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飞羽天关 > 第二十六章星月鉴

第二十六章星月鉴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大符篆师最强雇佣兵之暗黑纪元侠武世界全能刺客茅山术之不死人超级六扇门暴躁的大隋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墨鱼所要的东西,在小关来说简直比吃豆腐还容易。

    不消多久工夫,在他们包下来的跨院,多出五个鸡笼。

    每个笼子内不但有一只趾高气扬冠色鲜明的强壮雄鸡,而且各有一个黑色布套,可以连笼罩住。

    另外又有五把全新闪亮的短刀,每把亦以黑布一方包裹住。

    再就是一些香烛纸钱及桃木剑等物,当然那三个可以套住整个人体的大黑布袋,小关没有遗漏,全部弄妥。

    墨鱼已趁机稍为打个磕睡,此时精神奕奕,道:“小关,你干得很好,但为什么要五只鸡五把刀?我说过三鸡三刀就够啦!”

    “唉,鸡和刀都不是值钱的东西,我多买两份,总是保险些。这额外的钱我小关出,你别心疼哩”

    墨鱼又好气又好笑,这家伙拿人的银子充阔,也不想想别人既然付得出那么多银子,又怎会吝惜区区几钱白银?

    不过他多弄两份却又真是很不错的主意。尤其是每一鸡一刀都弄在一起,施法行事之地,既方便而又没有匮乏之虞。

    他叫小关将其中两笼公鸡,移到一问偏房内藏起,其余仍然放在院子里。至于香烛纸钱之类的东西,也收藏在房间内。

    “小关,我老实告诉你。”一切弄妥之后,墨鱼来到小关房间,坐在床边,对躺着的小关说:“你收了我银子和翠玉牌,这一来就和我发生密切关系,至少辛海客的符咒法力,对你会起感应,你若不相信,后果你自己负责。别赖在我头上,这话我先讲清楚。”

    小关心中叫声放屁,人却坐起来,大惊道:“那我该怎么办?”

    “你暂时跟着我,在我视线之内,便没有问题。但如果你暂时休息之时,你必须钻入黑布袋里,连头也不可以露出来。不论白天或晚上都要这样。而以晚上酉时以后到天亮寅时这一段时间最重要,你听清楚了没有?”

    小关哭丧着脸:“听清楚啦,我到八十岁也忘不了你每句话每个字。”

    墨鱼点点头,但心想你这家伙还想活到八十岁?那真是天大笑话。哼,只怕你连今年也过不了呢

    小关果然赶快打开大黑布袋,钻了入去。

    这三个黑布袋都缝制得十分宽阔,五个人钻人去也不成问题。所以第一关小关并不至于太难受。

    小关的头露出袋外:“墨鱼大爷,要不要我去打探一下那辛海客的情形?”

    “不必。”墨鱼的回答使小关大感意外。

    “小曼已经跟我取得联络。”墨鱼道出原委:“她现在已去查探辛海客的动静。你现在去的话,可算打草惊蛇反而不妙!”

    小关兴趣涌上心头,可是表面上却丝毫不露形色。

    听墨鱼说小曼是个女人,这一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知她有没有银子?又有没有机会榨取到手?

    他点子极多,信手拈来,根本本必思索。

    只见小关两眼凝定,连连点头。

    外人看来一定觉得他很可笑,以为他是发神经或什么的。只有墨色却深信他必定是听见那神秘人的声音,当即出房溜了一圈回来。

    别人溜这一圈至少要半炷香时间,墨鱼则只费了弹指工夫:

    外面并不是完全没有人,只不过值得研究一下的,却连一个都没有。这方面墨鱼可算是专家中的专家,他认为没有可疑之人,那就肯定没有。

    “他跟你说了什么话,”墨鱼间。

    “那位大爷原来姓李。”小关立刻回答。

    其实他本来想说那个神秘人物也姓关。不过其后一想,他小关在江湖上很可能已有点儿声名,所以用李百灵的姓氏为佳。

    虽然不能使墨鱼叫几声关大爷,但让他叫叫李大爷也是好的;“李大爷说,辛海客做了一些很奇怪的事情,他要我问问你,那是什么意思。”

    “哦?李大爷想知道什么?”墨鱼果然中计,叫了一声“李大爷”

    “李大爷说,他看见那满身鬼气,鬼头鬼脑的辛海客,用一个大碗,装了八分清水,然后放了只细绣花针在水面。”

    “咦,他要核对方向?他又不是看风水,核对方向有何用意?”

    小关当然不会回答,因为他根本就是胡说八道。

    而由于当日李百灵于风水之战时,曾用过此法,所以他拿来诓哄墨鱼,看来竟也头头是道。

    “李大爷就是不明白,才问你呀!”

