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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又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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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又死一次

    憋着一肚子的疑惑,我决定明天去医院看看小诗。

    结果第二天到医院一问,一个护士却告诉我说,小诗的爸爸以小诗身体没什么大碍为理由,坚持办了出院手续。

    “伤得那么重,怎么能出院呢?”我着急地问:“小诗的奶奶也同意吗?”

    “人家两个家属都在出院证明上签字了,说不管出什么事都自己承担。”护士很无奈地告诉我:“我也觉得奇怪极了。小诗昏迷的时候,这位郑先生表现得那么伤心,结果女儿刚醒过来,就说付不起医药费,坚持要出院。”

    我听得心里发慌。

    昨天晚上的不安原来是有原因的。

    “我们主治医师劝了好半天,可是她爸爸就是要坚持出院。”护士婉惜地说:“小诗出院的时候,意识还不是很清醒。也不知道回家后,她的家人要用什么照顾她。”

    听完护士的话,我心里的不安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我按照拿到的地址,决定去找小诗的家人了解情况。

    让我意外的是,小诗住的地方是一个很安静的小区,远离市中心。我坐出租车花了六十多块钱才找到那里,发现那里大多是四合院,两进两出,都是有钱人家。

    小诗的家,明显比周围的房子更大更气派。

    我敲了很久的门,才有人过来开门。

    开门的人是小诗的奶奶,她狐疑地问我:“你是什么人?你找谁?”

    “我是小诗妈妈的朋友,我昨天去医院看过小诗,但没能和你碰上面。”我解释:“我听说她出院了,想来看看她。”

    “小诗睡着了,你回去吧。”

    小诗奶奶很不耐烦地要关门,我连忙按住门口,急切地问:“小诗刚刚才醒,为什么这么着急出院?如果是经济上有困难,大家可以一起想想办法。现在社会上好人还是很多的,只要把你们的事情在网上一播,肯定会有愿意帮助你们……”

    没等我说完,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朝我冲过来,狠狠地把我推开,凶恶地说:“又是你!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小诗。”我奇怪地解释:“郑先生你不记得我了?我昨天还去过医院。”

    “我找人打听过了,已经知道你是十八楼的记者。你想干什么?想报导我家的事情搏眼球吗?警告你,如果你敢把我们家的事报导出去,我弄死你!”

    小诗爸爸一边骂一边粗鲁地抢过我的背包,把里面的东西统统倒出来。我的手机、证件、照相机都被倒出来,东西散了一地。

    我一边手忙脚乱地捡东西,一边生气地说:“你讲不讲道理?我只是来看望小诗,你这么野蛮,我可以告你的!”

    “想告我?”小诗爸爸挺直了腰背,冷笑:“想敲诈是不?真是好极了,我告诉你,我不但在你们公司里有好朋友,我上头还有人。你区区一个小记者,我只要一个电话就能让人把你弄残弄死,事后还没人追究我。”

    这个男人昨天还沉郁忧伤,怎么一天的时间,像变了个人似的?而且看他的眼神,不像是吓唬我。

    我收拾好东西,心里想着要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就算我答应帮忙查小诗的事,但也得先保证自身安全。

    回到公司后,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小诗的家庭明明很富裕,怎么可能会没钱给小诗看病?

    他昨天还表现得很疼爱女儿,为什么女儿刚醒,他却变得那么暴躁不安?

    不行,这件事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一定要好好查清楚。

    可是小诗的爸爸是个危险人物,我如果单独去试探他,肯定容易吃亏。我想来想去,居然找不到一个可以陪我冒险的人。

    我做人真失败。

    原本想找新搭档宋腾一起去的,可是我和他不熟悉,也不知道这人靠不靠得住。小诗的爸爸说他在我们公司有朋友,在事情未明了之前,所有人都值得怀疑。

    思来想去,找不到人来帮我,我觉得苦恼极了。

    这个时候,我竟然有些可耻地想起人贩子风烟冥。他那么有本事,来无影去无踪的,如果他肯帮我,肯定很容易查到真相。

    “你有心事?”

    正在发呆,身旁突然响起陆子城的声音,我慌忙扭头,“陆总监?您什么时候过来的?”

    “已经在这里站了有好几分钟了,你都没发现我,看来我的存在感太低。”陆子城温和一笑:“怎么了?是不是新工作不适应?”

