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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三章 大有斩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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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听到鱼叉说冯轩明短时间内未必能醒过来,唐承佑的脑子就转开了。

    根据他昨晚所得,很多情况都与之前的推断大相径庭。到底没有一手的详实情报,饶是唐承佑是诸葛再世,也实在没办法了解整个事态的全貌。

    这种感觉,让唐承佑极为不爽,所以遇上如此良机,他哪里还愿放过。

    装作不经意地瞄了一眼符那浑,唐承佑按捺住心中的急迫,露出礼节式的微笑:“族长可能还不认识在下,且容自我介绍,在下韩中秋,老大人致仕前曾做过三年幕僚,平时也帮忙处理点杂务,跑跑腿。”

    符那浑向来被称为老狐狸,想要从他的嘴里套出点有用的信息,当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第一步便是要取信于人。

    本来冒充冯氏族人最为有利,也才有资格得闻核心机密,只不过实在太容易被拆穿。以黎族和冯家的关系,年轻一辈中的杰出者,符那浑恐怕都有留意。更不要说对冯家的情况,自己的了解程度更远不如符那浑。

    时机稍纵即逝,很快唐承佑便选择了冯轩明幕僚的身份。

    这个身份其实也很容易被拆穿,毕竟冯家此次的队伍里,不少人是清楚他和鱼叉身份的。不过刚才他借两大主事人无力出面之际,已经“假传圣旨”,禁止闲杂人等靠近这里,并顺利成为中间传递消息的唯一环节。

    此刻,在这厅里,他俨然成为真正的主人,虽然只是暂时的。

    符那浑并没有对唐承佑的身份起疑,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心思说话。

    眼看百峒宴开宴在即,冯轩明却昏迷不醒,那这宴会还开不开就成了当前最为头疼的问题。

    照理说,百峒宴在黎族已有悠久的历史,不论出现什么情况,都应该按以往的规矩开下去。更何况各峒分散在琼州各处,平时要想聚齐一回,着实不易。若要推迟甚至取消,对他都只会带来负面影响。

    可现在这个样子,这个宴会还开来干什么呢?最初的时候,他就是想与张淮演一出双簧给冯家人看,以此来增加自己的份量。

    可没想到冯轩明突然接掌冯氏族务,根本不让他有玩花招的机会,无奈之下,只能将这次的百峒宴作为自己表达忠心的机会。

    无论如何,冯家的代表都必须出席。可现在,这个叫韩中秋的小子,恐怕没办法代表冯家。虽然幕僚几乎都能参与到核心之事,算得上是重要心腹,可地位却完全系于主事之人。

    当然,幕僚地位虽不高,却也是最不能得罪之人。

    心中计议渐定,符那浑也少不了“征求”这代表的意见:“韩公子,不知道明公多久才会醒来,吾欲先推迟百峒宴,以待明公康复。”

    看来两个人果然达成了某种协议,唐承佑的好奇之心已被勾起,立即做出为难的表情:“这当然再好不过,怕就怕……夜长梦多。”

    他哪里知道二人具体的协议内容,只能含糊其辞,指望由符那浑主动说出。

    符那浑当然也想到了这一点,闻言点头道:“公子果然比我考虑得周全,要不,我暗中加派人手,以确保无虞。”

    看样子,符那浑应该是完全投向冯家了。唐承佑故作沉吟,好一会儿才道:“族长可不要太小看他们,若是打草惊蛇的话……”

    符那浑微微皱眉,本来他是打的哪边都不得罪,每一方都与之周旋谋利的如意算盘。现在被冯轩明逼得必须选择一边,心里哪会完全情愿。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这令他不由有些恼怒:“难不成,现在就下手把他们抓起来,直接交给你?”

    听到符那浑音腔陡变,唐承佑也是由吓了一跳。他又不能直接问符那浑与冯轩明到底有些什么约定,这才故意挑刺,以便得到更多内幕。

    符那浑一生气,唐承佑还以为自己被识破了,毕竟是头一遭做这样的事,面对的还是符那浑这样的人物,要说心里没有丝毫忐忑,那怎么可能。

    “不用不用,一切自然由族长作主。”唐承佑连忙推辞,似乎觉得自己语气太弱了点,又补充道:“家主现在这样,我们哪有心思管其他事。”

    “那……”符那浑也察觉自己过了一点,对方虽只是个小幕僚,可在冯轩明面前说话远比自己要管用,得罪了他,日后难免会找机会给他穿小鞋。稍作迟疑后,有些讨好地问:“不知韩公子有何高见?”

