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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无耻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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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增被傅佐良这么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却没看出丝毫的怒意,反而是一脸阴沉的笑容。

    “大将军,你说老夫诬陷你可能拿出证明来?而老夫手中却有你主使行刺景元使团的证据。那许银彪可是你的心腹之人,若不是实在看不惯你的所为又被你无端责罚,他又怎会轻易站出来指证你?看起来大将军平日里是霸道习惯了,并未关心过手下之人的感受,如今事情败露却要迁怒于我,这实在是没有道理吧?”

    虽然邵曦与傅佐良都知道此事是提前安排好的,可此时面对韩增的无耻,二人心中都在不约而同地问候着韩增的祖宗十八代。

    既阴险无耻又臭不要脸,这就是二人对韩增的共同评价。

    傅佐良对着韩增怒目而视,大声地说道:“你说你手中握有证据,那便拿来给我看,那许银彪定是被你收买,受你指使制造伪证来诬陷我,凭什么他的三言两语便认定此事是我所为?我还说是你二人共谋在圣主面前来陷害我。韩增!你我同朝为官多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平日里装出一副和善的样子,实际上你肚子里都是些恶毒的算计,今日你若不将话讲清楚,老夫与你没完!”

    虽然这会儿傅佐良是在做戏,但看得出他怒斥韩增的情绪是真的。

    早前二人在朝中共事,傅佐良在韩增的手里没少吃暗亏,可也都是只能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很多事情明知道是他搞出来的,却又说不出个什么来,只能干吃哑巴亏。

    可就是这么一个阴险狡诈的老家伙居然能被邵曦耍得团团转,竟然觉得今日是邵曦与自己配合一同针对傅佐良,却不知邵曦才是那个“满脸笑嘻嘻,心里妈卖批”的人。

    “多说无益,这里便是许银彪的证词,还请圣主亲自过目,做个评断。此前傅佐良便极力反对我南赵与景元帝国建立邦交之事,却想不到竟然极端到如此地步,不惜派人前去袭击使团,借此来破坏两国的关系。若不是老臣提前派张绶前去做了安排,恐怕此事要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后果简直不堪设想,老臣请圣主圣裁。”

    太监将韩增手中那份许银彪标写下的证词转呈给赵红锦,接到手中反复看了很久之后,赵红锦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故意做出难以抉择的样子。

    邵曦看着赵红锦心里边都有些替他着急,这明显演得有点过了,表情太夸张,情绪太外露,完全没有体现出内心纠结的感觉。

    作为南赵国的皇帝,此时不应该是如此的表现,应该是表现得极力想掩饰内心的想法,却在不经意间透露出自己的情绪,让人觉得他此时心中很想对傅佐良下手,又碍于证据不够充分而无法偏袒韩增,得显得有些踌躇才对。

    看起来还是太年轻了,这要是在片场肯定是要被NG再来一条的。

    好在此时韩增太过得意,并未注意到赵红锦的表情有些太过刻意,只是一心想着如何能再往前推一把,让赵红锦下决心。

    韩增歪过头瞄了一眼邵曦,那意思是想让邵曦趁热打铁将那封信拿出来。按之前商量好的,说密信是从刺客身上搜到的,既证明了刺客是傅佐良派出去的,同时又证明傅佐良与外邦勾结,真可谓是穷追猛打,不留余地,誓要将傅佐良置于死地。

    邵曦见时机已经完全成熟,也转头看了傅佐良一眼,此时的傅佐良虽然怒目圆睁,瞪着韩增,但邵曦明显能感觉到傅佐良的眼光在向自己这边瞟,示意他此时可以将密信拿出来了。

    事情进行得如此顺利,让邵曦一度怀疑是不是南赵这君臣三人合谋在耍自己?难道自己以为韩增在第一层,而实际上他们三人合伙算计自己,自己才是那个在第一层的人?

