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五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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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去疾说:“诺。还有些法官遇到事情不处理,而群众也麻木。”政政说:“这是过去习惯的延续。装睡和麻木,让装睡的法官付出代价,实在不行就换新法官,让麻木的群众交钱、学习和讨论。”冯去疾说:“是。”

    冯去疾说:“还有个事件。唉,是法官出问题了。有歹徒绑架了一个富商的女儿,富商遇到跟他女儿有关的事情,害怕,抓虾了,不知道怎么办,就找了我们的法官。可是法官却发动群众大规模讨论,这个歹徒已经做案多起了,歹徒知道了自己犯的罪可能必死,就更加肆无忌惮,把绑架的女孩给杀死了。富商责怪法官。”

    政政说:“对罪犯的讨论之类的,可以进行,但是应该在案件结束后。这些法官没意识到他们的行动会影响案件的进展吗?”冯去疾说:“这些法官为了业绩,一味的引领着群众增加对恶性人事的认识,忽视了被绑架女孩的安危,也对歹徒不够认识。”

    政政说:“就是。必须对歹徒有一定认识的法官才可以处理这样的事情。歹徒顺着逆着他们都不行,怕他们顺着他们,可能激发他们为所欲为肆意恶的欲望,逆着他们,他们更恼怒,因为无法为所欲为,可能更害人。”

    政政说:“法官要定期培训。冯去疾你领着人把以往的一些案例汇编起来,给法官作为培训资料。”冯去疾说:“是。”政政说:“绑架案有关的法官,给予惩罚。”冯去疾说:“是。但是怎么惩罚呢?”政政说:“让人事部门开会研究吧。”

    冯去疾说:“是。禀告王上,暂时没有别的事情了。”政政又说:“我们准备十天后回国。蒙恬你再给小玫瑰园仔细挑选一下护卫和家丁,要一百个人,老实、忠诚、守法,不欺负人尤其不欺负女人。”蒙恬曰:“诺。”政政说:“还有别的事情吗?”两个人都说:“没了。”政政说:“退下去吧。”两个人退了下去。

    政政有些疲倦,起来活动了两下,又躺下休息,但觉得肩膀无限放松,身体一点点的从疲劳恢复过来。朦胧中他睡去了,还做了一个梦。他梦到了桑桑,在小时候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小树林边。他犹疑的走过去,叫了一声:“桑桑。”

    桑桑在树下看小花,还是小时候的样子,她抬起头来看到政政,说:“你是谁。”政政说:“我是政政,你还是这个样子。”桑桑问政政:“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了。”政政哭了,眼泪流下来,问:“只有想到你的时候我才会记起我失去了什么珍贵的。为什么不支持我越来越稀少的善良?却离开我?”政政说:“你对我的爱是随便的吗?”桑桑笑了笑说:“我不明白。”

    政政说:“我们一起生活过,这里的日月星辰都跟别处不一样,在这里我就想要好好的生活。我也有死的一天,到时候我就去找你。”桑桑神色复杂的看着政政,没有言语。政政说:“看到童年有些伙伴结婚了,生了孩子,我很羡慕。如果你在,我们也组成个家庭,该多好,有孩子,一家人相亲相爱。就算我因此无法当王。”

    这个时候有人来报告:“禀告王上,巫师说没有异常,今天可以按照原计划办理殡葬仪式。”政政被惊醒了,说道:“好。”那个人便退下去离开了。政政说:“葬?留不住任何?”

    另一边,苦丁正在看园丁们准备殡葬仪式要用到的果品、菜品等物,姆姆在她旁边。苦丁说:“我父母整天在我耳边唠叨,说我现在这个年纪不能挑了,我妈妈说找个不秃头瞎眼的就行了。”姆姆说:“你不挑人家也挑。对你有意的男人就那些个了,你喜欢谁,别让别人追去了,你开窍点主动点,竹简上写几个字,悄悄放你中意的男人手里。”苦丁笑了笑。

    姆姆说:“你看到好的还可以介绍给我。我是不拆你这方面台的朋友,有好男人你也记得我。”苦丁又笑了笑。姆姆说:“我找对象首先得是城市人,乡下人过不到一起,我也吃不了他们吃的那些苦。还是有钱的好。”苦丁说:“一个铜板能买一堆水果,维持好几天的生命。贫有贫活法富有富活法,一样望眼天下。人才好什么都不是问题。”

    姆姆说:“还是有钱的好。你眼睛不眨的几十两银子就丢出去了跟妇人买菜给铜板似的,跟我说一个铜板过日子?”苦丁说:“我也穷过。有些人有给钱的能力,对别人大方,花钱多,钱就流失的多,有些人是爱捞钱,专门坑钱,关于钱算计的狠死别人给自己。”姆姆说:“能有钱给我花就行。”

    苦丁说:“想着占人便宜和少被占便宜的人多了。”姆姆说:“一个男人给予不了女人,还让女人也跟着占人便宜,很丢脸吗?反正我要给我最多的男人。给不起就滚。”苦丁说:“我是早习惯了尊重别人的功利想法,时刻有损益概念,自己得到要感谢,自己损失要委婉,别人得到要提醒,别人损失要道歉。”

    苦丁说:“有些奸商啊,专门盯住那些穷人的,越是穷的人花钱越节省,就想着最少钱买到最好的东西,而他们也的确能挑到他们那个条件能挑到的相对好的东西。是一个子一个子的在那里害,越是穷人的花费越让他们感兴趣。坑害穷人。只要比他们穷的都被他们盯住害。大恶钱奴役小恶钱和善钱。”

    苦丁说:“哪里能得到钱多哪里能得到钱少,我其实没那么在意。我觉得我其实有点不爱挪窝的,在哪里都容易满足。”姆姆说:“树挪死人挪活。我父母给我要钱,家里哥哥要结婚。”

