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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酸与蛟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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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生河的上空传来一声长啸,众人抬头看去,竟是只大鸟盘旋着,巨大的身影挡住了日光,投下一片阴影。“那是什么鸟?大鹏鸟?”司徒瑢所知道的,在书上看到过的,只有大鹏鸟有这么大只了。

    “那是酸与鸟。”邹容与对卫傕说,让他放自己下来。

    蛟龙愤怒地翻滚着,大浪击在浮生河两岸,忙展开屏障防护。接着蛟龙对着他们左右摆尾,险些就击中了。在水中的那个人影怀中似乎抱着什么东西,从水里出来之后就往邹容与冲过去。

    邹容与眼眸一沉,蛟龙显然是误会了,以为他们是水中那人的同伙,竟然向他们疯狂地扑过来。

    “保护好自己。”

    “你的身体......”看着邹容与走上去,卫傕再一次悔恨,为什么他这么弱?

    樗里子已经拿出了容与樗里弓,看到蛟龙朝邹容与扑过去的时候,黑色的箭离弦而出,稳稳地插了进去。但是并没有让蛟龙回头,甚至没有减慢蛟龙扑过去的速度。

    “容与快躲开!”樗里子对着河对岸大喊。她可以躲开,但是身后的卫傕怎么办?是以邹容与没有犹豫,脱掉右手手套,脚尖一点跃上了蛟龙的身体。

    蛟龙上下布满鳞片,坚硬光滑,并且整个身体不停晃动。所以邹容与不得不随之调整自己的位置。

    卫傕对着那个蒙面人跑过去,原来真的有人进了邹容与分裂的空间。可那时候他藏在哪里?一把长剑挡住那人去路,这样偷偷摸摸的,定不是好人!

    黑衣人怀中紧紧地抱着一个盒子,或许它就是蛟龙发怒的原因。虽然黑衣人要一手护着宝物,一手没拿任何武器,卫傕在他身上也讨不到半分便宜。

    另一边,樗里子和司徒瑢也争着上了蛟龙的身体,“快下去!”樗里子对司徒瑢喊,嘴里呛了一口水。

    即便是一点用处也没有,自己还是想要拿这条命去拼,决不能坐视不理!没坚持几秒,蛟龙钻进水里面,司徒瑢不知被冲去了哪里。

    邹容与上次对付烛龙,现在有了些经验,将樗里容与剑断剑对着蛟龙鳞片与鳞片之间的缝隙插了进去,攥着剑柄稳住身体。

    “樗里,去找司徒!”邹容与对着樗里子喊,来不及看他就一脚踏在剑柄之上,借了个力飞上去,在蛟龙的脑袋处停下来。

    “冷静点!”邹容与右手掌心对着蛟龙的脑门摁下去,一股清凉的气息灌输它麻乱的头脑之中。

    卫傕拼尽全力,那人胸膛中了一剑,随后突然消失在他面前,和刚进来的时候一样。四处看了仍然不见黑衣人的人影,耳朵只感到一点响动,手里的剑便向着那个方向刺去,好像刺中了什么东西,剑尖被血染红。

    剑上的力量一轻,那个黑衣人抽出无名,逃离卫傕,卫傕循着地上的血迹追去,天空中盘旋的酸与鸟俯冲而下,河水受这阵大风的影响揭起大浪,邹容与身体向后仰去,不得不重新开始。

    血迹到了浮生河法界的边缘消失得无影无踪,卫傕只得停止追寻。

    司徒瑢被冲到水下面,小鱼精早就逃得远远的了。只见水下面有着人为的痕迹,堆砌的石头,平台,上面还有一个大的,透明反光的东西。

    好奇心趋势下,司徒瑢向那东西游过去,原来是一口棺材!司徒瑢伸手去摸,指尖有粗糙的痕迹,低头看去,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樗里子三个字。

    这时候樗里子已经下水,他在水里面就和走在平地一般。“快上去!”樗里子拉着她往水面上去。

    浮出水面才发现,这里竟然是浮生河弯曲的拐点,所以蛟龙的攻击没有影响到这里。而邹容与右手放在蛟龙的脑袋,带着手套的左手抓着右手手腕。

    如果不这样摁着,她肯定支撑不住。“清醒点!”邹容与大声吼道。

    那蛟龙挣扎得很厉害了,邹容与便踢飞鞋,脚趾抠着蛟龙的鳞片。

    清凉的气息源源不断地注入蛟龙的头脑,蛟龙慢慢地放松下来。“我们不是那个黑衣人的同伙。”邹容与收回手。

    “哼,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们和他不是同伙?”蛟龙通过邹容与注入它脑袋的纯净气息,降下心中的怒火,稍微安静了下来。

