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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七章 找茬的来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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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功于张辽援军来的及时,飞骑营也算是有惊无险,虽然被箭矢攻击覆盖了小半个时辰,但除了小半人为流矢所伤,以及十数匹战马受惊落水之外,好在没有太大的损失。

    但做了无用功的上游来船可就不那么美妙了。张辽用旗船载秦旭等人过河之后,便将俘获的之前还在耀武扬威之人带到了秦旭面前。看到来人熟悉的面孔,秦旭只有种替这人高声大唱“太委屈”的冲动。

    “仲德先生?许久不见,向来可好啊!”被张辽麾下骁骑营兵士包围,从水中捞出来灌饱了一肚子“黄汤”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秦旭的老熟人,自戏志才去世后,被曹操倚为心腹的程昱程仲德。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秦某人的八字犯冲,总归秦旭的几场扬名之战中,仿佛都有程昱搀和在内,而且都扮演了不太光彩的角色。好像是陷入了怪圈一般,这次也不例外。

    要说程昱也的确够冤枉的。此番曹操用计讨来了天子符节,名义上代天子以调停河北事。但可以说除了那位少年天子外,谁都知道这是曹操借之以图河北之地的手段而已。而程昱这回其实也就是奉曹操之命,来东郡催拨粮草的。

    说来也该着程昱倒霉,本来正在东郡好好忙活粮草事的程昱听了探马回报说有支六七千人的队伍正向东郡疾奔而来。东郡兵力并没有多少,满打满算也就两三千人,在还没弄清来兵底细之前,程昱正打算收缩兵力固守城池以待机而动时,撒出去的第二拨探马正巧是曾经参加过数次同青州战事的老兵,对于令自家主公都将绣在袍底的秦旭,自然是“熟识”的紧。

    这下可让程昱压抑了许久的心中邪火哄得一下升腾起老高来。程昱其实也无愧于智谋之士的称谓,很快便猜测到了秦旭一行人的目的。待探听清楚了秦旭所携船只不过是些只能容十数人的小渔船之后,自觉机会来临的程昱,一个大胆的算计立马涌上了程昱的心头,再听得秦旭大军开始徒涉河道之后,自认为天赐良机的程昱,再也顾不得留守东郡的同僚,东郡太守陈宫的苦劝,当下粮也不运了,所谓盟友之情也不顾了,一心只想着利用这个机会,要趁机替曹操除却心头大患,另一方面也报当年羞辱之仇。

    可没想到的是,他程仲德运气着实不怎么好。本来谋算的很是得计,借着所带来船只在河道上游的便利,顺流而下只需两柱香的时间便可同秦旭接兵,想那秦某人大军既然是徒涉大河,必然行动不便,或者说是根本无从反击,只要多带箭矢,远远击之,就算是将河道中兵士尽皆歼灭,估计秦旭也不会知道已经扯下旗帜,只是常见战船的攻击是何方所为。当然,若是秦旭为了查明来兵究竟是何方神圣,而派遣了他那小渔船过来探查,在密集的箭矢覆盖下,说不得也只能权当是给本军加菜。这样一来,既能报仇雪恨,又不给曹操惹上撩拨盟友的麻烦,一举数得,快哉快哉!

    可让没料到,理想很丰满,但现实太骨感。秦旭也着实太谨慎了些,虽然是命麾下兵士徒涉过河,可也带了车版、辎重等物,虽然增加了些负重,但对于箭矢攻击的防御能力却是极好的。程昱几乎搜拢了东郡所有存货,所携带的箭矢都消耗了大半了,用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才堪堪破开了河道中飞骑营兵士的防御而已。可就在程昱认为终于可以松口气放手攻击以竞全功的时候,异变突生,张辽的战船仿佛是从天而降一般,在功成当即,狠狠的给了程昱当头一棒。非但是二十余艘运粮战船被包了饺子,就连当时被身边护卫护着跳河逃生的程某人,也被人用渔网捞了个正着,运送货物似的,丢在了已然成功过河的秦旭面前。

    “哼!竖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看程某会不会皱一下眉头!”奇耻大辱啊!好歹是被曹操表了尚书令,也算是朝廷高官的程仲德,被人当做畜生似的攒了四肢,随随便便的扔在了曾经数次生擒过自己的秦旭面前时,听着秦旭玩味的“问候”,程昱死的心都有了。

    “仲德先生这是说哪里话?你我两军份属盟友,又同效力在大汉天子之下,也算是同僚。秦某又怎么会有伤害同僚之心呢?仲德先生多虑了!多虑了哈!”秦旭打着哈哈围着程昱转了两圈,笑眯眯的说道。