    苦丁说:“秦相公说如果父母和兄弟姐妹能正常生活,就没必要给养老钱和照顾兄弟姐妹。各人过各人的,等到说不定谁有什么困难,能帮再帮帮,就挺好的。还有些专门啃爱的害爱的。”姆姆说:“可是我不给,我父母会骂我的。”苦丁说:“我也不清楚了。”

    苦丁看到一个女人拿抹布擦桌子,她又说:“有人找工人,整天的擦洗、维护一些东西,比如家具。人命就那么耗费在东西了。”姆姆说:“不过那些事也得干。”苦丁说:“我觉得不论什么东西被钟爱过,会变的不一样,让人喜欢。但是也有人看到恨吧,或者把喜欢变成恨。”姆姆说:“有些人不舍得钱舍得身体,因为他们的工作就是这样的事情。”

    苦丁说:“现在秦制车马物流发达,车马费和商品费用分开,挺好的,人们会选择同样价格的商品,物流费用少的产品。以前物流是私人办的风险多也花费多。”姆姆说:“我没做生意,不懂。我光喜欢花钱的快乐。”

    苦丁说:“有人花钱就不觉得快乐,麻木了,得不到甚至失去了。秦庄主说他们觉得损失了才好,能捞更多钱。他说:‘看到你得到了幸福,他们会损失了捞更多钱,然后又得到了更多。你得到的早被他们得到了。’”

    姆姆说:“嗯?”苦丁说:“用恶钱去得到更多了。就好像爱,只要用恨去得到爱,就已经是邪道了。庄主说其实能尽量不用法律就不用法律好,发现了坑害善的,觉得亏了,立刻把这个亏补上,不要利用这个亏去得到更多。这个亏会恶性循环,必须止住这个恶性循环。”

    姆姆说:“无法止住之前,是不是可以去捞一笔。”苦丁说:“现在法官盯的很紧,那些大商人都被盯着,他们比你精。底层人被坑害的也有人保护的。”姆姆说:“哦。我家附近开了一家布店,有做好的窗帘什么,特别好看的设计。就是贵的离谱。”

    苦丁说:“他们卖的还有设计,就是抓住了你会喜欢这点卖贵,你就会花高价买。其实买布料多便宜。”姆姆说:“你自己也会买呀。”苦丁说:“我是尊重别人的设计就会买。我还会提拔有想法的设计师,跟他们长期合作,让他们有名有利。”

    苦丁说:“不知道怎么买家和卖家变成敌对关系的。钱成了为难彼此的工具。”姆姆说:“他们那样能发财吗?”姆姆说:“有钱人把宝石当砖头用。那才叫奢侈。”苦丁说:“宝石是稀有的,当砖头用不是浪费吗?宝石不奢侈。”姆姆说:“可是享受的不尽兴啊。”

    苦丁又说:“听说赵公子热烈的追求你,你没感觉吗?”姆姆说:“他离谱啊。哭起来梨花带雨装逼虐人,男人哪里有那样的。他家房子漏了,就在那里抱怨,还想着天上掉馅饼有人给他把房屋弄好了,还说他希望天下人都有住的地方,他愿意为此独冻死。”

    “我说他没出息,一个男人房子漏了不自己想法,要是真有人帮助大家建房子,会让他死吗?他就想要别人那样好给他。他就想好人帮他,装自己是好人。坑好人钱。他还特别仇恨,仇恨北风卷走了茅草,仇恨小孩有善良却忍心抱走茅草。”

    苦丁说:“害死善钱的?但是吃到的善,他不知道怎么让别人善?说不定还想化成恶,去坑死别人钱。”姆姆说:“对。在我面前装。还会装成为别人考虑,说为了让那些住不上好房子的人都住上好房子,牺牲自己的生命也愿意。我可不会像小白傻被骗。穷的叮当响,还想追我。还说我聪明,对他好。骗我,说看中我的聪明,他装不食人间烟火。”苦丁说:“他可能真觉得你聪明,因为你的聪明让他得到更多钱。”

    这个时候石磨儿跑来了,他手里攥着两个弯曲扭动的虫子,跟苦丁说:“我刨的大虫子,要烧着吃。铁牛说好吃。在火里烧烧就熟了。”苦丁说:“锅底还有火呢,你自己去烧吧。”姆姆看他去烧,那虫子在火里痛的扭了几下就死了。苦丁说:“他小,不知道体会死亡会有的痛苦。”

    她看看石磨儿的衣服,上面贴着好多大小动物玩偶,只不过很脏了,便说道:“他也不知道衣服脏了,洗时候的辛苦。他玩起来就记不住。石磨儿?”苦丁问他:“爸爸妈妈想要再生个小妹妹或者小弟弟,你愿意吗?”石磨儿说:“不愿意。会跟我抢玩具,担心妈妈不喜欢我了。”苦丁说:“有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你可以照顾他爱护他,做个哥哥,你就长大了。你要长大,就要懂得照顾和爱护别人啊。”

    石磨儿不说话,苦丁说:“昨天二弟喝醉了在街上把别人的摊位给掀了,石磨儿还上去打人家,跟二弟弟一伙。”姆姆说:“他的女友都长的很好看。”苦丁说:“嗯。横一个竖一个的,经常上床。一点不懂得珍惜。石磨儿还在我们爷爷、奶奶面前说我们爸爸、妈妈合伙欺负他。”姆姆看他拿个木棍长长的戳地上的虫子,好像很自我保护的,说道:“告状呢。人小精神大。”

    这个时候苦丁的妹妹永宫来了,说道:“花都摆放好了,摆祭品吧,一会儿巫师就做法了。”苦丁说:“好。”永宫便领家丁端祭品。姆姆说:“那我走了。”苦丁说:“嗯。我也要去看看他们摆放祭品。石磨儿,别跟着我们去,就在这里待着,你别闹事啊。”石磨儿答应了,两个人就离开了厨房,石磨儿还蹲在锅底旁边吃虫子。

