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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你的眸子我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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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很蓝,很高远的时候,是秋季。

    秋季的天象一白的眼,深邃、清澈。

    第一次触摸一白的眼睛是在一个没有月亮的夜。在北方,九月的夜晚十分凉爽,给刚刚走入大学的我注入了初秋的新鲜。军训夜操结束,我去男生方队找一个老乡,于是认识了一白,他也同样和我在一个城市生活了十九年,但却相识在异乡的夜,借着校园的路灯,我清晰地看到一白裸露在白色t恤外的黝黑的臂膀,还有一双似乎可以望穿我,使我的心为之一颤的双眼,那眼神平静的让我紧张。

    也许是因为来自同一个城市,并学着同一个专业,以后的日子我和一白走的很近。一白的写字台上有一个精致的小木盒,里面是他和一个女孩的合影,女孩高考落榜了,但一白仍旧爱她,我说女孩很漂亮,一白只是递来他平静的眼神和淡淡的一笑。

    在一次同乡聚会上,我第一次用自己的感觉去解读一白的眼,他坐在我斜对面的位置上,话很少,可他并不是个内向的男孩,他的眼神看上去很深很深,像是始终思考着,我很想找个机会与他对视,并用同样深邃的眼神闯入他的世界,可每次刚刚将目光落在他的眼中,能捕捉到的却仅仅是他最后的一个不安分的眼神。

    我喜欢看一白微笑时的眼神:成熟中透着几分稚气,邪恶中透着几丝诙谐,痴傻中透着几缕忧郁。一白算不上是那种很英俊的男孩,但我却被他那无法诠释的眼神吸引着,那么深,深的让我陶醉。

    渐渐地,对一白有了一点点的了解,知道他是个感情细腻的人,有一段日子,照片里的女孩很让他苦恼。一白在我面前极少提她,有时竟欲言又止,那忧郁的目光偶尔会牵引着我去闻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因为放不下一白的眼神,所以放不下关心一白的心。每次在返校和回家的旅途上,只要一白在,我都会准备一些零食,东西多时,我还会到一白的寝室帮他收拾一下,一白也很有绅士风度,每次都会帮我提沉重的行李,还会牵着我的手冲出拥挤的人群。日子久了,我看一白时的眼神也生出了许多其他情愫来,同学有时会开玩笑似的说两句,我也就当是玩笑附和了事,因为我知道一白有他心仪的女孩。一白是个聪明人,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由于生日大一白一个多月,再有这样的事,一白就会笑着强调说:看,我姐多好。对此,我也并不介意,因为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感情,又怎么会将它释放出来呢?何况我很满足于和一白的友情,只要能一直看着他的眸子,品尝那一汪清澈后的愁思,足够了。

    是的,那个时候,我真的以为,只要这样就足够了。然而,真正能够做到不向爱情索取,不求爱的结果的,又有几个呢,即便你真的这样想了,也真的能控制情感,又真的这样做吗?

    大一结束的那个暑假是快乐而伤感的。

    刚刚放假不久,由于止不住对一白的想念,我拨通了那七位已在心理默记了千百遍的电话号码。不知道为什么,爱的时候,总喜欢找很多和他之间的相似以及巧合,并把这些都叫做缘分。我和一白的家只有15分钟的路程,我以为这样的接近是上天给我们的机缘;一白的爷爷曾是我的书法老师,我以为这是命运播种爱情的宿命;高考前,我们居然同时授课于一个老师,而这个老师也只有两个学生,只是课时安排不同,我以为,这是爱情出现前美好的错过我一直都是这样任性地以为着,以为我不能错过美丽的情窦初开,以为那很多的巧合蒸出了香喷喷的爱情,以为彼此守侯的“友情”会因着寂寞而一溃千里!我为自己的以为辩解着,欺骗着,在那个每片树叶都流着汗的黄昏,在那间距离我家只有15分钟的大屋里,在那张釉色的老实木长椅上,在那个我期盼了已久的怀抱里,也在那湿润却颤抖着的双唇中

    我还在以为着,以为爱情会从此眷顾于我,以为追逐的脚步可以停歇了,以为被描述成如诗如画才子佳人的大学爱情在我的20岁开始了,可是,我却没有,也不敢以为,这爱情会在两个月后结束,在深远宁静的秋天,在落撄悲凉的九月。不是我没有预感这段情的不实在,也不是我没有勇气面对失去,只是,我盼着在绝望的时候出现希望,在危机的时候看见转机,结果,我没有盼来希望和转机,盼来的却是一白转身离去的背影以及寒刺入骨的结束语。那个下午,我在桌子上看见了一白刚买的消炎药。

