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寒月 > 第二十七章小楼听风雨,佳人守茕独

第二十七章小楼听风雨,佳人守茕独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带着戚梧桐的男子名叫楚思了,他二人下到山下,这楚思了见他的马不见了,戚梧桐撇嘴道,原来那是你的马,我以为马的主人上山下不来,就把马放跑了,省得栓在这惹眼。

    楚思了那一脸的波澜不惊,戚梧桐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只听他说,那好,那你我,就一同步行到城中买两匹马。

    路上楚思了什么也不问,戚梧桐就乖乖跟着他后头,心里只想着能找个凤仪山庄的地方递个信,不然自己这身份一旦漏了陷,麻烦的事情可多了去。

    楚思了不爱说话,偶尔上前搭上一句,戚梧桐也就敷衍过去,可这么没着没落的走,把她的心思也走没了,琢磨着是不是干脆露个破绽把事情戳破,心里这么合计,楚思了却将她已带到家门口,戚梧桐望着楚府二字,再一细想,是了,他骑的那匹马就是匹良驹。

    楚府门前的仆人,见戚梧桐站在门前叹气,楚思了喊了她一声。

    戚梧桐苦笑着跟进去。

    戚梧桐进到楚家,那楚思了已走到通往后院的小径,戚梧桐像逛园子一般慢悠悠的跟着,穿过通往后院的月洞门,一株比她还高出一头的东西,像树,也像花,她不知这是个什么东西,像凑近闻闻,摸摸,楚思了却喝止她,不让碰。

    戚梧桐吐了吐舌头,又快步跟上,正在此时一个丫鬟从她身边走过,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见这丫鬟走路一瘸一拐,就跟两条腿是不一样长似得,转头的功夫又碰见两个仆人,这两人更是有趣,自肩膀以下,半边身子皆是连在一起的,两个人,穿这一身衣服,一条裤子。

    戚梧桐登时露出笑意,一点也不害怕,反倒觉得有趣,奔到楚思了身边问道,“你这家真够好玩的,怎么用的人都这般非同凡响。”

    楚思了说到,“这是医家,医家病患多,本是常事。有何稀奇?他们到我府上求医,但却给不起我要的诊金,为了活命便留在府上做工,让我替他们缓解病情。”

    戚梧桐瞪大双眼,想这此人杀人毫不手软,怎会是个大夫?说他是个冷血的屠夫杀手,更加贴切。

    楚思了领着戚梧桐到了小楼旁,指着对面院落,同她道,我居在那间院子,你住这小楼,如有什么事,就到那边来找我,有什么需要的唤个下人也成。

    戚梧桐瞧这小楼清雅别致,心想该是他为江静女准备的,自己若是住了进去,实在有些不合适,就对楚思了道,“这房子太好了,我住不惯,你还是随便给我找个屋子,实在不行,下人房也成。”

    楚思了道,“这小楼平日也是空着,你去住罢。”楚思了又说到,这小楼中住着一位女子,让戚梧桐陪着她作伴。戚梧桐这才慢条斯理的登上小楼。

    楚思了见戚梧桐上了这小楼,这才转身从偏门回到他自己的院子,两个院子隔着一扇木门,他进院子后,将这小门插上锁。

    楚思了坐定,刚喝了口茶,便进来一人,是个姑娘,年纪看着不算大,二十来岁是要的,站在窗边,望着隔壁院子的小楼问说带回来的姑娘,是那贱人的女儿?

