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返回行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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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那人正是此刻立于大殿的阿史那弥射。
“这……”李治尚在犹豫。
“陛下，这完全可以，臣刚才就想说，不料弥射将军居然自荐，真是我大唐之福啊。”李勣道：“弥射将军虽为突厥人，但自来我朝，屡立战功，曾跟随太宗皇帝在高句丽立下大功，非是那反复无常的贺鲁小人可比，弥射将军为副帅，何以安抚突厥人，为西征军可以减少不少阻力。只是除弥射将军之外，臣还想推荐一人为副帅。”
“何人？”李治问道，毕竟多个副帅来限制大将对皇帝来说总是没有错的。
“就是苏定方在塘报中提到的阿史那步真。”
一听李勣说道步真，所有人都是一怔，齐齐的望向了弥射。
“李大人，这似乎不妥吧。”御史中丞马周道：“凡是太宗年间的朝臣哪一个不知道步真和弥射将军素有仇隙，当你步真为夺咄陆部汗位，杀弥射将军子侄二十多人，弥射将军不忍骨肉相残，这才归顺大唐，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是啊，李尚书精打细算，今天怎么会这么想？你将弥射将军置于何地啊？”长孙无忌也问道。
“陛下，李尚书之言正合吾意。”倒是弥射自己说道：“若不是臣听到我弟步真反叛贺鲁，归顺大唐，臣也不敢真这个副帅，当年步真逼我入唐，只是年轻气盛罢了，自步真降贺鲁后，我二人放弃仇怨，开始有书信往来，今步真举兵顺唐，正是我和李尚书苦劝的结果，弥射愿意和步真同为副帅，安抚突厥，擒拿咄陆部的……不，大唐的叛贼贺鲁，望陛下成全。”
谁都没有想到弥射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也使得李治明白了李勣是如何为大唐呕心沥血的。顿时一阵感动：
“忠义之士，朕话不多说，卿家得胜归来之时，真必亲自为将军解甲。拟诏。”
边上的中书门下平章事长孙无忌立刻草拟诏书。
宫内舌战稍稍休止，可没想到此时的宫外却酝酿的另一次阴谋。
时间已到下午申时左右，冬日的天早已擦黑，商讨处理西征军事宜的几位宰相大员才走出政事堂，出来皇宫，李勣道别了长孙无忌和褚遂良，径直来到兵部衙门，打发驿卒先将朝廷给苏定方的圣旨六百里加急送至前线，让其控制住王文度，御史中丞马周连夜出发带着处理程、王二人的圣旨作为钦差大臣直奔西北行营。
李勣出了宫门后，便急匆匆赶赴亲仁坊的宅邸。
唐朝长安虽繁华，但草市夜市尚未出现，晚间各坊坊正以鼓为号，关闭大门，严令行人在晚间行走，而负责巡防的朝廷金吾卫便整夜巡视，一旦发现行人，则必会严厉处置，只有在重大节日，如元夕、中秋或者皇家有喜事发生之时，这才取消夜禁一晚，金吾不禁。好在唐朝亲仁坊主要为官家宅邸，大量的皇亲国戚居住于此。有滕王元婴宅、燕国公于志宁宅、睿宗居藩旧邸、安禄山宅、郭子仪宅等。在亲仁坊中，最著名的宅第就是郭子仪的，他是唐王朝平定“安史之乱”的主要功臣之一，朝廷赏赐丰厚，郭宅面积很大，宅内居住着3000余人。虽然亲仁坊巡逻严密，但大门还是相对较松的。
李勣刚一进门，立刻在府中等候的相府书记赵彦卿便迎了过来：
“大人，苏定方将军派的那个都尉秦广桓回来了。”
“什么时候？现在在什么地方？”
“下午未时左右，现正在大厅与那名传信的驿卒一起等候。”
“来的正好。走。”
李勣随赵彦卿一路来到大厅，早已等候已久的秦广桓和月歆立刻见礼，问道：“尚书大人，我等二人奉苏将军将令，马不停蹄，将西北情况送至长安，如今大人已经面圣，不知情况如何？”
“二位辛苦了，我知道你们此次来长安必定是千难万险，好在如今圣上仅凭苏定方的书信和塘报尚虽不能决定处死王文度，但是已经命御史中丞马周大人为钦差，前往西北大营调查此事，将王、程二人押解进京再做处置。朝廷以命苏定方接替程知节大总管之职，继续西征。”
