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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逃婚吗?

作者:阿离与银杏叶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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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别离》

    .

    樊音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上同性。

    她曾经和沈沈关系很好,这个美丽温柔的女人是她的物理老师,是她的偶像,是她羡慕和想要想要效仿的对象。

    但这都不是喜欢。

    当她被沈沈杀掉之后,这份模糊的崇拜干脆就变成了恐惧和憎恨。

    但是面对阿离的时候,樊音只有满心的欢喜。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只是日复一日的,想要见到阿离的愿望更加强烈。

    阿离和沈沈一样,美丽又温柔,她们身上有相同的气息。只是阿离比沈沈隐藏得更好,眼眸深处的黑暗也更多。偶尔还会露出一脸阴冷的恐怖表情,却在面对她时瞬间转换成温柔和煦的微笑。

    樊音看见了只装作看不见。她们大概都有不可言说的悲惨过往,樊音不想去揭阿离伤疤。毕竟过去的都过去了。

    是了,她突然明白过来,她喜欢阿离,无论阿离是怎样的人,樊音都喜欢着她。

    早春三月的时候,阿离迎来了十五岁的及笈礼,樊音高兴的不行,不仅亲自准备了礼物偷偷去看她,还特意穿上了自己绣的焦骨牡丹袄裙,只因为阿离说她配得起国花的雍容华贵。

    原本的她,整日沉迷学习无法自拔,哪会什么刺绣啊,况且樊音也并不在意焦骨牡丹的美好寓意或是什么典雅大方的华夏国花。她只是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因为自己恋人随口的一句称赞就努力讨对方欢心。

    只不过是樊音喜欢上的是一个同性而已。

    但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因为除了樊音自己,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樊音几乎是怀着雀跃的心情蹦跶到了阿离院子里的银杏树上。别的不说,她对自己隐匿行踪的本事还是有几分自豪的。

    阿离家里没人,大概是出去修行了还是什么的,但是樊音并不关心这个。

    “阿离,猜猜是谁来了!”樊音蹲在二楼阳台的围栏上,忍不住扬声叫对方的名字,一颗心早已砰砰直跳。

    阿离闻声打开阳台的磨砂玻璃门。

    樊音见到她的一瞬间竟有些恍惚。灿烈的阳光从樊音背后照过来,眼前这个本就明艳动人的少女周身笼罩着模糊的光晕,看上去就像圣洁的慈悲天使。

    樊音一时看呆了。

    倒是阿离吓了一跳,赶紧伸出手去扶樊音,一边还不放心的嘱咐:“你快下来,可别摔着了。”

    阿离怎么也没想到,樊音竟会挑这个时候前来拜访,她正愁怎么打发这长日无聊,一边绣花一边念叨着最近许久没见樊音了。巧得很,还真是想谁来谁。

    樊音笑嘻嘻的握住阿离伸过来的手,眼神一瞥,看到了她自袖中露出的一截皓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还有十指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伤口还没有好全,在纱布下透出淡淡的红痕。

    “这是怎么弄的?”樊音拧起了眉,小心翼翼的托起阿离的手臂,一脸的心疼,倒让阿离有些不好意思。她想起千忆这个亲生母亲对于她受伤的态度,竟然都没有樊音一半紧张。

    “镜子碎了,我这么一挡。”阿离交叠手臂护住头部,做了一个“挡”的动作,一时扯动了伤口又疼的直抽气。

    樊音气急:“宇智波家竟如此苛待你!连块质量好点的镜子都舍不得给你买么?”她被阿离受伤的事情气的没了理智,也不讲什么道理,张口就是宇智波家苛待了。

    阿离哑然失笑,伸手去推樊音的后背:“跟他们有劳什子关系?我自己不小心罢了。别说这些,快进屋去,现在家里没人。”倒真不能怪镜子质量不好,只是自从阿离十四岁生日起,她砸镜子就已经成了家常便饭,因此这手臂上的伤,总也好不了。

    樊音得了这个解释,闷哼一声不再追究,只是仍气鼓鼓的。阿离见了又是一阵无奈。

    两人坐在屋里闲聊起来,无非就是'最近几年过得怎么样、樊音把她哥收拾的多惨、千手家谁又和谁好了'这样的八卦话题。

    樊音正笑的开心,冷不防阿离来了一句:“我订婚了。”

    樊音的笑还挂着唇边没退下去呢,只傻愣愣地说了一个字:“啊?”