    苦丁来到政政在的院子,看着众人摆放好祭品。然后巫师穿着奇怪的衣服来了,他念念有词不知道说什么,还拿着龟甲占卜。再然后,政政随着抬棺材的人一起出来了,鼓乐声中,上面铺着五层绸缎的石棺材被抬进了墓地。巫师在棺材旁边边唱边跳,政政在棺材头那里点上了一盏灯。

    政政小声的说:“桑桑,仿佛看到你穿着宽大的袍子,在天堂曲回折绕的云阶上漫步,旁边的水池里开着送给你的莲花,你听到人间的音乐和祈祷,看到人间的香火、烛光,你有没有感觉到获得爱?永远爱你。”

    “女人就是容易喜欢喜欢花。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去人迹罕至的山冈,那里盛开有一片片的野蔷薇,开的灿烂无拘束,似乎是白色。忘记颜色了。还记得有一次,在一个山谷土壁上开了一朵月季花般大小和模样的花,好像是有点黄色又有点红色,开的温和温细,好像它懂得那种小心的呵护的感觉的。再后来这些花都不见了,它们都被人占有了。自然本来可以有多美?!”

    “还记得我们一起看,有种长长的爬地植物,叶片是心形的,神奇。我们都知道彼此喜欢什么。这个山庄是为你而建的,叫小玫瑰园,我让人在这里种了各种各样的花,有什么花都送来,当然还有小玫瑰花。花朵是地上的星星,每一种花代表一种爱,代表那样的你我也爱,所有的你我都爱。”

    “不知道为什么我担心你不稀罕,会拒绝我,如果真是那样我就只是祝福你。我还让人在庄里的湖泊放上鱼苗、螃蟹,繁衍长大,不让人取了吃,你一定喜欢。我会打点好人,我死去也守护着你的墓地。你希望我死后来这里和你为伴吗?桑桑,真的决定了,不要像以前那样想你。我在人间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仪式结束了,苦丁看着永宫带着其他人收拾现场,政政看到苦丁站在一边,说道:“你进来,我跟你说几句话。”苦丁便随着他到了里屋。政政说:“我要离开这里了,想到你们在这里还是很多不放心。万一有点什么事情,你能处理好吗?”苦丁没回答。

    政政说:“处理不好就给我信。我给你的金银埋在这个屋子里不要告诉别人,你家里人也不要告诉。你可以用一部分金银做买卖,利钱留一部分,等你老了挑选看守这个庄园的接班人,给他们做本钱。如此这个庄园就会一直延续下去。”苦丁说:“是。”政政说:“一定要挑选可靠的人。可以作为你家族的居住地。如果有困难及时跟我说。”

    “你是好女孩,如果桑桑活着你们应该可以相处很好。关于小玫瑰花有个故事,小玫瑰的爱情故事纯美,有人嫉妒了,把小玫瑰放在脚下踩。别人看到了也说这样的占有心和嫉妒心都太恶毒了,于是一个女孩她是玫瑰女神,她身上长出无数的玫瑰,扑向践踏人,玫瑰的刺把她扎死了。”

    “践踏人的尸体挑在刺上很丑陋,玫瑰女神把尸体弄在泥土里,玫瑰疯长了很多,玫瑰女神说怎么办呢,冒出来的玫瑰脏了怎么办呢?玫瑰是被践踏仍然去爱,不怕牺牲,越过死亡去爱,生命的血液里长出来的。有人想要当女王,占有所有美好的爱情,遇到玫瑰就会倒霉,他们不知道玫瑰的刺这么犀利。”

    苦丁说:“我们会为你做好守墓人的。”政政说:“你是善良的,我相信你能做到,只是担心你可能被坏人骗。我也会有嫉妒心和占有心,看到你的善良美好,就想要占有你。有时人坏的迷失了,不觉得自己坏,还觉得自己委屈。”

    他看着远处树上的喜鹊窝,有两个喜鹊飞来飞去的,最后落在窝里,说道:“喜鹊也有个窝,人到了年纪就成家,这样的活着,爱不爱的不算什么严重事情。你觉得那样的活着好,还是追寻爱活着好?”苦丁说:“我……会尊重别人的看法。成家好就成家,追寻爱好就追寻爱。”

    政政说:“我从小就会有种执着,有时做事会沉迷其中忘却其他,爱上一个人也是不容易放下。我从桑桑那里得到了爱,我也爱她,放不下。我觉得太执着不好,可是我改变不了。”苦丁说:“我知道,你就是更喜欢桑桑。觉得执迷不好,就把时间分一些给不执迷的事情,不好吗?”政政说:“是的。挺好。小玫瑰园不要随便让人进来,我担心外面世界的污浊被带进来。”苦丁说:“是。”

    政政又说:“我们可能生不了孩子了?”苦丁说:“想一想到最后,王上是否还愿意和我在彼此身边?”政政说:“虽然人的生命是短暂的几十年,无法不老死,可是也还是希望爱情可以生生世世。你只要这一世的长久吗?”苦丁说:“这样的一生我可能也得不到呢。说什么生生世世?”政政说:“是,这一世是我们的,以后的世是孩子们的。”

    政政说:“如果别人对你恶劣,你不会承受不了,像有些女人那样做蠢事吧?害人害己?”苦丁说:“不会。我不会那样。”政政说:“你不会哭泣吗?”苦丁说:“没遇见一个人让我愿意在他面前流泪。”

    政政说:“其实我想过跟你在一起,就好像完成一个曾经没有成真的梦。我接纳你,就好像我接纳梦,等到我们分别,我就回到我找到的世界,我自己的没有你的世界。每个阶层的人都有自己的道德,让人尊重。我是不是对不起你?”苦丁说:“别那么说,是我们缘份不够吧。”

    政政说:“也许吧。以后我们都会有别的有缘人吧。希望你幸福。你会告诉别人我们在一起过吗?”苦丁说:“谢谢你。不会故意说。”政政说:“男人喜欢处女,你不是处女了,你不担心?”苦丁说:“那也没办法了。”

