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锦官 > 第一百九十五章 生死两隔

第一百九十五章 生死两隔

作者:无名指的束缚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临渊行沧元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终于没有欠账了OTZ

    ~~~~(>_<)~~~~替换的分割线~~~~(>_<)~~~~

    桑布被宣进宫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内官来传旨的时候,她在家中都快要急疯了。以往有事都是找李铮或者苏茗商议,此时却一个找不到,一个不在京中,让她登时没了主意。

    跟着内官进宫的路上,她心里一直惴惴,不知到底是什么事情,但是也不敢造次,更不敢开口问,只好自己在心里煎熬,好不容易停在一处房屋门口,那内官微微欠身行礼道:“秦夫人请进,秦大人正在里面歇息。”

    一听说秦亦在里头,桑布便也顾不得多想,左右自己也是不值得什么人算计的,推门便进。但没想到这个小小的门后竟有那么大的空间,空中弥漫着说不出名字的香气,四处帘幔垂地,随着开门荡起的微风轻轻飘荡,最要命的是,那帘幔竟都是杏黄色,在灯光的映照下摇摆着灼着人的眼。

    桑布抬脚进屋,踩在那暄软的地毯上,竟是不敢用力地踩下去,蹑手蹑脚地穿过重重帘幔,这才见到拱格、桌椅摆设,又向内是一张床幔遮挡住的床。

    她悄悄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掀开一点缝隙,朝内一看果然是秦亦,这才放下心来,将床幔挂起,却发现秦亦丝毫不动,像是睡着了一般。她心里不禁有些气急,自己在家急得七荤八素,累得要死都不敢合眼,她却在宫里呼呼大睡。但是她随即便觉得不对,因为秦亦的身上飘来淡淡的药味,她细细一闻竟都是滋补元气、调节郁结的药物,忙坐在床边细看。

    只见秦亦脸色青白,双目紧闭,伸手摸摸她额头,冰凉湿滑,全是虚汗,桑布这下才慌了神,这人原来是昏迷着的。

    屋里怎么连个人都没有,她正四下乱看,就听见门口传来响动,不多时两个丫头端着托盘和药碗进来,俯身行礼道:“给秦夫人请安,这是太医给秦大人开的药,奴婢们来服侍大人用药。”

    “不用了,你们把药放这里,我会喂她的。我且问你们,皇上如今在何处?”桑布盯着那两个小丫头问。

    “回秦夫人的话,奴婢们不知道圣上的去向,还望夫人恕罪。”

    “阿布你找朕?”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走近一看来人果然是尉迟晞。

    行礼后桑布就直愣愣地问:“这是怎么回事,人好好地进宫,怎么就弄成这样。”

    尉迟晞抬手挥退那两名宫婢,自己上前坐到床头叹气道:“可说是呢,知道李铮之事的真相之后,人就这样了,太医说是一路奔波劳顿,内火攻心,外染风寒,未得及时医治,却又突然急火攻心,这才厥过去,人世不醒,要小心调养才行。”

    “李铮之事……”桑布抬起头看向尉迟晞,颤抖着声音问,“李铮真的被斩了?”

    看着尉迟晞沉着脸点点头,桑布就觉得自己脑子“嗡”地一声,回身轻柔地替秦亦擦去额头的虚汗,然后说:“也幸亏她是晕过去了,不然还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情,当初李铮出发前,她就说过,‘可要好生照顾自己,别忘了你的命就是我的命!’如今李铮没在沙场上丢了命,却在京都丢了命,谁知道她这性子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竟还会说这样的话是吗?”尉迟晞轻声说道,也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问桑布,“我还以为她平日都只会循规蹈矩,喜怒从不爱形于颜色,没想到竟也是个爱得深的。”

    “您是皇上,在您面前谁不都得循规蹈矩,但若是都那般过日子,岂不是把人拘束死。”桑布叹气道,“她最是个不喜拘束的人,床要大得能滚来滚去的,每每回家就换宽敞的袍子,换宽大的鞋子,稍微板正一点儿的新衣服新鞋就不爱穿,总说箍着难受。头发也都随意半挽着,还总说恨不得都剪掉去,麻烦死个人……”

    桑布一边说一边抹眼泪,平日见惯了活泼的秦亦,有时候还嫌她没个大人样,此时见她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却巴不得她能起来跟自己玩闹一场。

    “别哭,她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太医不也都说,只要好生调养就会好起来的。”尉迟晞安慰着桑布道。

    “我、我是怕她自个儿心里不想活了……”桑布捂着嘴不敢哭得太大声,“我娘以前说过,如果人没了活下去的心气儿,一心只想自己死了才好,那便是真的就醒不来的。”

    尉迟晞被桑布说的惨白了脸,冲到门口朝外头吩咐:“把太医都给朕找来。”