    显然是没反应过来。

    “我说,我订婚了...不,这么说还不准确,应该说,是我母亲,给我订婚了……”阿离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她别过脸有点尴尬:“你说,我这算不算卖国求荣、躬身侍敌啊?”

    樊音愣愣的看着她,看的阿离更加尴尬,她伸手去推樊音的肩膀:“你倒是说句话呀……”

    樊音回过神来,一把抓住了阿离的手,复又想起阿离手上还有伤,又赶紧松开了。只是一脸认真的问道:“先撇开民族仇恨不说,阿离,你想嫁给他吗?”

    管那个阿离的未婚夫是个劳什子呢,如果不合她家阿离的心意,樊音第一个不服。

    再说,于公于私,樊音都不想让阿离嫁人。

    阿离根本不需要思考,直接就斩钉截铁的回答道:“当然不想,我是华夏国民,怎么能嫁给一个敌寇!”只是这豪迈的气势下一秒就矮了下去:“不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母亲订下的婚事哪里有我说话的份。”

    樊音简直要被她气笑了,她摸摸阿离的额头:“阿离,你是不是发烧了?说的这是哪门子胡话?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已经改革开放走向新时代了!不是古代的封建王朝。”

    阿离愣了愣,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即又不解的问道:“就算这样,那我能怎么办?”

    樊音一拍手站起身来:“当然是跑啊,不跑还等什么呢!”

    阿离惊讶的半天没说话,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却是问道:“跑...能跑到哪里去啊?”

    “去千手族地...不行那里太危险...”樊音合计了一下,顿时有了主意,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回华夏!对!我可以跟你一起回华夏!就凭着咱们自己的本事,根本不需要寄人篱下看人眼色,那个劳什子未婚夫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夷族,怎么配得起我的阿离!”

    樊音本想说“倭寇”的,只是这词实在不怎么好听,也就作罢了。

    她们骨子里都是有华夏子民的傲慢的,又怎么可能甘心一辈子被束缚在这个地方。

    樊音情绪激动,声音不自觉的放大了,只听见阳台的磨砂玻璃门外有人问道:“阿离,你在和谁说话呢?”

    樊音差点没被吓死。是她疏忽了,有个大活人站在阳台上自己居然没察觉,而且这人十有八九是宇智波家哪个苛待了阿离的浑小子。

    樊音在一瞬间考虑灭口的把握有多大。

    阿离面上露出一丝慌乱,但她很快镇定下来,食指抵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即起身打开门。果不其然,宇智波泉奈连正门都懒得走,直接从阳台上翻进来了。

    “我和我朋友说话呢,女孩家的事你也要听墙角不成?”阿离堵在门口不让他进来,一边不着痕迹地挡住泉奈看向樊音的视线,一边开着轻松的玩笑化解紧张的气氛。

    上帝知道她在听说自己要嫁给泉奈以后再面对他会有多么尴尬,可再尴尬,也不及樊音的性命来的重要。

    “她是谁?我可从没见过你带什么人到家里来。”泉奈也笑,只是这笑容里夹杂着对樊音的三分怀疑。

    “她是...宇智波樊音,我新交的朋友,支脉的女子,你当然不认识。”阿离说的一脸理所当然,她很快又转移话题:“话说,放着正门不走你翻墙干什么?有什么事不能当着我母亲的面说非要私下里来找我?”