    政政说:“你还是愿意顺从男人的。不过你的顺从不够婊,只有真正的婊,子够下贱在男人身心之下被玩,被指挥被予求予夺的尽量少的从男人那里得到,才会得到最多男人的喜欢。但同时对于男人,女人衣着暴露都……”苦丁说:“陛下不就是不喜欢女人衣着暴露吗?好像衣着暴露容易失身。”政政说:“我是因为环境不好,我是想珍惜肉体多。”

    苦丁说:“我们是男欢女爱,情之所至就上床了,我不会觉得是错。”政政说:“就是觉得对你保护不够。如果你找不到如意郎君……”苦丁说:“我们在一起是快乐的,就好了。我相信未来我也会是快乐的。”政政说:“其实我们是喜欢彼此的,愿意跟彼此成就婚姻,可是又都疏离和感觉到对方的疏离,这婚姻不会让我们去争取,可以没有的。而……”

    当苦丁走出屋子以后,她的心情有点跌落,天空阴沉有点放亮,但是隆隆的声音,似乎想要下雨,果然很快下起了一些稀疏的雨点。这个时候已经冬天了,却还下雨,她觉得有点奇怪,快步走向厨房。

    到了厨房石磨儿在那里吃仪式剩下的贡品,满福也在。满福看到她就说:“姐姐,出事了。”苦丁说:“什么事?”满福说:“二哥相好的女人跑了,二哥说拿真心对待她,她一共花了二哥一百多两银子,利用和骗了二哥。二哥让我找些人去找那个女人打她一顿。二哥给爸爸妈妈都跪下了,说对不起父母。”

    苦丁说:“他也骗过人家女孩啊。这才一百多两银子,你糟践了多少钱?”满福说:“我想买辆马车,最好的。我想做生意。”苦丁说:“前两年让你跟着伙计出去办生意,你说想家,不愿意在外面颠簸。上辆马车让你赌博赌输了。”满福说:“我认了一个大哥。大哥交给我一个差事,不用干活每年拿50两银子。我需要马车交际用。”

    苦丁说:“他怎么对你这么好?他是不是黑社会的?”满福说:“当然是我为他做了事情,什么事情都做,所以才对我好。我不是前两年刚混社会的时候,那时候我还没有崇拜社会的勇气。”苦丁说:“崇拜社会?什么意思?”满福说:“崇拜社会你不知道吗?”苦丁说:“就是小痞子帮?你不走正路。自己笨还打压我变得笨?”

    满福呵呵笑了两声说:“什么不走正路。我们歃血为盟的。”苦丁说:“歃血为盟?”满福说:“是。我现在社会里有了响当当的身份了。”苦丁说:“你问问父母,老实跟父母交代你现在做什么事情再说。”满福说:“我不能说做了事情,要保密的。”

    苦丁说:“明年春天给你办亲事,可别又闹事。家里人都平安健康就是福气。你别搞歪的。”满福说:“姐姐。家里的狗还造个狗屋子,每天伺候它两遍吃的。我还不如狗?给你要什么你都不痛快。”苦丁说:“跟狗争宠?想要被伺候的人,活的不如狗。父母答应了再找我。”

    “你定亲了,要给姑娘家送礼物,很多都没买呢。你和姑娘一起去挑选,挑选好了我给你钱。到时候我再给你一百零一两银子彩礼钱。代表百里挑一。”满福说:“都要买什么?”苦丁说:“一个红包袱里放些擦脸的脂粉、香露,女人打扮用的。再买两套金首饰,买个玉镯子。这个代表有脸面。要想富穿婆婆家大棉裤,另一个红包袱里买个大棉裤。再买几套衣服、几双袜子、几匹布料。”

    满福说:“我记得了。”苦丁说:“父母说了,这个时候不花钱什么时候花钱。买的要让你媳妇喜欢。”这个时候石磨儿过来拉着苦丁的手,说要买糖豆,苦丁说:“好。”满福就走了。

    石磨儿说:“姐姐看我画的画。”拉着苦丁到锅底旁边,原来他用一截黑炭在地上画了一只小鸟栖息在树枝上。苦丁说:“画的很像。”石磨儿说:“我想画出活物。”苦丁笑了。

    石竹她们在赵宫里知道了政政给桑桑办殡葬仪式的事情。石竹感叹说:“很多人都认为自己生活过的那个又小又破的地方是别处无法比较的美好。到底自己的家是自己参与建设的,自己满意。别人建设的,住着就好像是客人。”咕咕鸟说:“人们对家会有感情。”

    石竹说:“也有很多人离开家,遇到事情就想不出办法了。只有靠着家人,才能生活的好。”咕咕鸟说:“是有那样的人。”梧桐说:“王上是个念旧的人。”咕咕鸟说:“王上不是依赖人,是有情。”星月说:“念旧的王上,让这个城市短短时间内变化巨大。”

    咕咕鸟说:“小玫瑰园据说就是保留了王上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还建了一个古董楼。外面的人还进不去,其实进去了有什么,就是一些破烂的房子而已。”星月说:“我跟良人上街,外面的人也是议论纷纷,有的说王上留着他小时候生活过的家,却让赵国人无法像以前那样生活。还有的说大部分房子是泥土、石头、茅草做成的,很容易坏,一般人宁肯建新房子也不去修老房子。”

    咕咕鸟说:“外面的人有支持王上的。”星月说:“是。但是也有些人在那里说民族优劣论,把敌方的民族认为是劣等民族。”梧桐看看石竹在做的珠宝说:“这个褐色的章挺好看。”石竹说:“这个是别人雕刻的,星月说太后会喜欢,老寿星笑容可掬雕刻的好。”梧桐说:“你怎么喜欢这些手工活儿?”石竹说:“一种心情吧。希望给平凡生活锦上添花的感觉。”