    “让我想想看。”墨鱼看来当真凝神寻思起来。

    由于邪法中外古今都有,门派种类极多,其中又往往有些特别法门不易测度,所以墨鱼虽然见多识广,本来也还是要仔细想想的。

    但这只是指正常情况之下才必须如此。

    假如墨鱼不是在追踪搜形方面的道行极之精深,他也许想不出任何道理。这是因为小关根本是自己凭空编造这么一段情节之故。

    然而墨鱼当时一听已经骇一跳,只不过表面上诈作对此没有什么概念,所以要仔细研究寻思。

    “小关,你对李大爷说,辛海客可能是施展搜魂大法。他利用那些毛,施法时可以生出感应,知道对方在什么方向,高明的连距离远近都可以查出。”

    小关颔首:“好,我告诉他。”但如何可以告诉那根本不存在的李大爷?小关自己也不知道。

    小关家伙自己有他的一套,他只诈作侧耳倾听,过了一阵:“李大爷叫我这样说,墨鱼,你的法力大概也很不错,辛海客这王八蛋应该斗不过你。但是血尸老妖那老乌龟就不同了。墨鱼你这小龟蛋可得小心些。那条鳗鱼精也一样要十分小心。”

    小关当面唇骂墨鱼是小龟蛋等等!

    墨鱼根本发作不出,还十分恭敬听完才开口:“可不可以请李大爷他老人家露出指点一下?”

    小关侧耳听一下:“不行,李大爷说,你小龟蛋和鳗鱼精都是花样百出的邪魔鬼怪。

    不过,你们比起某些有名望而其实盗名欺世的英雄大侠,却又好得多了。所以他老人家会暗中帮忙你们的,但见面却是一万个不必了。”

    墨鱼从心底喝彩出来:“说得好,好极了,我们的确比那些戴着假面具的仁人侠士好一千倍。”

    小关侧耳听了一会儿,面有颓丧之色:“你虽然这么说,但李大爷又告诉我,你们仍然是坏蛋,是妖邪之辈。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墨鱼苦笑连连:“在他老人家眼中,大概有些事情我们做得不对。老实说,小关,我们的确也不是好人。这意思是说,在目下世人眼中,我们所作所为,很多都是不对的,所以我们不是好人。”

    小关大讶反问:“难道你现在所做那些不是好人的事,将来就会变为好人之事不成?”

    “有时会的。”墨鱼回答时,那对深邃明澈的眼神,可真很有哲学家意味:“我们以女人为例吧。现在的女人讲究要三步不出闺门,不可与陌生男人说话讲笑才是好女子。

    但说不定将来的看法,认为女人要活泼些,不可以死躲在家里,对男人也要轻松讲笑,才算是得体大方。”小关眉开眼笑:“那样的话,我小关第一个不反对。”

    “还有,现在女人讲究夫死不嫁,才算是守贞节的好女人。可是,说不定将来人人认为不对,认为应该赶紧择人而嫁,才值得鼓励,才替她高兴。”墨鱼大有滔滔不绝之势:“你看,同是一个女人,生在早些时候跟生在晚后的时间内,同样-件事,评价就会大大不同。不对的可以变成对的。”

    “对,对,虽然我并不怎样明白,”小关鼓掌喝彩:“总之,我觉得你很有道理就对了。”

    墨鱼为之欣然而露出难得的笑容:“你大概是很抗拒任何拘束的人,所以你敢赞成我的意见。”

    “只不知李大爷赞不赞成?”小关指指耳朵,表示听不见什么声音:“他如果赞成,那就会真心帮你们”

    话声未歇,一个女人好像是变魔术一样出现在房内。

    小关却瞧得一清二楚,知道她用一件光晕流动却说不上是什么颜色的薄薄外衣,使人眼睛受到障蔽,所以在极快速度移动时,简直难以察觉有东西移动。

    以小关经常混吃骗喝的经验,这个女人用的不是邪术,而是极精良的道具,加上极佳技术,至少速度是第一流的,而得到的惊心动魄效果。

    这女人显然必是鳗鱼精,既然她表演了这一手,小关可不能不配合一下,捧捧她的场。这是江湖规矩,不应违背。

    于是小关诈作大惊失色,又连连揉眼睛。

    他一定表演得极之精彩,所以那女人严冷的脸色大见松驰!

    她大概不到三十岁,除了颧骨稍高,双肩凌突,以致令人觉得气势太凶,大概喜欢发号施令欺负人。

    其余眼鼻嘴和皮肤身材,配合起来,竟是个娇滴滴的美女。:

    小关对于美女,向来比较宽容得多,他心知这刻表现得越怕越好,所以一下子就缩到床角,全身发抖。

    那美丽女子冷哼一声:“怎么啦,小关,你以为看见了女鬼是不是?”

    小关睛眼稍稍睁大,以及表现出惊慌之情大减的神色:“啊,你你你不是女鬼,你是狐仙。”

    那时候的狐仙,虽然时时牵涉到淫亵情节.不过有一点却可以一万个肯定的,那便是狐仙都必定极之妖冶,美丽得世不一见。

    小关又知道那美女鲤鱼精并不在乎淫亵方面的问题,所以便称她为狐仙,一则称赞她漂亮美丽无比。

    二则在深心中把她跟李百灵完全分开。李百灵是真正的天上仙子,这鳗鱼精则是人间的狐仙,此中大有分别。

    小关心中的鳗鱼精,正是墨鱼提及过的小曼。她眼光移向墨鱼:“辛海客果然有古怪,我看你情况有点儿不妙。”

    墨鱼镇定得很,他认为已知道辛海客的一切,都是小关说的:“我不妙?哈,辛海客那王八蛋才真的不妙呢!”

