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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心底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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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凌志完全没有接腔。李璇美以为他还不解气,于是也有些懊恼。深忧:如此冷雨夜,回去没个拥抱捂暖,同被而睡的人。都是嘴生轻狂,惹得祸。心中这样想,嘴却是已至极限,不可能再放松散话相哄。

    手一暖,女人低头相看,凌志的手牵上了她的。第一次,李璇美反省般地短暂想到一句俗语:伤人一千,自损八百。

    女人回握紧凌志的手,红尘苦短,专属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两人都目视前方同行,闭嘴免战。

    思及那夜,李璇美坐于车上,突展一个跨时空,于沈彦看来恐怖至极,犹似嘴角眼底都在渗血般的狞鬼微笑。

    高速行驶中的沈彦,将车泊在紧急停车带内,打开双闪,不容女人有躲的相问:“出什么事了?”

    李璇美嘴张张阖阖,就是发不出人声:“···”

    沈彦从来不曾见这个女人如此颓废。亦或者说,从前她的喜怒哀乐于他火眼金睛的识破中,无非都是些为着达到目的,所使用的工具。今晚,她好像是真的中邪似得神魂不属。

    她没有什么巨额款项可丢。也未曾被毁容。不是这两项,简直就没有其它说处,可以如此这般,仿若真正击溃这个女人的缘由嘛。

    沈彦伸手,远离她的嘴,仿佛是怕狞戾似女鬼般淡然的她,会吭哧突然咬断他的手。男人只轻轻拍拍她耳后的脖颈,似想以此唤她清醒。

    沈彦的相触,似德国雨夜那只手般相暖。李璇美方可以吐出两个字:“凌志···”

    手僵在女人耳后,随即有无可名状的恼怒,令沈彦极想拧断她的脖子,雨夜碎尸。冷声淡言,言辞语碎冰渣似得,男人望着李璇美的眼睛,不容辩驳,象是已有答案道:“不要告诉我,你是争风吃醋,失恋了才这副德性?”

    李璇美再次失声:“···”

    沈彦怒道:“还真是这样?你给我下车,不要这样一幅德性,没得让人恶心。”

    女人将脸偏向沈彦这边,居然还含着丝,理谅于人的笑。是了,不怪他有此误解。她不是也寄希望于,有人陪守过这长夜,明曦辰醒,发现今夜一切噩讯都不过是南柯长梦。

    李璇美如梦呓般,借梦释惑:“凌志出事了。”

    凌志凌志,跑出去三百里,还是这个凌志。沈彦挑挑眉,问都懒得再问。今夜比女人更蠢的,还有他自己。巴巴地赶来,就是为了听女人念经般,痛苦心楚地呼唤别个男人的名字。

    明早还有重要会议要开,沈彦将手收回来,心也收回来,不再关怀凌志李璇美之间已到何种地步的男女之事。预备重新打火,发动车。

    就在此时,离了沈彦双手给予的温暖抚慰,李璇美:“尸体据说于溢洪道千米处,被挂住,捞上来了···”

    整车都好像走火漏电,沈彦的手悬于半空中,竟哪里都不敢碰触。在他的一生当中,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的事,经了不少,不少。亦从来不曾于一个女人面前,因着一个几乎不多相干的旁人,如此失态。

    凌志,应当千真万确属于同沈彦不相干的人。遗憾当然是遗憾,何至于···沈彦捋清思绪,暗骂李璇美果真是个妖女,总是幻然控制人的情绪,让你跟她同喜同悲,与她一般行事思考。

    舒散口气,伸手握住李璇美的手,缓缓将车驶出紧急停车带,沈彦:“什么事故?居然攸关凌县长生命?”李璇美摇摇头,知道的也不多。

    “溢洪道···”沈彦回味咀嚼着女人方才吐出的关键词,随口分析:“不会是抗洪抢险一线出的事吧?”

    雨渐小,车灯微雨反射折影中,看不端详李璇美的神色。不敢再问,沈彦心道:明日待田伟国忙乱过后,装作闲话,自己去一电,恐他就会将大概实情,托盘而出,相告。

    想到这里,沈彦脚底加油,车速提劲儿。安全起见,想将握住女人的手抽回来,扶稳方向。谁料,男人刚动此念,手反被女人不容分说,求救般的留扣。

    叹口气,沈彦一手扶方向盘,另一只手任由女人掌控。车子又向前行驶了几十公里,见李璇美瞪大双眼,一个姿势贯之到底的架势。沈彦心疼道:“靠过来,在我肩膀上眯眯眼,歇歇。一会儿到家,我唤你。”

