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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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达刚上高二的时候，还是一纯情小男生。和校园里许多神通广大，吼一声能叫日月无光，放一屁也能把大地震成中风的牛逼人物比起来，那他就真就是一傻逼。
当时，学校里的头号风云人物则当属沙达的好兄弟“霸王”无疑。此君有一很威风响亮的名字：石破天。乍一听就知道这厮是一敢于逆天行事的家伙，不知当年他父母的脑瓜里是如何冒出这一大逆不道的名号来的。
石破天在学校里为非作歹，无恶不作，人人谈之色变。然而，石君虽贵为一代霸主，在面对老师这一阶级敌人时也遭受到了百般压迫。尤其是班里的化学老师张先生，更是专找石君的麻烦，搞得石君在同学面前颜面尽失。
不久后，石君终于忍无可忍。在一个明亮的夜晚，石君于醉酒之后埋伏在张先生回家的必经之路，拿啤酒瓶子砸破了这位秃头老师的头。
老师摇摇晃晃地倒下了。石君亦倒地不起，趴在张先生的身上就打起了响鼾。
同学们在得知此事后都纷纷感慨仇恨的力量真是伟大且可怕，喝成那样还能不砸错人，石君真是一人才。对于张先生，同学们一向也是恨之入骨的。于是在他们眼中，石君由地痞一跃成了英雄。
然而，古往今来，英雄的下场总是悲惨的。石君亦不例外。第二天，石君即被学校开除。
石君走的那日，天正下着大雨，沙达逃课跑去相送。一层层雨幕，似一掊掊掩埋尸体的黄土，最终将石君的背影淹没。沙达撑着伞愣在那里，一时间感慨万分，唏嘘不已。
总体上说来，沙达还是很感谢石君的。当然，仅仅是感谢而已。因为在石君离开之前的数百个日夜里，他一直鞠躬尽瘁地为沙达步入学校黑道界铺路。
彼时，在学校附近的一些酒吧、夜总会里，经常可以看到石君、沙达两人的身影。石君跟一个勤勤恳恳的推销员似的一个劲地向他的狐朋狗友们介绍沙达。嘿，哥们，这是我兄弟，以后多关照点啊。这句话几乎成了石君的推销宝典之至尊语录。以此换来的回报，是由沙达负责搞定两人在娱乐场所的一切开销。
在石君的大力扶持下，沙达原先内敛的痞气得以散发出来。此后，沙达终于将心仪以久的苏小雅追到了手。这也得感谢石君的鼎力相助。
那日，石君领着沙达带着一票人在一小巷子里堵住了苏小雅及其男友。石君大喝一声，亲自上阵，先几拳头砸趴下那个小白脸，然后恶狠狠地威胁苏小雅，丫头，不跟我们家沙达，你这辈子就等着做寡妇罢！
苏小雅是识时务的，于是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被沙达手到擒来。而沙达在抱得美人归后也一下子安分了许多，他一头扎进温柔乡，很少再跟着石君出去饮酒行乐，四下作乱了。
很多恋人都喜欢选择在傍晚或是黑夜约会。很多初吻在这一刻被报销掉。
在光棍时代，沙达对此很不理解，他认为在那个光线黯淡的环境里接吻，黑乎乎的嘛都看不见有鸟意思啊。后来，在他和苏小雅刚开始纠缠得水深火热那会，沙达决定反其道而行之。
于是，在一个深秋的清晨，在操场上陪苏小雅跑步完事之后，沙达准备把自己的初吻给托付出去，也好对皲裂干燥的双唇有个交待，省得它老是叫嚣说得不到爱情的滋润。
那时，太阳刚刚露出小半拉脑袋，艳红的晨光斜斜地洒下来，映在苏小雅娇嫩的小脸上，显得妖媚无比。
沙达送上一朵玫瑰，一把搂住了苏小雅纤细的腰肢，自我感慨说这是多浪漫温馨的一刻呀！心想如此煽情的场面，小雅应该很感动吧。恩，说不定还会落泪呢。此念未绝，沙达便看到了苏小雅的眼角有异常的东西在闪烁，亮晶晶的一颗挂在那里，剔透无比。天！是一硕大的眼屎！
沙达的肚子立马就起了反应。早上新鲜的豆浆油条馒头等物，甚至连昨晚的泡面都开始蠢蠢欲动。要不是极力克制，沙达准得当场喷苏小雅一脸。
