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定天下 > 第二一九章 不会后悔的事

第二一九章 不会后悔的事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大符篆师最强雇佣兵之暗黑纪元侠武世界全能刺客茅山术之不死人超级六扇门暴躁的大隋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人,晏亭并不遮掩自己的厌恶,即便对方是睿王的亲叔父——鼎鼎大名的信常侯,她亦语出讥讽。

    先前苍双鹤说话倒是委婉,令信常侯将将平复了心底的惴惴,随即便听见了晏亭这番说辞,信常侯脸色丕变,偏过头看着站在苍双鹤身边的晏亭。

    他是卿玦的父亲,晏亭对他自然能算得上了解,因此十分轻松的猜出了他的身份。

    对于信常侯来说,基于卿玦这层关系,他对晏亭也是耳熟能详,但见她出言不逊,尴尬过后倒也了解缘由,此为初见,先前就对晏亭存在了十足的好奇,这样的机会,他又怎能眼睁睁的错过,遂将晏亭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个仔细。

    端看晏亭这样貌,委实差强人意,不觉微微拧紧眉峰,总也见过风风雨雨,他的表现比睿王和卿玦初见晏亭的时候要淡定许多,尔雅笑道:“恕本侯眼拙,想必这位便是当朝左相大人——晏亭。”

    信常侯那轻微的皱眉并没有躲过晏亭的眼,这人若是偏私,便总也记得一个人的好处,将那不如意全抛诸脑后,晏亭倒是忘记了当初卿玦见她这个样貌是何种反应,只瞧见信常侯以貌取人,是个如睿王一般短浅的家伙,实在是姬氏的顽疾!

    晏亭不待见信常侯,说话也不觉阴阳怪气了起来,“本相实感荣幸,竟连总也不在京城中的信常侯也能一眼便认出来,想来本相这副不济的样貌早已传遍大央,令侯爷见笑了。”

    几句话又勾起了信常侯的尴尬,连声道:“左相实在谦虚,我大央乃至天下,谁人不知左相之才,又与鹤先生一道出现,换做他人略一思考也能猜得出大人的身份。”

    苍双鹤见晏亭将信常侯逼得紧,莞尔笑后,淡然出声解了信常侯的围,“左相大人,侯爷既深夜造访,定是有不欲为人知晓的重要事情,闲话少说,听听侯爷有何事相托?”

    晏亭听了苍双鹤的话,并没有去看信常侯,反倒转过头去看一直静默不语的卿玦,见他一脸茫然,才回过头来看着信常侯,声音听上去也恢复了常态,平淡道:“既是如此,侯爷选在这样的情况下,扮成如此模样夜探军营,可是有何要求?”

    说来绕去,此行的目的还是要谈的,信常侯复又抬手掩着唇干咳,即便早先做了十足的准备,可还是在这个时候现出了怯意,偷偷看了一眼站在一边静默不语的卿玦,深深吸了口气,才笑了起来:“鹤先生,左相大人,本侯有一个不情之请,望二位成全。”

    晏亭斜着眼看着信常侯,倒是苍双鹤看上去平和亲切,悠然道:“侯爷有话但说无妨。”

    已经开了口,随后的话说起来也顺畅了,信常侯略略压低了声音道:“本相想以寻常人身份随军到堰国,此一行,堰惠王定会接见先生与左相,本侯只是想随着你们去见一个故人。”

    听见信常侯这一句,卿玦不可遏制的抖了一下,在旁人眼中,他是那般的漫不经心,可有些事并非真的可以那么容易就忽略了,何况,他原本就在意。

    卿玦的变化晏亭看得明白,不等苍双鹤回答信常侯的请求,晏亭已经抢先说了话:“姬将军乃为军中主帅,此等事,总要经过他的意思的。”

    信常侯嘴唇微微蠕动,却始终没发出什么声音,卿玦淡淡的扫了一眼晏亭,看似十分淡漠的说道:“若侯爷不怕危险,本将军也不会硬拦着。”

    说罢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信常侯是想与卿玦说什么的,可他尚且来不及开口,就见卿玦已走出了营帐,再回头看晏亭和苍双鹤,脸上的笑又生出了僵滞。

    此时的苍双鹤在晏亭眼中已经变成了笑面虎,即便面对着信常侯这个令她十分不舒服的人,也能笑得灿若春花,优雅亲切。

    “时辰已晚,大军明早还要起早上路,鹤给侯爷临时安排了个住处,想来这时已经准备好了,就请晏忠带侯爷屈就一晚,明夜再另作安排,不知侯爷可满意?”

