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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一章 那个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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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三百年时光过去,里奥通过各个渠道全力搜寻,但原初矿母依旧渺无音讯。

    蛮荒、格雷希家族城堡的后面。

    莱恩夫人被仆人抬着,躺在莱恩男爵的墓地前,伸出颤颤巍巍的手轻轻抚摸墓碑,很平静的说道:“莱恩,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一定很想我了吧?放心吧,用不了多久,我们又可以再次相逢了。”

    里奥脸上又是悲伤又是无奈,看着莱恩夫人轻叹道:“夫人,你这又是何必呢?我们有源源不绝的生命精华,你为何一点也不想用。”

    莱恩夫人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淡笑,从容的回答:“在你父亲和你两位哥哥死去的那天,我的心已经死了。之所以坚持到现在,开始是为了给他们复仇。在你完成了复仇之后,又是为了格雷希家族的未来,我才勉强支撑下来。”

    里奥想起当初莱恩夫人心丧若死的一幕,深深叹了口气。

    “现在,我很欣慰。雷萨不但是天才,也比你会生多了,格雷希家族日渐鼎盛,人丁兴旺,远远超过了莱恩当年的理想。我知道,是时候去死亡深渊寻找你的父亲和哥哥们了。那里寒冷而寂寞,没有我的陪伴,他们应该会过的很辛苦。”莱恩夫人含着微笑,目光越过里奥,注视着后排的雷萨和他的大群子女后辈们。

    琉璃之主虽然对雷萨极好,但龙城的氛围很难接纳一个非巨龙成员,更何况里奥杀死那么多巨龙,遗留的仇恨无意中也影响了雷萨在龙城的处境。二百多年前,雷萨成年之后不久,在琉璃之主的默许下,他离开了月光龙城,来到了人族娶妻生子,成为格雷希家族的继承人。

    “夫人,你不要这么说。。。”里奥已经预感到了什么,心中涌起了巨大的悲痛。

    莱恩夫人似乎有些累了,就这样坐在墓碑旁,轻声说:“里奥,不要劝我,我不会喝生命精华延寿。这些年,我看着你一步步晋升,格雷希家族权势日重,每天都在想什么时候可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莱恩。但,你什么都好,就是生孩子上面太不争气了,让我担心了好多年。还好还好,有了雷萨,一切都完美了。我终于可以把你创造的辉煌消息带到死亡深渊,亲口告诉莱恩,告诉他,我没有让他失望,我没有让格雷希家族没落,我,我完成了他毕生的心愿!”

    “唉。”里奥深深叹了口气,束手无策。他知道这是莱恩夫人一直以来的心愿,虽然可以违背她的意志,强行把她留在世间,但这样莱恩夫人绝不会快乐。

    “夫人。。。”安丽思泪流满面,低声悲泣。雷萨死死捏紧拳头,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但眼中已经满是泪水。而雷萨那些由莱恩夫人养大的后人,更是掩面大哭,泣不成声。

    “不要哭,不要哭。虽然我感觉时间已经到了,但我很高兴。这是我期盼了几百年的日子,你们应该祝福我才对。”莱恩夫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就像很多走到生命尽头的普通老人一样,预感到了死亡将至。

    里奥死死握紧拳头,清晰的感觉到莱恩夫人的生命之火犹如风中残烛,微弱飘渺,随时可能熄灭。更痛苦的是,他虽然有好几种办法可以挽回,但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里奥。。。”莱恩夫人轻声说道。

    “我在。”里奥眼中湿润,单膝跪地蹲在莱恩夫人身边,握住了她的手,默默倾听。

    “我死了之后,把我和莱恩合葬吧。也不要搞什么盛大的葬礼,安静一点就可以了。另外,这么多年,因为我的存在,你母亲的墓地始终无法迁入格雷希家族墓地,请原谅我作为一个女人的妒忌心。我走之后,你把你母亲的墓地迁过来吧,葬在莱恩的另一边。”莱恩夫人虚弱无力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响起。

    里奥心中悲痛之极,紧紧握住莱恩夫人满是皱纹的手,沉重的点点头,眼中泪光涌动。

    此时已经进入弥留之际的莱恩夫人勉强睁开了眼睛,抬头看着夏日的天空,轻轻呢喃:“多么美好的阳光啊,就像,就像当年莱恩初见我的那一个夏日。那天,他骑着一匹白色的战马,骄傲的看着我,哪怕心动的眼神出卖了他的想法,却还是矜持着假装向我问路。如果,如果能和他再次相遇在那个夏日,那该多好啊。。。”

    在低沉的泣声中,莱恩夫人呼出了最后一口气,缓缓合上了眼睛,再也不动了。

    四周低沉的哭泣声响起,里奥恍惚之间似乎看到刚刚穿越的自己饥寒交迫,茫然无措,却在此时看到了莱恩夫人伸来的手,将自己从绝境中拯救出来。想到此处,他终于忍不住心中悲痛,痛哭流涕。

    “再见,夫人,愿死亡深渊永远都是夏日。”

    ……

    葬礼很简单,根本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家族血亲们的惦念。不过里奥特意去了一次地下世界,接回了阿尔缇妮斯。又去了永恒要塞,接回了迪丽莎。去了聚凤城,接回了星影母女。同样也去了月光龙城,把珈蓝诗蔻接了过来。

    惦念之时,阿尔缇妮斯走在最前,迪丽莎排在第二,珈蓝诗蔻是第三,星影排在最后。期间迪丽莎和阿尔缇妮斯突然变得亲近起来,而珈蓝诗蔻和星影相对孤单。

    葬礼之后,里奥又将她们一一送走。诡异的是,迪丽莎和阿尔缇妮斯似乎毫无察觉异常一般,没有询问珈蓝诗蔻和星影的事,这件事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过去了。

    在里奥的默许之下,雷萨慢慢接替莱恩夫人的位置,开始掌握整个格雷希家族,包括家族明暗势力和特拉福尔特、以及几条八级龙傀儡的控制权。不过所有的虫将和虫兵在里奥刻意安排下,在三百年间慢慢淡出了格雷希家族,甚至消失在人族地域,渺无音讯。而替代他们的,是忠诚于格雷希家族的冰霜骑士军团、寒冰术士团。

    这些都是正常人类修炼组成的军团,之所以强大超过其他家族,全靠了冰雪女神雕像奇异的辐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