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阿奴 > 第二十九节 安家落户

第二十九节 安家落户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阿奴被一阵尖叫声吵醒,她睁开眼睛,看见屋顶上的横梁,恍惚了一会儿,才醒悟过来自己已经不在路上。

    尖叫的是罗桑给阿奴的贴身侍女卓嘎,一个十五六岁的漂亮姑娘,此刻她正对着红红瑟瑟发抖。因为阿奴怕冷,屋里烧了火盆,红红这些天被烤的暖和,慢慢苏醒过来,满屋子游走,它盘成攻击状态,对着卓嘎生气的吐信子。

    罗桑冲进来,一眼看见红红,惊讶之后笑道:“醒了?它是饿了吧。”

    阿奴问卓嘎哪儿可以弄几只小老鼠,卓嘎吓得嘴都合不拢,拼命摇头。

    阿奴安慰道:“它很温顺,不会伤人。”

    罗桑皱眉:“我去叫人吧。”

    没有多久,一个头发乱蓬蓬像只小黑狮的小男孩跑进来,身后一溜的黑脚印。卓嘎怒叫:“亨珠,你没有洗干净脚就敢跑上来。”

    亨珠忙把手掌打开,一只闭着眼睛的红皮小老鼠躺在那里,他辩解道:“罗桑主子叫我送这个来。”

    卓嘎再次惊叫,阿奴也觉得恶心,这只老鼠大概刚生下不久。不过红红的食物总要保障,她将红红的笼子递给亨珠:“以后你负责喂这只蟒吧,它叫红红。”

    亨珠睁大了眼睛,他第一次看见这种褐红色的蟒蛇,以前他跟着主人去温泉的时候,看见过蛇,不过没有一只有这么漂亮。

    “你不愿意吗?”阿奴拿不准他的意思。

    “是我养吗?”亨珠很高兴。

    看见他没有不情愿的样子,阿奴很高兴,她也害怕老鼠,温言回答:“是,你以前做什么的,我跟阿爸说一声,你现在专门养它好啦,你住哪?要不要过来一起住?”她看见旁边有两件仆人房,一间卓嘎住着。

    亨珠和卓嘎又惊又喜。卓嘎说:“他是我弟弟,九岁了,以前就是跑跑腿什么的,没有实际的差事。”

    亨珠注意看了看阿奴,小主人还没有起床,散着头发坐在那里,眯着眼还没有睡醒的样子,嘴唇微微翘着,像白姆小姐的猫儿。那只猫儿很漂亮,雪白的毛,吃的比他们娃子好多了,据说是从一个金发碧眼的远方商人那买的。她说话的声音带着一股怪异的口音,可是很好听。她很好看,比白姆小姐还好看,也比果儿好看,果儿的阿妈阿霞是汉人,现在服侍那个汉人王子。阿妈还说小主人是仙女的女儿,特地嘱咐他们几个姐弟不能跟别人说,可是他发现似乎整个庄园的人都知道。

    他小心翼翼的提着红红的笼子,按照阿奴说的方法将小老鼠头朝着红红放下,红红打量了一会儿,扑过去一口吞下,阿奴满意道:“就这样,它也吃小鸟,不过要注意,不要让鸟和老鼠的爪子对着它,它还小,会受伤的。”

    罗桑又转回来,看见阿奴喜欢亨珠,吩咐卓嘎拿衣服鞋子给亨珠,对阿奴道:“也好,他们家一向忠心耿耿,他的母亲以前是我的女奴。你以后是主子了,出去身边要有人跟着,我再给你挑几个。”

    原来是‘朗生’啊,她想起云丹说起朗生时不屑的口气,又想起索朗旺堆。他妻子的骨灰塔让古戈带走了,索朗旺堆好像放下了所有的心事,整个人变得糊涂起来,像是得了‘老年痴呆症’,实际上他还没有到四十岁。阿奴看见卓玛抱怨了几次,最终将他从云丹的身边换下。还好他对云丹有救命之恩,云丹还不至于亏待他。