    “哼!少假惺惺!程某此番为报当日羞辱之仇,未想时不我与,落到如今的地步,此乃天欲我败,与你这竖子无干!”程昱才不会相信秦旭这番调笑言语。同僚?你见过像是捆猪似的将人四肢困住,随随便便扔在地上,让人斯文扫地的同僚么?说来自成擒之后,程昱也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此番就算是说到大天去,也是他程某人“失礼”在先,无论如何一个擅自撩拨同盟,引起两家误会的大帽子,实打实的已经盖在了程昱的头上,丝毫做不得假。不过程昱倒是没有太过担心,毕竟自己至东郡来运粮之事不管是曹操还是陈宫,都是知道的,轻易瞒不过去。只要秦旭所在的吕布军势力还没有做好同曹操军势所代表的朝廷势力彻底翻脸的打算,那么他程昱就是安全的。因此别看程昱现在一口一个竖子的叫唤,其实也是另有打算的,若是能将此事转成他程昱同秦旭之间私人恩怨的话,就完全就把握让秦旭碍于两家现在还在的盟友之情,不会要了自己的性命,端的是好算计。

    “哦?私人恩怨啊?看来仲德先生无愧智谋之士的称呼,其实是早就算计好了秦某所虑之事啊!”秦旭玩味的看了程昱一眼,笑眯眯的说道:“可问题是仲德先生此番这等招待秦某,当真只是私人恩怨么?”

    “秦将军,人找到了!这贼厮,还以为某不认识他呢!”就在程昱听了秦旭若有所指之语,脸色倏然有变之时,成廉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秦旭身边,小声的低语了几句,斜眼看向程昱的目光,也是“不怀好意”。

    “私人恩怨!果然是私人恩怨呵!”秦旭听完成廉所说之后,笑着点了点头,看向程昱的目光也是充满了戏谑之意。

    他乡遇故知啊!本来对于程昱此番之事,秦旭一开始还真以为是程昱“无意中”侦得了自己行军的动静,而为了报当日之辱,背着曹操愤而发兵来袭。毕竟曹操并不是傻子,当知在眼下河北归属最为关键时刻,绝对不会容忍腹背受敌之事发生。只看即便是曹操再怎么对身在许昌的一众朝臣看不上眼,也还是借着“受委屈”之事,借故离开许昌,行欲行之事。便可见现在的曹操,其实对于大汉,对于无甚实力却是主导舆论的朝臣,还是有些顾忌的。因此,这等受人把柄之事,以曹操的才智和麾下谋士的智计,绝对不会这般轻易让人抓到小辫子。

    可成廉此番所言偶然发现之人,却是给这本来看上去简单之极之事,带来了一丝变数。据成廉所言,在“清理”俘兵时,见到了一个想来绝对不应该出现在此处之人。

    白饶!这是当初秦旭用计劫掠邺城时,成廉同吕布、张辽去阻击黑山贼众时,唯一一个曾经在吕布等人面前说过话的黑山贼高级将领。成廉同张辽一开始也没有认出这人来,只是觉得眼熟而已,可架不住这厮也是心虚,本来只不过是随便问问,却因为慌乱而露了马脚,白白把自己当成一条大鱼,送给了正因为飞骑营虽未有伤亡,却也是受足了被动挨打屈辱,正向寻个由头给曹操制造些不痛快而不得法的成廉。

    “哼!你虽是蒙蔽天子,得幸高位,也好歹是朝廷大臣,某既落于你手何不给某来个痛快!”听秦旭这般说话,程昱目光有些躲闪,却犹自强作镇定,一副欲慷慨赴死状。

    “哦?仲德先生此番记得秦某是朝廷大臣了?听说仲德先生你也被曹将军表为尚书令了,秦某还未恭喜过呢。失礼失礼!”秦旭脸上笑意愈发浓重,轻咳了一声,突然脸色一冷,说道:“既然程尚书你也知道自己身为朝廷大臣,却是勾结贼寇,谋害同僚,悍然攻击友军,意图挑起两家兵锋之事,可不是一个朝廷高官该做的事情吧?秦某真是宁可相信此事曹将军不知道啊!”

    “你这竖子之言何意?某听不懂!”程昱脸色一白,眼眸中慌乱之色顿闪,强自说道。

    “难不成是秦某误会了?曹将军持天子符节,一来调停河北战事,二来身负剿灭为祸河北十数年的黑山贼寇之重任。此事天下皆知。就算是秦某主公吕将军,也感慨于曹将军大义,以及顾念黑山贼之与河北之顽疾,命秦某发兵以助绵薄之力。尚不知原来曹将军早已经将黑山贼纳入了麾下,哎呀呀,果然神速之极!说不得日后传遍天下,也可是一桩美谈呢!”秦旭冷笑着说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眼下程某人就在你手,你说是黑山贼便是黑山贼,旁人谁能说的出别话来?”秦旭的话虽然看上去像是在赞叹曹操收降黑山贼之义举。可程昱却是听出了别样的意味来。眼下天下事情诡谲的很,有时候稍微一个不留神便会将名声至于难以反复之地。秦旭在自家军中发现了黑山贼,虽然不知道为何这般肯定,可程昱明白的很,若是这话传将出去,对曹操的声望无疑将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无他。谁都知道河北事二袁之间的争斗已趋白热化。而作为中立势力之一的黑山贼众,无论哪一家求得了其援助,都将有能转变战局的奇效在。可问题就在这里,曹操本是“奉命”打着调停两州战事的名义行自家难以告人之打算的,有天子符节在,别的不说,首先在道义上便占据了制高点,哪怕是最终将两州全部都归置于“朝廷”,甚至黑山贼举众而投,其实也没有人会说别的。

