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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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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曦虽然出了房门,还是隐约听到了文哲这番话。嘴角不禁闪出一记冷笑。文哲倒还是这怀恩候府的明白人。文翰如果当真不知收敛,她不介意治好他的腿之后再做点别的。

    “诗诗姑娘,您总算来了!”正当华曦沉思之际,从院外走来一个女子。回廊下本是焦急的侍女见到她,立刻像见了救星一般迎了上去。华曦眸光望向她,眼底皆是惊讶之色。转而又不禁轻叹,怎么会是她?

    女子此刻也正同样惊诧的望着华曦,唯一不同的是眸底还带着几分惊慌。此时文哲正好已从房中出来,十分厌恶的瞥了一眼女子,立刻与华曦便离开了主院。女子望着华曦的背影,怔了半刻。眸底带着几分感伤不禁陷入了深思。

    “诗诗姑娘,小候爷正等着你呢!”身侧丫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甚是好奇。难道她与那位小姐相识?

    “樱桃,那位小姐是什么人?”女子的愁绪被婢女打断,眼底又恢复了清明。

    “那是大公子请来为小候爷治伤的大夫!不过还真是看不出来,这么绝色的女子竟然是个大夫!”婢女想着文哲对华曦的态度,不禁心生羡慕。要知道文哲最不屑的便是女人。

    诗诗听着婢女的话,内心升起一丝怨气。为何同是女子,她却可以受人尊敬,他人仰慕。而她却始终逃离不了这轻贱的命运。

    华曦离开了别院便去醉风楼与紫月汇合。她没想到在并州救下的诗诗,竟然在京城惹出了一段风流事。本以为那夜之后,她就会淡出红尘,没想到却是这么个结局。就是不知以文翰那风流的性子,这份痴情又能持续多久。

    “郡主,已经到酔风楼了!紫月就在前面!”紫兰掀开了车帘,马车也已停下。华曦在紫兰的搀扶下,离开了怀恩府的马车。

    “郡主,主子请您去淑宝斋相见!我们已经被怀恩候府的暗卫盯上了,此刻不宜回宫!”紫月迎上来扶华曦上了马车,神色凝重的扫了一眼街角。随即在华曦耳边轻语道。华曦一听,怔了一刻,却声色未动转身上了马车!难怪文哲丝毫不怀疑的便应下了她的要求,原来他是早有防备。

    “小喜子,快走吧!郡主还要去淑宝斋买首饰!”紫月吩咐着车外的小喜子,马车很快便离开了醉风楼。华曦知晓沐钺与她们都有特别的联络方式,只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知晓她的一切,敢情她在他眼中还真是没秘密。

    马车到了淑宝斋,紫兰陪着华曦下车,而紫月却推说华曦要用香客居的点心,又让小喜子赶车带她去香客居走一趟。小喜子一听是华曦的意思,自然欢喜的赶车去了。

    华曦步入淑宝斋,里面门庭冷清。掌柜正在柜台后理着账本,抬眼见有客人上门,立刻笑脸问道:

    “小姐需要些什么首饰,我们店里都是最新的款式。鎏金翠玉应有尽有!”

    “掌柜的,我家小姐需要一只白玉簪,成色必须是百年老玉。你这里可有啊?”紫兰还未等华曦开口,便接上了掌柜的话。掌柜听后微怔,随即又开口问道:

    “我这里的确有几只上好白玉簪,皆是百年老货。不过都在楼上存放,还请小姐移步!”掌柜从柜台后出来,恭敬的向华曦说道。紫兰对她略略点头,华曦会意跟随掌柜便上了楼。楼上是一间雅阁,门外立了两个花架,上面摆放着两盆兰花。珠帘垂落,依稀能看到里面精致的摆饰。

    掌柜为华曦撩开珠帘,将她请近雅阁,随即扭动了一下书架上了花瓶,书架自己便缓缓打开了。露出一条暗阁。华曦不禁暗叹,原来这里是别有洞天。

    “郡主,主子就在里面等您!”紫兰在华曦身侧说道,却没有跟进去的打算!华曦点头,带着几分好奇便走了进去。此时暗格又重新关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华曦缓步向前走,本以为里面会很黑,却没想到如外面一样明亮。地面皆是用白玉铺砌,走道两边每隔几步放着一尊八角鎏金香炉,炉中香雾缠绕却一点都不觉得浓腻。一副鎏金雕花的金丝屏风摆在走道正中,恰好遮住了里间的事物。

    华曦轻步绕过屏风,便看到了摆放了一桌的珍馐美味。华曦贪婪的闻着菜香,方才发现自己竟然一日都未进食了。眸光扫向珠帘后有案几,除了笔墨纸砚和几丈画卷,但并未看到沐钺的身影。

