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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芳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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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我一墙之隔的,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子。

    她长发半遮着略微有些苍白的脸,目光飘忽,表情冷漠,配上那一袭黑衫黑裙,越发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她从不在院中闲坐,更不要说与邻居们聊天了。偶尔傍晚见她目不斜视地走过,或是提着菜,或是提着水果,其它的时间很少出门。而且她的窗子总是关着,窗帘也一直是垂着的。房东家的电表负荷不起空调,只能开电扇。真想象不出这么热的天,她怎么在那十几平方的屋里呆得住呢?

    一向没有窥人隐私的习惯,所以除了偶尔的好奇之外,也没在意什么。只是夜深人静,常有说话声传过来,虽然不至于大到让人听得清清楚楚,却足以扰人清梦。几次碰到她的时候想对她说一下,几次话到唇边又咽了回去。

    想她近似与世隔绝般的生活,自有其道理,也自然不会是故意扰人的。许是没有注意到,我冒然的找上门去说,不知会不会影响她的心境?

    谁知我没找她,她倒找我了。

    又是一个深夜,她那边没有声息,我就安然入梦了。

    “咚、咚、咚”敲墙声惊醒了我,仔细听,是从临她地那面传来的。披衣而起敲她的门,门应声而开了。

    她蹲在地上,一脸痛苦的表情,身体在发抖。

    “怎么啦?哪里不舒服?”我忙近前问她。

    “肚子痛得厉害,站不起来,越动越痛。”她的额上正有细细密密的汗珠泌出。

    “以前有过这种情况吗?还是突然的?”

    “是突然的,晚上吃了一点葡萄,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的原故”

    我也怀疑是食物中毒。“那我叫辆车,送你去医院吧?”

    “麻烦你了,谢谢。”她点头。

    拦了辆出租,中年司机听说送病人去医院,就问要帮忙不?

    我正有此意。虽然这位芳邻看上去并不会太重,但我却不大可能背起她。而以她目前这种情况,若自己走下楼不知要耽误多少时间?

    司机欲待和我一左一右地扶她走。可她一才一直起身,就痛得哎哟一声,嘴唇都咬破了。

    司机说声你扶她到我背上,就蹲下身去。

    她微微一怔,有些犹豫,不知所措的看着我。

    “救命要紧啦。”我催促她“有病历本或者什么要拿的吗?”

    她摇头。

    一路疾驰。依着我身上的她依旧在发抖,咬破的唇际有鲜血滴落。

    半揽半抱着她,轻声的安慰,坚持,马上就到了。

    “你先挂号,我背她到急诊室。”司机不容分说地又背起她,一路小跑着奔向急诊室。

    看医生忙着给她检查,我退出来,中年司机已不见了影踪。心下歉然,别说没有顾上给车费,连谢都没来得及道一声。

    “急性食物中毒,你办理住院手续吧。”医生已经诊断出结果,正在开方。

    “不住院可以吗?”她小声地问。

    “你这种情况最好住院,一是便于观察,二是你的体质本来就弱,又长期睡眠不足,正应该好好地休息一下。”虽说的是建议,医生的口气却是不容置疑。

    看着她那本就苍白的脸,此时更无血色,我也跟着说:“听医生的吧,好好地休息两天,等身体恢复了才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呀。”

    “那好吧。”她有点无奈的点点头。

    看着那冰凉的液体一滴滴的滑落,流淌进她的纤细的血管。我渐渐的放下心来。第二瓶输完的以后,她紧皱的眉头已舒展开了。

    还痛吗?我轻轻问。

    “好多了,真是不好意思,耽误你休息不说,还让你跟着担心。”她歉意的一笑。

    “没什么,邻里邻居的,应该的。只是什么事让你忙成这样的,缺乏睡眠?”说出来才惊觉失错,只是为时已晚,真怕她会生气。

    “其实,我知道自己是在拼命,只是为了救奶奶,不得不如此。我是个孤儿,从小被同村的郑奶奶一手带大的。郑奶奶有一个儿子,在外地工作。本来要接她过去一起生活,可她说不习惯城市,就一个人留在了农村。自从收养了我,待我比亲孙女还亲。她年龄大了种不了地,儿子给的生活费养活得了我们两个人,却不富余。奶奶就捡费品供我上学。谁知我还没大学毕业,她却病倒了。奶奶平时没有多少积蓄,家里的钱又大部分花在我身上。我只好努力挣钱,给奶奶一次次的作化疗,期望能挽救留她的生命。虽说她有儿子在身边伺候,可她待我那么好,我必须得报答她呀。”说着说着,她的眼角珠泪溢出。

    原来竟是这样。

    她看似孤傲的内心,竟然藏着如此的苦楚。也许她从小到大受过人的冷眼冰言太多了,所以才以漠然处世?只看她对奶奶的一片孝心,又岂是冷血之人?真的错看她了。

    只是,没有正式的工作,以什么赚钱呢?

    “我学网络编程的,找工作也不难。只是我想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编程上,这样可以多挣点钱。我在网上联系需要软件编程的单位,做好了也在网上交易。还兼着教人做网站,有时候会语音到很晚,也不知吵到过你没有?”

    “没有,没有的。”听她这么说,我哪里还忍心说那么一点小事?

    “对了,我这儿有两千块钱,麻烦您替我去给这个地址汇过去。”她从小手包里取出钱和纸条,递给我。

    两千块钱,都不够做一次化疗的呀?我疑惑。

    “这不是给奶奶的,我上大学的学费,一时凑不齐,还是同村的两位好心人家给帮忙凑的。去年村子里遭了水灾,他们的生活现在挺困难的。所以每隔两个月的1号,我会寄钱给他们。”

    滴水之恩,报以涌泉。看着她瘦弱身体,苍白的脸色,敬意油然而生。

    “那你好好地休息,有事喊下护士,我寄完回来,顺便给你买点吃的。”看看时间已是早上七点半多,我赶紧向单位请了假。

    “真是太感谢了,耽误了你的工作,实在是过意不去的。”她一激动,咳嗽起来。

    忙扶她躺下:“不用这么客气的,是你的真情感动了我。与你为邻,是我之幸。”

    “这也正是我想说的话,没想到你抢先说了出来。”

    呵呵呵我们不约而同的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