    这楚思了冷冷言道,“依着江有汜的性子,女儿还有点活命的机会,若是个儿子,绝无半点活命的可能。”楚思了又缓缓道了一句,江有汜我已将她杀了。

    进屋那人笑道,“那这孩子倒也可怜。”

    楚思了却不以为意,不发一言,但这进屋的女子眼神中却透出一股恨意。

    楚思了与说话之人皆想不到他们的屋顶上此时正睡个少年,他微微一笑,咻地起身,不显山不露水的就从这个院子跳到戚梧桐所在的那个小楼外边,这少年心想,若这姑娘长得漂亮,就不妨给她提个醒,若是生的太过有碍观瞻,那还是别留着吓人。

    这小楼三层高,但底层是中空的,二层一左一右两间房,最上头还有阁楼,戚梧桐没上到顶,就在门外朝左边那屋瞅了瞅,里面是有个女人,像是在做女红。

    楼下上来个小丫鬟,喊了声姑娘,进了另一间屋,给她换上温茶,奉上暖水巾栉,请她梳洗。

    这时辰才至晌午,天亮的很,但戚梧桐舒舒服服洗了澡,吃了东西,起了困意,头沾到枕头,没一会功夫就睡下,但还未睡沉,就被嘤嘤的哭声吵醒,戚梧桐气得起身,一掀帘子,眼珠子差点从脸上掉出来,她长这般大,真是头一回见鬼。她自己偶尔也会扮鬼吓吓人,所以眼前这东西,若不是真鬼,那只能说她扮的太好了。

    这女鬼坐在角落,避着光,一身精致华丽的黄衫,全身上下透着虚光,她低着头,看不见脸,只能听见哭声,戚梧桐正想下床,窗子一下子被推开,角落的女子一下子消失,声音也没了。

    戚梧桐赶紧下地,窗外却跳进来一人,两人是四目一对,皆是愣住,但戚梧桐很快便回过神,见这人仍是痴痴呆呆的盯着自己,’喂’的喊了一声,这人才回过神,将戚梧桐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一番。

    他只见眼前的姑娘,墨发垂腰,透着光晕正好能窥见单衣下玲珑有致的身段,玉体还散发悠悠的香气,双目好似碧潭,他整个心神都沉醉其中,姑娘再是一笑,他难难闭上眼,咬牙道,你方才产生了幻象。

    那只是幻象?戚梧桐以为若只是幻象那也太过实在,那声音,那体态,哎,她又觉得,比起鬼怪,幻象倒也更真,轻轻叹了口气。

    从窗外跳进的少年睁开眼,见姑娘已拢上外衫,咳咳几声,压低嗓子道,姑娘,住这屋子有个讲究,不能闭窗。

    戚梧桐笑道,“这种讲究,如此别致的讲究,怕是依着更加别致的人。谁向我下毒?”

    这少年摆手道,“没毒,没毒,这只是一种香料,不过,会勾起你的梦魇就是。”

    梦魇?这么说来那女鬼会看着那般真实,极有可能是自己曾经见过的人呐,她原是想等入夜再动身,看来得在缓缓,她问这少年,哪里能再弄些这香料?这少年望望天,心道,可惜生的如此漂亮,脑子却不大好。

    他同戚梧桐道,“世间多少人,因吸入这香,被困在自己的梦魇中,远了我就不说,这院子里头还住着这么一位夫人,成日是自言自语,疯疯癫癫的。”

    戚梧桐一笑,大步流星的朝门外走,径直走往楚思了居住的院落,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楚思了也在休息,戚梧桐这般闯入着实一惊,戚梧桐张口便朝他要这香料,楚思了眉头一紧,问她是从何处听来这么个东西。

    他二人说话,惊动了另一个女子,她从廊后的悬梯下来,在廊上,戚梧桐察觉廊上有人,刚要转身出去,楚思了却抢她一步,可一路上他都以为戚梧桐的武功不如自己,可真当一出手,其间高下立分,自己被她一掌便推开,那门外的女子见楚思了撞在门槛上前扶他,楚思了忙避开,说不妨事。

    这姑娘见到了戚梧桐哼了一声,拂袖离去,戚梧桐从她的神色看来,是十分讨厌自己,即便说是厌恶也丝毫不为过,戚梧桐想她二人素昧平生,要说招她怨恨是决计不可能,但如果是江有汜的女儿那可就不同。