    “哦!看你这么有把握,是不是小关有秘密消息给你?”

    小曼真不简单,一口就猜中了。

    他们走开在桌边落座。

    墨鱼向她点头:“李大爷利用小关嘴巴,告诉了我一些事情。”

    墨鱼本已把认识小关的经过约略告诉过小曼,现在则详尽细说。

    小关一边听墨鱼说,一连暗骂墨鱼下贱不懂礼数。

    因为关于他本人奸淫村女阿玲,以及体毛等事,怎么可以这样赤裸裸叙说呢?而且听他们两人口气,根本不是夫妻,这等事面对面地宣之于口,那怎么好意思呢?

    小曼却似乎全不介意,神情很庄肃:“辛海客的确识得搜魂大法。我听他叫人买办各种物事,又看见在一个房间内摆下的秘坛就知道了。所以我说这一回你有点儿不妙。”

    “我的准备也七七八八,你再帮帮我,相信不至于栽于那王八蛋手里。”

    “哼,你以后别这么大意,假如我不能及时赶到,你一个人怎么办?”

    墨鱼微笑低头,不予反驳。

    小关正要暗自研究一下他们将会用什么方法对付辛海客。

    忽见小曼一手抓住墨鱼耳朵,怒容满面:“好,现在正事讲完,我们来讲私事,你这个小小那李大爷怎样叫你的?”

    小关看她那么凶.柳眉倒竖.满面严霜.而墨鱼则驯如羊羔,惊讶中脱口代答:

    “李大爷叫他小龟蛋。”

    “对,我问你,小龟蛋,你害老娘跑来路去,有时简直连练功的时间都没有,你简直是存心害老银是不是?”

    墨鱼的耳朵至少被扯至五寸之长。

    他雪雪呼痛,连连摇手,却大有不敢开口之意。

    小曼又骂:“龟蛋,叫你跟踪辛海客那王八蛋,你乖乖跟着他便是,为什么看见女人就起淫念?你这样子还怎能长进?将来别说碰上血尸或彭冀那些老邪,我看就算碰上霜龙公子,你已经变成灰孙子小龟蛋了”

    她骂声不绝之中,小关听来听去,都摸不透他们两人什么关系?好奇心一动,忍不住跳下床。

    只见墨鱼的耳朵变得又薄又长,现在大概已长达六寸有多。任何人的耳朵被扯成这么长,当然奇疼非常,绝不会反而变成舒服的。

    但这个理论加诸墨鱼身上,灵是不灵,却又不大能够肯定了。这是小关自己变出来的意见。

    因为他看见墨鱼耳朵虽然被扯得那么长,竟没有快要皮破血流的征兆,反而显示出那只耳朵极之透明,越来越像是玻璃。

    人类的血肉之躯,不管是哪一个部位,哪一个器官,任你如何拉拉捣砸,也绝无变为透明之理。

    此所以小关一望之下,便大有意见了。

    小关自是不便凑过去细加观察,至于墨鱼耳朵变为透明的这种奇异现象,日后见到李百灵时,一问便知。

    目前不妨暂且当作这只透明耳朵,是练过某种奇异功夫的结果。

    小关连眼珠都不必转,便知自己应该怎样表演.才可以既掩饰自己身份,又顺便解墨鱼之围。

    正在扯人耳朵的小曼眼睛一瞄,但见小关双手捂住两耳,面有骇色,一步-步地向房门挨去。

    小曼放开手,墨鱼的耳朵由六寸多长,慢慢恢复原状。

    小关本已快要挨到房门,忽见小曼指向他,赶紧停顿连连打躬,但双手却看得出极力揪住耳朵。

    小曼噗嗤一笑,笑容倒也相当之迷人。

    她坐在椅上,举杯饮荼,一面招手要小关过来。小关看看墨鱼,又回头看看房门,大似举棋不定的惊兔。

    小曼再用手势表示要小关过来坐在桌边另一张椅子,又表示不扯他耳朵。这等手势甚为简单明白,人人一看便懂。

    小关依命行事,走回来落座,也放开揪耳朵的手。

    他两眼望住小曼,却用手肘顶撞墨鱼一下:“喂,你刚才为什么不溜?扯掉了耳朵可不是好玩的事。”

    墨鱼臂膀被碰撞之后,那丝质袖管纹丝不动。

    可见得他真气已运布衣上,这一点显示他功力精湛之极,而同时又看得出他为人极之小心谨慎。

    “我哪敢溜?”墨鱼回答:“假如我的耳朵扯掉了还会再长出来,那就不妨试试能不能在她手底溜走。”

    小关伸伸舌头:“我的妈!这么严重的问题,我看你还是别试的好。”

    “小关,李大爷刚才有没有跟你讲话?”墨鱼边问边揉耳朵,仿佛余痛犹存。

    “没有。”小关回答得很快,恍悟得也一样快,敢情刚才扯耳朵那一幕,竟是他们合力运功查听四下一切声音而已。

    他们想查听的对象,自然是那李大爷无疑。“李大爷说过晚上见这句话,会不会是等到晚上才找我呢?”

