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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的迪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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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迪安的小说,以为她是中年男性。后来上网搜寻。知道她才26岁。是名家李锐和蒋韵的女儿。很是欣喜。迪安的文字是不是吸取了父母的长处,不得而知。

    原来并没有接触过她。但是春天的时候在十月上看到她的两个短篇:圆寂和塞纳河不结冰。印象一直深刻,后来留意她的消息。才知圆寂早在2008年10月就获得了首届“中国小说双年奖”而另一篇塞纳河不结冰。我一样喜欢。

    圆寂写得是一个叫袁季的乞丐和一个妓女的故事。乞丐看着妓女长大。这期间有过两次的分离,两次都是好多年未见。音讯全无。乞丐在风雨里,在众人怜悯的目光和普云寺圆寂大师的帮助下,渐渐成熟。当然,乞丐也有屈辱和悲观。比如哥哥的冷漠。流氓的欺负。但这些都是短暂的,乞丐终于在和妓女分食一个烤红薯的冬夜,在妓女的付出下做了一次真正的男人。从此乞丐对于人事,对于自身有了更新的认识,用那个叫普云的乞丐的话说,他终于在那个夜晚长大成人。妓女对乞丐的付出缘于他们童年的一次邂逅,那时候妓女还是个孩子,把四肢全无的乞丐看成变形金刚。后来,妓女发达了,最后一次在普云寺门前见到有佛心,神态安详的乞丐,故人相见,只属于他们彼此的故事重新涌上心头。而且,乞丐给了已不是妓女的女人力量。从此幸福。

    塞纳河不结冰用第一人称的写法。虚构了一个缠绵的关于人世孤单的绝妙故事。苏美扬是个留学生,而且跟作者熟识。在遥远的异地巴黎,每个人都有相似的悲欢荣辱。人生地不熟的尴尬;中西文化价值观差异带来的不同冲击;随意的不需要负责任的情感。无节制的轻抛浪掷,西方甘苦自知的留学生活。让如花的年华很快衰老。或者,仅仅是因为孤单。或者这孤单来得太压抑太浓烈,以致死都无法排遣寂寞。酒,音乐,性爱,金钱,繁华都无法排挤人灵魂深处的寂寞。这是宿命,是无法突破的网。作者和死后的苏美扬重逢和缠绵是虚构的,但又来得真实。也许所有的一切都如巴黎暧昧的空气一样若即若离。只有孤单是真实的,而深层次的终极宿命般的孤单,从人类开始有思想时就注定存在。如依附大树寄生的葛藤。永无归期。

    我是在很安静的心态下看完这个两个故事的。觉得这是年纪轻轻的迪安给予我们最好的礼物。如此绵密不经意间感动读者的文字,不是单靠看几本书,单靠父母遗传的天赋和潜移默化可以得来的。我仔细看过网上流传的迪安的照片,披着的长发,浅色的吊带裙,专注的不做作的表情。这也是它的文字带给我的印象。

    今天的巴黎,想必更是另一层的繁华和光怪陆离。但很高兴能看到迪安能坚持这样的文字。她故乡的龙城,该是中国北部某个有着风沙的城市。有资料说她一直在巴黎读着书。也许,从灯红酒绿的现实巴黎回头看她叫龙城的故乡。自有好些跟黄土一样素朴的记忆沉淀。

    我想,我更关注的是她的良心。乞丐和妓女。这些社会最底层的甚至被人鄙夷的代表,在她的笔下依然很有思想。依然像普通人一样,需要爱和尊严,而且他们最终没有沉沦,这是迪安最良心的愿望。而塞纳河没有结冰里的苏美扬,虽然离开了凡间的世界,生活在河水里。然而,她还是需要朋友的温情,需要安慰。可爱的迪安再一次告诉我们,时光是一个伤口,填满欲望和柔情。我们要做的,唯有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