“尚书大人难道不知？王文度一旦来京，必然得当朝皇后保全，如此大罪到自后也不过是不了了之啊。”秦广桓有些担心到。
李勣倒是眼前一亮，想不到眼前这个小小的校尉，居然还有这般头脑。
“王文度矫诏欺君，杀降冒功，罪大恶极，实在是死有余辜，只是此贼乃皇后近臣，一旦来京，必得皇后力保，我能有什么办法？唯今之计，马大人尚在通化坊准备，明天才能出发，你二人还要不辞辛苦，连夜赶赴西北大营，将我的书信和朝廷打算告诉苏定方，让他早做准备。”
“我二人责无旁贷，只是……尚书大人”秦广桓故意支支吾吾，让李勣和边上的若冰有些疑惑。
李勣看出端倪：“你有话直说。”
“大人，我有办法让圣上体体面面的处死王文度，而皇后也没有任何话说。”
“讲”一听这个小校尉居然有这样的办法，在场的三个人都吃了一惊，尤其是李勣。
“如果王文度见到事败，叛逃突厥，那圣上杀他岂不是名正言顺，而皇后也没话说。”
“这个自然啊”边上的赵彦卿为去年的朝廷进士，为人正直，这才得李勣赏识，成为府中的掌固：“只是王文度有当朝皇后为靠山，怎么可能傻到去投奔贺鲁呢？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是啊。”若冰道：“你也太小看王文度了吧！”
秦广桓看着他们二人，也不反驳，只是看着李勣说道：“俗话说，将在外，君名有所不受，我想我的话尚书大人肯定能明白。”说完后就只是静静的看着李勣。
这些年，武则天的势力越来越大，尤其是当上皇后以来，更是大有和皇帝分庭抗礼之势，只是皇帝陷于爱河，无法自拔，故而没有重视而已，除掉王文度，就相当于斩掉了武则天的一条臂膀，作为当朝宰相，这绝对是他最希望看到的，所以当李勣接到苏定方的书信时，便毫无迟疑的进宫面圣，哪怕是塘报中还有自己的好兄弟程咬金犯法之事，他也是毫不犹豫，太宗皇帝委他以托孤之重，他决不能看着大唐被一个女人弄的乌烟瘴气，尤其是这个女人不姓别的——姓武。
《推北图》（名字为违禁词汇，故而有别字“背”）作为中国有名的预言，观相，课卦之书，可以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其作者李淳风就是唐朝人，在太宗皇帝时任太史令，其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尤其精于课算之术，李世民非常信任，他早就算出，后来唐朝为“武女主天下”而且这个女子已经在宫中，这令李世民寝食难安，想方设法在宫中查找此人，以求避开大唐的劫难。
一次酒宴之间，太宗皇帝以行酒令为乐，要求众人说出自己的小名，当时的左武卫将军李君羡说自己的小名为“五娘子。”这令百官大笑不已，可吓坏了太宗皇帝。五、娘二字，不就是武女吗？后宫女人何以主天下？只有掌握军权的将军才有可能嘛。更何况，李君羡虽然不姓武，但却是关中武安人，官拜左武卫将军，封武连郡公，把守玄武门，这一切的武字都让李世民相信此人正是“武女主天下”之人，为报大唐基业，李世民找个借口，便将李君羡抄家灭门，以绝后患。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清楚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朝皇后，怎么能不叫自己战战兢兢呢，所以眼前这个机会自己绝对得把握住。
“我知道了，我立刻修书一封你带去西北行营，交给苏定方，让他依计行事”李勣有种说不出的激动：“苏定方身边有你这样的人，此次西征必能成功，你可不要辜负我的期望啊。”
“大人放心，我们这就出发。”李勣和秦广桓的对话，让本来就凌乱的赵彦卿和慕若冰更加摸不着头脑，但还没来得及多问，她便被秦广桓拉着出了李府大门，在离大门不远的客栈里找到了韩兆虎，三人手持李勣开具的出城凭证，连夜出了长安城，须臾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而此时尾随他们而来的诸葛缑带着七八十亲卫还在长安寻找他们的踪迹呢，等到诸葛缑通过许敬宗探听到朝廷的打算在往回赶时，秦广桓和慕若冰早已过了凉州告别了韩兆虎，直奔笃恒城而去。