    “大概是这样吧!”小曼转望墨鱼:“现在还不能躺下休息,我们先布置好,免得被辛海客乘虚而人。”

    当下命小关做这做那,先在露天院子里,把三只公鸡连笼摆成一个三角形,尖端对正辛海客住处。

    笼上黑布拿掉,刀子则仍以黑布包裹,每笼上面放置一把:

    接着在墨鱼房间的角落,摆上一个小型香案,摆上七碗白米,七碗清水,小曼拿出七面小幡,比拇指只大一点儿,每面颜色都不相同,分插在七碗白米上。

    这个小型的法坛上,除了有香炉插上了香之外,还有一盏油灯,灯蕊大概是泡过什么药物,点燃之后,可不像一般灯那样黯黯无神的子。

    本来所缺的碗炉白米等物,小关一下子都张罗回来,十分妥当。小曼主持布坛时,大有得心应手之概,所以对小关的印象大是不同。

    跨院的门全都牢牢栓上,伙计也都得到嘱咐不得进来。

    而且自从点了香和点了灯之后,小关发现天色应该更亮而不亮,却反而渐渐黯淡,整座院落好像被愁云惨雾笼罩似的。

    而这些带有愁惨意味的云雾,亦慢慢地暗暗地加浓加厚。

    在房间里,小曼身披黑色法衣,前后都有一个巴掌大黄金色的八封图案。她长发散开披垂下来,一手拿着桃本剑,一手捏住法诀,屹立坛前,宛如泥雕木塑的人像。

    小关当然绝不会放过斗法这种大开眼界的好机会,若是一般的道士巫师作法,他可见过不少,无啥稀奇。

    但目下这小曼和墨鱼,以及对方的辛海客,都是当今天下超级妖邪人物,他们本身的武功,已经高明到不得了。

    以他们的身份和武功造诣都解决不了的事情,而必须施用神秘的法术力量,肯定必然大有可观。

    这一点小关可真的敢用自己人头保证。

    这时,他也站在一旁,满怀好奇地仔细察看。也幸亏他很有耐性,足足听那小曼喃喃持咒达半个时辰之久,才开始看见怪事。

    首先炉中的七支香,只剩三寸左右。

    忽然烟气加浓,七股白烟升上三尺左右,便结成一大团,眨眼间变成一顶云盖,罩在法坛上空。

    随着烟气增加,云盖扩展到房中三人头上。

    紧随着七香烟气的变异,那盏油灯亦缓缓变成绿色,虽然是在白天,所以灯光无论是什么颜色,都不至于使周围整个环境变化得太剧烈。

    可是在小关眼中,那盏油灯的确很邪异很古怪:

    因为他心中有数,油灯的一切,由盏台以至灯油,都是他包办弄来的。除了灯蕊是小曼自备之外,小关深知本来都正常得很。

    假如小曼在灯蕊弄手脚而使灯光变色,她所为何来?为了吓他小关么?这是决计讲不通的。

    另外那七支香的烟云宝盖,亦颇令人惊异。看它在绿色灯光中,渐渐扩展时,大有将此地所有人和物都笼盖住的意味。

    小曼咒声一停,墨鱼立刻送上长条形的黄纸和朱笔。小曼口衔桃木剑,腾出一手,运笔如飞,片刻间已写好五道符。

    她将其中之一用桃木剑尖挑着,送到油灯绿焰上点燃,但见雾时全室都大亮一下,有如闪光灯一般。

    小曼又念了好一会儿咒语,把余下四道符交给小关。

    小关战战兢兢捧着那四道符,可当真恐怕这些符会忽然发出闪光,那时大概不只烫手,只怕连眼睛头发都保不住。

    但见小曼手提桃木剑,在坛前行步作法,一缕头发咬在嘴里。小关忽然发现她的脸蛋很白净,相信这是在黑衣黑发衫托下,令人泛生此感。

    小曼在坛前绕来绕去,口中念念有词,忽然仰首向天,左手捏决,右手桃木剑向东南西北四角指去。

    她每指一下,头顶上的白烟就有一团飞去,到了屋角便看不见了。

    她这样左指右指,本来凝聚在众人头顶上的朔云宝盖,忽然已散尽无踪。“小关,听着。”小曼声音似乎比平时娇脆悦耳得多:“一道符贴在对面院墙上,余下三道,分别在三个鸡笼底下。”“小关飞奔出去,一下子办妥。这时他老兄的确犹疑了一下,为的是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回到房内?”