    “话我已告诉你,你若是不信便不信。”

    蛟龙不再说话,心里却是有些相信邹容与了。

    樗里子扶着司徒瑢到岸边坐下,施法把她身上的衣服弄干,“你也别不好意思,我也是帮不上忙的。”

    “可我还会捣乱,添倒忙。”司徒瑢看着邹容与,心里一阵难过。

    “没事吧?”邹容与看了看满地的血问卫傕。“没事,这些血是那个黑衣人的。”卫傕解释说。

    “你这气息,怎如此熟悉?”蛟龙垂下头颅,凑向邹容与。

    “她在你隔壁睡了一千年,能不熟悉吗?”樗里子忍不住翻白眼,难道它才发现气息熟悉吗?

    “我被困在这深渊之中也有万年,专门守护一样凶物,没想到今天却被人夺走了。人间必定大乱!”蛟龙道。

    “何物?”邹容与问,但蛟龙迟迟不说。“你若不说,我怎么替你找回来?”

    “这件凶物叫起灵铃,是一万年前的魔王比厌所创。在起灵铃上注入法力就可以控制亡灵,为其傀儡。”

    “那么这个人是看得见亡灵的。”邹容与说,只有看得见才有控制一说。人一般是看不见的,那么只有妖怪、神仙、或者魔鬼。

    卫傕脱下鞋子,递给邹容与,红着脸道“你不嫌弃的话就穿上吧。”樗里子张了张嘴巴,果然看见邹容与给自己变了一双鞋。卫傕尴尬地拿回去,他没有想到还可以这样。

    “可有什么辨别的方法?”总不能大海捞针这般找吧?

    蛟龙往邹容与意识里面传入了起灵铃的气息,“记住这个感觉。”

    司徒瑢回头看了一眼浮生河,两岸都是红得似乎要燃烧起来。

    回去的路上,樗里子问邹容与不见的时候是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

    “只是去了对岸,什么也没有发生。”邹容与心里在想事情,所以回答樗里子也很随意。因着乞怜的事情,邹容与就十分的疲惫,现在还要腾云,自然不能分心。

    “那我们现在是去哪里?”司徒瑢努力打起精神。

    “回一趟缥缈山,然后我回明月湖,樗里你送他们回京都可以吗?”邹容与转头问樗里子。后者道“可以。”

    要找回起灵铃,说不定会遇到什么事情,邹容与回明月湖估计是回剑庐修铸樗里容与剑。有个东西防身总归是好的。“我可以直接送他们回去,然后去明月湖找你。”

    “不,有些事情我想问父亲,卫傕一起听吧。”

    “好。”

    接下来的一段路,谁都没有说话,司徒瑢难受得慌,只是见樗里子也不说话,她更加不敢开口。终于捱到了缥缈山。还没有走到木屋,冰月就已经冲出来迎接了,邹容与摸摸它的毛发,“乖,等下就带你回明月湖。”冰月讨了冰髓吃便到一边去了。

    樗里子百无聊赖地坐在树上,手里抓着旁边的树叶,时不时扔出去几张,冰月在树下睡觉,而司徒瑢则是用手指梳着它的毛发。

    “你说他们在聊些什么?”司徒瑢捡了一片樗里子扔下来的树叶,拿在眼前端详。

    “不知道。”樗里子回答得倒是干脆。司徒瑢倒是想叫上樗里子一起去偷听,但是听樗里子的语气就不想叫了。“唉......”司徒瑢叹了一口气。

    “父亲,今天我们在浮生河见到了乞怜。”邹容与说。

    “什么!她.....过得可还好?”泰蓬山神红着眼睛问邹容与。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感觉是乞怜她,但是感觉她又和以前认识的那个不一样。”接着邹容与把自己的经历告诉了泰蓬山神。卫傕则是把自己听到的,看到的补充上去。

    泰蓬山神叹了一口气,半天才说,“她是坠入了自己的魔道了。”

    “怎么说?”