    “云昭!”华曦走向珠帘后的案几,轻唤了一声。眸光看向案几上摆放着的几本折子。那大小与奏折一般,只是多了一些暗纹。华曦拿起一本在眼前细观,那暗纹似乎和他给她玉佩纹路是一样的。华曦立刻放下了折子,转身便离开了案几。如果她没猜错,这云纹定是他藏于暗处的那个组织的象征。此时书案后的架子突然移动,随后华曦便看见面色苍白的沐钺从里面走了出来。而且身形不稳,步伐也有些凌乱。沐钺眸光看向华曦,嘴角微微勾起。只是他脸上那浅浅的笑容,却让华曦心中越发不安了。

    “云昭,你……”华曦上前去探他的脉,却反被他将她的手紧紧的握在掌中,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深了,牵着华曦落坐在了圆桌前。

    “你跑了一日,也该饿了。都是你喜欢的,多少用一点。”沐钺似乎在有意遮掩着什么。只是他的若无其事并未让华曦安心,而是更加的忧心。

    “云昭,你有事瞒着我?”华曦幽冷的问向云昭,不由分说便伸手探向了他的脉搏,只是却让她大吃一惊。

    “我没事!”云昭不禁叹气,他知道根本瞒不过她的眼睛。

    “云昭,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为何会受这么重的内伤?”华曦按着这空浮的脉象,不禁担忧的问道。

    “我不放心你去怀恩府别院,所以便跟去了。不想被沐朗察觉。我不想暴露身份,所以与他过了几招!谁知技不如人,便吃了他一掌!”云昭说话间忍不住卿咳了几声,他刚刚是用内力压制着才没有表现的太过虚弱,只是没想到还是被华曦洞察了。

    “沐朗?”华曦不禁被沐钺的话惊到了,难怪她离开时并未看到他,原来是被沐钺绊住了。

    “华曦,怀恩候府的事还是不要插手,有人见不得文翰好,没有霍明也会有其他意外。总之文翰有一条命已是福气!”沐钺自然清楚华曦的目的,只可惜文氏内部太复杂,怕是会事与愿违。

    “云昭,我如今在宫中的情形想必你也知晓。阿奕想要在邺城安稳度日,就必须要借用西秦朝中势力的照拂。所以这步棋就算再惊险,我也要一试。”

    “父皇的用意的确难以捉摸,但是他不一定就是要害你!沐铎那边我会想办法对付,但是你不要去冒险!”沐钺眸光看向华曦,苍白的脸上冒着汗珠,言语轻微,显得很是虚弱。他本以为可以成为她的一把大伞,为她挡去所有灾祸。没想到面对现实,他竟是这般无用。

    “云昭,谁都可以帮我,唯独你不可以!你隐忍这么多年为的就是将来的一击而中。绝对不可以因我而废。答应我,不要在为我去冒险!”华曦眸光带着几缕晶莹注视着他。她不是在说服他,而是在恳求他。她的这条路根本不需要陪伴。

    “华曦……”沐钺别过脸,心口好似被一块大石压着。他们真的只能如此了吗?

    “你好好养伤吧!我留个方子给你,你记得按时服药!反正我的身份,怀恩候府早晚会知晓!你也不用在费尽心思为我遮掩。”华曦没打算再留,转身便去书案上提笔写了一张药方压在书案上。

    “云昭,以后不要在为我以身犯险!我不想你有事!”华曦说这句话时,心里竟是泛着酸涩,眸光带着晶莹便离开了密室。

    沐钺望着华曦如尘而去的背影,支撑着自己的最后一丝气力也最终殆尽。整个人向坐榻倒去,黑色的血液从青紫色的唇边溢了出来。

    “华曦,我又何尝希望你去以身犯险,我更不想你有事!”沐钺喃喃自语,眸底沉着晶莹,视线越来越模糊。

    “主子,是属下无能没能保护好主子!还请主子责罚!”斩靳不知何时已近他身前,一脸自责的跪在了地上。

    “虚怀子唯一的徒弟可不是浪得虚名!沐朗果然已尽得真传!”沐钺想着今日与沐朗的交手,即便他未中噬心之毒,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主子,噬心最忌讳动用内力,今日一战怕是又催动了它。主子还是尽快回怡人谷吧!”斩靳担忧的看向沐钺,不易轻弹的泪不禁沾湿了眼角。这些年他是如何挺过来的,怕是无人能想的到。

    “去把封凝丹取来,我调息几日便会好的!”沐钺怎会不知噬心被催动后的后果,只是这个时间他怎可能离开她去怡人谷?

    斩靳一把抹去了眼角的泪,起身去为沐钺去取药。沐钺常说华曦太过执念,而他又何尝不是?只是他不明白,沐钺恨不能将心掏给华曦,为何换来的还是无情的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