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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山路何止十八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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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昆明,我们沿着杭瑞高速一路行至大理,在加油站做短暂休息之后,又沿着新修好的大丽高速一路向北至迪庆,一天时间也刚够行至丽江,休息一夜,第二天早上起来,过了迪庆藏族自治州,又开了几个钟头,这就算是出滇了,再过芒康县,就是著名的进藏线路318国道上的业拉山盘山公路——怒江七十二拐,又名一零八拐。

    没到过现场的人是无法想象那种雄奇险峻、壮观恢弘的,打个最不恰当的比方来说,怒江七十二拐,堪比越来越长的贪吃蛇,那种蜿蜒曲折,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我们在山脚小乡寨里休息了半个钟头,让一路驾车的杨林睡了一会,我和刘闫下车来活动活动筋骨,顺便买些咖啡红牛什么的,准备应对接下来近两个钟头的盘山公路。

    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大早起来我就一直心慌气短,小美丽还一直笑话我,说我一土生土长的云南人居然还有了高原反应,身体素质差的,就一只小弱鸡。

    我当然知道不是什么高原反应。

    其实从初中开始,我就发现自己有种特异功能,当然肯定不是什么透视、气功、阴阳眼什么的。

    记得初二的时候,恰逢99昆明世界园艺博览会开幕,当时整个昆明各院校学生都可以免费参观游玩,我们学校也不例外。

    在出发的头一天晚上,我就忽然感觉心跳的不正常,莫名其妙的一阵紧张,尝试各种方法都无法入睡,第二天早上起来情况更不对了,感觉全身一片酸麻,差点喘不上气。

    把这事告诉我妈以后,她还笑我心理素质差,出去玩一趟激动得跟什么似的。

    上午刚到世博园门口,一个不留神,街边小贩的大遮阳伞倒了下来,砸中了我的右臂,撕开了好长一条口子。

    后来上了大学,一直到踏上社会,又陆续发生了几件事。我忽然发现自己每每遇上重大抉择的时候,只要静下心来,试着平复呼吸,如果呼吸如常,往往代表着事情能够出现还不错的结果,但是如果怎么尝试都不能静心,或者越来越慌张的话,那么这件事情的结果一定糟糕至极。

    刘闫是知道我这个毛病的,见我嘴唇有些发干,在确定我当真不是生病感冒什么的,就凑过来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感觉。

    我摇摇头,这也说不上来,可能当真是看到这蜿蜒如盘蛇的七十二拐,有些震撼,也许没事的,况且我又不是真有什么特异功能,那感觉也不是百分之百准确。

    不过这盘山公路是出了名的险路,今天又下着毛毛细雨,虽然不大,但小心驾驶总没大错。

    我提议让杨林多休息会,大家也没什么意见,总之安全第一,反正过了业拉山就有寨子,天黑前赶到就行。

    小美丽给我递了瓶水,我接过来喝了两口,打了个冷噤,觉得舒服了不少,就拿出烟来想抽一口,没成想还没点上火,就被小丫头一把抢过去,揉碎了扔在地上。

    “不舒服就少抽点烟了,一会你真喘不上气,半路上找医生可是麻烦得很。”

    好嘛,不抽就不抽。

    我也是心里憋得慌,于是就趁这个档口,跟小美丽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起来。

    小丫头还念念不忘寻宝探险的事,问我,“你觉得是不是真有宝藏啊?”

    “说不定还真有,”我忽悠着他,拿这几年网上看小说的桥段给她编故事,“你看,咱们两家发现的铜钱,在任何朝代都找不到,肯定是个未知的文明留下来的。”

    “那会是哪个文明呢?”一听我说宝藏是真的,小丫头就两眼冒光。

    “你可以上网查一下,喜马拉雅山原先是一片汪洋你知道吧,听说在山上还有诺亚方舟的残骸,没准是诺亚留下来的。”

    “哇,要是找到了那可真发财了!”小丫头越听越兴奋。

    “那是当然,你想想,诺亚方舟,那可是创世纪的故事了,上一个文明的东西。”反正我继续忽悠着,就当给小孩子说故事了。

    这时候杨林醒了,起来上了个厕所,问我身体好些了没,我看看表,时间也不早了,再不出发的话,晚饭是赶不上了,于是招呼刘闫回到车上,一行人又再度出发。

    真正行驶在七十二拐,跟在山脚下看完全是两种感觉,来到半山腰,原本的蒙蒙细雨似乎又大了些,杨林一路打着应急灯,车速降至20码,开的战战兢兢。

    连续急转弯的标识是一个接一个,几乎都是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再加上能见度较低,前后车之间的距离还得把控好,太快了不行,碰上急刹车肯定要蹭上,太慢了也不敢,没有前车带路根本搞不清是个什么情况。

    还没过半小时,杨林整个人就如同从浴缸里捞出来,满头大汗,一直不停擦手。

    我坐在副驾驶,就看着他一脚油门一脚刹车的绕着,几乎整辆车都贴着右边山崖,也不由得随他一同紧张起来,心里一直念着“阿弥陀佛”。

    刘闫还好一些,小美丽整个人都被吓的脸色泛白,一只手抓着杨林的座椅靠背,一只手紧紧拉着刘闫,把刘闫掐得哎哟不止。

    走了一截,前面的车忽然不动了,杨林大大的舒了口气,把车完全熄火。

    我递了张纸巾给他,“应该是有事故,好了,这会你是可以休息了。”

    杨林接过来擦了擦满头的汗,“应该是有事故了,还好雨不大,停半道上也不用担心遇上山体滑坡什么的。”

    “是啊,不过这就有得等了,看这情况,清障车不知道上不上得来,如果弄不好的话,在山上过夜也不是不可能。”

    我小的时候,因为在昆明上学的缘故,经常和爸爸妈妈回大理过年,那时候楚大高速还没通车,都走的二级路。楚大线上有两个最著名的堵车路段,一段叫红岩坡,一段叫天之庙坡,几乎每次经过都会堵车,有一次特别严重,在半山腰上停了八个多钟头。

    “那也好,最好等雨停了,天放晴,然后再慢慢走,那样安全很多。”

    聊着天的时候,也许是紧张过后,忽然觉得心里大放轻松,呼吸格外的通畅,我心中大定,原来一早上担惊受怕就是堵车这么回事,还好还好,可以接受。

    我把情况跟他俩说了下,大家心里都安定下来,小美丽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等了一会还不见通车,大家有些眼皮发沉,于是我们仨商量,轮流盯着路况,其他人睡一会。

    行,刚好昨晚上一直没睡好,我占了个便宜,领了第三班,把衣服一盖,先睡将过去。

    这一觉就睡了近四个钟头,直到有人拍我的车窗,把我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