    当那姑娘听戚梧桐道自己并非是江有汜的女儿之时,果真停下脚,戚梧桐眼尾余光瞟到楚思了,望见他微有怒色,戚梧桐转口道,“方才我做了个梦,好像记起些儿时的事情,我想如若我能记清,保不齐对你能有所帮助。”

    这姑娘却冷冷道,“我不知你在说些什么,既然你不是江有汜的女儿,还请尽快离去。”

    戚梧桐叹了口气道,“诚然可惜,我原是想在今夜离开,谁知有了这么一出,正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姑娘我,还不走了。”

    她也学着这姑娘佛袖而去,但心中却似擂鼓齐鸣,十分苦恼,为何自打从苗疆回来,就一直睡不好觉,总是梦东梦西,心里有些发憷,总觉得有些什么不该记起的东西,叫人怕极的东西就藏在她记忆的某个地方。

    戚梧桐回到小楼的卧房,那少年已然离去,窗外一棵枣树,被风一刮,几颗枣掉了进来,戚梧桐拾起来,尝了尝,看着圆圆满满,吃起来却又涩又苦,住在她对门的女子听见她这房里的动静便过来瞧瞧。

    这女子年纪略长,眉眼之间的韵味是少女不曾拥有的,轻轻叩着门,戚梧桐请她进门,她却笑笑问说,要不要上我那,喝茶。

    这女子自称闻娘,戚梧桐叫她闻大姐,这女子笑道,以你的年纪叫我声姨,我也受得。戚梧桐便转口称她闻姨。

    闻娘是楚家老爷的三夫人,前两位夫人相继去世,但各留有子嗣,府上就剩下她一位,无儿无女,楚老爷年前也过了身,戚梧桐暗道,这楚老爷子留下这么个年轻貌美的夫人就走了,诚然可惜,为人也不地道,就该写封休书,放这闻娘再嫁人才是。

    闻娘这厢房和戚梧桐那间布局看似相同,实则有异,闻娘的厢房左右各置一窗,顶上还开着天窗,而戚梧桐的卧房只有向北的一面,开两扇窗,她站起身在房中逛了逛,看着是在看闻娘的绣品,实则是在丈量尺寸,与自己的屋子相比,闻娘这屋大约长了三、四尺,单以眼观,这一点差距是看不大出来的,但就是这点差距刚好能容一人通行,由此看来,她那屋子有点玄机。

    闻娘和戚梧桐闲聊几句,一个丫鬟到了门外,闻娘问她何事,她说秦夫人跑了出去,秦姑娘让她来问问该如何。

    戚梧桐偷瞧闻娘神情的变化,这闻娘神色瞧来,不是担心秦夫人,而是烦心。闻娘道,“她主意大,就让她自己拿主意,不必问我。”

    那丫鬟退身跑出了小楼,闻娘转脸笑道,让姑娘见笑。

    又没过多久,又上来一人,是那楚思了要见戚梧桐。戚梧桐让他是一阵好等动身。

    楚思了是个该糊涂时糊涂,该明白时,得明明白白的人,而戚梧桐不同啊,她是该糊涂时,极糊涂,该明白时,装糊涂的主,两人碰一处,言语是风马牛不相及,楚思了也不好将她撵出门,本想诚心诚意的同她聊一聊,哪想到浪费这么一番功夫,这姑娘是软硬不吃。

    他见戚梧桐全然没在听自己说话,而是盯着墙上一幅美人图看得出神,也陪着看了半晌,那画像是一名女子在舞剑,这画面十分熟悉,戚梧桐越发出神。

    大雪纷飞中一个站在雪中,脸上似还有泪水,望着天,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形势忽的一转,转到了百灵与大师兄同门相残的那天,她应允大师兄不杀百灵,而是斩下她一条手臂,那滚烫的鲜血淋在她身上,戚梧桐胃中翻腾,蹙了蹙眉。

    一个年华正好的姑娘,面容不是粉若桃花,而是一脸铁青,转眼间又显得有些痛苦,他不禁搭指在她脉门,脉象虽有些凌乱,但得的是心病。戚梧桐侧目盯了楚思了一会,问他可知活阎罗?楚思了未答,戚梧桐又道,“那有人称你冷面医仙?”

