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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冬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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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伦大陆的冬天伴随着寒冷的北风降临了,似乎是一夜之间,几乎整个帝国学院的树木都落下了最后一片叶子,只有少量的松柏如同冬女王的亲卫军披着绿色的铠甲傲然挺立。白色的霜冻覆盖了本来繁茂的草丛和树林,让这些天然的情侣包间漏洞百出,再也遮蔽不了那些亲密男女的身影。

    “啊欠!”卢杰将身上的冬季用长袍裹紧了一些,站在宿舍门口,搓了搓冻得冰凉的手,又朝着他的邻居——罗宾的宿舍门口走去。

    来到罗宾的宿舍门前,卢杰相当不耐烦地拍着门,嘴里还嚷嚷着,“罗宾,快给我开门!那只青狼手镯你都给我拖了多久了!”

    只听得房内传来几声咣当咣当的乱响,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罗宾很快便给卢杰开了门,让他进去。

    卢杰瞥了一眼满脸胡渣、顶着黑眼圈的罗宾,又指着乱得跟垃圾场似地房间,不满地说道:“罗宾,这间宿舍我可是腆着脸跟巴乔借的,就算人家平时不用,你也不能搞得这么乱啊?”

    罗宾不好意思地傻笑了几声,又赶紧转移话题,“卢杰,那只青狼手镯,我昨晚已经完工了。材料使用了十二颗优质青色狼眼石,外加一盎司的炼银和少量精钢,为了增加青色狼眼石的敏捷度增幅效力,我还特地篆刻了一些魔导线路,将十二颗狼眼石的魔力连为一体……”

    卢杰满意地点了点头,罗宾看卢杰心情不错,又试探性地说道:“卢杰,目前研究资金似乎有点不够用,等下个月魔法象棋的受益到账,你能不能……全部调拨给我?”

    “这么快就不够了?半个月前,阿布已经派人送来了月利两千金币,我全拨给你了,你怎么还不够用?”卢杰纳闷地问道。

    “嘿嘿,炼银虽然方便提炼,但是消耗白银有点多……应该说炼金炉功率不够高,你平时又忙,不肯过来施展光明之火……你干脆再给我换一台大型专业炼金炉算了,不贵,也就七八金币的样子。”罗宾是崽卖爷田不心疼,说着还拿出一本账本,上面那些密密麻麻的支出看得卢杰好一阵眼晕。

    末了,罗宾还谄笑着说道:“前几天,我不是才将那三根魔杖和魔弓做出来给你了吗?你拿那东西不是偷偷卖掉,难道还是丢给你的骷髅兵用吗?”

    谈到这个话题,卢杰立刻顾左右而言他,含糊其辞着应付了过去。

    若是让罗宾知道,卢杰将他精心制作的作品丢给手底下的骷髅兵“玷污”,罗宾非拆了他不可。

    “算了算了……反正我不急着花钱,阿布之前来信说,魔法象棋的推广计划进展不错,接下来的收益会越来越多。这笔收益,就交给你折腾去……”卢杰有些无所谓地摆摆手,又开玩笑道:“谁叫我瞎了眼,愿意赞助你这个烧钱大户!”

    “卢杰,咱浮士德炼金实验室的手艺,就值这个价!”罗宾自负地笑道,尽管这个实验室至今只有他一个成员。

    说着,罗宾又从内室的实验室里,拿出了一只周身嵌入了十二颗青色狼眼石的银色手镯,手镯的做工看上去很精细,那些魔法阵纹路和一些装饰雕刻有机地融为一体,实用而且美观、就算不当魔法道具用,也有很高的艺术价值。

    “的确是好东西,不过这工本费也实在贵了点……”卢杰笑着接过了手镯,稍微感应了一下,便知道这只手镯已经算是难得的好东西。

    “放心吧,剩下的那些青色狼眼石,我会挑出一部分劣质的,做成一些戒指、项链之类的魔法饰品,从我的秘密渠道销售出去,多少能回收点资金。”罗宾看着卢杰爱惜地把玩着那只手镯,又好奇地问道:“卢杰,你又不是战士,干嘛要我制作这东西?莫非……”

    罗宾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淫荡的笑容,“你该不会是要送给维多利亚吧?我倒是听说,你和她的关系不平常呢~”

    “诽谤!这是赤裸裸的诽谤!”卢杰很不屑地说道:“自从黑松镇事件以来,我一直被艾德拉伦那个老鬼拖着补课,天天都快要忙死了,哪有空和女人纠缠不清……这只手镯,我是打算送给维埃里的,那家伙块头太大,对付高手,动作就显得太慢了。”

    “哦,难怪这一个月来,你一直神出鬼没的,原来是艾德拉伦院长给你开小灶了!”罗宾很是羡慕地看着卢杰,“你小子真是前途无限啊!的确有资格做我罗宾的赞助人……怎么样,在艾德拉伦那儿,学到点什么高级法术没有?”

    “没有。”卢杰矢口否认道,“顶多……就是使用些垃圾装备,做一些枯燥得让人发疯的练习!”

