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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迷雾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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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霄宫最初的防御是鸿钧老祖布下的,然而经过这几万年北溟的重重加固,紫霄宫或许已经更偏向北溟这个主人了。

    而北溟的紫霄宫,是不欢迎少昊的。

    一层淡紫的光壁笼罩着紫霄宫,从外面看不到紫霄宫,只是一旦有人靠近,那光壁便会显形,将人隔绝在外。

    少昊的手指抚过光壁,隐约可以感觉到指腹下山崩海啸的力量。

    几十万年的防御,现在的他进得去吗?

    指尖微一用力,便有强大的力量反噬而上,收回手慢了些,强力撞击着五脏六腑,让他忍不住眉头一皱,掩口轻咳。

    “连我都进不去了么?”少昊似乎觉得十分有趣,竟微微笑了起来,五指一张,轩辕剑在手,真气激荡处,衣袂翻飞。

    那层紫色光壁感觉到力量压迫,突然绽放出异彩,强光逼眼!少昊向后飞去,一剑分出六十四剑,六十四把轩辕剑重又合二为一,却有数十丈长,缓缓向紫色光壁劈下。

    它的速度很慢,却似乎又很快,看得清它的每一寸移动,却偏偏让人觉得难以避开。

    这一剑,似要破碎虚空!

    黄金剑身压向紫色光壁的瞬间,第三种力量忽然出现!

    这一股力量来自于防御本身,却同时抵御着轩辕剑和紫光的灵压,淡蓝的光源在方寸之间与紫光金光拉锯着,然而逐渐地,压过了另外两种力量。

    少昊的脸色越来越白,鲜血溢出嘴角,眼底却闪过一丝笑意。

    只听一声清脆的破碎声,紫色光壁被生生撕出一个缺口,少昊眼睛一亮,瞬间闪进缺口内,收回轩辕剑。

    光壁立时消失,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

    出现在少昊面前的,就是紫霄宫。

    他目不斜视,直奔正中宫殿,正是金鼎,也就是乾坤鼎所在!

    “乾坤鼎,乾坤鼎……”少昊叹息着一步步走进,强抑着内心的激动,却仍是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五指抚过鼎上凸纹,沉默了片刻,忽地跃进鼎中。

    乾坤鼎内壁,刻画的是盘古祭文总卷,育莲泉消耗完之后,金鼎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少昊只是淡淡扫过一眼,便转身走向乘着火焰花的玉盏,双手按在玉盏上,向左转了三圈,又向右转了五圈。玉盏发出咔咔咔的声音,忽地又停住。

    这一刻,好像天地都停止了呼吸。

    只见金鼎内壁忽然快速转动起来,初时还看得见上面印着字文,到后面便什么都看不清了,只见一片金黄。

    少昊缓缓闭上眼睛,全然没有去看这时金鼎上忽然出现的种种画面,这些画面,正是金鼎外壁上的图文。

    耳边听得悠扬的远古吟唱,仔细辨认,那是一个女子清越的声音,隐约还有男子的低和。

    少昊似乎听得有些入迷,然而就在音符戛然而止的瞬间,他忽地伸出手去,在虚空处伸手一抓,一物在手!

    那物事只有一尺来长,仿佛是一面黑色旗子,看不出有什么特别,这时被少昊抓在手中,也没有任何奇异的反应。

    少昊抚了抚旗子,脸上露出微笑,反手将旗子收进袖中,又抬眼看向祭文。

    “你们果然看过破阵方法了……”少昊喃喃自语,“会不会还看过其他不该看的东西,听到一些不该听的事?”

    真是麻烦啊……

    少昊叹了口气,拿到想要的东西,便立刻离开了紫霄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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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被关了整整三天,这一次的待遇虽然比前几天好了许多,但泷九的烦闷更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种任人宰割,还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下手,从哪里下手的感觉实在非常糟糕。

    “喂,有没有人啊——”泷九无力地仰着脸,心里想着,大哥和北溟不知道怎么样了,他们两个总是自恃武力,强大到有实力目空一切,这一次真正遇上更强大更变态的力量,他们会怎么做?

