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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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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灵笑过后说:“林总,今天临时请贵客,能得到您的夸奖和肯定,真的很开心,但最开心的,还是您买的这几套房子如今有价有市,若市场不好,害您压这些钱进来,叫我怎么过意得去?”

    “你这么说,我倒好奇了,如果没价没市,你会怎么个过意不去?”林展宏干脆放下筷子,抬头盯着朱灵,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朱灵歪着脑袋想了几秒:“那就咒我下雨天无处安身吧,尤其是电闪雷鸣的雨夜!”说完,眼中闪过一丝未被林展宏捕捉到的忧伤。

    “这跟下雨有什么关系?”林展宏听到她不着边际的回答,更加好奇。

    “怕天打雷劈啊!”朱灵完全没了刚才的忧郁,表情即夸张又认真,令林展宏不禁哑然失笑。

    这时电台主持人为甜甜小朋友送生日祝福,音乐响起时,只有朱灵一人依旧淡定地啃着螃蟹,甜甜和林展宏则大眼瞪小眼,似乎都在猜想:彼甜甜是此甜甜吗?正纳闷着,突然传来敲门声,甜甜开门迎来一个漂亮的生日蛋糕。

    “哇,今天真的是我生日吗?”

    朱灵冲着喜出望外的女儿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张卡片——这是她亲手为女儿做的,能嵌照片的生日贺卡。

    林展宏随手接过卡片,轻声埋怨:“朱小姐怎么没早说,我没准备任何礼物!”埋怨的同时他注意到卡片上的祝福语,字体工整隽秀,刚柔并济。

    能唱流利的英文歌,能写一手漂亮的字,还年纪轻轻就做了单身妈妈,这个朱灵怕不是一般外出的打工妹吧?

    一旦有了探究欲,林展宏这欲望便一发而不可收拾。

    “林总,帮我和甜甜拍张合影,洗好放进去,生日贺卡就完成了。”

    林展宏一听单落下自己,假装一脸委屈地央求甜甜:“把叔叔也拍进去好不好?叔叔保证补个特别可爱的生日礼物给你。”

    “好,一起拍!”小家伙回答得干脆利落,随后又补充道,“但礼物不用了!”。

    甜甜的补充令林展宏忽然心疼:这是个多懂事的孩子,前面妈妈错怪她,她一小孩竟然袒护我这大人;而我主动提出后补礼物,她竟然也懂得拒绝。甜甜的明事理显然超乎了她的年龄,是天生的性格使然还是妈妈的教育得当呢?

    林展宏先默默看了眼朱灵,再蹲下身跟甜甜说:“那叔叔满足你一个愿望,以后哪天你想到了就告诉我,我来帮你实现,好吗?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说完与甜甜手指相扣达成约定。

    甜甜笑咪咪地点点头,朱灵却在一旁紧张不安。

    “林总您还是把话收回吧,万一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愿望呢!”

    “像甜甜这么懂事的孩子,不会有过分的要求,哪怕真是稀奇古怪了点,也是孩子想像力的产物,并非坏事。”林展宏执意坚持约定。朱灵听罢,不安中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算是认同。

    接下便是许愿,吃蛋糕,拍照片等一系列的庆生活动,大人小孩都玩得不亦乐乎,可就在大人还兴致盎然的时候,小家伙却撑不住了——眼睁不开,头直摇晃——朱灵见状,马上打水给甜甜洗刷干净,抱床上哄睡下。

    按常理林展宏这个时候应该主动退场,但不知为什么,他的脚却像灌了铅似的,一步都挪不动——他偏想留下探个究竟。

    “单亲妈妈是不是很辛苦?”林展宏一旁看着,突然冒出一句。朱灵一楞,淡淡道:“没什么,习惯就好了!”

    林展宏对这个与婉婷有着几分相似的女子充满好奇,却又不好直接深问,只好岔开话题旁敲侧击。

    “甜甜说我很帅,所以一定要选张帅的照片啊!”说完,又故意拿起贺卡看了看,“朱小姐,字写得不错,练过?”