    星月说:“首饰大到当衣服,小到点缀,贵到增值,廉价到不可丢失,是生活不可缺少了。”梧桐说:“有点爱好是挺不错的。你们都各有爱好。咕咕鸟也是喜欢厨艺。”咕咕鸟说:“我的厨艺刚刚能够开个小店。”星月说:“不管干什么都有个互动的相对方,开饭店也是。顾客往往只在乎自己的感觉,吃了食物只是乐。”大家一时无言。

    咕咕鸟说:“星月,你们上街还有什么新闻?”星月说:“有些男人说不能再光明正大的到妓院强,奸女人。”石竹说:“那些人怎么摆弄妓,女,妓,女也绝对不会反抗和让他们不舒服,很自然的如果男人娶的女人伺候人的本事不如妓,女,男的肯定不满。而如果女人有思想、个性,说不定还被讨厌、打压、操纵。”

    咕咕鸟说:“其实大部分人,刚过了十岁就想着结婚了,生孩子养孩子,让孩子帮助自己获得更多舒服被伺候。”梧桐说:“妓,女也有人喜欢年轻幼,齿的。”石竹说:“好摆弄吧。其实男人去嫖妓,付款只是维持对方肉体的存在,也影响彼此对肉体看法。”

    咕咕鸟说:“我觉得干活多的人容易粗暴、暴力。吃喝玩乐搞关系网的可能特别柔顺,讨人喜欢。给出的伺候不同。”梧桐说:“女人很多不想做妓,女但是懦弱的。”咕咕鸟说:“如果路人冷漠,恶势力强大,别人还歧视受害者,她被欺负了怎么找回公道?甚至她自己也会对人不道德,背叛善良。”

    星月说:“善良不团结。也有人把什么事情都怪到恶人身上。有些人不管你善恶,能玩死你善恶玩死你生命就玩,报应也少,有也不怕。”石竹说:“善良要在凶恶的环境里生存,会被凶恶当成敌人。”咕咕鸟说:“王上看到有人哭,会说省一点哭节省一点生命,多一点爱。”

    星月说:“小玫瑰园的园主是个商人。”咕咕鸟说:“王上一定是欣赏她的人品,不过可能也因为她是个人物。”星月说:“王上也许喜欢她有独立性。”石竹说:“有权阶层。不管因为什么有了权,有了资本在那里互相斗争,其他人被资本控制,成为工具,或者因为这权不被斗争死去。”

    咕咕鸟说:“那个叫苦丁的女人能做商人做的好就算是独立性吗?很多女人变成男人,才让人错觉独立性。只不过学着男人去做。男人干啥她也去做。男人的爱跟女人不同。”石竹说:“如果你父亲给你男性的部分,让你觉得这个好,你接受了,你看世界看男人女人完全不一样了。”

    星月说:“让女人吃害男人或者让女人去吃害其他女人,给自己,是他以为的爱。但吃害了男人的女人,男人会找坏女人帮助自己,她会找坏男人帮助自己,也许是不分男女,能掌控的坏人就用。”

    梧桐说:“反正就是看有些女人从看男人的角度去看就行了,因为她一部分就是男人了。看男人也是看女人的角度去看,因为她一部分就是女人了。”星月说:“但是吃害了女人的男人还是男人,跟女人不一样,是装女人。吃害了男人的女人还是女人,跟男人不一样,是装男人。我奇怪,那还叫他们自己吗?会不会有人性,奴役和被性,奴役高啊?”

    梧桐说:“反正装的时候,他自己的没有了。”咕咕鸟说:“他自己发展觉得辛苦,装来的容易。”星月说:“但是性,奴役肯定奴役了一个不如奴役多个好。”石竹说:“什么好处都会被奴役啊,爱情也是。他吃害装爱情,遇上了另一个吃害装爱情的,还更喜欢,一起装一起分享利益,但要争利益也可能互相骗害。”

    星月说:“其实在外人看来,这个人没什么不一样,都是两个鼻孔两个眼睛,精神就那样了,但是在被她纠缠的人眼里,她就是不一样,跟自己有亲密联系,就可能对她hao。一个人一旦重视了什么,就往往什么容易被耍。比如你说了跟你亲密的人可能是真敌人,她恶就会说:‘你可能是真敌人,不要利用我。’她就排除了自己作为恶被善对付的那个危险。她装成了善,受害者。”

    咕咕鸟说:“一个人如果不坚持自我独立,就会分不清楚自我和他我。尤其把这些拿来当工具的,更会被当工具。比如吃害盗版,要懂得吃害盗版这个精神,去看别人有没有这个精神在那里对你,会清醒。如果你自己吃害盗版,看别人吃害盗版你是糊涂的。”星月说:“人一注意什么,就有什么被有些人搞成黑高。”石竹说:“人会相似是因为什么,不相似因为什么?”

    十天以后,政政他们浩浩荡荡的队伍返回秦国。这天中午休息,星月去厨车看到厨师在剁鱼。那条鱼被拦腰截断以后,后半截又从中间脊线处被劈开,劈开的鱼的部分尸体,红彤彤的血肉裸,露着,竟然放了一会儿还会跳动。

    星月被吓到,回到车上说了此事,问:“尸体是有感觉的吗?跳尸?”石竹说:“不清楚。有意识才会跳,也许意识和身体互相离不开,可以互相解释。也或许可以分开,那鱼的意识暂时没离开身体。人们如果能确定一部分存在,这部分存在往往就成为认识其他的踏脚石,这其实对认识聪明还是不聪明?”星月说:“难说?!”