    假如是武功方面,那是不拘拳脚兵刃,小关都敢奉陪,但这等阴他气的邪法.可就没了辙儿啦:

    烟会聚结成盖,又会随桃木剑一指就分出一团飞去。

    灯光会变绿,天色会暗淡

    还有,焚烧那符时,竟会像闪电那样骤亮。

    唉,小曼-定是鲤鱼精,她的道行邪法一定高过墨鱼,要不墨鱼怎会这么乖乖听话?

    小关终于回到屋子里,冷眼瞅住小曼。对于这个女人,不论她怎么漂亮法,小关却决计起不了一丝一毫的色心了。

    小曼仍在步踏斗念咒,幸而一会儿就完事。

    她脱下黑色法衣,挽起头发时,墨鱼已经再点燃七支长香,并且用一块黑布当作布帘悬起,遮挡住法坛。

    他们三人来到另-个房间内,小关恭恭敬敬斟茶递水给小曼,然后侍立在旁边,尽量表示不敢跟她平起平坐。

    小曼对他的态度很满意,尤其小关一下子就送来两条鲜洁烫热的面巾。小曼向墨鱼点头:“这个小家伙很伶俐,我认为挺不错的。”

    墨鱼的表情使小关大感意外!

    原来他竟是苦笑,苦得几乎可以滴出汁来:“他他的确还不错。但是但是有点儿来路不明”

    “那不要紧,一切等查明再说。”小曼含笑盈盈,美则美矣,但小关却暗暗订个冷颤,隐约觉得有点儿不妙。

    “小关,你出去,最好爬上院墙,在墙顶躺着休息。”小曼又分派他办事。

    “我我爬墙并不很在行。”小关软弱地抗议:“为什么不躺在地上?免得万一不小心摔下来。说不定会出人命”

    “我又不是叫你睡觉,只叫你休息而已。你躺着也行,坐着也行,反正眼睛往东边的天上看,不许大意。”

    “哦,是要我办事情,那当然不同了。”小关兴趣升起,很想多知道些:“你叫我眼睛瞧着东边天空,我要瞧见什么东西才向你报告?”

    “瞧,这家伙多伶俐?”此言是小曼向墨鱼说的。

    她目光回到小关面上:“辛海客在东边,如果他施展搜魂大法的话。就会有百儿八十道云雾。向我们这边飞过来当然他不可能找到我们,不过到时候你大声告诉我们.我或者可以趁机叫他吃点儿亏。”

    “知道了”小关开步就走。

    他一点儿也不留恋,假如他逗留在房间内.乃是想多听一点儿秘密的话,然而他有天视地听奇功,何须留在房间内?

    他在数丈外的院墙上,根本跟站在身边毫无分别:“我看见-定会叫,你们可得赶快出来”

    “我不会出来,我要作法!”小曼说:“而且你记作。别叫我们的名字,以免生出感应,后患无穷。”

    小关瞠目问:“那我叫什么名字?哈,有了。”

    他忽然眉开眼笑:“用李大爷的叫法好不好:小龟蛋就是墨鱼大爷,鳗鱼精就是你小曼姑娘;”

    小曼皱起弯弯长长的眉毛,样子颇也好看:“这样叫法不大好听,不过暂时就这样吧”

    小关欣然奔出去,爬上院墙顶!

    忽然四下大亮,敢情太阳已快爬到天顶,阳光耀眼,明亮之极,哪里像院子里那样灰灰淡淡的?

    那条鲤鱼精当真有些妖法道行;

    小关边躺下边想:“她能使院子里昏沉很多,那些烟和火也都怪怪的,真不知是什么道理?”

    小关一面又施展出天视地听奇功、因而天空-切景象固然逃不过他的视线,同时房间内一切的响动说话,亦如在耳边;

    天上一时并无异状,房间里倒是传来墨鱼极轻微的踏步声。小关的天视地听神功非同小可,加以心思灵敏:

    他将所有细微声音,综合起来。立刻可以勾划出房内情景,有如用眼睛看一般清晰。

    例如墨鱼小声虽是轻如猫,但一来他来来回回地镀着,二来步伐间偶然会凌乱-下。

    因而小关眼前浮现出墨鱼苦着脸孔负手绕室,傍捏无计的景象。

    至于鳗鱼精小曼则吸呼深细修长,没有移动:

    不过她气息均勾方面,亦偶然有稍轻重不同的情况出现,可见得她虽然是坐着不动,却又不是调息运功,而是在想她的心事。

    那墨鱼的表情果然很苦涩,他忽然停止步。在方案边落座,注视苔对面的小曼:

    “辛海客快要动手了吧?”

    “大概差不多了。你不必为他烦心,不过我猜你并不是因为他而烦心。”她的声音已远不如刚才设坛行法那么娇脆动人,想是心情不同之故。

    “的确不是。有你赶到出手,我哪还把那王八蛋放在心上?”

