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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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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道童和翠翠正在攀援羽化登天台,忽见金乌西坠之下,霞光瑞彩之中,在那平台之上,有一人,跪拜在地,右手指天,左掌撑地,山风沙沙作响,接着东升玉兔的笼罩下,见那人却是项上无头!

    武保亮吓得几乎从阿喵身上跌落,刘忠华伏地不起,瑟瑟发抖,饶是曾伟年长,也不过才十岁年纪,只吓得体如筛糠,一双手臂在衣袖内乱颤。翠翠毕竟是女孩儿,哪里见过这鬼魅,也是惊得不敢作声。

    但见那妖邪对着东方天幕间冉冉升起的一轮新月,跪拜朝圣,月光下,见一颗头颅犹如有丝线连着他身体般,绕着他缓缓打转。那头颅几乎是绕着整个羽化登天台一周一周地转动,但中心还是以那身体为轴,不离三丈以外。

    再仔细观瞧,那飞旋的头颅正追着一颗五彩的珠子,在低空环绕,夜幕中,更觉诡异。缓行间,见那头颅已经转到众道童这边,大家瞪圆双眼,大气不敢出,那头颅和飞珠渐行至跟前,众人这才看清,哪里是人头,分明是一只狐狸脑袋!

    那狐头齐颈斩断,尚自眯着眼睛,眼珠不离那颗珠子,一边飞,一边贪婪的嗅着什么,似是十分享受。眼见从众人面前飞过,刘忠华一不小心,放了个虚恭,瞬间臭屁弥漫,众人是叫苦不迭。忽然间,就听武保亮大吼一声:”二师兄,你真是坏了肠子了,太臭了,我受不了了!”

    众人见他开口喊叫,都大惊失色,就见那狐头忽的在空中悬住,转过头看他们,忽然口吐人言:“要不要把头摘下来一起飞呀!很凉快的!”

    “鬼呀!快跑啊!”翠翠大叫一声,连滚带爬向山下跑去,紧跟着曾伟、刘忠华、武保亮,一众道童吓得屁滚尿流,有的跑丢了鞋,有的崴了脚,全然不顾,一片哭爹喊娘。

    众人在夜幕之下疾奔,慌不择路,没头没脑地乱跑,只听密林中,似有人窃窃私语,轻声调笑,脚底下的乱草也似乎长了手臂一般,缠缠绕绕,让人跌跌撞撞。累的大家伙儿实在是体力不支,停下来扶着膝盖喘粗气,曾伟在夜色中查点,见孙六空和阿绿连同阿喵,早已经不见踪影。

    刘忠华道:“横骨插筋披毛戴角的畜牲,真是靠不上!”又见武保亮不知何时已经失落了,想是和猛虎阿喵一同跑散了。

    众人又饥又饿,瘫倒在地。曾伟从怀中掏出十几个煎饼,对翠翠道:“师妹,今晚只好委屈你了,吃点干粮吧!”他平日常与师弟们在山中采野果跳泉水,身上多带有干粮。

    翠翠接过来这煎饼果子,虽是干硬,但饥渴之下,越嚼越觉得香甜。其他师弟们也纷纷拿出干粮充饥。

    大家刚勉强补给了一阵,就听不知哪一位师弟问道:“就干吃啊,不就着葱酱,能好吃吗?”

    刘忠华不屑道:“有口吃的就不错了,你还挑肥拣瘦!算了,二师兄这还有两颗大蒜,送你了,说完转过身递过去。

    只见身后的一棵古槐下,一个硕大的树洞内,伸出了那颗狐狸脑袋,正张着嘴说:“喂我吃吧!”一刹那,一股浓重的腥臊之气骤然飘过来。

    刘忠华一见,大骂一声:“吃你的奶奶个头!”说罢,一抖手把那两头紫皮蒜扔了过去,不偏不倚,正落到狐狸口中。一众人又是哭喊着跑向林外。

    正急行间,猛听到林外有人呼喊:“翠翠,曾伟,你们在里面吗?”听声音似乎是师父孙半月。

    众人如临大赦,口中叫着师父、师叔,大哭着跑出树林。只见孙半月胖大的身形正焦急得等在林外,手中打着个八角提炉灯笼。

    翠翠哇的一声,委屈地一头扎到孙道爷怀里面,哭到:“师叔,有鬼!有鬼啊!”孙道爷看着翠翠和曾伟等人,怒道:“贪玩耍不记得早早回家,还编理由欺骗贫道!真真可气!”

    刘忠华诺诺道:“师父,这山中确实有鬼啊!适方才我等,我等一不小心走上了羽化登天台下,见到一个毛哄哄的大狐狸,居然没有脑袋,还在那里站着,对了,后来我们看清楚了,它其实有脑袋,只是那脑袋自己在天上飞来飞去。”

    曾伟补充道:“是啊师父,那脑袋追了我们一路,刚刚我们在小树林中休息,吃了点干粮,那狐狸脑袋又出来了,它从一个树洞中钻出来,还跟我们说话,跟刘师弟要吃的!”

    “够了!你们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翠翠年小无知,你作为兄长居然也这样一派胡言!还不跟我赶紧回去!还有你,刘忠华,越来越不老实了!说什么狐狸说话要吃的!姑且不说狐狸是否能开口说话,那头颅切下来,焉有存活之理!”

    曾伟平日就耿直,今日见师父不信,又要解释。孙道爷摆摆手道:“不用说了,你要说狐狸修仙,倒是情有可原,拜月也是不足为奇,但能自离元首,任凭头颅满天飞奔,我确实不信。头乃是元阳之首,头断者岂能存活!你等要是不相信,我给你们看一下,似这样,头都断了,还能活吗?”

    说罢用大领袍袖一盖脸,猛地一掀开,就只见孙道爷的头颅已经不见,众人惊讶万分,仔细观瞧,但见那道爷人虽无头,还兀自直立,手中打着的灯笼却不见了,只见一颗硕大的狐狸脑袋挂在上面,再看孙道爷,哪里还是他,那道袍之下,摇摇摆摆的赫然竟是一条狐狸尾巴,挂在灯笼杆儿上的狐狸脑袋咧开嘴,微微一笑,道:“小胖子,还有没有紫皮蒜呐?”

    “我的个天啊,又来了!”众人见这妖狐扮作孙道爷,又现了原形,无不惊恐,尤其是翠翠,尚还在那狐狸的怀中,抬眼没有头的腔子,低头就是触手可及的狐狸脑袋,腥臊并御浓浓传来,只见她顾不得害怕,急忙挣脱开,三步并作两步,急忙向众人追赶。

    刘忠华跑得虽慢,好奇心却是不小,边跑边回头看去,只见那狐狸手提着脑袋,一边追,手里的狐狸头还说话:“这蒜味道好极了,是哪儿产的?潍坊寿光吗?再给我来点儿吧!”

    一众人顾头不顾尾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似落网之鱼,不知跑到个什么所在,但只见穷山恶水古木狼林,忽地几个人一个没留神,一脚踩空,竟团团从山坡上滚下。

    连打了十几个筋斗,好在是有多年的枯枝败叶厚厚的一层,才没有摔断腰腿。大家眼冒金星,浑浑噩噩,好久才脚踏实地。

    曾伟拉着翠翠,扶起几个师弟,就见刘忠华重重地摔在地上,再也没有力气爬起。忽听得他身下有人说道:“他奶奶滴,压死小爷了!能在泰山蓬莱观后山,得遇到如此壮观肥硕的大屁股,阁下一定就是神龙大侠刘忠华吧!”

    听声音却是祝春元。

    正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深渊赏屁股!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天雷无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