    泉奈脸一红,也顾不得樊音可不可疑了,直接把一个小巧的物件塞进阿离手里:“这是我给你的礼物,那个...我...我先走了。”说完,他竟是踩着阳台上的围栏就跑了,仿佛阿离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阿离站在门口回不过神,再低头看看,手里是一枚金手环,上面雕刻着精致的银杏叶,因银杏叶本就是金色,如此雕刻,倒还算是匠心独具,不落俗套。

    “那小子就是你...未婚夫?”樊音走过来,说到“未婚夫”三个字,明显带着一股子咬牙切齿的嫉妒劲儿。

    是了,她嫉妒泉奈,嫉妒的要命。偏偏人家就有那个本事能左右阿离的婚姻。

    “对,就是他,我和他,六岁就认识了,指不定还要更早,勉强算是青梅竹马的关系吧,你知道我有多尴尬吗?”阿离头痛的扶额,一面关上玻璃门:“以前倒还好,我俩算是朋友,交往都是发乎情止乎礼的,可自从我母亲说订婚开始,他就像吃错药一样,天天跑过来给我送这些小玩意儿。”

    她随手指着自己梳妆台上一只纹着银色祥云的锦面盒子:“盒子都快填满了,我估计我这辈子都不缺金子头面或是翡翠戒指之类的了。”

    樊音一凛,心里顿时警铃大作,她原本以为这只是由宇智波家的长辈们做主的联姻,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这个宇智波泉奈是真的对阿离上了心。

    他喜欢她,而且,打算把阿离以妻子的身份一直绑在身边。

    樊音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努力定了定心神,扯出一抹笑容,“阿离,再不跑,真的来不及了。”她央求道。一半是真的在为阿离着急,另一半则是因为自己嫉妒情绪作祟,她只想带着阿离躲的远远的。

    最好谁也找不到她们。

    阿离微微张了张嘴,别开视线不去看樊音,最后却还是说:“你...让我再考虑考虑。”

    这就是不同意逃跑的计划了。

    当天,樊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她一打开房门,就直接倒在了地板上,已经蓄得很长的黑发散开铺在地上,像是幽深海域的藻类植物。她把脸埋在掌心,只觉得一阵疲惫席卷全身。

    阿离根本就没想过和她在一起。

    真叫人绝望。

    但是也不能怪阿离,谁叫她李樊音自己作死,偏偏喜欢上一个女人。

    这么一躺,竟躺到晚上十点多。

    柱间开门时看到自家妹妹躺在地上,顿时吓了一跳,灯都没来得及开,赶紧就要去扶她,樊音闷闷的声音从指缝中传出:“哥,你别理我,就让我躺一会儿吧。”

    柱间哪里肯听,“樊音,地上凉,快起来。”他手指触到樊音的头发时只觉得一阵湿凉,借着门外的月光,柱间看到自己手指上透明的液体。

    是他妹妹的眼泪,早已濡湿了她脸颊旁的长发。

    “樊音,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他把樊音扶进自己怀里,放轻了声音安慰道。他就这一个妹妹,宝贝的不得了,谁敢让樊音难过,柱间第一个要去找那个罪魁祸首单挑。

    “哥,我失恋了。”樊音的手仍然捂在眼睛上不愿意拿开,只是声音里并未出现歇斯底里的愤怒或者不甘心,倒像是在平静的陈述别人的事情,“我喜欢的人根本就不喜欢我,哪怕接受一门不如意的婚事,也不愿意和我走。”

    柱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好拍了拍樊音的后背,“没事,那小子不喜欢你,还有别人呢”,他说着,又像开玩笑一样劝道:“你这不是还有哥哥吗,你要是和那小子私奔,哥哥才真要伤心了。”

    他作势就要消沉下去。

    一句话逗笑了樊音,她扶着椅背站起来:“算了,我也没有多难过,早就料到的事……你就当我今天喝了一斤假酒在这儿说胡话呢。”

    兄妹俩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笑起来。

    这笑声在漆黑的屋子里回响,带着一分义无反顾苍凉,一分万死不辞的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