    “对付辛海客万万不可大意。”小曼摇头反对墨鱼论调:“至于血尸老妖更不在话下,不过这些事既然我自己来办,那又不必担心你粗心大意送了性命。”

    “你真的选中了小关?”墨鱼终于开始转入正题:“这小子有什么好?我瞧他除了练过几年内功,所以眼神稍足之外,论到武功,他脚步歪斜,重心不稳,速度时快时慢,只怕连一套拳脚功夫都不会。”

    “这都不算什么。”小曼一口否定。

    “还有。这小子有时喃喃自话,有时望天望地,简直是条呆瓜鱼”

    “这也没有关系。我告诉你,他年轻力壮,眼神不正,有点儿邪里邪气,胆子也够大,嘴巴够油,这些才是好处。”

    小关听到这里,头都大了。

    老天,原来我是这么一副德性的呆瓜鱼!更离谱的是听那鳗鱼精的口气,她简直极之欣赏才会选中我。

    这还不打紧,问题是鳗鱼精选我的目的何在?为什么年轻力壮、邪里邪气、胆子够大都变成中选条件?

    不行,我不能真的变成糊里糊涂的呆瓜色,我非把这些问题弄个清楚明白不可。

    小关痛下决心,把拍拍屁股走为上的念头撒开,反正天下许多稀奇古怪的事,我小关都碰上了,多这一些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其次墨鱼小龟蛋只说给我勒榨了两成订金,竟不提及那块翠玉牌。墨鱼为什么要隐瞒这件事?

    是不是那块翠玉牌另有古怪?

    上述这些看似小枝小节的事,小关心知非同小可,极可能是自己生死悠关的关键:

    那鳗鱼精该不该死,还未知道:

    但墨鱼这个瘦瘦黑黑的坏蛋,却无疑于该死之列。

    小关反击之心一起,立即付诸行动。他一翻身滚下,双脚碰到地面时,声音沉重而又参差不齐。

    他走入房间,只见黑色布幔已拉开,小曼、墨鱼都肃立坛前,面色疑重:“是不是天上发现了红色的云雾?”墨鱼问。

    “没有。”小关搔搔头:“就是因为等了这么久都没有、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我才进来问问。”

    小关望住小曼:“狐仙,啊,不,鳗鱼精,你到底要我等多久?”

    “嘘,他们反应好快,一听到我掉落地上的声音,眨眼间已开了坛,那鳗鱼精连头发都已披散。”

    “你真是不折不扣的活王八呆瓜鱼。”墨鱼眼中怒火闪动:“你擅离职守,万一那百儿八十道红云现在恰恰飞过,那怎么办?”

    “哪有这么巧?”小关嬉皮笑脸回答:“我小关绝不信这个邪。”

    “别吵,”小曼插嘴:“听我说,小关,你以后办事时要有耐性一点儿,有些事不是开玩笑的。”

    “但那李大爷跟我说”

    “他说什么?”小曼、墨鱼一齐追问。

    “李大爷说,辛海客好像不见了,所以他去找找看。他又说,小关,再见啦,祝你发大财走大运,我以后或者还会找你。李大爷他老人家就讲了这么几句,所以我进来问问。”

    小曼、墨鱼定睛想了一会儿,小曼忽然从身上掏出一面镜子,直径三寸左右,镜边金框镶了不少宝石,还有精细花纹。

    小关虽然不知道这面小圆镜的来历,但一望之下,已经判断此镜必定比墨鱼那块翠玉牌值钱得多。

    墨色摇头不以为然:“你想查看辛海客的踪逊?此举太耗元气了,何必呢?”

    小曼付思一下,把宝镜放在法坛上:“小关,你去瞧瞧,若然辛海客真的不见踪影,速速回报。”

    小关立即摇手反对:“何必麻烦呢?如果那面破镜子可以瞧得出来,我我还是别去的好!”“破镜子?你呆瓜鱼胡说八道什么?”墨鱼怒斥:“这面宝镜叫做星月鉴,在神兵谱上排名第九。除了可以察形鉴物于百里之内,还可以射出星魄神光取敌性命,易如反掌。”

    小关忽然记起飞风俏丽的面容,当然他并不是有什么不轨的想法:

    只是记起她乃是拜月教的月女,所以假如这面星月鉴送给她,应该是很理想的礼物。

    “真的那么神?”小关的表情似信不信。

    他这种表情具有一神奇怪的魅力,使人很想要他俯首贴耳地信服。但如果要他信服,当然非得讲出道理,甚至当场示范不可。

    “当然是真的。”开口的是小曼:“现在任何人踏入我法坛二十步之内,我要他死,他绝对活不了,你不妨试试看。”

    小关连忙摇手:“别拿我来试,我相信就是了。”

    小曼摇头:“不,非试不可:要不然你一定以为我讲大话。”

    用自己性命试星月鉴的威力,小关心里一万个不肯:“不,不,我招信,不必试了!”

    墨鱼见他骇色满面,心中大感快意:“哼,小曼活出如山,怎能不试?走,到院子里站着,她会试给你看。”

    小关心中念头急转如轮,这试镜之事非同小可,我要突然出手攻击他们呢?抑是用最快身法逃之天天?