    石竹说:“也许意识是好像光,身体燃烧发出来的消息。一种物质,去探寻外界。”石竹说:“闭上眼睛就是黑夜,说明不是光照亮了我们的眼睛,是因为我们有眼睛才看到光,帮助形成意识。也有些存在,也许是我们看不到的,我们的眼睛作用是局限的,所以这意识也是局限的。停止呼吸就是死亡,也可以理解,我们身体拒绝了空气参与我们的身体。”石竹说:“热往往伴随着燃烧,热是什么也不知道。”

    这个时候石竹看向窗外,他们的队伍停在了山路上,望出去层层的山峦,在山峦之间有一片小镇。星月看到远处有挑夫挑着沉重的两筐货物,被士兵阻拦在那里,他也累的在路边休息,活动身体。星月说:“明明有马车有滑轮车,可是还是有挑夫这个职业。要是我去挑货物,一天不知道能挪几步。”石竹说:“没有人普及这些,挑夫没条件得到这些。”

    星月说:“良人跟陛下说说嘛。”石竹说:“你想到开头的,你说吧。山路是很陡,不过景色很美。如果想到这里来看看书晒晒太阳,一下子就可以来到,该多好。没有什么工具可以帮助人做到这点。”

    星月突然说:“我今天听到有人教训别人说,主子的心思是你能猜测的吗?”星月抱怨说:“做奴才的真痛苦。又要知道主子的心思,让主子凡事如意,又不能知道主子的心思,否则就是越上。”石竹说:“随便你。”星月哈哈笑起来,说道:“那些主子心里藏着诡计,不想随便人知道。喜欢藏着恨互动。主子一定喜欢我的个性。”石竹也笑起来。

    星月给石竹倒了一杯水,石竹说:“甜菊叶,让我爱喝水了,不过这个草凉性,不适合喝多了。欲望的需要跟一个人身体的需要不一定有关系。”星月说:“那主子还要这个喝?”石竹说:“尝尝。不知道吃了灵芝内热跟这个能不能中和一下。”星月说:“我去问医生。”石竹说:“医生来再问吧。”

    石竹说:“想起以前我没到秦国,在后宫说话走路要小心。到了秦国,就算那时生活条件差点,我反倒觉得如意很多。我不是一举一动都被人注意了,而且秦国分善恶,一些事情就不用担心有恶搞坏。”星月点点头:“分善恶也被玩,但是比不分善恶要好?”

    星月看外头赵高和王上走过来,说:“赵高大人的妻子据说很能折腾他。王上会说:‘男人和女人是互相成就的。’可是有时人和人恨互动的时候,很难和谐,不得不折腾。”石竹说:“嗯。很多恨互动也是不露出来的。”

    星月说:“露出来的也可能狠啊。有时你知道你爱的人擅长什么,并且把那当成自己的优点和对人好,你就不忍心学习他擅长的,否则他就会自卑,觉得自己弱势。”石竹说:“你怎么有这个想法的?我觉得不要为了任何变得弱势好。”星月说:“观察到的。”

    星月说:“良人,为了一份遥远的爱情离开了陛下,不知将来的想法跟现在会不会一样?什么是爱情?在一起相爱不就好了吗?有些恨没办法也是无可奈何。”石竹没回答。星月又说:“陛下这么爱女人,他的爱情也不成功。蒙恬、蒙毅他们也不见的真就觉得是圆满爱情没有遗憾吧。”

    政政走了进来,看她们要行礼说道:“不必行礼哈。”他看着窗外说:“感谢天空中的小鸟,叫声陪伴着我。”政政坐了下来,说道:“打仗死了那么多人,好像是我害死的他们。我对他们没有负责,和感觉到内疚。我应该救活他们,跟他们兄弟一般的相处?”赵高命人把奏折搬到政政面前,率人退了出去。

    星月给政政上茶,政政说:“现在一桩案件至少可以在三个地方告状了。” 星月说:“就怕那些邪恶的人会因此愤慨,想着三个地方装善都搞掂。”政政说:“如果告到第三个地方才告成功,也是我们失败了,虽然在百姓看来还是能圆满解决的。”星月说:“老百姓解决了问题给谁的?黑就是什么都想占有,什么都是他们的。他们让别人倒霉。”石竹说:“有些人孩子?”星月说:“不是孩子,是黑。孩子不都是那样的。”

    政政又说:“文物保护这个事情,私人藏家不靠谱,我们不禁止,但是不能让他们跟犯罪分子勾搭起来。没有历史的民族是少了灵魂少了根,文物保护我们一定要做好。”星月说:“商人还是太有钱了。用钱什么好的都买到。”

    政政说:“经营钱,需要做事,和经营事,事又去换钱不一样。前者整天想着捞钱,后者整天想着做事。大多数人的工作都是不了解钱场,跟玩钱的工作不一样,只是一个被动给予工作结果,拿钱。”星月说:“就是农业,种植为赚钱和研究农业也不一样。”政政说:“嗯。”

    星月有点发作的说:“真气人。”政政说:“星月一生气情绪横冲直撞。看看别人,被斗争受屈辱,人家还是活的心平气和。”星月大声说:“是。”石竹说:“我觉得星月这样挺好。我讨厌无礼的冷漠和伪善的面孔,讨厌歇斯底里为所欲为的命令和臣服于命令的声音,讨厌千篇一律。”政政说:“可是讨厌是无妄之灾,那样过也没意思。”

    政政说:“你不介意被挤成路人甲,却介意自我和自我的骄傲。你还会入乡随俗,也会反叛。你的自我很渺小,渺小的想让别人发现不了你,但是你又要闪闪发光。”石竹没回答。政政说:“我觉得你遇到危险不硬闯,也不非要克服,是好的选择,条件不具备,硬来不好。但有时你又明知有苦难,偏要那样。你有理性也人性。”

    政政说:“有理性的人性是关注一棵树的现在和未来,树有病及时拯救,而不放弃,由一棵树受益到一群树受益。有人性的理性是由一群树到一棵树,群体的问题概括总结,就事论事,群体好了个体都受惠。”星月说:“就好像爱情和博爱,也都被恨吃害装死了。”