    不多时十来个太医浩浩荡荡地进屋,跪地高呼:“臣等……”

    还没说完就被尉迟晞打断:“行了,别弄那些没用的了,都过来好生看看,若是人今夜醒不过来,你们便也都陪着去了罢。”

    众太医一听,额头的冷汗登时就都落下,全都说定会竭尽所能,让秦大人尽快醒来。

    但几个法子试过,却都还是不见效果,看着尉迟晞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最后医正一狠心道:“启禀陛下,请容臣使用针灸之法。”

    “针灸?可有把握?可有危险?”尉迟晞一叠声地问。

    “这……陛下,凡事皆有风险,看秦大人此时的情况,唯有试试这个法子了。”医正的意思似乎很明确,现在也就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

    尉迟晞听了以后大怒,手中的茶碗顺手就砸过去:“混账东西,你们下午是怎么说的,说将养两天就好,如今怎么弄得如此严重。”

    太医都低头不敢言语,腹诽不已,将养几天的确会醒,但自己的命却是没了。

    屋里一阵沉寂,却见桑布上前跟医正低声商议了半晌,而后说:“皇上如果信得过,这里倒有一方值得一试。”

    “什么方子?”尉迟晞忙问,“你且说来听听。”

    “是我爹留下的一个方子,我只记得配料和用法,但从未自己使过,刚才问了医正大人,说似乎可行,而且这法子即便不灵,也不会对她有什么影响。”

    “那还不赶紧。”尉迟晞唤人去备齐用料,看着桑布将所有东西一点点地研碎,搅拌均匀后,卷在一小张宣纸内,凑到烛台处点燃,然后轻轻放在秦亦的鼻下。

    纸卷刚燃过半,秦亦的睫毛便开始微微抖动,人也好似烦躁不安,身子扭动几下。待烧到尽头,所有人都以为没希望的时候,她忽然转醒,睁开眼睛一扭头,就瞧见了尉迟晞,自己竟就直接坐起身来笑着说:“殿下今儿个怎么起的这样早。”

    殿下?这是什么状况?满屋子的人都傻眼了。

    只听她继续笑,压低了声音说:“殿下,小的刚才做了个大大的美梦,梦见您做了皇上,小的也跟着做了官呢。”

    尉迟晞见她神情恍惚地怕是不对,也不敢大声说话,只好轻声问:“秦亦,秦亦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殿下这话问得真是奇怪,小的好得很,哪里有不舒服,您是不是要跟谁偷着出去顽,不乐意带我?”秦亦笑着问,“不是小的说您,可真不许跟那些个伴读的出去疯,都是些大宅门里头宠出来的霸王,说不好就整出事来的。”

    尉迟晞一见她这样,竟好似是回到了几年前,一琢磨这倒也不错,把中间关于李铮的全都洗掉,大不了重新活过也没什么不好。

    但他还没等说话,桑布就先带着哭腔道:“秦亦,秦亦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我啊!”她以为是自己配的药才让秦亦变成这样的,心里又是害怕又是自责。

    “咦,阿布你怎么在这儿?”秦亦扭头诧异地问,“你不好生在家呆着这是干嘛来了,早晨不是还说要给我炖鱼的?”

    “哦……炖、炖鱼,炖好了……”桑布看见尉迟晞朝自己使眼色,忙磕磕巴巴地扯谎,“炖好了,这不是来找你回家吃鱼嘛!”

    “好,咱回家吃鱼,路上打点儿酒,在着人去请李铮和苏……”秦亦的话说了一半,登时打住,抬眼往外一瞧,都已经是夜半三更、灯火阑珊。

    她颤抖着身子,费了好大劲儿才转身过来问:“这别是日食吧,不然怎么这么黑?”心里却暗道,不会是半夜了吧?

    屋里人都没听懂这句话,都在绞尽脑汁想如何回答,外头忽然传来更鼓声,这回彻底是骗不下去了。

    “呵呵,呵呵……”秦亦忽然发出有些恐怖的笑声,“你们看我多傻,我竟梦到说李铮被砍头了,你们说我这梦是不是……”她越说声音越低,目光在尉迟晞和桑布脸上来回打转,“我不是做梦……我不是在做梦是吗?”

    “秦亦,你别这样,咱们先回家,有什么事儿回家再说。”桑布上前扶她,不料被她甩了个踉跄。

    “他人呢?”秦亦盯着尉迟晞的眼睛问。

    尉迟晞微微错开她恐怖的眼神直视,闷声道:“午时行刑,如今已经依照惯例,焚化了尸骨,将那骨坛子交给他的家人。”

    秦亦听到这儿,双腿一软就跪坐在地上,嘴里却喃喃道:“尉迟晞,你好狠的心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