    她这被关进来已经七天了,他们估计会担心她,想起长留山时的情形,泷九既期待他来,又希望他别来。如今的轩辕台,不是那么好闯的了。七天……这场仗想必很难打吧。北溟知不知道自己被俘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二哥一定不会告诉北溟她被困在轩辕台,这样也好……

    可是泷九真的不明白,颛顼帝到底把他们两个抓来做什么,抓来了没有审问没有折磨,只是关着养着,难道是要祭旗?看打了七天了,要祭旗应该早出手了吧……

    “想不明白。”泷九闷声说。

    “想不明白就别想了。”龙五闭目养神,“想明白了又能如何?”

    泷九看着铁栅,心想自己要是还有隐身丹就好了。

    “我们是不是会被一直关到战争结束?”

    龙五这次却没有回答,只是嘴角的微笑似乎多了丝苦涩的味道。

    “玄冥大人,少昊帝君吩咐过,任何人不许进入大牢。”远处传来的声音让龙五睁开了眼睛,泷九一个激灵,翻身坐起。

    “玄冥?少昊?”泷九听到这句话,心里隐约觉得不对劲。

    “我想你应该明白,若我要进去,你们谁也挡不住。少昊帝君私设地牢,难道藏了什么人不能让颛顼陛下知道?”略显阴沉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威胁的意味。

    狱卒沉默了片刻,似乎也清楚了自己的立场,只有放行。

    泷九曾经远远看过玄冥一眼,对这个人印象并不深,只觉得这个人过于沉默阴霾,让人感觉不舒服,这时仔细看去,却也是极为俊美一人,但却给人一种难以亲近的感觉。

    不过泷九知道,有些人的心扉,只对特定的人开放,他们的温柔,也只有对方看得到。

    看到是泷九,玄冥没有意外,意外的是看到龙五。

    “竟然是你?”玄冥眼底闪过异光。

    这四个字让龙五和泷九都明白了,他们被抓来,绝对不是颛顼帝的意思,颛顼帝根本不知情!

    龙五对玄冥点头一笑。“好久不见。”

    如春风拂过江面,涟漪微动,这样闲适的感觉,仿佛他们身处的地方不是大牢,他也不是阶下囚。

    玄冥面色一缓,对身边狱卒道:“开门!”

    狱卒犹豫了片刻,还是照办了。

    “你们怎么被抓来了?”玄冥问道。

    “是天昊和奢比尸将我们抓来的。”泷九答道,“颛顼帝不知道吗?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少昊暗中差遣他们二人,将几个人带回了大牢,却不知道是什么人……”玄冥顿了顿,又问道:“你们见过他了吗?他抓你们来所为何事?”

    泷九摇了摇头,心想这个玄冥倒是挺和气的。“我们被抓来七天了,什么人都没见过。”

    玄冥皱眉沉思,少昊的心思,当真是谁也猜不透。

    “龙五,你们想走吗?”

    龙五眼神一动,泷九惊异道:“你要放我们走?少昊那边你怎么交代?”

    玄冥只是看着龙五,“就当我是还了你的恩情。”

    龙五浅笑着摇头,“你也不欠我什么,命数本就如此。”

    玄冥叹了口气,低声道:“跟我走。”

    泷九拉着龙五的手跟上,几个狱卒想拦,但是被玄冥瞪了一眼,都退了下去。

    轩辕台颛顼帝以下的两位重臣,少昊帝君和玄冥辅君,这两人一个是颛顼帝最器重的,一个是颛顼帝最信任的,哪一个都不能得罪。

    玄冥说:“我只听从颛顼陛下的命令,既然陛下没有下令捉拿你们,那我放走的不过是少昊的囚犯,并没有背叛陛下。”

    泷九仰头看他:“你不信任少昊?”

