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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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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这段时间,一直有些昏昏沉沉的,萎蘼不振的。我知道,缘于季节。每当季节转换,尤其是春夏之交或夏秋之交,我总要用很长的一段时间来调整,方能适应这样一种亘古不变的自然规律。

    头昏,乏力,恶心,嗜睡(但又未必睡得熟了),胃纳极差,肩骨疼痛,胃亦疼痛。好象熬了太多的觉没睡似的。每日里不到十点即睡,早六点便起。这其间,醒来三到五次。常常是夜闻风声雨声狗吠声,间或虫鸣声。当然闻得最多的是:光阴的碎落。我知道,我是挽不住时间的手臂的。我常常被远远的抛在时间的后面。望着时间的背脊发愣、感叹。

    昨日与一帮朋友聚会。喝了两杯白酒。竟是一夜不得安眠。胃有病,而又因了这酒的掺和,胃囊就更不得安宁。几次欲起床呕吐。却终未吐出什么。

    虽自幼爱着文字,但我却从未曾去用心经营过。这么些年来,既未曾好好看书,亦未曾好好写字。以至十多年来,无甚长进。虽也时常涂鸦几个字,却成绩稀疏,几近于无。虽也陆续发了些东西,却无一篇合意的。

    惭愧,复惭愧。

    真的是要好好儿的,看几页书了,不能再沉醉于编派自己那些清浅的文字了。既是喜爱,必耐心种植,时时清除杂芜,让心地纯粹。让这一块园地长出些坚硬,顽强,与岁月抗衡。

    随着季节的深入,我的身体会日渐好转的。但愿我的文字也日渐丰润、繁盛。

    二

    晨起梳洗,偶见缕缕黑发中点染出几根白发,若隐若现,真的是恍然一惊:有些呆呆的了。虽与遗传有染(外婆与母亲都是三十多岁就已白发,然,终究是岁月不饶人啊!

    岁月是刻刀,无论怎么样精致细腻的面孔,终究被雕刻得阡陌纵横,伤痕累累。如何在这些扩张着的伤痕背后,展现一种沧桑的美丽?一直是我在思考着的。

    曾经有好多年的时光,我沉迷于牌局。女友总戏说;你便是打牌,也比一般人沉静,不见半点俗气。我似乎还为此语久久沉醉过。其实;打牌的,又有多少真的就脱去了俗气?我,不过比人心静而已,无贪欲而已。输得再多,输光了走人;赢得多了,也不见有多少欢喜。

    可惜的是;多少的光阴便这样虚掷在码牌的间隙里了。

    眼看着红衰翠减。缤纷零落。

    学生时代便喜爱着文字。看小说,背诗歌,便试着写小说,写诗歌,作文屡屡被老师当作范文。当时还是颇得意的。甚而也立志在文学的崎岖道路上,去有所建树。想想:几十年烟云,一笑。我到底做出过什么?结过些青涩的果子么?我到底被时光的烟尘快要掩没了。

    满面尘灰烟火色。

    并不曾衰老:年龄、生理、心理、面容都不曾。只是许多时候,却沉溺于一些俗事的纠缠中了。

    红尘这个大舞台,每天都在上演着一幕幕的人生悲喜剧。总把一些血淋淋的现实剥开了给你看,谁又能真正的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悠哉游哉呢?总是泥沙俱下,夹带着风雨的腥气与浊气与枯枝败叶的腐败气息扑面而来。当然,这其间,有春莺的啼啭,有碧绿的芳草青青。在这世间,便是永远地“快,且痛苦着”!

    只是,到底,别被滚滚红尘吞没了啊!

    每一个新的日子,总有清爽滋润的风吹弹开黎明;每一个傍晚,总有快乐的雀子,向你辞别黄昏。这些都是美好的。

    静静的时光里,拥着一室书香,许多的病便会不治而愈。

    爱人的肩膀,是你温暖的港湾;累了,乏了,困了,枕住这温暖,便也似枕着一曲清歌似的梦了。

    忧伤袭来时,听一曲韩红的天路,顿时会激情满怀。于眼前盛开出七彩的阳光与圣洁的雪域高原来。人,怎么可以不热爱生活呢?朝拜生活,就要象西藏人朝拜佛祖那样虔诚!

    父母的殷切关怀与拳拳爱心,一直都在滋润着我,补养着我啊。磕磕碰碰的,有些新伤旧伤,想起父母,心里便会泛起温暖的潮水来。

    儿子,儿子的阳光、俊朗,亦是我的一贴清新爽润的药剂。

    我还有很多的朋友,文字的朋友,闺中的密友,相知的同事、同学。亦是人世间的杯杯清茶,香气缭绕。

    更何况,我还有文字,这个终生相随、不离不弃的情人,相交多年,相知甚深啊。不知,若干年后,我的文字,是否也会被岁月钩沉出些美丽来?或许,只成为风化石,片片随我的生命零落。

    我终须珍惜时光,收藏住点点滴滴的美丽。亦为我对岁月的缕缕相思。终不枉我,来人世走上一遭了。

    因了些细微的疼,感慨系之。是为零零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