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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抱守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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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春元与狐一刀虽然相识不久,但此前相处的半个夜晚,感觉这狐仙性情豪爽,嘻笑怒骂游戏人间,没想到他竟然是个大喜大悲之狐,说哭都不用打草稿,泪水似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滚滚滴落。

    祝春元见他越哭越伤心,看这样子没有个一时半会儿还刹不住车,只得劝解道:“好了好了,意思意思就行了,人都说兔死狐悲,现在兔子还没死呢,你哭啥!”

    狐一刀用袖子擦了擦面颊上的泪水,道:“我只哭那轩辕坟中的千年狐狸祖奶奶,被人家当枪使,最终还落得个身首异处!要知道那陆压道人虽然法力高强,但我辈狐仙从未招惹过他,他却闲不住跑出来,仨鼻子眼儿多出这口气儿,愣装大尾巴狼,杀死我们祖宗,此仇不报非君子!”

    祝春元暗道:“你就是个狐狸,何必为难自己,还什么君子不君子的,真是会说笑。”见他不再痛哭,连忙转移话题,接着道:“还没说完呢,你是怎么个来历,为啥连这种砍头的自虐神功都修炼?”

    狐一刀长叹一声,又说了起来:“自殷商以来,有三清教主替天行道,广开善门,收录我等修仙之生灵,只是阐教和人道之师尊道长,多瞧不起我们通天教主门下的众生,认为我们多是披麟戴角的畜类,上不得台面,明里暗里是百般刁难,甚至不择手段大肆虐杀!”

    祝春元也听说过封神之战的故事,对狐一刀站在这样的角度评价其他二清的门人,颇觉不妥,又不好打断他,只听狐一刀接着说道:

    “我祖先因为被打压,祖祖辈辈生存不易。除了仙道众生不容我等,又有五雷轰顶之劫难,五百年一出,十分恐怖。饶是多少精灵聪颖的先驱,也难逃几次雷劫之难。基于此,宋元年间,有狐家长辈结合西域各国的外来道法,自创了一套神奇的避雷劫之法。”

    祝春元问道:“这位狐家前辈肯定是智慧超人,到底创造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法,可以避开天道的雷劫?”

    狐一刀非常虔诚地拱手向天,似乎是向那位先辈致敬,许久才缓缓道:“这门大法十分难练,叫做十天十地空前绝后碎尸万段避雷大法!”

    “我靠,这个名字还真够宏大的!”祝春元随声附和。

    “不错,练习这个法门的基本宗旨,就是两个字,自残!”狐一刀斩钉截铁道。

    “哦,自残?”祝春元实在是千想万想,百思不得其解。

    “不错,自残!这位先辈正是从无数个被雷劫所害、殉难的狐家祖先们的身体上找到了灵感。他老人家认为,既然上天以雷劈等劫难毁我们的身体,那我们不如练习自废身体而不死的法门,待到雷劫之时,自然而然地让上天认为我已经死了,就不必真的再劈下来!”

    祝春元差点笑出声来,答道:“我靠,你这个岂不就是传说中的装死?还什么十天十地空前绝后碎尸万段避雷大法!”

    狐一刀忽然双手抓住祝春元,激动得几乎颤抖着说道:“不错,就是装死!没想到你居然一语中的!我刚才想了半天都没想到这么合适的词语来表达此大法的中心思想!小恩公你悟性很强啊,怎么样,要不要和我一起修炼?”

    祝春元推开他的手,尴尬地答道:“不必了吧!我还想多活几年!”心里说,这原来是一只疯狐狸,居然喜欢自残!

    狐一刀略感失望,道:“我听你师兄弟说,你到山上也有时日,怎么本领这么不济?”想了想又说:“不对,你本领时强时弱,能保护在下、避我身体不被天雷所伤,也是本领!能引开地脉之水系,改动水道,本领也是不小。只是,你还没有领略法门在何处!”

    “法门?”祝春元对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词语颇感兴趣。想来平日里师兄弟们一起学道,自己虽然懒惰,但偶尔心血来潮勤奋修习几天也是有的,但都是收获颇少。追其根本,确实如同门外汉一圈一圈乱转,不得法门在何处。

    但又一细想,孙道爷也是法术高深,虽然自己讨厌他将自己掳上山,但知道他是个真正的修行之人,他当年应该也是这样一步步学过来的,怎么自己如法炮制,结果却毫无收获呢?

    狐一刀见他想的出神,便道:“其实你也不必心急,我看你带有仙缘,且肯定得异人传授过你大法,才有这近千年的修为,就冲这一点来说,也够羡煞旁人的了。另外,你日常学道,只知道贪图小技,而忘却了道的根本!”

    “道的根本?”祝春元疑惑不解地问道,他修道也有几年时间,居然回答不了自己在修习的道居然是什么,颇感羞愧。又念及平日里跟师兄弟之间切磋学习心得也确实是贪多嚼不烂,力图多掌握几个法门,“但是这又有何不妥?学道不就是越学越多、越学本领越强吗?”他问道。

    狐一刀苦笑着摇摇头道:“非也非也!你也曾修习过道德经八十一卷,记得这句话吗?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器之用!所谓,为学日益,为道日损!瓶子只有空的时候才能装下新的东西,你明白吗?”

    祝春元平日里只知道照方抓药,师父告诉这么做可以如何如何,他就如何如何地模仿,从未想过背的经文的意义何在。今日听狐一刀说起为道日损,想到接下来那句“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觉得颠覆了此前的认识。

    狐一刀见他似乎开窍,又道:什么是道?连李老子都没有办法描绘什么是道,只能试为之名曰道。道的本质,用一句通俗易懂的话来说,就是一。”

    “一?”祝春元问道。

    “不错,一是最接近道的,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自古以来,天地万物,都以一为道之根本。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修道人不必拘泥于外物,固本培元,抱守元一,才能有大成!你懂了吗?”

    祝春元没有回答,元神已经进入了深思。想他使用泰山压顶之法的时候,心中无一物,连自己运功抬手臂都是无意识的情况下,所以才能一招致命,险些把李培贤置于死地。又昨日晚间,在张少师、林超峰的逼迫之下,运元神借水,也是心中无物,引动真气,结果大地震动、洪水滔天。看来,后续修道能够做好这个一,才有希望做到了小成!

    狐一刀见他开窍了,颇感欣慰,道:“看来你已经有所精进了。须知道,符咒、手法等皆是外物,心中无万物,才能将万物为我所用!须知到你我这种修为,更重要的是保持一的状态,其他都是次要。如果还穷追不舍渴望学尽各种法术,并不是学道的宗旨和要义!那是舍本逐末!”

    又道:“你我有缘,从今天起,我来教你我们狐家的运气修行之法,记住,只有存住精气神,使你的“一”不散不乱,才能随心所欲,融入自然,你的道法才会精进!”

    说罢,以导引存神之术倾囊相授。

    正是:马有垂缰之义,犬有湿草之恩,羊羔跪乳报母恩,猿猴献果自问,蛛织罗网护体,鼠盗余粮防身,梅鹿见食等成群,无义之人可恨!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梦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