    不过仔细想想这三个人如果合作的话,眼下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是想搞乱景元王朝的朝堂?怎么搞乱?景元王朝内部的问题本来就是邵曦要解决的,南赵人掺不掺和他最后都是要去做的。

    再说眼下他们君臣三人配合着自己这么做了,最后能对景元国做什么呢?韩增与傅佐良倒是与景元朝内多多少少有些联系,若是真想搞乱景元王朝的话完全没有必要让自己知道这些事。

    想到这里,邵曦也觉得自己是吃饱了撑的疑心病太重了,计划进行得如此顺利本来是好事,反而是自己多心没事吓唬自己。

    于是上前一步,对着赵红锦躬身拱手说道:“下使另有一事要禀告圣主,此事不仅能证明大将军是行刺使团的幕后主使,更能证明大将军与我景元朝内一些心怀反叛之意的人暗通款曲,意欲搞乱两国朝堂,颠覆皇权,篡权谋逆,下使手中已有实证。”

    如果说此前韩增拿出许银彪的证词是在热油锅中滴入了一滴水,那么此时邵曦说出的话便是在这口油锅里头倒进了整整的一瓢水,整个平澜殿瞬间就炸了,此时在场的众位朝臣已经不是低声耳语了,而是集体发出惊呼之声。

    邵曦指证大将军有反叛谋逆之嫌,这可不是一句玩笑话!在这种场合能将这句话说出口,并且说手中握有实证,让在场每一个听到此话的人都是无比的震惊。

    傅佐良是什么人?傅佐良乃是前朝老臣,当年帮助先帝开疆拓土,后又辅佐幼主,一生效力于南赵朝堂,说他会把控朝政,独断专行还有人信,可若是说他与外邦勾结,意图谋权篡位这简直颠覆了所有南赵人对傅佐良的认知。

    一个曾经为南赵披肝沥胆、呕心沥血之人,一个曾经为南赵征战沙场,血染战袍之人,如今怎么就成了一个反贼了?没有人敢相信,也没有人愿意相信这是事实。

    赵红锦闻言面露愠色,语气并不和善地对邵曦说道:“邵曦,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大将军乃是我南赵股肱之臣,国之柱石,历经先帝与朕两朝的元老,你切莫要信口开河,痴言妄语。大将军他一生四处征战,为我南赵开疆拓土,怎会背叛南赵意图谋反?又怎会与景元朝内之人行此蝇营狗苟之事?你虽贵为景元使臣,却也不该在我南赵朝堂之上肆意诬陷功勋老臣,若是存心挑拨我君臣关系,可别怪朕不留情面将你使团一众人等驱逐出南赵国境,从此不得再踏入南赵境内半步。”

    殿下的众位大臣见自己的皇帝动了怒,也都附和起来。

    “你一个外邦使臣竟敢信口开河,随意诬陷我朝老臣,真是居心叵测,动机不良。”

    “就是啊!你说大将军意图谋反,有本事你把证据拿出来,不然的话就不要胡说八道。”

    “大将军一生为我南赵鞠躬尽瘁,怎么可能谋反?”

    “应该不会吧?大将军平日里虽然脾气差了一点,可是对我南赵却是忠心耿耿,当年还救过先帝的性命,怎么可能会与外邦勾结,意图谋反呢?这说出来真的让人难以相信呐?”

    “他不是说他有证据吗?让他将证据拿出来一看便知,空口白牙的就这么说,谁会相信?”

    “我觉得此事我们不要过早地下定论,还是看看他能拿出什么证据来吧!一切都交由圣主圣裁便是。”

    ……

    大殿之内的群臣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此时也完全顾不上避不避讳了,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大了,两位辅政老臣之一竟有勾结外邦之嫌,实在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此时的群臣之中很多人做出了不同的选择,有的人选择维护傅佐良,有的人选择趁此机会落井下石,希望邵曦拿出证据坐实傅佐良意图谋逆之罪,更有不少的人此时在犹豫不决。

    这种时候若是站错了队,搞不好将来会被搂草打兔子一块儿给捎上,所以很多人选择观望,看看事态到底是如何发展,不敢随意表达出自己的想法,免得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韩增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此时也是戏精上身,虽然刚刚还在指证傅佐良主使行刺景元使团,此刻却一改了之前的那副嘴脸,故意高声质问邵曦,维护起傅佐良来。

    “邵大人,大将军虽然一直反对两国建立邦交,此次又派人袭击使团,不过是为了阻止南赵与景元之间签订邦交盟约,其动机也是出于为我南赵利益考虑,若是说他此举太过于激进、鲁莽老夫倒是相信,可如今你说大将军与你朝之内某些人勾结,意图颠覆皇权,想要谋权篡位,老夫却是无论如何都不敢苟同。这些年来,老夫虽与大将军政见不同,意见不合,却从未怀疑过他对我南赵的精忠之心,邵大人此时站出来如此诬陷大将军不知意欲何为?”

    韩增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大义凛然,似乎是想告诉所有人他与傅佐良一直以来虽然矛盾不断,但却都是为南赵国尽忠,此时自己要站出来替傅佐良说话,以彰显大义。

    真可说是无耻界的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