    戚梧桐边说,边摆弄楚思了的手指,他手指前段粗糙,生着一层老茧,总是握着笔杆子的人会这般,可此人不是教书先生,也非舞文弄墨的读书人,他说过,自己是大夫,大夫无非是望闻问切,即便常常采药、炼药,手上的茧不会如此密集的长在一个地方,而楚思了指尖又有一股曼陀罗的香味。

    话说东汉之末,神医华佗,精于开腹之术,他调配的麻佛散,就缺不了这曼陀罗。戚梧桐可是记得有人跟她说过,当今江湖的两大圣手,活阎罗擅药石,冷面医仙擅破腹,要破腹,拿着细小的刀子匕首,岂不正好就对上。

    楚思了突然将戚梧桐的身姿拉近自己,鼻子凑到她颈间那么闻了闻,登时整个心神冷了下来。

    戚梧桐见他这个举动,怕是自己的身份破了。

    然,这只是戚梧桐的一个误会,楚思了并不是真正的知道戚梧桐是个什么人,而是在几年前,他与那活阎罗探讨医理之时,偶然听活阎罗提起早年他救治的一个女童。

    而他是对这个病患记忆深刻,活阎罗说,他最初为那女童医治之时,既号不出脉,也探不到鼻息,身体冰凉的犹如已死之人,医治半月才渐渐恢复常人体温,又经一年多调理,一年间,偶听其口中呢喃,却终不明所言为何,后,活阎罗又试多法,女童病情时好时坏,时不时会似魂不附体一般游走,口中念念有词的便是先前那些他听不懂的东西,却因身子还虚弱,支持不了多久便又昏死。

    活阎罗将之称作为’离魂症’,一旦离魂症发作,除了会漫无目的的行走,说些怪话,连原本不易被人所察觉的体香,也会散发出来,活阎罗推断,此人极可能是服食西域的碧萼金莲所制莲露,才能在极度虚弱之境况下不死,反而进入了一种虚空之境,游走于生死边界。

    女童慢慢长大,她那离魂之症就未再出现,直到女童离开他时,他也未能确定这女童的离魂症是否根治,以防她病情反复,他特地为她配制了几枚丹药,好让她能在受伤后服用,压制离魂症。

    就在此时戚梧桐感觉后背一道冷光,她想,自己摆弄着楚公子的手,而这楚公子将脸凑在她肩窝,在外人看来这姿势可能有些暧昧,然她又想,这目光既然是从面东那个凉台投来,那应该就是那位十分不喜欢自己的姑娘,她睨看楚思了,楚思了看不见戚梧桐的脸,戚梧桐嘴角一扬,看似是将楚思了退开,实则借着力,身子一抬,坐到了楚思了腿上。

    楚思了并不知戚梧桐这是有意为之,以为她只是不小心坐到了自己身上,因为在楚思了眼中,人无论男女老幼,畜不分牛羊驴马,他从来只看有没有病,医不医得了,至于脸是大,是小,腰身是粗,是细,他统统不在乎,男女之事虽也有所经历,但总归同情字是无关的,所以他自然也无法理解,为何戚梧桐坐在他腿上,秦姑娘会气急败坏的冲进来,低声咒骂不知廉耻。

    楚思了哪里懂得女儿家的心思,戚梧桐也只是太过无聊想戏弄他二人一番,便对楚思了说到,她以为我在勾引你。

    ‘勾引’,楚思了沉思问到,“你想嫁我?”