    “不是。”我摇摇头,突然脑中灵光闪过,连忙说:“陆总,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哦?”陆子城的神色仍然很平淡,“是什么事?”

    我扭头看了看一旁探头探脑想听墙的八卦同事们,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可以。”

    我跟着陆子城到了他的办公室。

    陆子城坐在他的位置上,说:“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有什么事你可以说了。”

    我犹豫了一下,把小诗的事都详细地对陆子城说了一遍,最后提出要求,希望他可以派一个靠得住的人给我,和我一起去查真相。

    陆子城的神情越来越凝重,“所以说,前天晚上跟在你身后的鬼魂,就是七楼出事的那对母女?”

    我点头。

    “这样吧,我陪你去一趟。”陆子城说:“那位郑先生那么不客气,想必后台很硬。但我好歹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板,他大约不敢对我怎么样。”

    “你和我一起去?”我有些发愣,下意识地拒绝:“这,不合适吧?”

    “怎么就不合适了?”陆子城说:“语菲,我们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也算得上好朋友。怎么现在变成同事反而生疏了呢?”

    我嘀咕了一句,我们可不是同事,你以前是恩人,现在是老板。

    这句话可能被陆子城听到了,他失笑:“好了,你也不用纠结,就当是公司给你的任务吧。我下午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去趟市里。”他想了想说:“这样,明天中午我和你一起去郑家。”

    明天?

    我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应该马上就去的。可是老板都发话了,我也不敢多说,约好明天出发的时间,就离开总监的办公室。

    这一夜加半天的时间很煎熬,第二天中午一下班,我就赶到停车场去等了。

    等了十几分钟陆子城才姗姗来迟。看到我他有些意外,“你等很久了吗?”

    “还好。”我拉开车门上车,有些着急地说:“总监我们快走吧。”

    陆子城很无奈地问:“语菲,你什么时候才可以不对我这么客气疏远?”

    “总监,我们要抓紧时间。”我故意转移话题:“小诗出院的时候状态不是很好,我怕她出什么事。”

    结果正如我所料,我们来到小诗所在的小区时,发现她家门前停了一部白色的救护车,四周挤满看热闹的人。

    我打开车门冲过去,向一个老爷爷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谁知道呢?”老爷爷说:“救护车刚来不久,可能是郑家那个昨天接回来的女娃出事了。呐,抬出来了。”

    两个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出来,躺在上面的小诗浑身抽蓄脸色发白,断掉的手又渗出血来,场面看着很吓人。

    “小诗怎么了?”我上前拉住一个医护人员问:“她不是没有脱险了吗?怎么会这样?”

    “伤口感染导致发高烧,这个情况估计昨天晚上就开始了,可是她的家人熬到这么严重才叫救护车,真是心大。”医护人员无奈地对我说:“你快让开,病患的情况很危急,再拖下去恐怕抢不回来。”

    我心头发凉,连忙放开医护人员,然后跳上陆子城的车,“我们跟去医院。”

    陆子城没有多说什么,调转车头跟着救护车一路呼啸着行驶。

    到了医院,不到一个小时,医生就从急救室出来,宣布抢救无效。

    小诗的奶奶掩着面痛哭失声,坐到地上捶胸顿足的,看起来非常伤心。小诗的爸爸也显得很悲伤,沉默地掏出烟想抽,被一旁的护士制止了。

    我听到噩耗,双脚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上,陆子城连忙扶住我。

    虽然我和小诗没有深厚的感情,带她的灵魂回归本体也异常顺利,没有因为患难见真情。可是她那么鲜活的一条小生命,死过一回又救回来,却被她的家人给作没了。

    我的眼睛又酸又痛,一定很红。陆子城拍拍我的肩膀,“人各有命,你别太伤心。”

    “小诗本来能救活的,她的家人为什么要出院?”我喃喃地说:“是她的家人害死了她。”

    我很自责,就算陆子城昨晚没空,我也应该过来看看小诗的。我把她的灵魂带回来,最后却没能护她周全到底。

    “姐姐,你不要哭。”一只小小的手突然拉住我,声音脆脆地对我说:“我觉得很开心,这样又可以去找妈妈了。”

    我低头,看到单薄幼小的小诗站在我面前,正仰头看着我,就像前几天我们在电梯遇见时一模一样。

    刹那间,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

    (本章完)