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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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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飞后来到图书馆的次数就很勤。后来简直就想把寝室也搬到这里了。

    每天上午上完课后,林飞就先到食堂吃饭,之后就回寝室准备下午到图书馆要用的笔记本和钢笔,以及当天要完成的写作任务,统统装在一个黑色的手提文件袋里——那是去年在电视台参加市政府的一个座谈会时临时发送的,爱背包的林飞不像以前一样把他们装在自己收集的个性包包里,而是选择了这样一个手提袋,除了年纪增长心境上的改变,最重要还是图书馆不允许带包借书的规定。

    在图书馆二楼林飞发现了一个绝好的所在。那个藏书室很大,宽敞明亮,通过窗户可以看到整个校园广场。窗户的下面就是一排长得很挺拔的松树,间或有小鸟在那树林间飞翔跳跃,宛转回啼,阳光尚好的日子,读书累了,林飞就站在这窗户前看这鸟和树,还有广场上来来往往各种各样的人。暖暖的阳光打下来,通往图书馆的大道上开得正旺的日本晚樱花和桃花就泛起团迷人光晕,红得更像火,白更的像棉,枝头萦绕的蜂蝶和树下观赏的路人一样多,这时就可以看见许多温馨甜蜜的留影。有恋人,有三五好友,还有拖家带口的校园家属。这时候或许是这所大学一年当中最好的时光。暖暖的杨柳风吹的广场上的红旗招展,猎猎地发着风响,在一大片绿地和鲜花的平阔广场上格外瞩目。开始有人趁着这春风放起风筝,广场一边的篮球场也开始生龙活虎起来,这时候,奔跑声、欢笑声、读书声都或远或近地传来,看得林飞如醉如痴。林飞更加确信这个学校是美的,这里的人是有生气的,于是对自己的考取又情不自禁庆幸一下。在这样的午后,林飞很想汇入这欢乐的人群中去,可是,林飞又喜欢顺其自然,不愿意刻意呼朋引伴,于是想这样的机会总是有的,就等待这个机会的出现。

    一天下午,一点多的时候,这个机会来了。林飞在寝室里已经睡不着,索性到这广场上散步,玩赏这一年当中最好的鲜花绿草。忽然天空中升起了一只风筝。那风筝摇摇摆摆,飞得不是很远,却引起了林飞的极大兴趣。在林飞看来,放风筝好比林飞所感受的爱情,面对一个远在天空的风筝,就像面对你心中念念不忘的爱人一样,你不能完全把她抓在手掌里,因为她要飞翔,要给她空间,给她自由。你和她维系的唯一凭据就是手心里这根细线,它虽然细而弱,却毕竟是你们手中维系感情的一根纽带。你轻轻地抓住这根线,附和着这温柔的风速,不能太紧也不能太松,只能根据风筝的高低和风速的快慢来调整你的步伐,跟紧几步,或者站着不动,你的快乐和风筝的自由也就在一线之间联系。你们的互动全掌握在放风筝人的手里。你要风筝飞得高,那就要把线扯长,把线拴得更为牢固,还要承受高空中风筝挣脱线的束缚,独自远走高飞的危险。那么全凭你的意愿和信心。你有信心,并把握的到风的变化,愿意风筝高飞,那么你就尽可放长了线,享受看风筝在你手中越飞越高的喜悦:如果你没有这些,那么还是小心些,风突然变大,或者你和风筝的联系不够牢固,或者线的质地不够地道,你就眼睁睁看着她要么远飞,要么最后栽倒在地,或者悬挂在不曾够到的树杈或天线,或者最后跌落得只剩下副骨架,再无飞翔的可能。风筝和线毕竟是脆弱的,需要放风筝人的小心呵护和把握,而风速和环境就像这社会的现实,要想享受放风筝的单纯快乐,那就不得不考虑环境的影响。