众所周知，沙达是一有洁癖的人，最见不得脏东西了。有一次他走在大街上，巧遇一初中同学。那家伙刚吃完烤红薯，就对着沙达拍了一巴掌，将一大黑爪印子摁上了沙达的肩膀，还特激动地和沙达拥抱，一个劲地大声嚷嚷道，兄弟，缘分哪！咱可有写年头没见过了吧？沙达当时那个受不了哇，回到家扒下衣服就洗了三四遍。
鉴于这个该死的毛病给沙达的生活带来的诸多困扰与不便，他不得不承认“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似乎才是恋人们最好的选择。
无论如何，在沙达拥有苏小雅之后，他的生活还是多出了许多乐趣。或许也可以这样说，和苏小雅在一起时的打情骂俏、接吻拥抱此类暧昧的行为所衍生出的浪漫情调掩盖了原先生活中的无味枯燥。沙达沉浸在其中，两耳不闻窗外事，只知醉生梦死。
对此，赵轩就曾多次抱怨。他说，沙达，你现在整天就跟苏小雅混在一起，你眼里还有我吗？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我很落寞，很无聊？
这话说得特没水平。不知情的人大概会由此推论出沙达在没有和苏小雅相恋之前的一段时间里性取向很有问题，他极有可能和赵轩是一对。
其实不然，沙达没有什么生理缺陷或者童年阴影。他的价值观、性取向是绝对正常健康的。
沙达和赵轩的关系简单明了，是同桌兼死党。两人都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沙达的文科很好，可化学之类的就很烂。赵轩恰恰相反，理科成绩可谓是红得发紫，而文科则一直闷在谷底，见不得天日。
班主任就曾这样说过，偏科的学生就好比是一残疾人，是瘸子。一条腿短一条腿长，你们注定要跑不过人家。
这话听着刺耳得很。虽然是对着全班偏科人士说的，但由于沙、赵二人一向比较敏感，自尊心又都极强，便觉得班主任是针对他们俩的。
二人对此难以接受，认为这简直是对他们人格的侮辱，是对偏科人士及残障人士的歧视与讽刺。所有的残障人士应该立马怒不可扼地跳出来几砖头活活拍死班主任这老贼。
这当然是二人徒劳无功的一番意淫。面对铁血无情的现实，沙达与赵轩这两个一级残废决定利用天时地利人和进行资源共享与互补，在考试的时候相互扶持，彻底走出这该死的偏科阴影。
事实证明二人的选择是十分圣明的。在接下来的考试中，两人的成绩跟如今的油价似的一路飙升。窥得此门道后两人的考试就轻松多了，学习也没有压力了，胃口挺好，吃嘛嘛香，晚上睡觉也不失眠了，上课也都无事可做了。而在化学课上，二人的闲情逸致更是无聊龌龊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要知道，一个老师尤其是一个女老师的面相与学生的学习积极性是有很大关联的。而化学老师张先生呢，身材矮小，其貌不扬，秃头凸肚。这给了沙、赵二人一个不好好听课的借口和研究材料。
起初的一段时间里，两人总会死死盯住张先生的秃头，先欣赏一番以前石君留下的疤痕，然后再不厌其烦地反复数着张先生头颅上硕果仅存的数百来根头发。众所周知，这和数绵羊一样，是催眠的有效方法。二人通常会在数到第三遍或是第四遍时一起沉沉睡去。这样的训练做得久了，二人目力臻至极佳境地，可以数清下雨时一窝窝从外头往教室里搬迁的蚂蚁，赵轩甚至把一直戴着的那副300多度的近视眼镜给扔了。唯一的副作用是两人走在大街上看到任何一个脑袋上长毛的家伙都忍不住想把丫摁在地上数一通。
后来，张先生脑袋上的毛发沙漠化愈加严重，一根一根清晰可辨。此项活动变得毫无挑战性可言，催眠能力亦大大降低。沙达赵轩只好转移阵地，将枪口转向张先生的啤酒肚，揣度其容量几何。凝视许久后两人的目光会齐齐下移几寸，开始臆测张先生的性生活能持续多长时间。赵轩在眯着眼进行过仔细的勘察后伸出俩指头。
沙达问，两分钟？
赵轩说，不，二十分钟。
沙达一脸鄙夷，切，你以为他是你呀！
赵轩立刻回击，去你丫的，他和你才一样呢！知道你是一保守派，可你也不用保守成这样吧？
二人就此展开一番激烈的争论，搞得眼红脖子粗的，差点掐起架来。最后沙达决定用事实说话。他说，行了行了，别吵啦。空想是没有用的，不是你想几分钟张先生就能挺几分钟的。口说无凭，要有证据才行。对于这件事，我们应该抱有严谨的科学态度，一步步来细细论证。