没错，那人正是此刻立于大殿的阿史那弥射。
“这……”李治尚在犹豫。
“陛下，这完全可以，臣刚才就想说，不料弥射将军居然自荐，真是我大唐之福啊。”李勣道：“弥射将军虽为突厥人，但自来我朝，屡立战功，曾跟随太宗皇帝在高句丽立下大功，非是那反复无常的贺鲁小人可比，弥射将军为副帅，何以安抚突厥人，为西征军可以减少不少阻力。只是除弥射将军之外，臣还想推荐一人为副帅。”
“何人？”李治问道，毕竟多个副帅来限制大将对皇帝来说总是没有错的。
“就是苏定方在塘报中提到的阿史那步真。”
一听李勣说道步真，所有人都是一怔，齐齐的望向了弥射。
“李大人，这似乎不妥吧。”御史中丞马周道：“凡是太宗年间的朝臣哪一个不知道步真和弥射将军素有仇隙，当你步真为夺咄陆部汗位，杀弥射将军子侄二十多人，弥射将军不忍骨肉相残，这才归顺大唐，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是啊，李尚书精打细算，今天怎么会这么想？你将弥射将军置于何地啊？”长孙无忌也问道。
“陛下，李尚书之言正合吾意。”倒是弥射自己说道：“若不是臣听到我弟步真反叛贺鲁，归顺大唐，臣也不敢真这个副帅，当年步真逼我入唐，只是年轻气盛罢了，自步真降贺鲁后，我二人放弃仇怨，开始有书信往来，今步真举兵顺唐，正是我和李尚书苦劝的结果，弥射愿意和步真同为副帅，安抚突厥，擒拿咄陆部的……不，大唐的叛贼贺鲁，望陛下成全。”
谁都没有想到弥射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也使得李治明白了李勣是如何为大唐呕心沥血的。顿时一阵感动：
“忠义之士，朕话不多说，卿家得胜归来之时，真必亲自为将军解甲。拟诏。”
边上的中书门下平章事长孙无忌立刻草拟诏书。
宫内舌战稍稍休止，可没想到此时的宫外却酝酿的另一次阴谋。
时间已到下午申时左右，冬日的天早已擦黑，商讨处理西征军事宜的几位宰相大员才走出政事堂，出来皇宫，李勣道别了长孙无忌和褚遂良，径直来到兵部衙门，打发驿卒先将朝廷给苏定方的圣旨六百里加急送至前线，让其控制住王文度，御史中丞马周连夜出发带着处理程、王二人的圣旨作为钦差大臣直奔西北行营。
李勣出了宫门后，便急匆匆赶赴亲仁坊的宅邸。
唐朝长安虽繁华，但草市夜市尚未出现，晚间各坊坊正以鼓为号，关闭大门，严令行人在晚间行走，而负责巡防的朝廷金吾卫便整夜巡视，一旦发现行人，则必会严厉处置，只有在重大节日，如元夕、中秋或者皇家有喜事发生之时，这才取消夜禁一晚，金吾不禁。好在唐朝亲仁坊主要为官家宅邸，大量的皇亲国戚居住于此。有滕王元婴宅、燕国公于志宁宅、睿宗居藩旧邸、安禄山宅、郭子仪宅等。在亲仁坊中，最著名的宅第就是郭子仪的，他是唐王朝平定“安史之乱”的主要功臣之一，朝廷赏赐丰厚，郭宅面积很大，宅内居住着3000余人。虽然亲仁坊巡逻严密，但大门还是相对较松的。
李勣刚一进门，立刻在府中等候的相府书记赵彦卿便迎了过来：
“大人，苏定方将军派的那个都尉秦广桓回来了。”
“什么时候？现在在什么地方？”
“下午未时左右，现正在大厅与那名传信的驿卒一起等候。”
“来的正好。走。”
李勣随赵彦卿一路来到大厅，早已等候已久的秦广桓和月歆立刻见礼，问道：“尚书大人，我等二人奉苏将军将令，马不停蹄，将西北情况送至长安，如今大人已经面圣，不知情况如何？”
“二位辛苦了，我知道你们此次来长安必定是千难万险，好在如今圣上仅凭苏定方的书信和塘报尚虽不能决定处死王文度，但是已经命御史中丞马周大人为钦差，前往西北大营调查此事，将王、程二人押解进京再做处置。朝廷以命苏定方接替程知节大总管之职，继续西征。”
“尚书大人难道不知？王文度一旦来京，必然得当朝皇后保全，如此大罪到自后也不过是不了了之啊。”秦广桓有些担心到。
李勣倒是眼前一亮，想不到眼前这个小小的校尉，居然还有这般头脑。
