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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诗歌的救亡和复兴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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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序:中国诗歌在二十世纪末期的低迷有目共睹。市场的丧失,读者的唾弃,使诗歌成为小家子玩的弱智游戏,赝品充斥着这个日渐猥琐的队伍。

    与此相反,诗歌越萧条,人事越热闹,没有作品有旗帜,没有灵魂有活动,小圈子的画地为牢、暗中勾结,既得利益群体在梦想中瓜分了诗坛,也瓜分了文学史。

    这些权利下寄生的病毒,利用诗歌的名义或榨取着可怜的商业价值、或谋取婊子的贞节牌坊、或成就他们恶棍的名声。他们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制定规矩、游刃有余。

    诗歌不复诗歌,从上到下,俨然一个帮会,上上下下奔波的到处是恶棍、名利客和权术家。诗人已经在这些忙于排座次掘祖宗墓地的人群中绝迹。

    现在谁还能在诗刊、星星等刊物上读到震撼心灵、活力四射的佳作?到处悬浮着如同嚼蜡的僵尸般的文字,屡入编辑的法眼。无他,对一个个体制下机械的躯壳,这些感官近视者关心的永远是三尺之内的物质利益。

    如果没有网络的兴起,诗歌的没落只是时间问题。权利独裁下的艺术,从古到今,都是指望木乃伊复活的一场旧梦。

    如果没有网络的兴起,很多真正诗人的声音就会被大量纸媒的噪音淹没,就会被那些站在高位上的人指着诗人的尸体,说:看吧,这个时代的诗歌,谁主沉浮?

    网络诗人的历史使命

    网络脱离了传统生活的“配给”而转向更多地询问内心需求。人与人的交流,基于内心的原则而不是社会的制度,基于喜欢而不是应酬。在看似向外的寻找中,暗藏的是向内寻找自己的过程。灵魂的敞开状态,更有益于改善和修补人和人的良好关系,更本质,省却了传统生活里的面具和敷衍。

    针对网络的研究还没有正式开始,而这个课题,具备了这个时代核心的价值。这是一场人与人关系的重大革命,限于篇幅,我将不在此赘述。

    “有效回避”作为网络有趣的现象,成功地为诗人省却了许多无谓的应酬和纷争而潜心于思考。特别是面对小圈子化的互相吹捧,阵营之间无聊的骂街“有效回避”让每个人都可能成为“隐形人”只要你愿意,没有人知道你的在场;只要你愿意,就可以享受免费直击和研究扭曲的灵魂以及人生百态的机会。

    网络,使真正意义上诗人的复活成为可能,使“诗人”的本源象征在这个世风日下的时代还原他应有操守的愿望有望实现。

    网络,是灵魂与灵魂直达的快车,是意志与意志之间最大程度减少磨擦而直抵愉悦这一人性本质的有效工具。在交流中,认知脱离了肉身的桎梏和利益俗器的束缚,精神摆脱了声色香味触法的相状歧义而进入凝神状态,让几千年来只闻其意不见其形心灵相悦的传说成为现实,让功利制造的公共场所的人性污染程度减少到最小化。

    一直以来,真正的诗人被排斥于边缘而被冷遇。主流被传统媒体把持,诗歌界被恶俗败坏、被人民误读。而时至二十一世纪,不管人们承认与否,世界发生了重大改观,网络的出现,从根本上动摇了人类传统的根深蒂固的生活习惯,传统文化面临前所未有的质的挑战。无论从意识形态或具象的话语,网络改变着越来越多人的思维方式。通讯交通等科学技术的发展,使世界成为一个村庄,随着网络的进一步普及,尤其是新一代青年的大量涌入,网络成为人类生活不可或缺的部分,更多的人把网络世界当成自己更值得期待和信任的真正需要的生活状态。许多天才诞生于网络,许多新的观点和思想,最大程度地以原生姿态通过网媒传播。

    “网络人”的发展壮大,催生了一个更纯粹和人性的网络王国,而网络诗人应运而生,他们将以捍卫国土不受俗世既定病毒侵蚀、讴歌自由和灵性的身份,融入到这个国度的建设和治理上。这个灵魂的桃花源,不能再一次把诗歌作为砝码,成为肮脏的交易的场所;不能将最后的净土拱手相让于这些肆虐的黑手。