    石竹说:“恨要怎么才能不造成破坏?说到自我,有些人相处一场,自我都表现的越来越不好看,受伤严重。人会挑选自以为是的美好,一叶障目去面对困难。我反正是,当自己想要否定、排斥谁的时候,就要格外的喜欢和肯定另一个人才可以。但是我也还是不擅长恨互动。”

    政政说:“恨呢?比如你觉得思想快乐,别人没有思想的,又想控制你,会武断的命令你不让你思想。”星月说:“从西周时候就有说‘哲夫成城,哲妇倾城’,那时候就有很多人说男人聪明可能成就事业,女人聪明却是祸国殃民。也有个别男人说女人聪明能帮助建设,但是大多数女人都是祸国殃民。”

    政政说:“说女人聪明能帮助建设,肯定是吃到了女人的聪明。不一定就是好的,说不定双重标准两面坑,聪明人和笨人都坑。聪明男女都可以啊,也都有拿黑聪明害人的呀h。”星月说:“如果聪明人的精神很容易就被笨蛋害到,那聪明人有多聪明啊?”政政说:“聪明人聪明,才有聪明被吃害。聪明不一定是懂得恨的那种聪明。”

    星月说:“王上,我有个想法,花心的人涉猎广泛,光接触人就能得到许多别人不知道的。专情会不会被动?”政政说:“花心的人深度往往不够。专情可以帮助一个人观察变得细腻,也不影响宽广,不一定就狭隘的。”星月说:“人往往想赢过别人。共赢人人都喜欢,因为自己有赢,到底不如自己一个人赢。共赢如果另一面是害,双输,这喜欢不过是泡沫。”石竹没说话。

    政政说:“昨天做什么梦了?”石竹说:“李信让我觉得他头上戴着一个铁盔甲,还想让别人也戴铁盔甲。铁盔甲把人的头囚禁起来,思想都被破坏了,紊乱、发紧。他喜欢把别人的自我表现当成挡箭牌,模仿别人去处理人事。自己傻高。”

    政政说:“说到自我,还要从别人,从祖先,从人类,从过去认识起,从人以外的其他万物认识起。人跟万物息息相关。很多人没有自我的去吃自我狠。要自我,都容易被吃害装,甚至成为牺牲。”石竹说:“其实我觉得你的自我也是挺渺小,有时看到你独自走进房间办公,大大的房间衬托了你身影和心灵的渺小,不知道怎么才能爱到你。”

    政政说:“我不虚弱,我喜欢黑暗,黑暗里有眼睛盯着人,黑暗想要吞噬人,而我一点不怕。”政政看着石竹说:“你的声音可以安慰我,可是我却不能眷恋,因为你一定会离开我。说真的我虽然是个男子,可是其实很脆弱,看到你也是那么脆弱,没余力照顾你更多。”

    石竹说:“你能为我做的已经很多很好了。”政政说:“你在什么情况都能看到白,并增加热爱和良性互动,但是也有人盯着你吃害装给我。”石竹说:“养花人把花移植到花盘里,如果养花人离开了花儿就死了。它无法越过花盆,重新站立在泥土里。我们不是那样。”

    政政说:“花儿是被人劫掠到花盆里的。我真心的希望没有什么不好的让你难过,不是你忍着不哭也不是你硬心肠。”政政说:“你有种往外走的意向。真的不怕外面的危险?”石竹说:“王上没有看过大海,难道不向往看到大海?”政政说:“向往。”

    石竹说:“好喜欢大海,那么大,那么大,波光粼粼,波涛起伏。潮涨接着潮退,渺渺茫茫,走不进去。捡几个贝壳放在耳边,可以听到声音,听到海的呼吸。被海水磨圆的石头,也好像存有多少年岁月的记忆没有被遗忘。”

    “那时候就觉得自己特别渺小,不比一个小螃蟹更重大。或者山谷里的一棵老树,是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不知道多少辈分以前的人种植的。大树有日光月光无声的照耀,如果开花,绽开一朵又一朵的花,在风里摇摆摇摆。就很开心了吗?它喜欢的就是这么多。如果看众生无声色没有希望和未来,自己生活的乐趣就少了。”

    政政说:“那时候我读‘神农既没,以强胜弱,以众暴寡’,心想,把那些以强胜弱、以众暴寡的人赶到野兽那里去。却忘记了有人喜欢野外的自由。”

    “人没有什么思考,只是欲望主导。‘且父母之于子也,产男则相贺,产女则杀之,计之长利也。故父母之于子也,犹用计算之心以相待也,而况无父子之泽乎?’‘今学者之说人主也,皆去求利之心,出相爱之道,是求人主之过父母之亲也,此不熟于论恩,诈而诬也,故明主不受也。’”石竹说:“韩非子!”

    政政说:“孔子认为忠君大于孝敬父母,孝敬父母又大于爱护妻子、孩子。韩非不盲从上级,韩非还认为我为君亲君亲为我,事君养亲是人生的唯一内容。”石竹说:“他们都肯定了功利恶。他们喜欢那样,就让别人也那样。国王受天下生灵的供养,似乎是最聪明仁武的,但能为天下生灵做多少事情?就是出于功利考虑,也人多力量大的。”

    政政说:“嗯。韩非认为上古时候的百姓是不争的,因为人们能获得的那些多于人们的需求,现在的人能获得的比远古时代还多,却争执不休。你觉得是因为什么?”石竹说:“恨主导了大家?也许就是欲望主导。喜欢过的好过别人,不想倒霉,不怕别人倒霉,喜欢黑。你觉得上古时候有没有王?”

    政政说:“上古时候肯定有领袖爱护百姓的,让大家都称赞的,可能被黑玩了。肯定有人看到做领袖可以得到的好处比一般人多,就算打猎的肉也好肉和坏肉之分。黑看到利益差别就会争,名誉、地位、财富,什么都想要。韩非认为制定了法律,孔子认为界定了道德,人民就会停止争执。都是没用的。”

    政政说:“人与人想要有差别。追求平等,对坏人好,坏人只会想要打倒你,做你的主子。”石竹说:“奴隶被抢走所有利益,需要的都被控制,但是甚至奴隶不爱奴隶,也要去互相压榨争当奴隶主。为什么陛下要坚持等级制度呢?”