说这话的时候沙达心里其实也很没底，只恨在张先生做ài时两人没能在一旁观摩研究，几分几秒几毫秒，最好能拿秒表掐一下，用硬邦邦的数字让赵轩闭了那张碎嘴。
为了证明张先生的性能力是脆弱且低下的，沙达不得不胡诌一通，举出以下实例来支持自己空洞的理论。
一、张先生脑袋上毛发稀少，是未老先衰的体现。
二、那个如怀胎十月般硕大的肚子拖了张先生的后腿，降低了其行动能力。况且，几杯酒一下肚，小张的货色也回大打折扣。
三、张先生的面门上堆满油脂，所谓油光满面，很显然是性欲过盛却发泄不出。
四、张先生平日里对班里的男生动辄拳打脚踢，对女生则呵护有加。从象征主义的角度来看，男生代表着张先生的生殖器。有先入为主的观念在其中作祟，张先生必然会有恨铁不成钢的心理，进而产生了焦躁的情绪，压抑过久后就滋生出严重的暴力倾向。
五、六
下课铃总是在沙达滔滔不绝的陈述中响起。这样的讨论通常是无疾而终，半途毙命，很难历经万险取得真经。而在这时，沙达正讲得意犹未尽，思绪早已飞到了云端，悬在半空中难以一下子回到现实中来。那种不痛快的失落感，仿佛在即将达到性高潮时突然失去了性刺激。
所以，沙达一方面讨厌上化学课，另一方面又盼着上，希冀着化学课的时间能变得长一些，好容自己发挥。痛，并快乐着。恨，却期盼着。这真是一门伟大的哲学。
沙达生活中充斥着的其它种种无聊龌龊白痴委琐的事件，也大抵如此。日子恍如一本素白的稿纸本，一页页的被徒劳麻木地翻过，成为一种简单的重复，没有什么可以证明自己曾经活过。
转眼之间高中毕业。这时，沙达与苏小雅早已分手，身边没有一个朋友。他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沙达知道，这个世界荒唐得很，自己前面的路还很长。一切的一切，才刚刚开始。
沙达刚上高二的时候，还是一纯情小男生。和校园里许多神通广大，吼一声能叫日月无光，放一屁也能把大地震成中风的牛逼人物比起来，那他就真就是一傻逼。
当时，学校里的头号风云人物则当属沙达的好兄弟“霸王”无疑。此君有一很威风响亮的名字：石破天。乍一听就知道这厮是一敢于逆天行事的家伙，不知当年他父母的脑瓜里是如何冒出这一大逆不道的名号来的。
石破天在学校里为非作歹，无恶不作，人人谈之色变。然而，石君虽贵为一代霸主，在面对老师这一阶级敌人时也遭受到了百般压迫。尤其是班里的化学老师张先生，更是专找石君的麻烦，搞得石君在同学面前颜面尽失。
不久后，石君终于忍无可忍。在一个明亮的夜晚，石君于醉酒之后埋伏在张先生回家的必经之路，拿啤酒瓶子砸破了这位秃头老师的头。
老师摇摇晃晃地倒下了。石君亦倒地不起，趴在张先生的身上就打起了响鼾。
同学们在得知此事后都纷纷感慨仇恨的力量真是伟大且可怕，喝成那样还能不砸错人，石君真是一人才。对于张先生，同学们一向也是恨之入骨的。于是在他们眼中，石君由地痞一跃成了英雄。
然而，古往今来，英雄的下场总是悲惨的。石君亦不例外。第二天，石君即被学校开除。
石君走的那日，天正下着大雨，沙达逃课跑去相送。一层层雨幕，似一掊掊掩埋尸体的黄土，最终将石君的背影淹没。沙达撑着伞愣在那里，一时间感慨万分，唏嘘不已。
总体上说来，沙达还是很感谢石君的。当然，仅仅是感谢而已。因为在石君离开之前的数百个日夜里，他一直鞠躬尽瘁地为沙达步入学校黑道界铺路。
彼时，在学校附近的一些酒吧、夜总会里，经常可以看到石君、沙达两人的身影。石君跟一个勤勤恳恳的推销员似的一个劲地向他的狐朋狗友们介绍沙达。嘿，哥们，这是我兄弟，以后多关照点啊。这句话几乎成了石君的推销宝典之至尊语录。以此换来的回报，是由沙达负责搞定两人在娱乐场所的一切开销。
在石君的大力扶持下，沙达原先内敛的痞气得以散发出来。此后，沙达终于将心仪以久的苏小雅追到了手。这也得感谢石君的鼎力相助。
那日，石君领着沙达带着一票人在一小巷子里堵住了苏小雅及其男友。石君大喝一声，亲自上阵，先几拳头砸趴下那个小白脸，然后恶狠狠地威胁苏小雅，丫头，不跟我们家沙达，你这辈子就等着做寡妇罢！
