8年后回国,后移民加拿大,并在渥太华的一所大学教书。高葛平时献身公益事业后参与政治选举,历任市长州长,2031年美加合并,高葛当选加拿大州州长,并连任两届州长,为加拿大的稳定繁荣做出了巨大贡献!被世人称为北美有史以来最杰出的黑人政治家。他退休后在加拿大魁北克省的“勃德”镇定居,2050年他的自传《我曾想当个总统》出版,2056年8月27日病逝在渥太华,享年76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