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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宝贝不再是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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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妮作品盛放的花朵,似乎还在彼岸

    用了一年的时间等待安妮宝贝的长篇小说出版,终于在安妮的个人主页看到关于她的新作的最新消息,书名在意料之中――彼岸花。

    一个年轻女子结识了她家附近开酒吧的中年男人,以一边写作一边叙述的方式,倾诉心中的电影。女子经历过流离失所的生活之后,和他去了一个海岛,最终完成对城市和男人的倾诉,在冬天的夜晚不告而别。小说以现实情节和电影叙述两条线索,交错发展。

    对安妮的新作,我感觉颇有点失望。还没有看完,心里就涌起了淡淡的厌倦,看着书中相似的人名,无常的流水情缘,寂寞的情人和相爱的孤独,疾病和死亡,城市和别离,只觉得没多少新意了。有人认为,这本新书是安妮一贯地坚持自己的风格的结果,可是从告别薇安到八月未央到彼岸花,太多的重复带来厌倦的感觉,以致书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我的脑袋一片空白,我读完了,可是什么也记不住。

    安妮的长篇就像是短篇的堆砌,而对她的这本新作,我只作了一次感觉陈旧的重温,重温那些烂熟于心的背景和细节,我只觉得安妮再没有值得用心留意和感动的余地了,她的文字的凄艳和残酷繁华落尽,含英啜华到最后口中仅剩无味的破碎的残躯,近于江郎才尽。安妮反复的消极的主题就像炒冷饭,同时都市文学的空泛和颓废愈发昭然,安妮的阴郁已经不能使人因为某些相同的经历和困惑而共鸣了,相反,长期的颓靡开始让人产生不耐烦的抗拒和反感。

    于是所有我们曾经认为是风情万种的物质描写在不经意中,开始变成阶层和档次的张扬和炫耀,巴黎春天、星巴克、宜家、情人物质生活的标志符号,现在成了小资们滥情和自恋的物质载体。在“小资”泛滥的今天,曾经很私人很幽雅的情调有了虚荣和媚俗的味道,诗人说“满街都是忧伤的臭大街”这不是安妮的过错,她营造的浮光掠影,反复又反复的主题和情节让人生厌,更大程度地昭显了都市和情感的空洞,时代如此,人如此,安妮只是在描述。

    安妮宝贝从告别薇安开始冲击主流文学,她自身的文学底蕴和作品质量在网络文学中是一个异数,从一开始就有人批评安妮主题和情节的重复、小资情调的自恋张扬,但我一直偏爱和看好她。然而彼岸花叫我失望,觉得她似乎在告别薇安的集子里用小说写尽了现代社会的爱情,在八月未央里用散文写尽了包括书籍、音乐和电影的生活元素,没有了长篇的资本。陈村评论安妮宝贝时,论及中国人对小说的结构天然地缺乏领悟、极少在小说中显示出结构的力量,而因为她的小说较短,这一点表现得不明显。于是彼岸花似乎是她用心表现结构的练功场了,可是很遗憾,我只看到了重复和混乱。

    用安妮的比喻,网络文学像黑暗深处开出的诡异花朵,然而一朵花如果能永远地开下去,它应该不再真实,它们往往无疾而终。安妮作品网络性和传统性的界限已经日益模糊,但是她的盛放的花朵,似乎还在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