苏小雅是识时务的，于是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被沙达手到擒来。而沙达在抱得美人归后也一下子安分了许多，他一头扎进温柔乡，很少再跟着石君出去饮酒行乐，四下作乱了。
很多恋人都喜欢选择在傍晚或是黑夜约会。很多初吻在这一刻被报销掉。
在光棍时代，沙达对此很不理解，他认为在那个光线黯淡的环境里接吻，黑乎乎的嘛都看不见有鸟意思啊。后来，在他和苏小雅刚开始纠缠得水深火热那会，沙达决定反其道而行之。
于是，在一个深秋的清晨，在操场上陪苏小雅跑步完事之后，沙达准备把自己的初吻给托付出去，也好对皲裂干燥的双唇有个交待，省得它老是叫嚣说得不到爱情的滋润。
那时，太阳刚刚露出小半拉脑袋，艳红的晨光斜斜地洒下来，映在苏小雅娇嫩的小脸上，显得妖媚无比。
沙达送上一朵玫瑰，一把搂住了苏小雅纤细的腰肢，自我感慨说这是多浪漫温馨的一刻呀！心想如此煽情的场面，小雅应该很感动吧。恩，说不定还会落泪呢。此念未绝，沙达便看到了苏小雅的眼角有异常的东西在闪烁，亮晶晶的一颗挂在那里，剔透无比。天！是一硕大的眼屎！
沙达的肚子立马就起了反应。早上新鲜的豆浆油条馒头等物，甚至连昨晚的泡面都开始蠢蠢欲动。要不是极力克制，沙达准得当场喷苏小雅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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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在沙达拥有苏小雅之后，他的生活还是多出了许多乐趣。或许也可以这样说，和苏小雅在一起时的打情骂俏、接吻拥抱此类暧昧的行为所衍生出的浪漫情调掩盖了原先生活中的无味枯燥。沙达沉浸在其中，两耳不闻窗外事，只知醉生梦死。
对此，赵轩就曾多次抱怨。他说，沙达，你现在整天就跟苏小雅混在一起，你眼里还有我吗？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我很落寞，很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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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然，沙达没有什么生理缺陷或者童年阴影。他的价值观、性取向是绝对正常健康的。
沙达和赵轩的关系简单明了，是同桌兼死党。两人都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沙达的文科很好，可化学之类的就很烂。赵轩恰恰相反，理科成绩可谓是红得发紫，而文科则一直闷在谷底，见不得天日。
班主任就曾这样说过，偏科的学生就好比是一残疾人，是瘸子。一条腿短一条腿长，你们注定要跑不过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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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对此难以接受，认为这简直是对他们人格的侮辱，是对偏科人士及残障人士的歧视与讽刺。所有的残障人士应该立马怒不可扼地跳出来几砖头活活拍死班主任这老贼。
这当然是二人徒劳无功的一番意淫。面对铁血无情的现实，沙达与赵轩这两个一级残废决定利用天时地利人和进行资源共享与互补，在考试的时候相互扶持，彻底走出这该死的偏科阴影。