    可时间实在是太短了!谁会相信为祸了河北十数年,朝廷清剿了十数年的黑山贼,就在曹操到达河北,甚至连正主儿都没有来得及接触的情况下,便火急火燎的率先投靠?是黑山贼终于被朝廷感化,还是……他曹某人威势已经胜过了朝廷?这话好说不好听啊!现在曹操虽然强势,有奉天子以令不臣的大旗在。可荆州刘表、益州刘璋、哪怕是青州吕布,都是可以与自家抗衡的势力。在曹军实力未曾大成之前,便弄出了这么大的名声,不说成了这几家眼中的出头鸟,就算是朝廷那帮本就不怎么安分的朝臣也有了足够的借口向曹操发难,可以说只是这么一件“小事”,就足以让目前还不宜同天下反目的曹军势力有陷入泥潭之虞。可以说,倘若是程昱承认了曹操的确是收降了黑山贼众,就算是不让人怀疑本来未曾将触角伸向河北的曹军势力如何来的这么大的魅力,也会令曹军给了别家行捧杀之计的借口。除非曹操现在就杀了汉帝自立,惹来早就对曹操独占天子,麾下兵将官、职甚至皆在周边势力主之上不满,正愁没有借口再行当初天下攻击之之事,令曹操最终落得同袁术一般的下场,否则,这事至少在目前,甚至两三个月内,打死都不能承认。

    可话又说回来,若是不承认,那此番之事已经被秦旭勘破,他程昱可就真麻烦了。勾结黑山贼袭击友军,单就这一条,就算是告到曹操面前,说不得为了堵上天下悠悠众人之口,他程昱也会成了替罪羊。两相权衡之下,程昱索性保持了沉默,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一概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来搪塞。

    “将仲德先生带下去,好生招待,发书曹将军,看看他‘老人家’有何见教之处吧!”见程昱一副死鸭子嘴硬,打死也不接口的样子,秦旭笑着吩咐说道。不开口就不开口吧。开了口反而有些不太好处置。毕竟现在曹军吕布军还是盟友关系,即便是天知道这所谓盟友的含金量究竟有多少,也是不好太过越界。更何况,此番吕布派秦旭去冀州,本意是趁着曹操未曾发难的情况下,借着甄家之助,埋下颗钉子而已。也不想同有这天子大义的曹操太过交恶。

    “秦将军!就……就这么放过了这老贼?”见秦旭自始至终都没有分毫要在程昱身上收取些利息的打算,成廉有些不解的问道。

    “急不得!急不得啊!”秦旭若有所指的说道,听得成廉一头雾水。

    大军过了黄河,折兵向西,便进入到了平原国境地。因为平原国所处之地域十分特殊,虽然份属青州治下,却同青州隔着一条黄河,同冀州相毗邻。因此,此地便成了当初袁绍势力、公孙瓒势力,对青州的一道试刀石,有事没事都要或多或少的撩拨一下。甚至可以说,平原的他势力探子,比之青州来说丝毫不少。而平原之民众,对于青州的归属感,其实也并不是很强。加上先前刘备任平原令时的“遗泽”以及两次弊案的发生,平原都牵扯其中,便足也可见若不是有张辽率领大军镇守于此,多少也起了些威慑的作用,否则,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乱子来。

    因此,就在秦旭大军入驻平原县城之时,并没有受到如同青州、徐州其他州郡一般的待遇,虽然因为临淄流民策的辐射,从大军旁经过的民众的眼眸中没有对秦旭来兵的惧怕、恐慌之意,可也没有如他郡县之民众一般殷切期盼之意,甚至更几名少衣着或是光鲜,或是普通之人,在几名骁骑营兵士打扮之人的呵斥之下,一点也不害怕的明目张胆的凑近了秦旭兵势,傻子都能看出来探查之意。

    “秦将军!平原之地多是因为冀并幽三州逃避战乱之人,主公有令不得阻碍流民进城,因此也着实混进来不少心怀不轨之人,这些人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为平原民众所掩,而平原郡守因前事未不履任,末将无可奈何之下,也只得僭越暂行郡治,一番谨守严查之下,收效却是甚微,末将无甚他法,只能派人紧盯着着这些人的动向,先力保平原消息不失为要。”见秦旭面上古怪之色,张辽这位沙场悍将也难得的红了脸庞,也是为自己思来想去只弄出这么个笨办法来颇有些感觉不好意思。

    “无妨!这些人有这般手段也好,秦某欲行些他事,正愁无人可用呢……”秦旭也知道张辽身为一个沙场宿将,本来只是派来驻军以防来兵的,如今却要在平原郡守“空缺”的情况下,身兼二职,也着实难为了这位吕布“铁杆”,当下笑眯眯的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