    “基础训练啊?”罗宾眨巴眨巴眼睛,“的确,现在很多人过分依赖优质装备。的确,好的装备可以让战力大幅度提高,可也不能完全忽视自身的锻炼。而且,在魔法方面冒进、一味追求魔法的威力和等级,并不是什么好事……”

    卢杰有些佩服地看着罗宾,他没想到罗宾能够说得这么准。卢杰以前的确有些过分依赖极品装备、战斗力很强的使魔骷髅、以及自身在魔力基础和理论知识上的优越性。正因为如此,卢杰反倒忽视了一些细节方面的东西。

    而艾德拉伦的锻炼,正是在弥补卢杰身上这最后一块短板,让卢杰能够达到将魔力收放自如的境界。

    这种训练思路,倒颇像战士系的训练方针——先锻炼身体素质和斗气基础,然后再学习技巧性的东西。

    “对了,罗宾,维埃里战斧上的图腾,你到底查到些什么没有?”翻了翻罗宾实验桌上的一些资料,卢杰又随口问道。

    罗宾一脸茫然,“我都快把学校的资料翻烂了,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我估摸着,或许是维埃里有着兽人或者战斗矮人的血统?”

    卢杰想了想维埃里那近乎野兽般的小强体魄,觉得这也的确是一种可能性。说不准,维埃里的祖上就有人被兽人或矮人看上了呢?

    至于人类主动爱上兽人或矮人的这种可能性,已经被卢杰根据常识自动在大脑中删除了。

    “对了……”罗宾从橱柜里翻出一袋已经变得僵硬的黑面包,扯下一块,塞到自己的嘴里,又将剩下的丢给了卢杰,“对了,卢杰,你怎么对维埃里那么好?凭我对你的印象,你应该不是那种无私待人的性格啊。”

    “那我是什么性格?”

    “性格低调,却又偶尔张扬,手段残忍嗜血……”

    “喂喂喂,我没那么糟糕吧?”卢杰很“愤怒”地抓起那硬得跟木头似地黑面包,就要往罗宾脑袋上砸。

    “我对你的印象,自然不至于这么坏。不过嘛,自从你这个黑色死神的名号在黑松镇叫响后,再加上亡灵法师的名声一向不好,现在可有不少学生把你当成了那种人。”罗宾皱了皱眉,“不过,我怎么想,你都不是那种会主动帮人的个性啊。”

    卢杰点点头,“我的确不会看到谁有困难就帮。只不过,维埃里,算是个特例吧。毕竟,他是我第一个真正的朋友。”

    “为什么?”

    卢杰想了想,又笑道:“我听过一句话,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当初我刚升入青徽的时候,也就是维埃里这个老实人肯全心全意地帮我。所以,我认定了这个朋友!”

    “雪中送炭?锦上添花?”罗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卢杰你对我也是雪中送炭呢。”

    “不,各取所需罢了。我帮你,只因为你是个天才。”卢杰紧了紧衣服,又和罗宾摆摆手,推开了房门,走时还跟着说了一句:“天才啊,你能少买点奢侈的高级材料,就算是帮我了。”

    “一定一定!”罗宾满脸堆笑,“我保证这个月的花销绝对不超过三千金币!”

    “妈的!你这个月已经用了三千多了,还跟我保证?”

    ……

    学校的中心广场内,裹着件黑熊皮背心的维埃里像根铁塔般杵在那儿,看上去颇有点野人的气质,而大概是天气太冷和休息日的缘故,这会儿的中心广场内空空荡荡,只有两三个打算去图书馆自习、顺带享受一下公用暖炉的好学生埋着头匆匆走过。

    “哟!维埃里!任务你接了没有?”没一会儿,卢杰也出现在中心广场的入口处,一脸微笑着冲维埃里招手。

    维埃里憨笑着点了点头,“扫荡瓦伦城附近的一小伙山贼的活,我已经接了。不过,卢杰你现在很缺钱吗?这种小任务,你没必要这么抢着干啊。”

    卢杰走过去,拍了拍维埃里那宽厚的肩膀,又眯着眼睛解释道:“说实话,这种等级的任务,我的确没必要干了。只不过,我最近在艾德拉伦导师那儿学了不少东西,而这些东西还是需要实战来磨练和总结的。”

    “所以说,我抢着干任务,不是为了那点报酬,而是为了能增加更多的实战经验,磨练自己的技艺。”卢杰又冲着维埃里说道:“维埃里,你以前跟我的骷髅兵学习战斧技巧和步法,可就是缺少实际应用的机会,所以遇到强手的时候,反倒发挥不出来。这次……咱们就拿那帮可怜的小山贼练练手~”

    “被咱们帝国学院的黑色死神看上,也算那伙山贼倒霉了。”维埃里耸耸肩,用最真挚的感情为那帮山贼提前默哀。

    “对了,维埃里,我记得你过几天就是十九岁生日了吧?”卢杰随手又从口袋里掏出青狼手镯,丢给维埃里,“我出钱,罗宾出的力,权当我们两个提前给你的生日礼物了。”