    我知道,虽然是他提出了分手,但是,他也与我同样的感伤。在走过的两个月,我们没有争吵,没有矛盾,也没有其她人的介入,因此,分手的原因也很模糊,让我体会到了什么叫“感觉不合适”我们做好朋友的时间太久了,彼此习惯了那种关怀、嬉闹、默契,他可以牵我的手穿过拥挤的人群,却不能牵我的手漫步于城市的大街小巷;他可以跟我喝酒猜拳,却不能与我情意绵绵;没接近爱情的时候,我总是滔滔不绝地说,接近爱情的时候我却总是哑口无言。所以,我们只有再做回到从前,伤痕累累地回到从前,去疗那留在心上的疤。

    经过这次变故,做起朋友难免有些牵强,一直以来,我都无法再接受新的爱情,索性也就远离这教人不知何去何从的东西。

    不久后,一白又恋爱了,那女孩也是在新生军训的时候认识的,在我的印象里,她象极了小木盒里的女孩,微黑的皮肤,大大的眼睛,总能看见两个人幸福地走在校园的每个街角,每见一次,我的心也跟着痛一次,是真的隐隐做痛。

    一白和这女孩也不是一直的风平浪静,女孩的家境贫寒,她的虚荣又难免给爱情打了大大的折扣,总是听一白身边的兄弟说这女孩对一白的不够好以及多么地有所求,于是,我也更加地对这女孩产生莫大的敌意,虽然我是一白的好朋友,却从没有跟他的女朋友说过半句话哪怕是简短的寒暄。一白恋爱的时候,我们偶尔还会单独在一起喝酒,也会很自然地拥抱在一起,我能感受到一白对那女孩的真心以及些许的无可奈何,我没有要破坏他们的意思,只是希望一白不要委屈了自己。

    去年圣诞前夕,我用一白的移动硬盘拖拽文件,usb插到我的电脑上后,便直接弹出了三个对话框,我无意打开了一个文件夹,看见了很多题目很刺眼的文档文件,是女孩在一白电脑里留下的日记,我看了,是无意中的有意,女孩的敏感以及那似乎滴血的文字让我知道,他们已经发生了关系

    我当时的心思十分烦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地,对那女孩生出了许多怜爱,我选了一对价钱适中的圣诞礼物,分别送给一白和女孩,不是不舍得买份贵重的,只是不希望女孩以为我是在用较好的家境向她示威,而对她造成伤害。之后,我们再相见的时候,虽然也还是很少说话,但总还能相视一笑。

    不管这是一个多么性开放的时代,女孩子对自己的贞节都还是有所顾虑珍爱的,她把自己给了一白,也是付出很大的决心与勇气的,所以,即便她不富有,也没有理由用物质的定义给她冠以铜臭的骂名。

    我仍然不能放下对一白的爱,一白也仍还是会同我一起喝酒聊天,一白说,他还是很喜欢我,我太过要强,上学的时候就做很多兼职,在社会上闯荡,他会很担心我,告诉我,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一定要对他讲,他会尽全力地帮助我。那女孩一直都不知道我和一白之间的故事,我们都没有想让她知道的意思,何况我对一白的爱,没有理由不让我祝福他们可以幸福地走下去。

    再相视的时候,我已经找不到初次见到一白时那清澈干净的眼神了,我们都在各种经历中成长起来,并开始更多地为自己的将来铺垫、打算,眼睛里少了很多的莽撞与冲动,却多了几分沉淀过后的成熟与稳重,成长的岁月里,我们无法辨别情感的对错与得失,但无论怎样,在漫长的人生中,这段记忆都是挥之不去的。

    如今,我们已经站在了大学生活的尾巴上,虽然我还是放不下那双曾经能够望穿我的世界的眸子,但是,我却从来没有真正成为那双眼睛中的女孩,我不失望,毕竟对待爱情的感觉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有时,面对爱情就好象面对满眼可爱的花,对自己最青睐的一朵却不会去采摘,只想远远地看着他,长久地、璀璨地开,这爱的灵儿,便是透过你的眸子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