    大丰收让齐美头人很高兴。洛隆土地少,加上常有冰雹风雪等灾害,地里收成一向不高。他的主要收入是马帮过境交的税,其次是牧场。

    他决定青稞入仓后,拿出牛羊和青稞酒,让奴隶们欢庆丰收节,吃喝玩乐一天。他还准备邀请附近的头人,中原汉人王子的到来让他颜面生辉,他迫切需要炫耀一下。为了这次盛会,他专门请来了流浪艺人,吟游诗人阿波也在其中。

    刘仲在阿奴门前转悠,十七跟着他无聊地磨着地板。罗桑将沈嘉木介绍给阿波,三人臭味相投,研究起吐蕃历史,整日不见踪影。大王不在,刘仲这只猴子就当作放假了,在屋子里心不在焉地练了一会儿十七的温家拳,他想起几天没见阿奴,又急巴巴的跑来。李长风不肯一起出来,他一心向学,沈嘉木很看重他,布置的功课比刘仲重。

    罗桑新配给阿奴的侍卫拉隆看见刘仲连忙行礼,这是个二十来岁的英俊年轻人,他原是山南王的娃子,曾经救过罗桑的命,罗桑向山南王要了他来做贴身侍卫,如今将他给了阿奴。他告诉刘仲阿奴带着阿宝去看打青稞了。

    此时打谷场上堆满像小山一样的青稞,牦牛们并排拉着碌碡‘骨碌碌’一遍遍地踩场,赶牛人边赶边唱踩场歌:

    踩青稞是牛的缘分,

    劳动时候不要懒惰;

    你的蹄子是铁蹄子,

    现在踩马上就踩。

    达娃东杰母牛,

    派你踩踏禾穗;

    如若不去踩踏,

    还回我的饲料。

    。。。。。。

    边上的人边‘呵呀,呵呀’跟着节拍应和,边逆着风,用四齿木锹扬场(这样不会被粉尘呛到),将青稞和碎草分离,然后用筛子和簸箕收拾干净,装到牛毛袋里。

    整个打谷场忙的热火朝天,糠秕飞扬,粉尘乱舞。刘仲捂着鼻子,站了一会儿,十七来说,阿奴几人又往水磨房去看磨青稞去了。

    水磨房孤零零的立在河边,还没走近,一股炒青稞的香气就飘过来。磨房里,粗糙的四壁,墙上房梁、椽子、檩子、柱子、门窗,所有的地方都落着厚厚的一层糌粑粉,白茫茫一片。木片做的水车被湍急的水流推着旋着,‘咔嗒咔嗒’单调的响着,磨房的几个老阿妈看见刘仲进来,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躬身行礼,阿奴伸长脖子张望了一下,没人。

    阿奴此时正在偷听娃子们边做事情边唠嗑,她很生气,话题的中心是她。挑头的正是白姆的侍女,那个那天因为刘仲说‘谢谢‘而挨了几个耳光的达娃。

    “阿奴小姐才不是什么仙女的孩子,跟着罗桑主人回来的武士们听莲花圣地里的人说她是雪山女妖变的,她出生那天,最高的一座神山雪崩了。”达娃神神秘秘的说。

    “啊?”一片诧异声。

    “神明不高兴了,就有灾祸降临。据说她的母亲差点被她害死,后来她母亲憎恨她,连奶都不喂。”

    “那怎么能活下来?”有人质疑。

    “说起来真可怕,扔到野地里,就有妖怪来喂她,喝的是血,吃的是肉。。。”

    “哄人吧,刚生下来,哪有牙齿吃肉。”众人哄笑。

    “妖怪生下来就有。”达娃见众人怀疑她,也急了:“拉隆说给白姆小姐听的,他可是罗桑主子的心腹武士。”

    众人将信将疑。

    阿奴没有听见最后的话,她听了几句就很生气的走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是她的表哥都思在某个吐蕃女奴的肚皮上说的。