    “又或者真的听话,到院子里看看有什么情况发生?”

    小曼的话声及时使小关不必遂作决定。

    她说:“别伯,小关,我不是对付你,只是叫你去看看左边那只公鸡。顺便另找一只换上,去吧!”

    小关用赌博的心情如言出院,才踏出房间,闪头一瞥,恰好看见小曼一摇头被头散发,左手捏法诀向星月鉴稍扬

    那面小圆镜幻化出蓝湛湛一片光华。在蓝光中一点细小光芒电射出房,乍闪即隐。

    小关走过去扯开蒙住竹笼的黑布看时、只见那只雄鸡已经横卧不动,一望而知显然已经没命;

    那是因为天下间任何的鸡都不会这样横躺着睡觉的。

    雄鸡换过之后,小关尽快奔回房间内,他可不得不承认那鳗鱼精真有一手,所以急着瞧他还有什么奇怪法术。

    小曼正在坛前念咒,雪白的脸庞,在乌发黑衣衫托下。闪烁着一种诡异妖邪之美:

    她忽然把桃木剑横衔口中,墨鱼立即送上黄纸条和朱笔。

    小曼单画三道符录,丢掉朱笔,三道符都穿挂剑上。坛案上的油灯火焰突然胃高了六七寸之多,颜色白白绿绿的。

    小曼第一道符燃着时,发出闪光和巨鼓似的咚-声,可真把小关又吓了一跳?

    小曼左手法决一扬,口中喝声“疾”忽然回眸,望向墨鱼。墨鱼打个寒噤,顿时两腿发直,僵立如木。

    小曼再烧第二道符和第三道符,又扬诀喝-声疾。

    这次她没有回头,但小关在一边却看得清楚。只见墨鱼身上应声震动-下,使又恢复如常,不像刚才一截木头一样。

    “墨鱼,在我施法查看辛海客之前.我有几句话告诉你、”小曼的声音忽然又娇脆悦耳无比。

    似乎每当她运功施法之后,声音就会特别好听。这是小关的感觉以及结论:

    “是的,请说!”墨鱼恭谨回答:他的态度忽然变为仆人和主人说话一般,而不是早先那种同等身份的味道。

    “你去把玉娘子引开,至少要绊住她七天之久,待得那九天仙枣乏人护持坠地,仙枣肉汁人士化为晶脂,便大功告成。记住,非到最后关头,不可施展丹血舌剑,以免惊动血尸老妖手下。”

    墨鱼躬身而应,全是奉命唯谨的样子,面上也看不见苦瓜的表情。

    墨鱼这王八蛋一定有问题。

    小关暗自忖度:“他本来好像很怕负起这个任务,但现在却二话不说,态度比灰孙子还灰。”

    “这是什么缘故呢?”

    “哎,莫非是那三道符咒的关系?”

    “但难道鳗鱼精竟会对自己人施法控制?”

    “她所提及的玉娘子是谁呢?”

    “丹血舌剑又是什么邪法?”

    小曼扬起桃木剑,往坛案上一拍。

    墨鱼身子震动一下,有点儿像在梦中惊醒的样子。他眼睛转处,看见小关,当即皱起眉头:“这小王八蛋在这儿干吗?”

    “我要让他见识本门手段,好教他以后死心塌地效忠p自们。”小曼娇娇柔柔地解释。“我不想再等十年那么久。十年之后,我已经是老太婆了,纵然可以驻颜,但有什么用?以师父为例,她虽然永远是四十多岁的样子,到仙逝之时还没有变。但如果她二十几岁时已练成天狐通无上大法,既驻颜又功力倍增,那多么好!”天狐通这种功夫,原来是可以永不衰老的驻颜妙法,又加上本身功力可以倍增,可怪不得这个美貌的鳗鱼精极之热衷了。

    小关付想时泛起莫大同情心:“假如我是美貌女子,为了驻颜之故,我也一定不惜一切,但求达到理想的。”

    “只不知我在这件事里面有什么作用?”

    “墨鱼呢?他又有什么问题?”

    “好吧,我这就动身。”墨鱼颔首:“辛海客那边你应付,别让他找上我缠住我。”

    “没有问题,我现在拼着耗些元气,找出他下落之后,定有应付之法。”

    “你不能走。”小关突然开口,而且竟是强烈反对口气,墨鱼立即面露杀机,连小曼也有不悦之意。

    但小关当然有他的办法:“墨鱼,你这一走,咱们可说不定什么时候才碰头。这本来没有关系,但谁叫你欠我那么多钱?所以你不能撒腿一走了之。要不然我跟你走,你说对不对?”