    唐承佑假装思索一会儿后道:“家主此番遭人暗自,中了南洋降头术中的噬魂降,族长认为,会是何人所为?”

    眼见实在套不出符那浑多少话,唐承佑只好改变战略,以交换消息的方式诱使符那浑说出更多内容。他现在对各方势力的了解,实在没有多少一手的资料,大多靠推测,难免会有所误差。

    这一招果然有用,符那浑闻言立即脸色大变。

    南洋有降头之术,南方诸族也有与之齐名的巫蛊之术。在黎族,巫师这样的角色仍然有着崇高的地位,不仅负责沟通神灵,与有驱邪治病之责,即使是身为族长的符那浑,也要恭恭敬敬的称之为禁公、禁母。

    说起来,降头术虽与茅山道术有一定关联,可同样也受巫蛊之术的影响,再与当地风俗相结合,这才形成一套与中原迥异的邪术。

    比如这噬魂降,在巫蛊中便有与之对应的噬魂蛊,同样也是以蜈蚣为蛊种,甚至对应的症状与大同小异。

    符那浑虽然不会巫蛊之术,却也多少有些了解,自然知道噬魂降的厉害。

    排除了自己族内禁公禁母的可能性后,符那浑先是再三确认此降已解,又追问是何人所解,自然被唐承佑故作高深的糊弄过去。

    见得不到更多的消息,他终于透露出一些唐承佑期待的消息。

    在符那浑看来,最有可能下手的只有三路人马。

    一是安南人,安南靠近南洋,有能力也有条件找到这样的降头师。再加上之前他们时常出入这片院落,动机、能力皆备,自是最大怀疑对象。

    降头术虽然诡异难防,可高明的降头师比起武林中的顶尖高手还要稀少,修炼降头术的过程更是凶险无比。

    要请出一名高明的降头师,比起雇佣杀手不知道难上多少倍。毕竟杀手都是明码标价的,很多时候只要付钱就可以了。可降头师却不是这样,他们的要求往往带着常人难以理喻的古怪和恐怖,因此而付出的代价也是难以看清的。

    所以一般情况下,很少有人会找降头师掺入私人恩怨中,因为其代价很可能高昂到难以想像。

    第二个嫌疑对象则是九黎行者。

    据符那浑所知,九黎行者分为九组,每一组所学均大不相同,其中有一组便最为擅长巫蛊之术。照理说黎破应该不谙此道,但也不无可能。

    唐承佑这才知道,原来黎破并不是其本名,而是称号。当年蚩尤与另外八人共为九黎之尊,战败之后,九黎行者便以这九人之名为号,构建起复兴九黎的神秘组织。

    怪不得黎破的爆炸之气连鱼叉也差点着道,以之破阵杀敌,确实足以所向披靡。可另外八人的名号符那浑却不肯再透露半点,搞得唐承佑好奇不已。

    第三个嫌疑对象却令唐承佑大吃一惊:居然有可能是王钦之。

    当年王氏起事失利,从首领到精英骨干无不被惨遭屠戮,仅有少数人扬帆逃往南洋一带苟延残喘。

    符那浑在族中遍布眼线,早收到风声说王钦之正联络在南洋的族人,准备在这一次百峒宴上借机生事。

    虽然已经不再把王氏放在眼里,符那浑仍然留了个心眼,派人关注着王钦之的一举一动,并在各码头设下眼线。月前果然发现一批海外归来之人的踪迹,只不过对方显然也是准备周密,很快便失去了踪影。

    流散在南洋的王氏族人据说混得还相当不错,因此也有条件找到降头师甚至自己学习了降头术。加害冯轩明的理由嘛,自然是嫁祸给符那浑,挑起冯家对其的清算。

    唐承佑知道这件事绝对不是王钦之干的,不过,这家伙居然还藏着这么一手,怪不得自己有些地方想不明白,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