    到了应该确立“网络诗人”这一崇高身份的时候了。“网络诗人”是对上个世纪八十年代“诗人”堕落和贬值的反思和拨乱反正,是伪诗人泛滥疯狂行为的阻击手和终结者,是对“诗人”得以复原的天赐良机,是当下诗歌窘境的救赎者,是中国诗歌界的一次救亡和复兴运动。

    网络诗人以其更加纯粹、游离和接近内在敞开而成就诗人的桂冠和荣誉,他的价值在数十年后,将得以凸现和确立其无可争议的地位。而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提出并建设这个充满魅力的词,清理并捍卫这个充满危险的词,惟有如此,复兴诗歌的伟业才可能发扬光大。    殖民话语

    美国文学评论家萨义德在东方学这样写道:“通过做出与东方有关的陈述、教授、殖民、统治等方式来处理东方的一种机制:简言之,将东方学视为西方用以控制、重建和君临东方的一种方式”(爱w萨义德:东方学,三联书店1999年版)。

    “西方尤其是美国眼下流行的东方学概念在很大程度上是基于这样一种冲动和目的:不仅对东方进行描述,而且要控制它,并在某些领域要与之对抗。”(朱威烈语)。

    “文化殖民”是新的殖民主义的卷土重来:不是直接从肉体上消灭,而是从文化上精神上取代和统治。

    从网络时代初始,自我标榜的民间诗人们早早在网络设立据点,开始了网络的圈地运动,这些伪民间派很早就看好网络,企图利用他们在官方纸媒上谋取的虚名和网络草创期的混乱浑水摸鱼。为什么伊沙、徐江等名利徒对清水衙门般的网络格外热衷?无非出自某种不可告人的“战略”目的:他们是于坚安排在网络的两员大将,志在必得。一时间,各个流派、各个诗歌纸媒纷纷在网络里安营扎寨,招兵买马,网络正成为一块被各种势力争夺的大蛋糕。

    目前的网络,诗歌被大量的伪诗充斥,被口水淹没,被野心家把持,被打着民间旗帜的于坚、韩东等的黑手操持着,企图把网络作为他们的文化殖民地,把自由的网络成为他们强奸民意的个人的庄园,重新踏上纸媒的覆辙。一场争夺网媒话语权的战争开始了,革命和反革命、操纵和反操纵、颠覆和反颠覆、民主和反民主,诗和非诗的战斗,将愈演愈烈。

    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抵抗和保护家园的运动中,涌现出许多值得敬佩的大无畏的战士:李磊、老枪、汉上刘歌、曹野峰、白马非马等第一代网络诗人的代表,以不同的姿态决不妥协地奋战在网络的战场上,保卫着诗人最后的家园不沦为殖民地、维护着诗人的尊严和残存的荣誉。

    而李磊、老枪等诗人以超人的精力和坚定的信念,不惜被局外人误解为煞笔的勇气,屡屡与网络诗歌界的恶势力对垒、向那些自立为王的权威挑战,一次次搅乱了腐朽集团的如意算盘和默守的规则,不亦快哉!这些既得利益者把他们写进黑名单,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继而恼羞成怒,仇视、诬陷、漫骂、丑态毕现。

    第一代网络诗人的基本特征

    诗歌作为一条朝圣者的道路,诗人通过与神圣契合的世间言辞,把它们赋予圣洁的光辉,使一个个字、词、句复活成为神性圣境的一种可能。

    在这个过程中,诗人将倾听形而下的暗寂,倾诉形而上的空灵。这上帝的选民被赋予更多的苦难、敏感、超常的意志和博大的悲天悯人的胸襟;对字、词拥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为它们找到最有力的位置,让每个词迸发出它本源的欲望,零距离直抵读者内心阅读的颤栗和快感。诗人隐现在文字里,与可能深入的根须融为一体。

    在人格上,网络诗人是健康的群体,他们拒绝了浮夸的热闹和时尚的困扰利诱,守护了内心的清净,聆听着世间万物对人类的启示和警告;通过屏幕上语言的迷雾,认识到世间的无常;通过每天大量生产的速朽文字而警醒自己的勤奋、节约和自省。

    网络对诗人的再生具有伟大的意义。网络顺应了这个时代的渴望,是对人的异化现象的一次挽救,是这个时代形象的代言人。瞬息万变的快速,让人们对真诚的呼唤更加强烈,网络让众多孤寂的灵魂欢聚一堂,让诗歌告别了指令性生产的状态,这里有更自由自在的适宜伟大诗歌诞生的土壤。