    这话言之有理。

    虽然墨鱼大可以付款后硬抢回来,还不妨加上小关的性命为利息,但因小关追讨债务却是天公地道之事。

    墨鱼尽管做得出杀人放火、强奸等恶事,可是当面赖债却做不出来。

    墨鱼耸耸肩:“钱我一定给,你放心。”

    “那么你什么时候给我?”小关立刻笑容满面,笑得很贪婪。

    墨鱼搔搔头:“等我回去拿,不会太久。”

    “好,我在这里等你,不见不散。你还欠我五千两,但我希望你带八千两来,因为我还没有这么阔气,用三千两买一块玉牌。”

    小关这一招乃是故意当着小曼,爆出翠玉牌内幕。

    小曼果然有反应,惊讶地望住墨鱼:“什么翠玉牌?就是你用来搞鬼的那一块?”

    墨鱼不敢抵赖,只好点头。

    小曼立刻表示十分不满:“看你多粗心大意?那翠玉牌虽然可以整人,但若是落在辛海客手中,他也可以用来整你。你明知辛海客这等人物就在附近,怎可如此疏忽?你已经有一些脏毛落在人家手中,窿道还赚麻烦不够大?”

    小关一听歪心便动,好家伙,原来那块翠玉牌可以反过来对付墨鱼,现在他肯多出一万两买回去,我也不卖了。

    我非得好好敲他一笔不可,就算敲不到十万八万,至少也要有个三两万进账才行。

    他赶紧插口:“鳗鱼精别生气,这事是我不对,因为那时候我迫着墨鱼付订金,他付不出来的话,我就不帮他对付辛海客。也不把李大爷的话传给他。”

    “原来如此。”小曼不悦之色消失:“你把玉牌还给他,钱我付。”

    “行,我马上去拿回来”

    小关接着解释。内容却是一半儿真-半儿假。真的是前-段:“我巳把玉牌埋在那边鸡鸭栏后面空地里。”

    假的是:“那二千两银票也放在-起。”

    小关又再解释:“我怕墨鱼事后抢回去,所以埋起来。最多一拍两散,总不能白白便宜他。”

    “快去拿回来,时间宝贵。我趁机休息一下.等你回来我再作法,以后墨鱼不在,你已有经验,便可在旁帮忙。”

    小关立即拔脚奔出去!

    他早有了算计,不久便回来,却是-副苦脸:“不得了,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那翠玉牌呢?”小曼在床上跳落地,衣服齐整,却有一种刚睡醒的美人惺松美态。

    “不见了。地上有个坑洞,旁边有只大黑狗,听人说大黑狗邪得要命,它嘴里衔着一只乌,在那儿直打转,然后扒开泥土。看的人还以为这大黑狗想挖个洞埋葬那只鸟,谁知那只乌忽然会动,展翅飞走,大黑狗跟着便倒在洞边死掉。”

    小关喘了一口气:“鸟飞狗死都不要紧,但我埋在那儿的翠玉牌和银票,统统都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都不见j,?”

    他的灵感来自当日李百灵看风水时,用奇门术数,叫他出梅庄察看。那次看见一只狗衔鸭飞奔。

    小关稍微变化一下,便变成十分诡奇的情节。

    如此-来,任何人即使不信,亦不敢不想一下:

    墨鱼也已奔入来以及听见一切,大惊失色:“糟糕,莫非是辛海客施法差遣禽畜,弄去了我的元命玉牌?”

    “很有可能。”小曼面色也很沉重:“咱们先看看辛海客在什么地方?”

    在法坛前,小曼简直变成美丽的女巫。她念了一回咒,烧了三道符,再向那面贵重圆镜连喷七口真气。

    镜子忽然射出光华,光线短而强烈,聚而不散。一转眼间变成一片尺半直径的大镜,镜光呈浅蓝色,倒是没有恐怖之感。

    镜面上忽然烟云变幻,转动了一会,小曼左手法诀一扬,口中喝一声疾,镜上立刻出现清晰画面。

    辛海客那副古怪样子任何人都一望而知。

    接着这幅人像消失,镜外光焰明灭几次,然后见那辛海客背着一个小包袱,在一棵古树荫底坐着。

    “那是什么地方?小曼娇声询问。

    “大概是距此城西北方五十里处。”墨鱼的答话也很奇怪,他凭什么知道?莫非他到过那地方?”

    莫非他也在那儿歇过?

    小曼的话使小关得到资料推测。

    小曼说:“你算清楚才好,镜光变化太快,只要少算一次,或者颜色弄不准,便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你放心,我自从出过那回错之后,绝计不敢大意。”

    听起来小曼每次施法,无疑都是由墨鱼在旁查看计算方向和距离。

    除了这种法术之外,相信一定还有好些功夫绝技,乃是须得两人联手施展才可克竞全功的。

    “这就怪不得小曼非得跟墨鱼在一起不可,而目下我小关扮演的角色,是不是将要接替墨鱼的位置呢?”

    镜光中的辛海客盘膝而坐,取出一个巴掌大的扁身皮囊,拨开囊塞,猛-呼吸,囊内射出一道幼细红线,直投辛海客嘴巴内。

    小关一望而知那道红线乃是血液,但是人血抑是禽畜之血,便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