    “她心里有恨,有遗憾,有不甘,无法找到平衡,浮生河的彼岸花是极其妖邪的花,只要你心灵有缝隙,它们就会趁虚而入。”

    “可我们本来是在彼岸花那边,后来却不知不觉就到了蒲公英那边并遇上的。”卫傕疑惑地问。

    “彼岸花虽妖邪,但是你身上那两股气息太过强大,彼岸花,害怕你,拒绝了你。是以乞怜不得不把你们转移到蒲公英这边。”

    “浮生河的凶物被人偷走了。”邹容与又说。

    “竟然——是什么人,可知道?”

    “不,当时我正设法让守护凶物的蛟龙冷静下来,是卫傕对付那个黑衣人。”

    “卫傕无能,让他逃跑了。”

    “当时还有一只酸与鸟在浮生河上空盘桓,浮生河上空历来设置了法界,是以一般的飞禽都是无法飞过的。”那么为什么酸与鸟能够在浮生河上空飞翔?邹容与不明白。

    “定是有人故意破坏了浮生河的法界,才让酸与鸟进来的。”

    “对了,那时候酸与鸟向我们冲下来,那个黑衣人就是这时候不见的,会不会是黑衣人干的?”卫傕想起当时的情况。

    “也有可能。”泰蓬山神捋了一下胡子,“会隐身?你当时是伤了他?”

    “估计这不是人类,说不定卫傕杀不死他,等他休整好了,起灵铃也就重现于世了,这凶物现世,可是要出大事呀!”泰蓬山神沉沉地说,“看来我得想办法上天禀告玉皇大帝,请他派人来收拾。”

    “如果这样的话,守护凶物的蛟龙岂不是.......因为疏忽职守而受罚?”邹容与道。

    “那也没办法,总不能置天下苍生于不顾。”

    “给我点时间,我去把起灵铃找回来!”

    “酸与鸟是凶鸟,能指使酸与鸟,说明这个人不简单呐。说不定他的背后还会有更强大的人,正在谋划什么大事,你可知自己能否成功?”泰蓬山神不愿邹容与如此冒险。

    “我既然已经答应了蛟龙,那么就算是交出自己这条命,我也不能出尔反尔。”邹容与坚定地看着泰蓬山神。

    “你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任性,将天下苍生置于水火之中,到时候酿成多大的灾难你担当得起吗?”泰蓬山神大声地说。

    “所以我说给我一点时间,如果我做不到,那么请父亲你找天上的人去做。”

    “山神放心,虽然卫傕没什么用,但是正如容与所说,卫傕这条命就算交代出去,也在所不辞。何况还有樗里子,我相信他也是一样的。”

    泰蓬山神看着邹容与坚定的目光,始终都没有说话。等到他们要离开缥缈山了,才堪堪地开口,“万事小心。”

    邹容与知道泰蓬山神是关心自己的,“乞怜的事,我很抱歉,没帮上什么,最后她……”

    “最后她怎么了?”樗里子问。

    “没什么,走吧。”邹容与又交代卫傕,适当地将这件事情告诉司徒邑熙,争取得到他的协助。

    从缥缈山出来就兵分两路,邹容与带着冰月回了明月湖,樗里子带卫傕和司徒瑢回京都。

    司徒瑢回皇宫之中又是大病一场,樗里子幽幽地说,“就你这破身体,到时候就别瞎搞搞了。”

    司徒瑢用尽余下的力气瞪了他一眼,“什么叫破身体?待会我打死你!”

    “得得得,我不跟你废话,趁着容与还没修好樗里容与剑,我得赶紧回明月湖潇洒潇洒。”

    “啊呸,我又没阻止你回去当绿叶。”司徒瑢酸酸地说。

    樗里子看着她,眼神里莫名的嗔怪,“她可是你最好的朋友。”

    司徒瑢脸惭愧地红了起来,她竟然嫉妒别人对容与好。即便是樗里子走了有一会,她还没有从这惭愧中回过神来。

    樗里子从司徒瑢那里出来后,总感觉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回头看去,却什么都没发现。当下不再去管这些,急急回明月湖去。

    冰月趴在剑庐门口,可怜巴巴地守着一堆冰髓。看样子邹容与还没出关。

    “小崽子,过来爷爷这。”樗里子冲冰月招招手,地上面铺了一块黑色的布,布上放了一堆吃的。有水果、酒、烧鸡五只,烧猪一只。

    冰月见了立马颠着屁股跑过去,口水流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