    信常侯哪里有不应的道理,颇为满意的出了苍双鹤的营帐,随着侯在外头的晏忠寻自己的住处去了。

    这头晏亭见信常侯一走,随即便揪住了苍双鹤的衣襟,咬牙切齿道:“那个老不休很讨厌,你还巴巴的对人家,呸!你这厮也学了那等趋炎附势的小人作风了?”

    对着盛怒的晏亭,苍双鹤依旧优雅的笑,眉眼中含着宠溺,柔柔的说着:“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那等根深蒂固的伤总是要解决的,纵然面上看似正常,可心早已千疮百孔,此为宿疾,若不根除,一生也不会解脱,依夫人之见,难不成有药有引,凭空错过?”

    听了苍双鹤的说法,晏亭眨了眨眼,随即喜笑颜开,那笑容里甚至含着一丝谄媚,松开了揪着的衣襟,随后还要捋一捋被自己揪得不平的地方,对着苍双鹤笑吟吟的说道:“本相的男人,果真不是个吃素的。”

    晏亭这两句脱口,苍双鹤只觉哭笑不得,摇了摇头,伸手抚了抚晏亭的额头,浅笑道:“夫人愈发年幼,倒是让为夫惴惴不安,长此以往,我苍双氏的后人何时才能降世?”

    苍双鹤说这话的时候,原本抚着晏亭额头的手指已经滑到了她鼻尖,晏亭瘪瘪嘴,瞪了苍双鹤一眼,随即张口仰头,恨恨的咬上了苍双鹤的食指。

    再是气恼,终究不忍心伤害了彼此,何况只是玩笑罢了,那一口整齐的贝齿叼着苍双鹤的手指,状似凶狠的瞪着苍双鹤,就是不肯松开。

    苍双鹤擎着手,对着晏亭的笑愈发深刻,懒散优雅道:“皆道十指连心,为夫自然知晓,夫人不必再在为夫的心尖子上咬下痕迹,为夫这一整颗心早已就都是夫人的了。”

    口舌上,晏亭极少能赢过苍双鹤,他总能几句话便将她说得面红耳赤,吵吵闹闹,又是一天,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这般快,转眼已到堰伍两国交界处。

    一路走来,总见信常侯绕在卿玦左右,却不见他们说上一言半句的,晏亭远远的看了几次,再回头去寻苍双鹤,并不同情信常侯的慈父苦心,只冷淡的说信常侯让她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如今的晏亭,有什么心事都与苍双鹤讲,苍双鹤岂会不懂晏亭对信常侯存的偏见,她是惦着卿玦的,便是因为惦着卿玦,才会厌烦让他受苦的信常侯,且信常侯还令她想起晏痕,晏亭对晏痕也存了些怨,在晏痕向她替晏妙萏求情的时候,那十几年的怨恨瞬间升腾,所以她不再事无巨细的安排了她走后晏府的事务,说到底,忠孝大义压在她一个小女子肩头,担子实在大了些,她也不过才双十年华,也存着自己的喜怒哀乐,所以遇上了同晏痕相似的人,便自然而然的将自己心底的怨恨转移到了那人身上。

