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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天雷无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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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众小摔落悬崖深渊,幸好有杂草败絮枯枝残叶托住,才免于骨断筋折。小胖子刘忠华一个跟头几乎摔晕过去,忽听三师弟祝春元在身下说话,不由得转怒为喜。

    他一骨碌身爬起来,凑进了脸一看,果然是祝春元不假!只见半日时光不见,他已经头发炸乱、面目肮脏,显然是在深山中吃了不少苦头。

    祝春元许久没见同伴,陡然相逢,十分欢快,急忙道:“小胖,你身上还有吃的没?这半晌可把我饿坏了!哎,对了,你们怎么也跑出来了,是不是那个疯狗老道李培贤也要打你们?”

    他见了同伴,忘乎所以,黑暗中没有看到翠翠也在其中,言语间对飞扬真人李培贤又谩骂开来。

    还没等刘忠华回答,黑暗中只听得啪啪两声脆响,祝春元脸颊上已经挨了两记响亮的耳光。只听翠翠怒骂道:“你这个该遭猪瘟的小野种,白天打伤我爹爹,不知悔悟,还大放厥词骂人!”

    祝春元半天又饥又饿,肚中正是火急火燎,被她两巴掌拍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不由得气炸连肝肺,搓碎口中牙,怪叫道:“小娼妇,又来找小爷我的晦气!要不是怕脏了爷爷的手脚,早把你踹上个祖宗十八代的烂泥,抛到山涧喂狼吃!”

    他白日间曾见到翠翠五雷法击伤曾伟,对她也是心有余悸,不敢妄动,只得暗气暗憋。曾伟和忠华连忙解劝:“现在我们都跌落到山涧中如何能脱险还未知,省些力气想想办法吧,何必做这无谓的争吵!”

    祝春元接过曾伟递过来的大煎饼,狼吞虎咽。这时众人也已经习惯了涧底下的暗黑环境,抬头看去,只见此处极像一个竹筒形状,只是深不下三四十丈,侧壁多蒿草枯枝,甚是湿滑,看来今夜只能在此暂忍一晚,明早再做打算了。

    小胖子刘忠华刚刚拼命奔跑,现在坐下来就不想起来了。他看了看祝春元,说起他逃走之后的经历,又问起祝春元如何也到此处。最好奇的,是怎么平时没看到他有那么大的本事,今天白天如何一招就打倒了师伯。

    祝春元狼吞虎咽了四五张煎饼,稍感宽慰,又喝了两口涧下的山泉,说道:“大师兄,小胖,还有各位师弟,要说你兄弟我那可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平日里你们运气打坐,吸取精华,别看我表面上懒惰,可是我可是天资聪颖,就这么说吧,打个你能理解的比方,你小胖最爱吃什么?”

    “包子,肉包子,大肉包子,纯大肉包子!”小胖子刘忠华道。他平日里极少动荤腥,偶尔趁着师父不备,与伙房的火工道人要上一个半个的包子肉饼,真觉得是天下第一的美味,此刻想起来,不免又大吞口水。

    “不错,你这小包子脸就够对得起自己的爱好了!就比如你们吃包子,因为嘴巴小,一口最多只能吃下三个!”祝春元说道。

    “我能吃五个!”小胖子刘忠华道。

    “我这个是大比方,懂吗!比方说你们最多能吃三个,好吧,能吃五个,但是我不一样啊,我是谁啊,你见过大象没,算了,不问也知道,你们肯定没见过大象。那大象的嘴啊跟房子那么大,那一口吃多少肉包子?最少也上百个吧!所以说,你们没日没夜、辛辛苦苦,好不容易练了点本领,但还不如我一个晚上随便学那么一招半式,立竿见影!”