    刘仲找到阿奴的时候,她正坐在河边发呆。刘仲见她脸色很难看,以为阿奴还在生他的气,忙陪着小心哄她,阿奴始终打不起精神来,他无声的打手势问阿宝,阿宝摇头表示不知道。

    好半天,阿奴才开口:“我明天跟你一块上课吧,我们还签了契约的,总要学点东西才行。”谣言会像长了翅膀一样飞的到处都是,这里的人们跟阿依寨的人一样善良单纯到近乎愚蠢,越天真的人越残忍,阿岩和阿错不在,在事情变得不可收拾之前,她总得学会保命的功夫再离开。

    刘仲喜上眉梢,笑得满脸都是牙:“真的?整天跟长风一起读书真是累,那人就像拉磨的驴子,从来不知道休息。”

    阿奴斜睨着他,嘿嘿冷笑:“以后你也会像那只驴子,刘仲同学。”

    刘仲夸张的倒在草地上惨叫:“不要啊,救命啊。。。”喊声太响,远处忙碌的人们往这边看过来。

    阿奴满脸通红,‘啐’了一口:“死粽子,喊什么喊,不想引人过来看猴戏就赶紧爬起来,还以为把你怎么了呢?”

    接下来的日子,刘仲又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这次比沈谦在还惨。阿奴跟着老七学绳镖,课余娱乐就是可着劲的折腾他。蹲马步的时候,她在他屁股底下点了一根香,手上放了两个水碗,然后拿着细竹条在边上守着,水晃出来一点,她就打一下,还不能动,一动屁股就遭殃,裤子已经被香烧破了三条。

    刘仲欲哭无泪,因为有个榜样李长风,他觉得阿奴的方法不错,也依葫芦画瓢照样练,他做的比刘仲好多了,最主要的是水洒出来不用挨打。刘仲眼红不服提出上诉,可阿奴说契约上没有李长风什么事,那时人家李长风师兄还在当背童呢。所以每次只有刘仲一人受罚。

    这天刘仲的碗又洒出来一滩,阿奴刚刚扬起竹条,刘仲哇哇大叫:“只能打一下。”

    阿奴不干:“这么一大滩,够打几十下了,要是嫌太多,留到明天好了。”

    “不是说一点打一下嘛,这个只有一大点而已。”刘仲奋力自救。

    “耶?”这家伙滑头了,好现象。“那就打一下。”阿奴笑得狡黠,答应的很爽快。

    刘仲正准备大辩论一场,对方却鸣金收兵了,他很没趣,不过只挨一下也就算了。他闭上眼睛,准备挨这一下,半天没有动静,他睁开眼睛一看,阿奴笑眯眯的拍打着竹条站在眼前,他忽然觉得大事不好,愣是没敢跑,屁股下还有香呢,连忙喊道:“手下留情。”

    喊慢了,阿奴狠狠的一竹条抽下来,听见竹条扬起的风声,刘仲跳起来就躲,铜碗‘吭啷吭啷’摔下来,水洒了一地,溅的满地都是水点。阿奴抽在地上,根本没有往他身上打,见状直摇头:“啧啧,真没用啊,风声鹤唳啊,看看人家长风哥哥。”李长风原本也吓了一跳,手抖了一下,洒出几滴,正努力稳住心神,此刻却被她一声娇滴滴的长风哥哥雷的浑身起鸡皮疙瘩,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香上。

    她连‘风声鹤唳’都知道,刘仲咬着牙笑,跑进去躲在正在和阿宝缝补裤子的沈青娘后面,一副‘男子汉大丈夫,说不出来就不出来’的架势,阿奴举着竹条笑嘻嘻的进来要人。沈青娘失笑,点点阿奴的额头:“猴子,你一来就闹的鸡飞狗跳,放过他吧,这些天进步了一些,给点奖励吧。”

    “青姨很偏心哦。”阿奴直嚷嚷,“算了,放过你,青姨说的有道理,劳逸结合。”阿奴收了竹条,决定不逼的太紧:“我们明天偷偷打猎去,烤着吃完了回来,我的胡椒粉还没有用完。不能跟那些吐蕃人说,他们不杀生,规矩多的讨厌。”

    比如上次他们打了几只旱獭,旱獭的油是去风湿的良药。吐蕃人看见他们打旱獭,很不高兴,却又伸手来讨要旱獭油,让人哭笑不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