    因此,在晏亭心中的信常侯,非但背负着对卿玦的亏欠,也承着晏亭无处安放的怨恨,无论他做了什么,晏亭只会觉得他是别有用心的,绝不会认为信常侯是真的在意了卿玦。

    晏亭不喜欢信常侯,便选择对他视而不见,即便走了对面,也能寻了由头不与他打招呼,久而久之,信常侯也算识趣,见了晏亭,主动退让,免得大家都尴尬。

    烽火连天,伍国一役毫无悬念的大获全胜,那时已是仲秋,上一年的这个时候,晏亭与卿玦腻在一起幻想着白头偕老,这一年的仲秋,物是人非。

    堰惠王也知九鼎传说,暗自吩咐了堰国大将军,一旦攻下伍国,便将伍国的那口宝鼎带回给他,他的设想总是很完美,那出使大央的使臣回到堰国,每个都说睿王极其宠爱王后,堰惠王以为睿王是他,他这般恋着赵娥黛的母亲,为了她可以什么都不在意,便以为睿王也会同他一般,为了赵娥黛可以与他共荣,睿王已经占了大半天下,而他只是要伍国罢了,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只要赵娥黛同睿王撒撒娇,睿王定会同意的。

    那头堰惠王想要宝鼎,这厢晏亭也想要,大军攻陷伍国都城的时候,堰国的大将军一马当先,直奔着堰国王宫而去,兴冲冲的夺了宝鼎,正幻想着邀功行赏的时候,竟瞧见端坐乌骓马上,银甲鬼面的卿玦,他手执方天画戟,气势凛冽的拦在了大将军的去路。

    堰国将军心底打起了突,面上却维持着礼让的笑,抱拳拱手道:“不知姬将军有何事要求,竟拦阻了本将军的去路?”

    透出盔胄的眼冷淡疏离,卿玦一手拎着画戟,一手牵着缰绳,口气淡漠的说道:“无特别的事要求,宝鼎留下,将军即可离开。”

    还说没事要求他,就这留下宝鼎一事便是他万万做不到的了,堰国大将军脸上堆起了不认同的笑,朗然道:“此物乃是本将军先得到的,且我王尤其喜欢,姬将军总不好坏了规矩吧?”

    卿玦纹丝未动,似乎也料想到了堰国大将军会如此说,依旧有条不紊的说道:“能者居之,本将军手中的画戟便是规矩,若大将军当真想试试一下谁的规矩硬气些,本将军倒是不介意在此与大将军切磋切磋,只是兵刃无眼,若然不小心伤了大将军,还望见谅。”

    全无转换的余地,听得那堰国的大将军面色顿时阴沉,咬牙切齿的瞪着卿玦,愤愤道:“央国乃大邦,又与我堰国是姻亲,与伍国之战,你央国也不过是援军罢了,终究只是客,怎好越俎代庖,夺我主人的物事?”

    卿玦淡漠的眸子冷冷的扫过那义愤填膺的大将军,较之堰国大将军的激动情绪,卿玦却是淡如流水,掷地有声道:“本将军若是没记错,突破伍国边境的乃为我大央将士,而今攻陷伍都的亦是我央军,只是不知道大将军从何处得了个先机,率先闯进了伍王宫罢了,谁主谁客,在这样的场合,实在不好计较,未免失了和气,大将军还是让出宝鼎,速速离开的好。”

    鬼面将军之名在各国将领心中,实在据有十足的震慑作用,换做平日,这堰国的大将军也是要避让一番的,又不是当真活得腻味了,将自己的小命送做他人堆砌盛名!

    只是这一刻堰国的大将军实在不好就这么灰溜溜的离开,他的身后还有许多手下的将领,若然就这么走了,可以想见,今后定会被他们诟病,且也不好回去跟堰惠王交差,因此堰国大将军硬挺着脖子立在堰国宝鼎前面,咬牙坚持着自己为主人,这宝鼎理应是他的,卿玦若然夺了这鼎,定要被天下人耻笑之类看似颇有分量的话。

    卿玦静默的听着他底气不足的絮絮叨叨,中途打断了他的话,冷声道:“大将军究竟走不走?”