    在这样的爱情中,放风筝人的智慧和能力很受考验,而面对她心爱的风筝,他最初选择她时都要考虑她能否一起承受这样的考验。另个人在一起,不是过家家,不是游戏,更不像放风筝样,可以一次次重来。而这种彼此联系的状态却像放风筝般微妙。在爱情之中,总是会有一方付出的相对要多些,而这个人所承受的压力就如同放风筝的压力。你在最初选择你所爱的这只风筝时就考虑过她的外表和内在,而呢感飞多高怎么飞全在于你和她之间的取舍。风筝是要飞的,却可以由你们共同决定。风筝终是会落的,落在何处,跟谁又会在一起,这点不好把握,但你应该有维系住风筝的信心。风筝在风中飞,飞得越高就会被越多的人看到,飞得越高那虚荣的快感就越强但风险和压力也越大。是的,你想享受怎样的爱情,其实全看你和你的风筝的承受能力。

    林飞的思绪似乎也随着风筝的越飞越高而越飘越远。在林飞的“风筝爱情观”中,好像林飞特别有心得,但实质上林飞是个想做风筝而不得,想做放风筝人又不得的人。林飞想想他的恋爱,突然很沮丧,一直以来林飞不属于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属于他,林飞更像是个看别人放风筝的人。可是林飞觉得,虽然没有属于自己的风筝,但总有自己喜欢的风筝吧!他就是看到了自己喜欢的风筝,那或许是别人的,或许风筝也是单身一人,但林飞只能远远看着,林飞觉得自己有爱风筝的能力,却没有放风筝的勇气和能力,好像一个不会放风筝的人,偶尔从已经放飞起来风筝的手里,接过那条和风筝维系的线,侥幸感受下自己和自己喜欢的风筝联系起来的幸福,如果风和日丽,自己和自己喜欢的风筝互动良好,自己暂时享受下和自己喜欢人在一起的快乐,但是林飞始终没有争夺别人风筝让别人让出风筝的勇气,也缺乏对风向等外在环境影响的判断和把握,所以林飞情愿自己像一只树或者草样地独立着,默默看在和自己喜欢的风筝在空中高扬,看着她欣喜地升起或者平静地回落。但林飞毕竟非草木,情不自禁也会想和自己喜欢的爱人在一起,于是林飞就靠着手中的这根线——手机,维系和自己喜欢的风筝在一起的联系,只是,这个线更加脆弱易断,林飞常常有断线的风筝般彷徨、无措。

    看着天空的风筝,林飞的思绪也如风筝般飘忽不定,看着飞过的小鸟,又想起“比翼鸟,连理枝”的爱情比喻,都比自己“风筝”的理论要浪漫、让人向往的多,怎么到自己这里爱情就变得满腹凄切哀婉?暗笑自己又沉浸往事,暗自伤怀了,再寻目看去那放风筝的人,原来是同寝室的广东仔细仔和他喜欢的女孩的寝室一共四个人在一起。他们看到了林飞,招呼他一起来玩。林飞看着他们的笑脸,心情也大大好转,更他们一起跑了起来,看那风筝渐渐飞起飞落,还平生第二次放了回风筝——第一次是小学二年级时候的事情了,想起来已经印象模糊,记得好像也没飞起来。但林飞在运动的奔跑和欢笑中重温了童年,犹如又见到昔日朋友般美好温暖,又看到细仔和他女朋友在一起有情人终成眷属那欢乐开心的模样,委实衷心地想对他们祝福。细仔人如其名,身条像根麻竿般“弱不禁风”他喜欢的女孩却是个非常清丽淑雅的女生,为了追求伊人,做了很多另人感动的事情。林飞班上的女生总会有感而发对同班的男生说:“看到没,男生想追求女朋友,都应该像细仔那样细心周到,这是榜样!”搞得细仔一会到寝室同寝室的哥们都想“揍”他,恨得“牙痒痒”:谁让你这么突出?这样我们男的达标更难啦!