    戚梧桐噗嗤笑道,非也,非也。她指向秦姑娘,是人家想嫁你。此话并非笑言,但戚梧桐怎么也料不到,接下来楚思了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也是这番话让她幡然醒悟。

    而楚思了究竟说了些什么,他望着秦姑娘,摆手道,以其地位,即便是嫁于我,也只能为小,楚府的主母,我的夫人,得门当户对。

    就在戚梧桐听见此番话语以前,她几乎忘记了江湖不单单是快意恩仇,它还有着深深的门户之见,正邪不容两立,是那般根深蒂固,门派兴衰各有长短,永比儿女情长还要纠葛万分之事,只要一日身在江湖,便一日撇不清。

    入世易,出世难。

    那夜里,戚梧桐站到墙前,而墙面后的四尺空隙究竟隐藏了些什么,要想知道是何其简单,只需一掌,只需她在这墙上打上一掌即可,手掌贴着墙面,有如是记忆之中筑起的那一堵高墙,凡在必有所需。

    楚思了正打算看完这页书歇下,可一想到’离魂症’,便睡意全消,他倚身在榻上,看书的心思也散了,楚思了从里屋出来,在外等候服侍的小厮拿着外衣迎上,楚思了朝小厮吩咐了几句,小厮退出门。

    不多时后院传来锣鼓声,仆人大喊失火,将整个府邸的人都惊醒,吵吵闹闹了一阵才安静,戚梧桐正想去睡回笼觉,丫鬟又来敲门,戚梧桐问了声何事?

    却听见了对门闻娘的声音,戚梧桐上前开门,丫鬟端着夜宵,戚梧桐见热腾腾的馄饨。

    闻娘笑道,“方才吵吵闹闹,怕是扰了你的觉,我让人准备了些夜宵,吃些热得,身子暖了更好睡。”

    这别的东西打动不了戚梧桐,但吃得,却绝对错不了,她吃完一碗,食欲一下被勾了起来,不知不觉又吃了一碗,这才心满意足,伸着大懒腰躺回床上。

    夜更加深,楚思了仍未睡,就坐在凉台上,看着对面院子的小楼,小厮坐在门口打盹,楚思了手边的茶都放凉,也未见他饮上一口,对面小楼,闻娘房中灯一灭下,他轻轻走出房,绕过院子,登上小楼,闻娘的丫鬟在门外侍候,给楚思了掌了盏灯,楚思了走进戚梧桐的屋,从袖中掏出一只锦盒,将锦盒内一块小指一节大小的东西放进香炉,待淡紫色的青烟缓缓飘出,他将香炉移到戚梧桐身旁,关上窗子,出房门后,对门外的丫鬟嘱咐,屋里头一有动静就马上来报,但天未亮,那丫鬟就急忙忙跑来,说戚梧桐那出事了。

    楚思了一面快步往小楼去,一面让丫鬟将情形仔细说说,丫鬟回忆道,就刚刚一会功夫,姑娘房里传出动静,她推门一看,姑娘倒在地上,茶杯茶壶也碎了一地,她上前去扶,那姑娘全身冰凉,像,像是个死人。

    楚思了听到此处,眼中不自觉发凉,形同死人,那就对了,这活阎罗医不好的病,他岂能不好奇。

    楚思了不眠不休替戚梧桐施针用药,整整七日,却未见丝毫起色,她就那么一动不动的躺着,未见她言语,也未见她游走,连身上的香气似乎也和原来没什么区别,仍是淡如白水。

    有几回楚思了都以为她是不是当真死了,可是往心口摸摸,那里头仍有微微的颤动,心脉未断,人怎么就凉了,楚思了是束手无策,匆忙写下一封书信,让他弟弟送信去。

    这少年蹲在窗台上,拿着楚思了的信,道,“大哥,这信一旦送出手,可就是你自认医术不如他咯。”少年嬉皮笑脸的调笑,这少年正是之前戚梧桐见过的少年,楚思进。

    但楚思了未答什么,只是命他快去。楚思进,一声,得令,又是如一阵风般离去。

    楚思了并不确信那个人究竟会不会来,他总是冷眼旁观,以一种近乎于神明的姿态审视世间,俯瞰众生,但此人又绝非是神明,他轻易的将旁人的生死拿捏于股掌之间,他决定何人生,何人死,故而人们才会叫他’活阎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