    政政说:“为了作为王的被爱,耍尽天下人都不怕,害死他人也不怕。博爱的反面。你认为自己能走出去吗?走出去,要有有跟不同沟通的能力,不会害怕别人不一样了而失去掌控局面权被害。走出去还有一个问题,面对众多没有走出去的人,你要怎么跟他们相处,也会各种战争。”

    石竹说:“似乎有点冒险。如果危险,就了解危险因素。走一点路,积累经验多一些。如果有损失,就尽量能控制损失,能修复损失。对损失的认识也会增加吧。”政政说:“其实能走出去是好的,不走出去,可能坐以待毙,和祸从天上来。不过,不够了解黑,就算你能探索到财富,也会被人吃害装死你,破坏你的发展和财富给自己高。”

    石竹问:“嗯。只有男人是无法繁衍后代的,为什么会有重男轻女的风俗?”政政说:“可能男人恶势力高。男人往往喜欢生男孩,喜欢孩子像自己,因为自恋。自恋的人吃害同类也狠,了解什么多吃害什么多。有些同性恋变成异性,就会觉得那些异性都是我了,理解的那个脑回路不一样了,吃害装异性更狠了。”

    政政说:“小朋友可能不懂得大人为什么会寂寞,为什么因为寂寞找伴侣,又为什么因为伴侣痛苦而不放弃。”石竹笑了:“找伴侣是因为爱吧。”政政笑着说:“也有人因为恨,肯定恨啊。石竹离谱到爱上去世的人。”石竹说:“开始我也觉得超出自己能理解,可是就是发生了。”政政说:”如果李牧骗了你呢?”

    这个时候咕咕鸟来找石竹,星月急忙拿出又一个杯子,泡茶给咕咕鸟。石竹饶有兴味的看着自己杯子里的水,说道:“给我填点水。泛着土气的杯子,血肉一般的杯子,清脆的杯子,花朵开在杯子上,开在杯子里,浮尸浮气,流水流音……”

    咕咕鸟说:“这杯子有点艺术感吧?用土凹成弯做成壶不仅仅是取水用,取一段香,这香是叶子和水、空气合成的味道。就算是空杯子也盛着光盛着空气,美丽,怎么品?”石竹说:“你自己做的杯子你用着才喜欢。”

    星月又端来一个小青铜鼎,鼎里有两部分,一部分放着干果,一部分放着几个不同颜色、形状的熟植物根茎和新鲜的水果。咕咕鸟拿起一个甘蕉,政政笑了笑说:“关于这个甘蕉有人说可以测试出一个人是感性还是理性,有人说剥香蕉皮从根部那里剥的人理性,从头部那里剥的人感性。有人说两头都可以剥的人花心。”

    星月不满意了,说道:“随便哪头剥都能吃到果肉,怎么就花心了。”政政看星月笑的好像一朵太阳花,眼睛闪呀闪,一般人轻易看不到底,他笑了笑认真说道:“可能有人发坏的说法吧。你是随便哪头剥,皮缺少存在感,你对肉的占有欲深。”

    政政说:“那里有一片墓碑。”几个人看向外面。石竹说:“因为我生来异常所以是被寄养在外面的。小时候第一次见到墓碑,是在野外看到一片片穷人墓碑。当时觉得那些冰凉的墓碑,在昏黄的落日中,比枯草还要萧索、凄惨,我似乎听得到坟墓里那些灵魂的哭泣声。他们为生而痛苦,为死而痛苦,他们一直痛苦、痛哭……当时我的心被他们抓住,他们像溺水的人,只想把你拖下水去,他们也愤怒,忧愁、爱钻死胡同,把自己的问题传染给别人,我的爱填不满他们的难过。”

    石竹说:“我觉得自己也是有问题的。苦难多到一定程度,我就想要后退,但是往往会有更多苦难尾随。我好像被迫吐出自我,牺牲自己,所以自己也有点不存在了。”政政说:“不够理性看苦难。以前,妈妈也喜欢没事儿就睡觉,你以前也是。似乎贪恋睡眠的堡垒,为自己遮风挡雨。也可能在睡眠中解决精神问题。”

    “我总是推动她,希望她多活动。我说:‘妈妈舞蹈和音乐都自己编的才有意思,用别人现成的不能表达自己。我立我规矩。’我希望她编舞蹈和音乐给我看。虽然原创的精神发展,很容易被黑吃害装死,被,干扰、破坏让人变成没法精神高。”石竹说:“人不能生活在定义和被定义里,总是要发展的好。”

    咕咕鸟说:“艺术跟精神有关。说到感性、理性,理性一定不是愚昧之人因为脑残只记忆其中的部分,得到的。把简单的事情做的复杂,把复杂的事情做的简单,是人的两个极端相反思维。感性偏向于把简单做的复杂,理性偏向于把复杂做的简单。”

    咕咕鸟说:“理性往往是总结,感性更偏向于探索。不,也有人感性是总结、吃,理性是探索、扩展。都有善恶。”石竹说:“有些人的感性或者理性,受挫了,受挫到不去生长了。”咕咕鸟说:“有人活的傻还装人样,专门吃害装死别人的生长好。”石竹说:“也可能有被动的不知道怎么生长,完全陷入害和被害了。”

    咕咕鸟说:“有些人觉得真感情就要相信,说这是感性。相信是盲从,放弃脑,不怕受挫折,甚至被索取相信的人洗脑奴役和被奴役高。黑感性吗?”政政说:“肯定有黑感性,反正是黑。我觉得感性的人偏向重视体验生活再思考,理性的人偏向逻辑思考生活再体验。”政政说:“咕咕鸟比石竹爱表现情感,石竹不爱重视和表现自己的需求和交流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