“王文度矫诏欺君，杀降冒功，罪大恶极，实在是死有余辜，只是此贼乃皇后近臣，一旦来京，必得皇后力保，我能有什么办法？唯今之计，马大人尚在通化坊准备，明天才能出发，你二人还要不辞辛苦，连夜赶赴西北大营，将我的书信和朝廷打算告诉苏定方，让他早做准备。”
“我二人责无旁贷，只是……尚书大人”秦广桓故意支支吾吾，让李勣和边上的若冰有些疑惑。
李勣看出端倪：“你有话直说。”
“大人，我有办法让圣上体体面面的处死王文度，而皇后也没有任何话说。”
“讲”一听这个小校尉居然有这样的办法，在场的三个人都吃了一惊，尤其是李勣。
“如果王文度见到事败，叛逃突厥，那圣上杀他岂不是名正言顺，而皇后也没话说。”
“这个自然啊”边上的赵彦卿为去年的朝廷进士，为人正直，这才得李勣赏识，成为府中的掌固：“只是王文度有当朝皇后为靠山，怎么可能傻到去投奔贺鲁呢？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是啊。”若冰道：“你也太小看王文度了吧！”
秦广桓看着他们二人，也不反驳，只是看着李勣说道：“俗话说，将在外，君名有所不受，我想我的话尚书大人肯定能明白。”说完后就只是静静的看着李勣。
这些年，武则天的势力越来越大，尤其是当上皇后以来，更是大有和皇帝分庭抗礼之势，只是皇帝陷于爱河，无法自拔，故而没有重视而已，除掉王文度，就相当于斩掉了武则天的一条臂膀，作为当朝宰相，这绝对是他最希望看到的，所以当李勣接到苏定方的书信时，便毫无迟疑的进宫面圣，哪怕是塘报中还有自己的好兄弟程咬金犯法之事，他也是毫不犹豫，太宗皇帝委他以托孤之重，他决不能看着大唐被一个女人弄的乌烟瘴气，尤其是这个女人不姓别的——姓武。
《推北图》（名字为违禁词汇，故而有别字“背”）作为中国有名的预言，观相，课卦之书，可以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其作者李淳风就是唐朝人，在太宗皇帝时任太史令，其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尤其精于课算之术，李世民非常信任，他早就算出，后来唐朝为“武女主天下”而且这个女子已经在宫中，这令李世民寝食难安，想方设法在宫中查找此人，以求避开大唐的劫难。
一次酒宴之间，太宗皇帝以行酒令为乐，要求众人说出自己的小名，当时的左武卫将军李君羡说自己的小名为“五娘子。”这令百官大笑不已，可吓坏了太宗皇帝。五、娘二字，不就是武女吗？后宫女人何以主天下？只有掌握军权的将军才有可能嘛。更何况，李君羡虽然不姓武，但却是关中武安人，官拜左武卫将军，封武连郡公，把守玄武门，这一切的武字都让李世民相信此人正是“武女主天下”之人，为报大唐基业，李世民找个借口，便将李君羡抄家灭门，以绝后患。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清楚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朝皇后，怎么能不叫自己战战兢兢呢，所以眼前这个机会自己绝对得把握住。
“我知道了，我立刻修书一封你带去西北行营，交给苏定方，让他依计行事”李勣有种说不出的激动：“苏定方身边有你这样的人，此次西征必能成功，你可不要辜负我的期望啊。”
“大人放心，我们这就出发。”李勣和秦广桓的对话，让本来就凌乱的赵彦卿和慕若冰更加摸不着头脑，但还没来得及多问，她便被秦广桓拉着出了李府大门，在离大门不远的客栈里找到了韩兆虎，三人手持李勣开具的出城凭证，连夜出了长安城，须臾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而此时尾随他们而来的诸葛缑带着七八十亲卫还在长安寻找他们的踪迹呢，等到诸葛缑通过许敬宗探听到朝廷的打算在往回赶时，秦广桓和慕若冰早已过了凉州告别了韩兆虎，直奔笃恒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