    “我不能跟你们说太多,但是少昊其人,才高难用,世人皆知,或许他只忠于自己。”

    此时颛顼帝并不在轩辕台,少昊帝君又有事外出,玄冥熟悉轩辕台地形,绕过了众人耳目,将两人带离轩辕台。

    但却被人截住。

    正是刚从紫霄宫回来的少昊。

    “玄冥大人,私自放走我的囚犯,希望您更给我一个很好的解释。”少昊淡淡微笑,挡住了所有去路。

    “少昊帝君,背着颛顼陛下捉来四灵族的人,你能给陛下一个合理的解释吗?”玄冥冷笑。

    “说的不错。”少昊点点头,“即便要解释,也是我对陛下,这事不劳玄冥大人操心,但是还请大人将他们二人送回牢房。”

    “我想,倒不如帝君与我一同到陛下面前,一起解释个清楚。”玄冥毫不退让。

    少昊叹了口气,“若我说,他们二人知道了都天神煞的破阵之法,所以我将他们捉来,不知玄冥大人还有没有异议?”

    龙五泷九心里一跳,惊疑不定地望着少昊。

    “什么?”玄冥一惊,“不是说都天神煞毫无破绽?”

    “呵呵,这世间怎会有完美无缺的阵法?玄冥大人对陛下忠心耿耿,应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威胁到陛下的人吧。”少昊微笑看着玄冥。

    他说的没错,如果龙五二人确实知道破阵之法,那他就没有放走他们的理由了。

    “若是如此,少昊帝君为何要瞒着陛下?为何关着他们却又不杀了他们?”玄冥心中始终存有疑问。

    “当下战事要紧,何必拿这些小事去烦陛下,这两人被我关在地牢中,若不是玄冥大人亲临,他们也逃不出去。”少昊话里有话,让玄冥脸色一沉。

    泷九心知情况有变,在龙五掌心写了一个“走”字,龙五手一紧,握住了泷九。泷九心里着急,狠狠在他掌心掐了一把,眼看着出口在望,只要他全力逃跑,未必不能成功。

    眼看玄冥正在犹豫,泷九忽地用力推开龙五,拦住少昊,对龙五大喊一声:“走啊!”

    只是须臾之间,龙五明白,他已是非走不可了,在少昊和玄冥尚未反应过来之前,飞身逃离轩辕台。

    少昊提步欲追,却被泷九紧紧抱住了手臂,低头望去,对上她倔强含泪的双眼,不由怔住,忍住心头异样,转头对玄冥喝道:“难道玄冥大人就放任他逃走!”

    玄冥心里的挣扎都清清楚楚写到了脸上,最后唇角一勾,无奈笑道:“我不是帝江,如何追得上他?”

    少昊不知玄冥与龙五之间的纠葛,但毫无疑问,对玄冥来说,与其帮助一个他根本不信任的人,还不如救一个他亏欠过的人。

    少昊纵然脾气再好,此时也笑不出来了,抓住泷九的手腕,大步往自己房间走去。

    泷九低头看着那只手,仿佛握住的不是自己的手腕,而是自己的心。每一步想到的都是他曾经对自己的好,还有长留山时……他现在应该很生气,第一次见到他这么生气,为什么呢?就因为放走了龙五?

    他又是如何得知他们看到了破阵之法?

    房间的门碰的一声关上,所有下人都退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少昊松开手,转过身面对泷九。

    “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这么鲁莽行事!”少昊的声音比平时冷了三分,“我不会容忍你们一再破坏我的计划!”

    “计划?什么计划?”泷九后退一步,戒备地望着他,“你想做什么?难道你害死的人还不够多吗?”心底一阵难受,泷九强忍着眼泪,“你到底是谁……”

    少昊脚步一动,泷九又退了一步,“难道你也炼化了凝血珠,为什么……为什么我好像不认识你了?”

    “你连凝血珠也知道……”少昊眼神一沉,“果然不该把你们和轩辕魃关在一起。”

    泷九扯了扯嘴角,苦笑:“是啊,你该一剑杀了我们,那样就一了百了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是泷九听到的最后一句话,随后而来的便是颈上一阵酸痛,眼前一黑,全身失了力气,缓缓倒下。

    少昊将她接在怀里,看着她昏睡中犹自蹙起的眉心,无奈地苦笑:“你和他们不一样……”

    将泷九抱到床上,听到一阵敲门声,不等他回答,门便开了进来。

    进来的是姜姒,姜姒扫了泷九一眼,叹了口气,似笑非笑看着少昊:“总有一天,你会被她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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