    众师兄弟虽然知道他在吹牛,但白日里确实亲眼见过他掌击李培贤的神勇身手,也是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

    祝春元见他们崇拜的目光看着自己,不由得得意忘形,道:“这大象吗,哎,对了,不是老师在在道德经中有讲到,大象无形,大音希声,大巧若拙,大辩若讷吗?对了,就是这个比方。大象因为太大了,所以你根本看不到他的形状。往另一个极端说,跳蚤身上的跳蚤身上的跳蚤,你能看到吗?不能啊,那是因为什么,太小啊!正所谓,大无其外,小无其内,是为太极也!”

    众人被他一阵胡侃,只见翠翠坐不住了,说道:“你也就信口胡邹吧,哪有这样解释的!算了,哪有功夫跟你胡扯,哎,也不知道爹爹怎么样了!”

    她毕竟只是个不满十岁的小女孩儿,夜深人静,遇鬼奔袭,摔得七荤八素,现在想起爹爹身受重伤,一时间也少了些平日里的霸道。但见她蛾眉紧蹙,朱唇轻启,圆睁的杏眼下,居然流出泪来。月光下,真如梨花带雨,将曾伟看得痴呆呆发愣。

    忽然听有人喊到:“快看,是扫把星!”

    只见晴天圆月下,几道飞芒直滑长空,留下一阵烟霞。

    忽地,如同地下有一条巨龙翻腾回转,大地传来一阵闷响,紧接着,滚滚春雷如战鼓般频频传来,原本晴朗的夜空,居然打起一道利闪。

    “不好,看着流星赶月,雷振山岗,又逢今晚月圆,地闹声不断,显然是要有大暴雨来临,你我速速寻找避风遮雨的所在!”大师兄曾伟颇得孙道爷占天时真传,向来早出看霞,便断一日的风雨,大家伙儿都深信不疑。

    祝春元道:“今天我一路逃窜至此,不留心跌落下来,白天曾见到此处有个大山洞,只是骚气袭人,我没敢轻入。既然师兄说有雨,不如我们进去躲避一时!”

    “也好,师妹你小心些,忠华,带大家避雨,春元带路。”曾伟道。话音刚落,半空已经遮天蔽日,豆大的雨水如倾盆般浇落下来。

    一行人在跟在祝春元身后,跌跌撞撞跑到一处山壁,果然见一处大洞,急忙抢身入内,人刚进入,外面雨水雷声已经响彻云霄,噼里啪啦地爆豆般下了起来。

    眼见着闪电一个接着一个,春雷一阵猛过一阵。

    李翠翠最是胆小,见电闪雷鸣似无穷尽,怯生生地说了句:“曾师兄,我好怕!”

    祝春元闻听,不由得欣喜,暗道你也有怕的时候!正欲出言讥讽,忽然感到一双柔荑抓住他手,黑暗中香气袭来,显然是李翠翠将身子依偎在他身畔。他们年方五六,尚不更人事,但觉得胸腹中一阵暖流袭来,十分受用,心想,莫不成这个丫头黑暗中把我当做曾师兄了。按照白日里的脾气,早一把将她推开了,但又欲说还休,虽说自觉不妥,但实是不忍这吹气如兰离开耳鬓。

    但见洞外风雨交加,雷电如同长了双眼一般一阵紧似一阵,不亚如炮火硝烟在洞口响彻,不离左右。师兄弟们团团拥在一处,躲避风寒雷电。

    许久,风雷散去,云开月出,大雨来得猛烈,去也甚急。

    祝春元接着月光,见小胖子刘忠华正蜷缩在几位师弟中,依然酣睡,难为他这样的环境都能睡熟,又见大师兄曾伟,拥着李翠翠,正软语安慰。

    忽然,祝春元大感不妥,那李翠翠在曾师兄身旁,怎么自己还抱着个李翠翠,急忙转过身,只吓得呆呆发愣,怀中抱着的哪里是什么李翠翠,分明是一只白毛大狐狸!

    正是:一阵风雨一阵雷,旷野荒郊有狐悲,若无八百元功在,怎见明年早春归?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大侠狐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