    第一代网络诗人是历来被官方排斥、被所谓的民间诗人的重组和自封遗弃的一群,是不屑于拉帮结派的一群,如果没有网络,他们的名声毫无疑问会被推迟到死后而生前默默无闻。网络给了他们走向前台的机会,他们被埋没的几十年里,没有辍笔和停止对诗歌的思考和热爱,已然形成了成熟而厚重的作品风格,他们根植于长期的艰苦的甚至没有希望和光华的生活,对这个世界有了更理性的思考和准备。他们对于诗歌的建设必将产生重大影响,是诗人的核心,是腐朽力量作乱网络实现他们野心的路上无法得逞的中流砥柱。他们目睹和见证了几十年来中国诗歌发展的飞扬浮躁和脱剥于政治手腕的诗歌闹剧的表演,他们潜心诗歌而疏于交际,是一群正在壮大的实力派,源于广大的阅历背景和超越的胸怀,预示着有他们存在的诗歌网络,将不再肤浅和贫血。

    就因为这一代网络诗人的在场和建设,我有理由相信,尽管目前网络里泥沙俱下,良莠不分,也绝不会沦为野心家的天堂,绝不会沦为跳梁小丑的文化殖民地。

    网络诗人的成熟必取代“民间诗人”的狭隘抵触性、幼稚的政治作秀倾向等阻碍诗歌进一步阔大的毒素,扩大“民间诗人”暗藏的对官的垂涎和向往以及外延的含糊性所导致的等待招安者的不彻底因素。这是一群诗歌真正的朝圣者,是依借网络这个新生事物复活传播的部落,坚信网络是这个时代最显著和鲜明的特征,更符合时代精神,更贴近诗歌的游戏性和虚拟性特质,他们将识破和打碎恶俗对自由的所有殖民化企图,逐渐成长为二十一世纪中国诗歌史上的中坚力量,是最具生命活力的新生一族,是诗歌更多地退出政治的阴影而复原他应有独立品质的一次划时代的革命。

    网络困兽以及网络诗人的出路

    目前的网络不具备独立性的品质,即便是大的网站,因为种种官方和经济结构的原因,依然不具备真正的民营性质,而在很多方面依然是政府的傀儡表现。网络拥有真正的自由权利的时代远远没有到来。

    然而,历史前进的步伐却是任何人都无法阻止的。当下网络是对诗人话语空间的一次大大的解放,是苍天对夜半而贫穷的诗人的一次悲悯。

    网络诗人的出路不在于纸媒、官方,因为网络的大鳄们性情已经形成,纸媒的陈腐和行将就木已经不能容纳和领会这些新鲜的血液。他们咄咄逼人的才情让这些安居温室的小花小草不堪忍受也无法领会参天大树的价值和意义。这些早年被隐没在草野的鸿鹄,习性和志向已不允许他们安分守己,狗苟蝇营。多年的修行和愤怒,已让他们具足了令人钦佩的美德、智力和远见。

    部分网络诗人,因为没有看到自己的出路,所以在招安与不招安的边界徘徊,以至于在某些原则性问题上不敢站出来说真话。他们对这些纸媒和黑暗势力仍抱着一丝幻想,这些致命的劣根性和无明局限了诗歌的进一步提升。期待和迷信权利是愚蠢的行为。至于被招安,不是没有可能,不是因为他们欣赏你的诗歌,而是出于某种非诗歌因素的“统治生态”的均衡。不要期待他们在某天早晨醒来会读懂你的诗歌,你内心的疼痛他们永远不懂!

    真正看见诗歌未来的人,是不会也不打算被招安的,因为对于他们,招安不是值得炫耀和光彩的事情;真正看见未来诗歌的人已经知道,夜半必将过去,属于他们的时间必然到来。不是通过某些执掌权利者的“良心发现”而是通过自己的劳动和汗水争取来的。诗人的真正的出路不在于封侯加爵,这些都是奴性产品。

    这是一个人类内在灵性逐渐复苏的时代。随着前工业时代的结束,在惟商业法则的退潮中,民众的觉醒和对灵性回归的呼唤,终要找到这些曾经为这个时代守望和歌唱的诗人。

    真正诗人的出路在于民众,在于经济市场下诗歌的无限展望。如何突破几十年来体制下的封闭状态,把丢失的读者找回来,成为新时代的代言人,越来越显得重要起来。如果你相信诗歌的力量,相信你所为的是诗歌的正途——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关系着你的写作态度和取向:为自己写作还是为集团的机器写作?为人民写作还是为无限复制的陈腐的文风写作?

    2004年2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