    细仔是个很善良温顺的人,是那种很典型的广东人,精明而不失进取。惟其形象更为其增添了几分可爱,背稍微有点驼,但因为很细瘦显得文弱,再戴一个周笔畅那样的平框眼睛,简直就是个可爱的卡通人物。林飞和他睡上下铺,和他相比林飞曾经做过运动员的壮实身材和他相得益彰,颇有些对比色彩。但是林飞很喜欢他,不仅佩服他对爱情的用心,还敬佩他在学业上的刻苦精进,这是林飞很喜欢的一类人,于是一回到俗世世界的林飞经常“变态”地喊他“老婆”正如女生寝室互相之间的“老公”一大堆一样。

    细仔经常一大早爬起来不见人影,过了很久我们才知道原来是冬天细仔怕女朋友起不来,一早去给他买好早餐等在楼下。没课的时候整天在寝室都不会看到他。因为他可能会在图书馆陪女朋友一起温书或者一起逛街去。一个人的时候,细仔就会抱回很多的有关心理学和其他各方面的书自己看,他的生活总是看来那么忙碌和充实。看着细仔的生活,林飞似乎也想起了自己的过去,自己曾经是和他多么的相像,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毫无保留,可是现在,林飞怀疑自己还是否有这样的耐心和细致,只能默默地把细仔和女友的故事看在心里,一边羡慕一边由衷地为他们祝福。有情人终成眷属,在林飞现在看来是最美最值得期望的事。

    受细仔的影响林飞也开始一整天把自己泡在图书馆了。每天第一个起床,吃完早餐后到有花有草空气清新的地方读会儿书,等待图书馆开放。中午回寝室休息会,准备下午要带的笔和本子,在二楼书房发现了一组甚为喜爱的世界名书书目,里面的精简与介绍简直让林飞有些激动,每每看着这套书做读书笔记时都感到时间过得特别快,知识的营养让林飞陶醉其中,终于后悔去年没有早点来这里读书浪费了不时间。这里不仅环境宽敞明亮干净,因为来的人少也显得特别安静。管理员也经常因为整理书架在,而让林飞因个别人的原因产生的坏印象,大为改观。这是林飞最喜欢来的一层楼,直到读书看累的时候。

    读书时间过长,腰和颈椎就会变得很疼,长期下去会有脊椎和颈椎炎的!林飞想起朋友的嘱托,于是会捶捶全身,扭动扭动腰和脖子,去窗口看看外边的风景。有时候读书犯困,昏昏欲睡,林飞就到他起初并不喜欢的四楼去。在空间里写东西是不会犯困的,因为有音乐,大脑还在不停地活动,所以往往这个时候林飞就来这里上网。

    汲取上次的教训,林飞很乖巧地不开任何网业,只打开自己的空间在里面写东西。隐了身,也就没顾得看又有哪些好友上线了,只管在自己的小小天地里赶快把这天的所有感受用心记录下来。

    日子渐长,林飞随着访问量的增多和留言的增多,自己也慢慢感受到写作上的进步了。他很高兴,终于开始动笔构想他的小说了。他知道很快他又要出去到社会上奔忙,也许以后再没有这样多的时间来读书写作,所以他得抓紧。

    晚上的时候,由于图书馆的电子阅览室和外边的网吧都会爆满,一度林飞没处用电脑,看了一天书,于是林飞想去听讲座。幸运的是,今年选修课平摊到每周一到周五的晚上进行,于是林飞记了教室和楼栋号,选择感兴趣的就去听,有时候运气好,那些课的老师会放点电影吸引学生,林飞就捞着个免费看电影的机会,好好放松一下。

    几个月下来,林飞的日子越过越发充实,精神也越觉振奋。虽然是孤身一个人来往于学校各个角落,心里竟然觉得很踏实,恍然间如找到以前自由在在的感觉。虽然以前什么都不懂得,才会无忧无虑地快乐,现在虽然懂得了一些道理,但一想到未知的探索还有许多等待自己去发现,就觉得格外振奋,心里也充满了希望的感觉。是的,这个时候的林飞开始慢慢平静和成熟起来。却不晓得,慢慢地,又有些他所不知道的事情,已经向他靠近。这些改变发生的悄无声息,连林飞自己也没察觉到,但就是在这个时候,林飞一生中经常遇到的事情——无心插柳柳成荫,又一次出乎林飞的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