    维埃里愣了一下,那健硕如熊的身体忽然微微颤了几下,他有些感动地流下了几滴眼泪,见卢杰一脸诧异,又不好意思地抹了一把脸,强笑着说道:“抱歉,我有点……这是我人生中第二次收到生日礼物。”

    说着,维埃里又指了指背上的战斧,“这柄战斧,是我父亲,在我十三岁生日那天送给我的……也是他的遗物……”

    大概是由于自己的孤儿经历并不愉快,卢杰倒是很少和别人谈论家庭这个话题,所以以前他和维埃里虽说关系不错,可他也没打听过维埃里家乡的事情。

    卢杰倒是想起,罗宾说过维埃里的自主狂化的能力可能来源自血统,于是卢杰便问起了维埃里的家庭情况。

    让卢杰有些失望的是,他并没有听到什么“有意思”的家庭背景,甚至,可以说单调。

    维埃里本来是住在古蒙帝国南方的一座小山村里,其父亲是当地的猎户,母亲也是很普通的村妇。那柄战斧,据说是维埃里的祖上传下来的,可是维埃里的父亲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祖先是什么人。平日里,他也只是背着猎弓和祖传战斧、凭着那媲美野熊般的体格,靠着力气打些猎物养活家庭。

    总的来说,那会儿维埃里的家庭还算幸福温馨。

    维埃里十三岁生日那天,维埃里的父亲一时高兴,便随口说将祖传战斧传给维埃里。而就在第二天,维埃里的父亲在打猎的时候,由于过分贪心,跟一头真正的野熊干上了。

    最后的结果,是维埃里的父亲被野熊打伤,最后不治身亡。

    父亲身亡后,维埃里倒也还算坚强,他十三岁的时候,已经长得跟头小牛犊子似地,和他父亲一样,有着一把子力气。子承父业,继续靠打猎为生,和母亲相依为命,倒也过得下去。

    后来维埃里十五岁那年,有一次进城卖兽皮,看到一个戴着蓝徽的佣兵团长很威风,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而且口袋里似乎总是有钱花。从那会儿起,维埃里便决定去混个等级徽章,将来多挣点钱,让母亲过得更好。

    而维埃里,也真靠着那股蛮力,通过了帝国学院的入学考试。

    卢杰不断回味着维埃里的经历,努力想从其中找出点和狂化有点关联的东西来。只是,维埃里的生活经历和他的性格一样单纯,只能让卢杰失望地叹了口气。

    维埃里抹了几把眼泪后,又欢喜地戴上了青狼手镯,也就在手镯套在他的手腕上时,只见那十二颗青色狼眼石微微焕发出亮光,十二颗青色狼眼石的魔力,也顺着手镯上的魔导纹路迅速连接在一起,产生了些许共鸣,将十二颗狼眼石的力量完全地表现出来。

    “嗨!卢杰,这手镯真棒啊!”维埃里只觉得身子一轻,动作不自觉地快了许多,他挥了挥手臂,却差点没连带着将卢杰给挥了出去。

    “卢杰,这礼物真是太适合我了!”维埃里有些激动地绕着广场跑了几圈,他很明显地发现自己的敏捷性提高了许多。

    先前,维埃里由于本身动作太笨,用起小白那种轻快的步法有点不伦不类,可是现在,当他再根据记忆中小白所教的那些东西,迈着华夏大陆那种近乎蝴蝶飞舞般轻忽的步法来,居然看上去也有模有样了。

    “不行不行!这家伙步法记得还不全,关键时候的转身、扭腰动作看上去都很别扭!”小白看了后,在亡灵空间内很不屑地哼哼了几句,不过言语里却带着些许嫉妒,“主人,您给了维埃里十二颗,我才十颗,这太不公平了!要不,您再给我两颗紫色狼眼石吧?”

    “别唧唧咕咕了,等我日后炼化出新品种的魔法宝石后,肯定要拿你试试效果的,只怕到时候,你全身上下都是魔法宝石,敌人看到你都恨不得把你给拆了!”

    卢杰教训了一顿小白,又爱惜地握着邪灵权杖,有些感慨地说道:“我最近都快要被那些垃圾练习魔杖给逼疯了!这回,总算可以继续享受邪灵权杖的优越性能了。”

    一旁的维埃里也是跃跃欲试,他学着记忆中小白的动作,蹦蹦跳跳着空挥着战斧,只不过,战斧毕竟不是双节棍,维埃里挥了几下,一下子没把握好平衡,脚下打滑,顿时摔了个狗啃食。

    维埃里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卢杰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也憨笑道:“嘿嘿,这青狼手镯性能太好了,好得我自己都不适应自己的身体了。”

    “所以嘛,咱们这几天要多做点任务,适应适应嘛。”卢杰又兴奋地说道:“维埃里,开春后的蓝徽晋级考试,咱们一定要一起通过!”

    维埃里也毅然地点了点头,“咱们两个一定要成为蓝徽,到时候走到哪里都不愁吃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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