    他几乎断定她是正儿八经练过的,却不料她只是模仿小学语文老师的字,且大都是放牛的时候,捡树枝或石头在地上写写画画而已。

    林展宏由此断定,朱灵不仅悟性高,而且很勤奋,忍不住打听她的学历。

    朱灵又是一愣,这已经结了疤的伤口,藏在身体最深的某处,被他无易触碰到。他确是戳到了她的痛处,但这种痛早已麻木,就像一潭苦水,被人无意搅动,只一串涟漪,便又恢复平静。

    “高中,目前拿得出的只有高中文凭,但这几年在自考,还差最后两门。”她幽幽一说,又无奈一笑,“一边要上班,一边要带小孩,真的很难挤出更多的时间看书,说实在的,我都有点想放弃了!”

    林展宏双手环于胸前,手指在臂上轻扣几下,心想:这个略带神秘的女人,会否是一块裹着风化皮的原石呢?看似普通,里面的玉却可能价值连城?

    林展宏抛出三个问题,以此打消朱灵弃考的念头:“朱小姐,你能告诉我,什么人最重要?什么事最重要?什么时间最重要吗?”朱灵想了会儿未理出头绪,只好摇摇头,洗耳恭听。

    “最重要的人就是眼下需要你的人,这个人是不是甜甜?你是她最重要的人,同样她也是你最重要的人。你们漂泊在外,相依为命,生活艰难的情况下,你还要自考,为什么呀?不就为了多一张文凭多一块跳板,有朝一日,你可以带着甜甜更上一层楼吗?再说,都已到最后一步了,现在放弃是不是太可惜了?”

    朱灵颇有同感地点点头,林展宏继续说:“最重要的事是马上要做的事,最重要的时间就是当下。所以,为了你和甜甜更美好的明天,你是不是该全力以赴地备考,现在,立刻,马上!”

    林展宏像打气筒一般,一下接一下,节奏紧凑,朱灵则像刚泄气的气球被重新充气一般,来不及泄完就已热血沸腾的饱满。

    “我一定争分夺秒,挑灯夜读,不负林总期望。”

    朱灵半认真半调侃,林展宏怕她只是一时头热,过过嘴瘾却并非真心,于是又豪情万丈地抛出一块馅饼,将她那泄气口彻底堵上。

    “如果考试通过,A集团集资建造的那套精装二居室,两年内免租给你们,你不是说你梦见和甜甜住那了吗?给你一个美梦成真的机会。当然无功不受禄,这两年,你得在房屋买卖上给我赚足00万,超标10%,那套房子就过户给你。”

    朱灵怔怔看着眼前的财神爷,整整石化了几秒,直到他打了声响指后,才终于稍稍缓过神来:“啊!太突然了,天上真的掉馅饼吗?”

    掉馅饼?林展宏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难道这两个条件对她而言都易如反掌吗?是我太低估她了,还是她太高估自己了?

    林展宏这边还徘徊在自己的猜测中,朱灵那边已拳头一握,给自己暗暗加了把劲,无比坚定地说:“好吧,爱拼才会赢嘛!”

    口说无凭,立字为据。林展宏趁着这股劲,从公文包里取出纸和笔,让朱灵白纸黑字地写下。

    接下的一个多月里,朱灵果真只是给林展宏卖出一套房,其余心思都放在考试方面。刚从考场出来,朱灵便主动拔通了林展宏电话。

    “林总,这次看来天上真掉馅饼砸我头上了!不,是直接掉我嘴巴里了”!随后是一阵激动难掩的爽朗笑声。

    林展宏似乎看到了那对似有似无的小酒窝,忽隐忽现捉迷藏似的,令他心里也跟着这童真的游戏,愉悦起来,又想像着一个眉开眼笑的朱灵,张着双臂奔他而来,让他莫名期待着相拥欢庆的一刻。

    他笑笑说:“看来考得不错啊!那欠我的第二顿趁着今天请了呗!”

    “No-problem,下班后请到小舍一聚,定有好酒好菜相待。”

    朱灵挂断电话往家赶,可就在菜场附近的路上,她被一个声音叫住:“是朱灵吗?”

    听到这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朱灵放慢了脚步,回头看了眼与她擦身而过的男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