    二话没说,女人识唤地贴向沈彦,仿佛他的肩膀永是她可担愁苦,可度风雨雪凶祸的方舟。

    没有眼泪,却全然不知,为何眼睛是干涩酸楚肿胀着的。女人恨恨死死将眼睛闭上。那里不是一片漆黑,仍有光怪陆离的神牵云线于黑暗里波折。提醒她某些存在,某些发生···

    在凌志与她的性格斗气,男女斗法之中,终于还是他胜。

    这个世界上,总有极少重要的人,离别是决绝不说再会的。像一只天际坠落的鹰,缘分粉身碎骨,拣都拣不起来,永远无法拼接。

    你不知哪一面是最后的相会。我们被滚滚时间推搡着,即便回头,也停不下脚步。

    容颜,故人,失缘,什么都挽不回。

    果真眯过去,头一栽一栽,自沈彦肩头滑落,李璇美从昏然中,感到有人腾出手来,将她的头,重新安置于右肩稳妥处。

    如此栽栽晃晃间,车终于熄火停稳。没有生硬地拍醒女人,甚至车子都是如飞机在跑道上,轻缓地滑行了片刻,才无任何颠簸地停靠好。

    沈彦趴头相看,发现李璇美已然眼睛睁得溜圆。男人揉肩膀时,女人上下四处打量片刻,发现是到家了。她哀求向男人道:“我不想回家。去你家,好不好?”

    “呃···”沈彦从来不怀疑李璇美去任何地方都是安全的。也由此,她从来都不忌讳,只要愿意,也胆敢留任何人在身边。只是,只是不确定江薇现在确切的方位。总不能,总不可贸然就这样将李璇美火星撞地球般领回家。

    是将她安置到豫财宾馆,亦或者其它什么宾馆,开个房间暂时安置呢,还是···沈彦心中迅速盘算着李璇美有可能接受,以及同样稳妥的方式。想到万全之前,他没有开言。

    见男人为难,李璇美陡突恍然,她的凌志有荆歌,沈彦有江薇。她可以不在乎无视她们的存在,只注重自己的需求。然,男人们,需要保持同女人某种关系的男人们,不可能不掂量。

    当然也得辩证地承认,若不是这些极有献身精神的先驱女性们将男人喂得过饱,吃得伤胃,李璇美亦是很难同他们建立起如此客观有效的神魂之交。

    今晚,李璇美虽被突变大伤元气,然,一以贯之看破就说破的说话方式,却是极难一下就意识到,并且改正。一点儿也不心怜今夜沈彦苦劳,李璇美恶叨叨直言:“是怕江薇在你家吧?”

    难不成真正是谁做贼,谁心虚?李璇美这个年纪敢相问,已然如此这般的沈彦却果真有些不知怎样迟疑作答。

    上帝保佑,男人的手机响起。沈彦没去思及,这个时间是谁打来,显然李璇美才是眼下最大的麻烦。当刻,潜意识里还有些感激这个是时候度他的来电人:田伟国。沈彦不解,然,还是按了接听键。

    完全的慌乱,从声音中听得出,这通电话的接听人若然不是沈彦,田伟国立时会失控:“沈···沈厅长,我正在来郑市的路上。有个突发情况,想当面向您汇报一声。”

    倘此刻面对面,田伟国便马上就能看出沈彦的不满。而此刻电话中,沈彦只是不语。

    田伟国于崩溃边界,仍不得不小心翼翼,打起精神同沈彦对话:“沈厅长,我不会耽搁你很长时间,请您务必···”

    沈彦打断他,问:“是凌志县长出事了吗?”

    一愣怔,田伟国随即明了,李璇美的缘故,沈彦并不难掌握到这个情况。一时间,竟有些感谢女人作了铺垫。只是只怕,她又怎么可能掌握知晓全部状况呢?

    虽知得也不多,然,田伟国那边有短时未接声,沈彦便出言打发他:“我明天还有会,你赶到郑市,我也休息了。凌县长的事,不仅仅是一起工作过的你们这些同事,柳河县的群众,还有同他有过几面之缘的我,都深感沉痛和惋惜。

    只是,这件事,你应当立即向上级主管市的主要领导详细汇报。日后,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其它事项,咱们再说。”

    觉得已经将意思表达相当明清,沈彦预备收线,却被田伟国接连两声“沈厅长”唤住。

    如同没娘孩儿似的,田伟国:“沈厅长,十分钟。不,哪怕一分钟,您让我见见面就好。”

    关于求见的时间地点方式上,这么多年来,沈彦还是第一次被对方改变主意。不是田伟国的慌张,亦或者说辞打动了他。而实在是,心底儿觉得有什么蹊跷不安的因素,让他做出见见也无妨碍的决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