事实证明二人的选择是十分圣明的。在接下来的考试中，两人的成绩跟如今的油价似的一路飙升。窥得此门道后两人的考试就轻松多了，学习也没有压力了，胃口挺好，吃嘛嘛香，晚上睡觉也不失眠了，上课也都无事可做了。而在化学课上，二人的闲情逸致更是无聊龌龊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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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的一段时间里，两人总会死死盯住张先生的秃头，先欣赏一番以前石君留下的疤痕，然后再不厌其烦地反复数着张先生头颅上硕果仅存的数百来根头发。众所周知，这和数绵羊一样，是催眠的有效方法。二人通常会在数到第三遍或是第四遍时一起沉沉睡去。这样的训练做得久了，二人目力臻至极佳境地，可以数清下雨时一窝窝从外头往教室里搬迁的蚂蚁，赵轩甚至把一直戴着的那副300多度的近视眼镜给扔了。唯一的副作用是两人走在大街上看到任何一个脑袋上长毛的家伙都忍不住想把丫摁在地上数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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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轩说，不，二十分钟。
沙达一脸鄙夷，切，你以为他是你呀！
赵轩立刻回击，去你丫的，他和你才一样呢！知道你是一保守派，可你也不用保守成这样吧？
二人就此展开一番激烈的争论，搞得眼红脖子粗的，差点掐起架来。最后沙达决定用事实说话。他说，行了行了，别吵啦。空想是没有用的，不是你想几分钟张先生就能挺几分钟的。口说无凭，要有证据才行。对于这件事，我们应该抱有严谨的科学态度，一步步来细细论证。
说这话的时候沙达心里其实也很没底，只恨在张先生做ài时两人没能在一旁观摩研究，几分几秒几毫秒，最好能拿秒表掐一下，用硬邦邦的数字让赵轩闭了那张碎嘴。
为了证明张先生的性能力是脆弱且低下的，沙达不得不胡诌一通，举出以下实例来支持自己空洞的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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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那个如怀胎十月般硕大的肚子拖了张先生的后腿，降低了其行动能力。况且，几杯酒一下肚，小张的货色也回大打折扣。
三、张先生的面门上堆满油脂，所谓油光满面，很显然是性欲过盛却发泄不出。
四、张先生平日里对班里的男生动辄拳打脚踢，对女生则呵护有加。从象征主义的角度来看，男生代表着张先生的生殖器。有先入为主的观念在其中作祟，张先生必然会有恨铁不成钢的心理，进而产生了焦躁的情绪，压抑过久后就滋生出严重的暴力倾向。
五、六
下课铃总是在沙达滔滔不绝的陈述中响起。这样的讨论通常是无疾而终，半途毙命，很难历经万险取得真经。而在这时，沙达正讲得意犹未尽，思绪早已飞到了云端，悬在半空中难以一下子回到现实中来。那种不痛快的失落感，仿佛在即将达到性高潮时突然失去了性刺激。
所以，沙达一方面讨厌上化学课，另一方面又盼着上，希冀着化学课的时间能变得长一些，好容自己发挥。痛，并快乐着。恨，却期盼着。这真是一门伟大的哲学。
沙达生活中充斥着的其它种种无聊龌龊白痴委琐的事件，也大抵如此。日子恍如一本素白的稿纸本，一页页的被徒劳麻木地翻过，成为一种简单的重复，没有什么可以证明自己曾经活过。
转眼之间高中毕业。这时，沙达与苏小雅早已分手，身边没有一个朋友。他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沙达知道，这个世界荒唐得很，自己前面的路还很长。一切的一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