    那堰国的大将军左右瞧了瞧,见众人的视线全绕在他身上,面子实在太过重要,免不得继续硬撑,大喊道:“此物本就是我大堰的,难不成姬将军还要硬抢不成,莫不是想落得个……”

    本以为端出了堰国的名声,卿玦或许会忌惮,却不想他的话还没说完,也没见卿玦究竟是怎么动作的,只觉寒光一闪,自己头上的盔胄便滚了下去,且头发也在一瞬间散开了,杂乱的披散在肩头,疯子一般。

    话也说不利落,抖如筛糠,指着卿玦颤抖道:“你——你……”

    卿玦看也不看堰国大将军一眼,视线盯着被众人围在其中的宝鼎,收回画戟,冷声道:“滚!”

    终究见识了卿玦的狠觉,那等分寸拿捏的刚刚好,若然再深上一寸,想必他这脑瓜子也就开瓢了,如何不怕,转身冷声命令道:“撤!”

    那些人先前也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情观着这一出好戏,可见卿玦当真动怒之后,哪个不怕,听见主将下了这样的命令,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

    那堰国的大将军绕过卿玦马侧,跑出了老远之后,还要回头虚张声势一把,颇有气势的喊道:“有你后悔的时候,咱们走着瞧!”

    卿玦并不在意,翻身下马,信步走到宝鼎前,伸手轻触着鼎身的纹路,喃喃自语:“本将军此生觉不可能会为今日之事后悔,像你这样的人,一辈子不会懂!”

    对于晏亭,即便已经和苍双鹤那般好了,可还是要得了这宝鼎,赌气的成分不大,只是存着一份悸动罢了,她的身边如今已经没有曾胜乙守护,只带着晏忠驾着马车,率领一小队精兵,绕开众人冲进了伍国王宫,那藏鼎的图晏亭记得清楚,并不费力便寻到了藏着宝鼎的阁楼。

    先前总想了许多的麻烦,毕竟这一次不单单只有大央将士,也听过传闻,说堰惠王欲得宝鼎,在晏亭心中,这一次较之过去该是十分棘手的,却不想推开大门之后,里面空无一人,只有那宝鼎安安稳稳的摆放在高台上,醒目得很。

    得了这鼎,实在可谓不费吹灰之力,晏亭愈发的开怀了起来,觉得是自己时来运转,老天也帮着她了,进来畅通无阻,回去也一路顺畅,在伍国王宫外看见了端坐在马上的卿玦,晏亭掩不住眉目间的神采飞扬,伸手撩起帘子,好像忘记了他对她的冷淡一样,对卿玦笑得灿烂非常,老远挥着手,兴冲冲的说着:“卿玦,恭喜!”

    面对着晏亭的笑脸,卿玦几不可查的闪了个神,随后若无其事的偏过头去,淡漠道:“同喜。”

    听见卿玦这生疏的回应,倚着心中存的开怀,倒也不甚在意,鼓起腮帮子,灵动的美目游走在那狰狞的盔胄上,细声细气道:“下次换个好看的盔胄,整天带着它,也把自己搞的老气沉沉的,实在不好。”

    这一副鬼面,遮住了他在战场上被人耻笑的绝世容颜,也在这一刻,遮住了他脸上的喜怒哀乐,实在是个妙物,真的面具会让他轻松,可那无形的面积,戴着实在太累,其中滋味,又有谁人知?

    马蹄声如此的悠扬,想来是映着它主人的心情,伍国后面的事情,自然有人料理,卿玦是不担心的,因此这会儿,他坐在雷行上,不远不近的跟在晏亭的马车后,看似顺路罢了,不过那背后也总存着一份心思,那便是堰国的大将军不会那么容易放弃,只有晏亭将伍国的宝鼎彻底带回了他大央的阵营中,才算是安全的。

    车厢里,晏亭跪坐在宝鼎前,将这鼎上上下下的打量,九尊宝鼎,每尊上有的纹路个是不同的,九尊相聚,便是九州,九州一统,天下大定,那个时候,她也能得了一份轻松了吧,自由自在,有爱相伴的日子,真真的好!

    还在陶醉的时候,突听前方人声嘈杂,马车顿停,晏亭心头一动,还不等出声,便听见晏忠粗声粗气的暴喝:“哪里来的鼠辈,也敢挡着我家少主的马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